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站在一塊山石上,默默地看著忙碌的現場。

戰鬥過後,當然是收割戰利品,現在還多了一個工作環節:看屍識人。

能進入天龍秘境的,尤其是修行到了境界的,一般不會是無名之輩。

大家交叉辨別,還真認出不少人。

而能被認出來的人,就有問題了——基本都是紅松城的!

再看看人員比例,現場找到敵方的屍體235具,其中明確認出來的、毫無疑問屬於紅松城的,有64具。

這比例,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

這可不是什麼本地臨時招聘的人員能解釋的。

換句話說,這就是紅松城和蒼雲城兩家城主府狼狽為奸的最好證明。

吳佳煜此時冷冷的說道:“看來城主府是將藥劑交易中心當成了絆腳石,更當成了任意殺戮的肥羊。

怪不得每次天龍秘境開啟都要死這麼多人。

還說什麼天龍秘境內的藥材,都是死亡澆灌出來的。

現在明白了,從一開始就是城主府散播的謊言.”

楚飛默默地看著,不說話。

是不是城主府的謊言已經沒啥意義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繼續殺戮吧!

既然知道了這樣的秘密,也就知道了敵人不會停止殺戮。

所以,楚飛心中也無奈的嘆息:不是我喜歡殺戮,實在是不得不去參與這場“殘酷的遊戲”。

所謂的規則就是:明知道這樣不好,但還是無法避免。

整理工作進行了兩個多小時,大家收斂了自家人的屍體,收攏了所有的物資。

至於說敵人的屍體,當然是丟的滿地都是,周圍已經出現一些異種虎視眈眈。

吳佳煜給了楚飛三個空間膠囊,裡面裝了不少東西。

楚飛接下了。

很多東西哪怕現在用不到,以後也可以透過黑市出售。

楚飛現在也不是沒有跟腳的人了,比如:自救會。

思考中,段明輝將所有資訊整理一遍,皺眉了,“這裡的資訊缺少一個關鍵情報。

那個單獨的傳承秘境在哪裡?”

楚飛拿出了自己得到的地圖,“我這裡有一份情報,不知道是否準確.”

“東北方?”段明輝和吳佳煜等人紛紛拍照,楚飛隨後收起地圖,淡淡的說道:“今天就先到這裡吧,看到你們安全,我也放心了。

我去追那些逃兵了.”

段明輝:……

張哥,你這藉口還是這麼爛啊。

上次你說追擊長尾地龍,結果一去不復返。

這次又要追擊什麼逃兵,這些逃兵都跑了三個多小時了,你去哪裡追?

不過不等段明輝說什麼,大家紛紛抬頭看向天空。

段明輝當然也抬頭看去,而後就震驚了。

一隻巨大的雄鷹,正在緩緩降落,最終落到三十米之外。

“異獸!高階異獸!”有人發出驚呼。

楚飛揮揮手,“好了各位,有需要再聯絡。

這是我的坐騎,大家不用驚慌.”

一邊說著,一邊向雄鷹走去。

段明輝高喊一聲,“張哥,我倒是想聯絡你啊,但沒有你的聯絡方式。

而且這裡的通訊也被遮蔽了.”

楚飛頭也不回的說道:“最後三天,去東北方聚集吧.”

說話中,已經跳上鷹背。

吳佳煜還想說點什麼,雄鷹發出一聲宏亮的鳴叫,隨即沖天而起。

看著那迅速遠去的身影,吳佳煜和段明輝對視一眼,而後一起聳聳肩,整理一下隊伍就離開了。

等這裡的人離開後,周圍的異種們向著滿地的屍體衝刺了。

高空中,楚飛看了一眼異種為屍體發起的戰爭,隨即默默轉頭,指引雄鷹向下一個方向飛去。

這次楚飛倒不是去救急了,而是尋找蒼雲城或者城主府的精英。

雖然楚飛和紅松城城主府之間關係還算可以,但當紅松城城主府和蒼雲城城主府合作的時候,就成了楚飛的敵人。

或者說,如果他們看到落單的楚飛,也絕不會手軟。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先下手為強呢。

