楚飛沒有換面容，因為楚飛知道天龍是透過“靈魂”來識別自己的。
雖然在大資料修行中，不承認“靈魂”的存在，但不承認的是傳說中的那種靈魂。
實際上，大資料修行用另一種方式建立了全新的靈魂觀念——負熵、宇宙腦、秩序。
但不管是哪種靈魂，反正天龍是透過靈魂來識別目標的，換不換臉都無所謂。
要是換臉了，又被天龍識別出來，那麼自己能隨便換臉的事情就暴露了。
反正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張兵做的，和楚飛無關。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我楚飛是信了。
心中這樣念咕著，楚飛手起刀落，砍了一個天龍人。
這一刻，楚飛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清理人類的垃圾。
至於說什麼尋找龍涎草、龍膽果等等，都是次要的。
反正我也用不上了。
相反，若能在清理垃圾的過程中，順便獲得幾次傳承基地的闖關機會，不是更好。
漆黑的夜色裡，手電的光芒亂閃，無論是正常的修行者，還是天龍人，都亂糟糟的。
然而楚飛只是觀察片刻就發現問題了，有人竟然趁機殺戮那些受傷的！
別管這些受傷的是不是天龍人，只要逮著機會就下死手，然後熟練的搜刮戰利品。
雖然現場戰鬥才幾分鐘，然而混亂的情況，已經開始。
天龍人和正常人廝殺，正常人和正常人廝殺……
老實說，楚飛看著眼前這一幕，一時間都有些沉默了。
但沉默過後，卻有深深地無奈。
這不僅僅是人心問題，也有天龍人的問題。
天龍人和天龍人之間，可以相互辨別，但正常人無法有效辨別天龍人。
加上天龍人的暗中挑撥，就形成了現在的結果。
只看了片刻，楚飛就知道了，天龍人佔據了“資訊優勢”。
這個優勢，強大的有些過份了。
現在所有正常修行者需要面臨的，就是這樣一個類似於狼人殺的情況。
狼人知道自己是狼人，但正常人卻根本不知道。
而且這些狼人（天龍人）還懂得配合，相互演戲。
將資訊優勢發揮到了極限。
這種情況下，正常修行者根本就不可能取得勝利，很快就會在相互猜疑中自我毀滅。
看著兩個正常人相互拼殺卻被天龍人斬殺後，楚飛除了嘆息一聲之外，也只能盡力殺幾個跳的比較歡的天龍人了。
至於說公開“尋龍之法”，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不公開有兩個考慮。
一個是尋龍之法本身就是楚飛拼湊出來的一個技能，一個用零件diy出來的技能，杜宇很多“零件”也不瞭解，本身就難以傳播；
還有一個就是，好東西要自己用，這不僅僅是自私的問題，也是因為這種監督手段，很容易失效。
其實和所謂的無線電監督一樣，一旦知道自己的無線電波段洩密了，肯定要更換頻道。
也許天龍印記的頻段會有些複雜，但楚飛相信，天龍絕地不是沒辦法更換。
甚至就算不更換，也可以套個外殼之類的。
畢竟，參與這些事情的，不僅僅只有天龍，更有大量的“人奸”。
天龍或許不懂這些東西，你猜劉錦輝、晁建民這兩個高度的大城主懂不懂這些？
所以，公佈這個東西最多帶來一時的好處，之後將永遠失去分辨天龍人的手段。
不如暗中隱藏下來自己用，偶爾給敵人曝光一兩個關鍵人員，自己親自玩狼人殺，這多爽。
比如現在，楚飛就很享受，不斷將一個個特別活躍的、不斷挑撥離間的天龍人幹掉，短時間內維持正常修行者的優勢，讓天龍人捉襟見肘。
要說那種長袖善舞、天生就具備有趣靈魂的天龍人，終究不多。
當楚飛幹掉7個這樣的傢伙後，天龍人方面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畢竟，天龍人數量少數，正常修行者更多。