而楚飛現在前進的方向,也不是亂來的,而是剛剛戰鬥中,楚飛聽到了一些隻言片語,有人說往某個方向逃,找援軍。

楚飛不知道這援軍有多少,但先過去看看再說。

不過想來應該不會再有這麼多人了吧,想要匯聚三百多人的隊伍,可不容易。

進入天龍秘境的人,一共也就一萬多人吧,加上為了所謂的公平,還弄了個比賽;而比賽後,屬於蒼雲城的精英又被獵殺了不少。

楚飛估計,蒼雲城和紅松城城主府的精英,能進來兩千人就到極限了。

不要小瞧其餘的家族、其餘的大型傭兵團等等。

實際情況,也完全在楚飛的預料之內。

順著一個方向飛行大約七十多公里的樣子後,楚飛發現了一支小隊伍,一共17人,帶頭的身上明顯有妖氣。

在這支隊伍的後面,吊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傢伙,正在說著什麼。

楚飛借用鷹眼的法術,可以看清楚地面的情況。

哪怕在二十多公里的高空也不影響。

但聲音暫時傳不到這個高度。

看到只有17人,帶頭的又是有妖氣的,吊車尾的明顯是剛剛逃命過來的,楚飛也就不客氣了。

這是一塊肥肉啊!

不過楚飛眼睛滴溜溜一轉,卻有了一個奇妙的想法。

仔細觀察了這夥人的前進方向、再考慮一下週圍的地形後,楚飛拍了拍雄鷹,向前方飛去。

飛行了十多公里後,楚飛落下,而後……生火做飯!

周圍發現一頭三級的野鹿異獸,楚飛直接斬殺了,在溪流中清洗乾淨,而後用魔法火焰燒烤。

忙碌中,楚飛恢復了自己的本來面貌,但臉色看上去更加蒼白一分,身上還有血跡,從頭到腳都寫滿了狼狽,衣服上也有幾個明顯的裂口。

至於雄鷹,楚飛則用“鐵鏈”拴著雙腳,躺在地上,一看就是重傷的樣子。

身上的羽毛,也很是凌亂。

當燒烤架子上的鹿肉發出香味時,山谷前方出現腳步聲,而後有聲音傳來:“有烤肉的味道,還有五香粉的味道,有人在烤肉吃!是鹿肉的味道!”

當即有人背後展開翅膀,飛上半空,然後就看到了楚飛。

“楚飛?!”來人驚訝、警惕。

楚飛“警惕”的起身,但是起了一下沒起來,而後才拄著長刀站起來,渾身上下都是故作鎮定的樣子,聲音故作沙啞的說話了:“你…嗯…你是誰,為什麼認識我?”

來人眼睛忽然眯起,警惕和驚訝消失了,隱隱有某種詭異的微笑在臉上浮現,“我認識你就行了。

你身邊的雄鷹,看上去挺賺錢的啊.”

楚飛深呼吸兩次,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是我九死一生才捉到的。

你連名字都不說,這雄鷹也和你無關.”

來人臉上笑容越發明顯了,卻是帶有邪惡的微笑:“怎麼能無關呢。

俗話說得好,見者有份,相見即是緣分。

我想這雄鷹我怎麼也能分一半吧。

大家說呢?”

更多的人迅速出現,看著楚飛那站著都有些搖晃的樣子,再看看那在火焰中散發著香味的烤肉,一個個開始哈哈大笑了。

作為準備充分的覺醒者,誰會去烤肉啊,身上攜帶的物資就能堅持十天半個月的。

所以楚飛之所以烤肉,只有一個可能:楚飛的狀態真的很不好,不是裝出來的。

如此想著,一個“聰明人”就越發放肆了:

“我覺得,剩下的一半,我還能分一半.”

“再剩下的一半,我再分一半吧.”

“我們這裡有17人,你們說最後留給楚飛的是多少?”

“二分之一的17次方。

給楚飛留下一點羽毛吧,畢竟也是楚飛辛苦所得.”

“我看楚飛挺累的啊,要不我們幫他躺下吧。

我還可以幫他挖個地窖.”

“我幫他蓋土.”

楚飛眼睛瞪圓了,怒視前方,低沉著聲音吼道:“諸位,雖然我受傷了,但殺光你們的能力還是有的!

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如果大家就此離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要是起了衝突,我真的有把握殺死你們所有人!”

帶頭之人笑的嘴巴都裂開了,露出森白的牙齒,他轉頭對某個衣衫襤褸的吊車尾說道:

“你去和楚飛打個招呼吧。

相遇即是朋友,楚飛都願意將獵物給我們了,我們也不能太生分了。

打招呼的時候,一定要熱情啊,不然會顯得我們不懂禮貌.”