就現場看來，差不多三個正常的修行者對付一個天龍人。
只要破壞了天龍人玩狼人殺，天龍人就沒什麼機會。
但問題就在這裡，除了楚飛，其餘人誰也無法分辨天龍人。
甚至楚飛連續殺了七個天龍人的精英後，被天龍人給針對了。
“這是張兵張大哥！”有人開口了。
但隱藏在正常修行者當中的天龍人卻冷笑：“張兵就不會亂殺無辜了？你們不覺得這個人太活躍了嗎？”
眾人頓時若有所思。
楚飛見狀，微微嘆息一聲，轉身就走。
“哈，張兵無話可說了吧！”天龍人得意洋洋。
大家終究還是沒有攻擊楚飛。
至少從楚飛暴露的訊息，楚飛絕對不是天龍人。
但是，問題來了：楚飛有沒有偷偷殺人、積累所謂的“傳承基地的闖關機會”就不得而知了，這也是楚飛無法辯解的地方。
但楚飛就是楚飛，轉了一個圈，換了個位置，繼續戰鬥。
反正是黑夜，只要動作足夠快，只要別把自己的大臉往光芒上湊，就不會被發現。
至於說後期真的出現問題了，比如引起了大家的反感等等，楚飛也不在意。
因為這是張兵的事情。
甚至對於“張兵”最後的結局，楚飛都已經有了計劃。
不過具體如何安排，還需要看實際情況。
戰鬥又進行了十多分鐘，哪怕有楚飛幫忙，一群散沙終究還是被天龍人給擊潰了。
這個確實是沒辦法的事情。
當看到開始有人潰逃的時候，楚飛就知道，遊戲結束了。
悄悄跑出一公里之遠，確定沒有人追蹤了，楚飛依舊小心謹慎的沒有動用飛行能力，而是招呼雄鷹落下，然後才飛走了。
實際上楚飛不知道的是，在他悄悄飛走後，現場有一個“天龍”走了出來。
不是天龍人那種人奸，而是降臨一縷分神的天龍。
這一次的天龍，竟然沒有攻擊楚飛，而是仔細觀察起來。
作為一個滿級大佬，誠心藏起來的話，楚飛還真找不到。
只能說，吃一塹長一智，在楚飛從天龍身上學到很多東西后，天龍也從楚飛身上學到了很多。
看到楚飛乘坐雄鷹飛走了，天龍凝視漆黑的夜空許久，最終轉頭看著戰場。
天龍眼神中有貪婪的光芒閃過，長長的舌頭舔了下嘴唇，“這麼多生魂，又能吃很久了！”
原來天龍之所以能在封印的過程中、能在被掛著風乾了千年的狀態下還能保持清醒，就在於……大量的生魂！
現場沒有了楚飛，天龍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身影忽然虛幻起來，一分為七，鋒利的爪子瞬間撕裂了七個腦袋，張口一吸，將某種東西吸收了。
如此吞噬了二十多個人之後，天龍搖晃下腦袋，感覺這個分神已經飽和了，立即將這個分神撤回，原來的身體直接化作飛灰。
但僅僅幾秒後，現場又有三個天龍人忽然呆愣，隨後就變成了天龍。
原來，並不是要主動引導才能讓天龍的分神降臨。
天龍完全可以強行降臨。
不過很顯然，天龍不會將這個情況主動告知別人。
而被降臨的人，首先就被天龍吞噬了靈魂，根本就沒有通風報信的機會。
新的天龍在戰場上悠然行走，所過之處留下一具具乾枯的屍體。
這些被天龍吞噬的屍體，竟是連體內固化的生命能量都被吞噬大部分。
之所以是大部分而不是全部，是因為屍體沒有風化，還能保持一些基本的生物結構。
現場匯聚的普通修行者一共也就兩百來人，不過十分鐘，天龍就吸乾了上百人，加上戰死的，剩下的五十多人撒腿狂奔。
但最終跑掉的，不足二十人。
楚飛沒有看到這裡的情況，因為楚飛已經轉移陣地，找到了第二處天龍人匯聚之地，而且這些天龍人正在向一個正常修行者的臨時駐地前進，距離只剩下兩公里的樣子。
楚飛從高空俯視，可以清晰的“看到”雙方的情況。
天龍人們完全是抹黑前進，但帶頭之人都帶著紅外裝置；
兩公里外的臨時駐地，卻有篝火在燃燒，看起來人數不少，得有上百人的樣子，不過老遠就聽到了嘈雜的聲音、看到了亂七八糟的衣衫。
顯然，這是一隻臨時拼湊出來的…嗯…團體，這只是一個鬆散的團體，甚至不能稱之為一盤散沙。
散沙再差，也還是一盤呢。
可眼下這些人，竟然在全力爭吵，那爭吵聲是如此之大，就害怕別人聽不到。
楚飛在十公里的高空，都能隱約聽到——這爭吵聲絕對用了一些特殊的技巧，不然普通的說話聲可穿不了這麼遠。
這是害怕自己能活過今晚？非得要今晚尋死不成？
在這些人大聲叫喊的時候，三十多名天龍人抹黑前進，殺氣騰騰。
三十多人對上百人，但楚飛卻覺得那上百人怕是得死傷慘重。
那麼問題來了，我是在這半空看著呢還是換個地方吃瓜子看著呢？
至於說通知那些人乃至救援，楚飛壓根就沒想過！
這些人完全沒有一點紀律和秩序，相互間正在臉紅脖子粗的爭吵，而且在這些人當中，楚飛還觀察到三個天龍人在煽風點火。
就現在這個情況，楚飛可不覺得自己一現身就能讓大家擰成一股繩。
最大的可能是自己被針對了，成為所有人集火的目標。
就算是要救人，也只能等到打起來後，自己偷偷過去殺一些天龍人了。
若有機會，就殺那些特別聰明的、以及修行比較高的。
接下來一切都和楚飛預料到的一樣，在三個天龍人的挑撥離間下，這上百人爭吵不斷，因為爭吵聲很大，以至於三十多個天龍人分散後、摸到附近30米距離時，才被發現。
但此時才發現已經太遲了。
三十多個天龍人衝刺，只一個照面就有22人倒下。
雙方的比例，立即從三比一、變成了二比一。
只一次攻擊，天龍人就佔據了絕對的上風，士氣大振；相比之下，人數更多的修行者們，轟然炸了，不少人撒腿跑路。
楚飛看到這裡，只能嘆了一口氣，不用救了，來不及了。
果然，接下來毫無懸念，天龍人宛若砍瓜切菜一般擊潰了這群烏合之眾，而後攆的殘兵敗將漫山遍野的跑路。
戰鬥在短短三分鐘內就結束了，最終跑路的不到四十人，六十多人永遠留在了這裡。
天龍人並沒有繼續追擊，而是將所有的屍體收集起來，有人拿出了天龍鱗片，鱗片上有光芒閃爍，讓楚飛熟悉的感覺出現了。
天龍的分神！
與此同時，屍體上大量的氣息升騰，那是生命氣息！
人，不是那麼容易死亡的，尤其是覺醒者。
只要不是把腦袋直接劈開，就能活很久。
哪怕腦袋和身體分離了，以覺醒者的能力，怎麼也能保持至少三十分鐘的靈智。
身體也不會立即失去生機。
也就是說，現在這些“屍體”還是“80%存活狀態”。
此時這天龍鱗片竟然開始吸收這些生命氣息了。
這些生命氣息都是覺醒者的，無論是純淨程度還是數量，都遠遠超過普通人。
收集這樣的生命氣息，可能還有靈魂，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事情。
楚飛不能坐視了，雖然不知道這些傢伙在做什麼，但搗亂就對了。
拍了拍雄鷹的後背，楚飛跳了上去，雄鷹從山頂滑翔而下。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而雄鷹的滑翔速度竟然還不錯。
其實吧，最好是自己飛過去。
奈何現在楚飛頂著張兵的馬甲，就得謹慎一些。
飛行到百米距離時，還是被發現了。
因為此時滑翔的高度有些低，雄鷹不得不扇動翅膀。
但雄鷹應變迅速，立即瘋狂加速。
與此同時楚飛彎弓搭箭，一支支特製的箭矢瞬間橫跨百米。
只可惜箭矢飛出百米後，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被輕易攔截了。
楚飛不斷射箭，目的就是牽引對方的人手，讓雄鷹安全靠近。
眨眼間，雄鷹來到敵方前方30米距離，楚飛直接從雄鷹後背落下，雄鷹還踢了楚飛一腳——這不是報復，而是幫忙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