吊車尾顫顫巍巍的向前走,就好像前面是萬丈深淵,是十八地獄。

楚飛嘆了一口氣,“最後警告一聲,現在離開。

你若再向前走一步,我必殺你們全部.”

聽著楚飛這色厲內荏的話語,大家鬨然大笑。

然後就看到楚飛敲了敲手環,隨即直起腰來,長刀拔起,恢宏的氣勢瞬間威壓全場。

“不對!”帶頭的人大驚。

就在此時,地上的雄鷹一個挺身站起來,隨即揮舞翅膀,飛上天空。

那腳下的鐵索,早就脫落了。

楚飛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了,“影片記錄完畢,接下來,我們好好玩玩了。

放心,有一隻六級的雄鷹照顧大家,大家完全不用擔心會走掉.”

“……”什麼叫完全不用擔心會走掉,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

楚飛一步步向前面走去,“有了這個影片,出去後大家就不會說我什麼了。

謝謝你們的配合。

我們快點吧,烤肉要糊了.”

眾人:……

不過帶頭的人終究還是有幾分理智,他忽然冷笑一聲,對周圍的人說道:“大家一起上,我看楚飛就是在故作輕鬆!他那蒼白的臉色,可做不得假!”

大家看著楚飛那蒼白的臉色,臉上重新出現自信。

楚飛繼續前進,首先遇到了擋在前面的吊車尾,吊車尾一咬牙,拔刀而……

楚飛身影模糊一下,瞬間出現在吊車尾身後,吊車尾身體緩緩向兩側滑開。

一刀,無聲無息的,楚飛就將這個倒黴蛋劈成了兩片。

看到楚飛這輕描淡寫的攻擊,剩下的16人都凝重起來。

帶頭人冷笑一聲,“一起上!”

楚飛腳步輕輕挪動,眼睛微微眯起,感知之風掃蕩,龐大的算力啟動,周圍的世界開始數字化。

只看到楚飛身影開始模糊,衝到楚飛面前的兩個傢伙竟然無法鎖定楚飛,只覺得眼前朦朧一下,而後就看到天地倒轉、看到無頭的屍體……

16個人而已,對楚飛剛剛經歷的五百人戰場,實在是小意思啦。

幾乎是一眨眼,楚飛就殺到了帶頭之人的面前,而在楚飛身後,卻有五具無頭的屍體緩緩倒下。

帶頭之人身影也模糊起來,整個人彷彿一條蛇一般詭異扭動,瞬間脫離楚飛的鎖定。

然而不等這人反攻,就忽然發現楚飛嘴角有神秘的微笑。

心頭一跳,趕緊躲避。

下一刻就看到一條鞭子唰的一下從剛剛的位置掃過。

那鞭子上裹挾著微微的罡氣,空氣中爆發出恐怖的嘶鳴聲。

鞭子最終抽在一塊石頭上,就看到石頭好像豆腐一般被切開。

帶頭之人後背頓時就出現了冷汗,雖然已經高看楚飛很多,可還是不夠高。

剛剛若非楚飛嘴角的神秘微笑讓自己注意到了,這下怕是腦子開花了。

心中警惕,不敢有絲毫怠慢,繼續躲避。

這一次長了個心眼,躲避幅度稍微改變了一下。

結果楚飛卻轉身殺向周圍的隊員。

這些普通的隊員連的覺醒者都不是,完全擋不住楚飛的殺戮。

轉眼間,又倒下三個。

剩下的7個手下不戰鬥了,而是撒腿向戰圈外面跑去。

眼看著自家老大都被盯上了,這時候不跑幹啥。

這可是末世,絕對的忠心這種東西,很少很少的。

很多都是從底層爬起來的苦哈哈,受盡了盤剝,忠心是永遠不可能忠心的。

不過有個傢伙聰明,一邊跑一邊大喊:“隊長,我去喊救兵.”

楚飛沒有追擊這些跑路的傢伙,而是戲謔的看著帶頭之人,一步步走去。

與此同時,在楚飛的視野裡,一道道資料刷過,計算出對手全身的破綻。

對手口中忽然發出嘶嘶痛苦的嘶鳴聲,身體開始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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