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什麼情況？”
牛闖忍不住爆了個粗口。
眼看著自己這兩天才打造出的卡牌，腳步輕快地跑去做對面的狗腿子。
又在轉過頭面向他時，擺出一副莊嚴、肅穆的樣子。
“好傢伙，當著我的面叛變也就算了，還玩變臉.”
他下意識吐槽一句，面具後，臉都皺在了一起：“新造的牌就是靠不住，還好有【斷臂橫刀鬼】和【肉山扛錘鬼】在……”
話沒說完，腦海中與【肉山扛錘鬼】的連結就轟然繃斷。
只聽“轟”的一聲，銅錘落地，重重砸在青石板地磚上。
他愣愣轉頭，就見自家卡靈正以陳凱哥哥同款走路方式朝血霧走去。
“誒，肉山，你往哪去呢？！”
他大聲喝罵著，可那以肉山詭為核心素材打造的卡靈卻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就那樣一瘸一拐地慢慢挪到喜轎旁。
將一個紙人頂替掉，幫忙抬轎。
這傢伙賣相本就不好看：
一身肥肉，由此形成的褶皺積壓著諸多穢物。
粗壯脖頸上還頂著一個比例怪異的大頭。
兩頰如血，嘴角開裂，始終掛著一道猙獰驚悚、詭異至極的笑容。
如今換上一套紅黑色系的轎伕短打，融入抬轎隊伍，非但沒有任何突兀，還為【紅煞】更添了幾分恐怖。
而被替下的那個紙人，也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個凝著黑紅血斑的籃子，腳步漂浮、蹦蹦跳跳地朝他這邊走。
還時不時將手伸進籃子，抓起一把不知名“花卉”的“花瓣”朝天空拋灑，又隨連綿陰雨緩緩落下。
“【斷臂橫刀鬼】、【瘦長詭影】……”
牛闖轉過頭，看向自己這邊僅剩的兩個卡靈。
見它們還一如既往地守在自己身旁，這才長舒出一口氣。
“這次要是能活著回去，我就把資源都給你倆.”
【畫大餅】似乎是每一位制卡師的必備技能，也是本能。
哪怕身處絕境，牛闖還是脫口而出，給自家卡靈畫了個大餅。
可不同於他天生大心臟、性格樂-天派，對陰氣場十分敏感的鬼類卡靈早就繃不住了。
這樣惡劣的環境，這樣強大的對手，已經不是隻有藍品三四星的它們所能應付的。
不錯，雖說牛闖有白銀級精神力，理論上可以製作最高紫品的卡牌，但他的主戰牌都還只是藍品而已。
世界從來都不公平，即便是制卡師這個充滿奇蹟的群體也存在著極難跨越的天賦高牆。
不是所有人都像紀年、白子良、路呦呦這些天才一樣，初次制卡就出藍，升級進階比喝水還快。
天賦稀鬆平常，不管苦心打磨多少故事、付出多少努力、花費多少時間都造不出理想牌的“普通人”才是主流。
而牛闖，毫無疑問，就是這樣一個“普通人”。
雖說早在幾個月前就經歷過【九州高考】這個面向全地區的究極大考，也被一些同屆高手碾壓過。
但像這樣，直面天才恐怖之處，還是頭一遭。
好在他並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天才剛剛打磨出的“場域牌”，只當是自己運氣不好，被秘境入侵的惡靈小隊給撞上了。
“這兩隊惡靈似乎都有吸引鬼類加入己方隊伍的能力。
再這樣下去，很可能還沒開打，我就成了光桿司令.”
所謂“叛逃”不過是個玩笑，作為一名還算成熟的制卡師，牛闖又怎會猜不到那兩個卡靈為什麼會離開自己。
“不對，打什麼打啊，這秘境入侵根本不是我能應對的，找陳學長幫忙才是正理.”
他心想著，喚出一張邊框湛藍的卡牌。
只聽他大喝一聲“踏碑鬼行步”，旋即就有一道藍光閃過，注入到他的雙腿之中。
見此一幕，紀年不由咂了咂嘴，又犯了“替人尷尬”的毛病。
他臉皮是挺厚，可這不代表不會尷尬。
像超大聲喊絕招名稱這種小孩才會做的事，他十七歲就不做了。
“不過……這語氣和那個好像黑熊成精、一眼看不住就要偷袈裟的仁兄，有點像啊.”
雖說融合派面具對於聲音也有一定處理作用，但一個人的語氣、語調，是變不了的。
再配上那虎背熊腰的好身板，還有中二無比的做派。
紀年基本可以肯定，下邊這個愣貨就是那個自稱“牛闖”的傢伙。
“話說……他為什麼會在這兒啊？”
“等我？不應該啊，我去【夕陽河】就是臨時起意.”
“除非有人時刻盯著我，一見我朝這個方向走，就提前過來堵我.”
“可這前前後後總共也就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差，不像是這傢伙自己一個人能做到的啊.”
紀年一時間浮想聯翩，不過也沒有忘了正事，繼續朝兩側隊伍注入精神力，加快其行進速率。
旋即深吸一口氣，對準嗩吶哨片重重吹了下去。
在技能牌的加持下，尖銳的嗩吶聲傳得越發悠遠。
就連倚在瞭望臺上刷影片的陳莽都聽到了。
他下意識轉頭，就見古街不知何時被兩團紅白霧氣所籠罩。
哪怕是以精神力加持雙眼，探查其中情況，也看得極不真切。
只依稀看到，牛闖正不斷嘗試跳上房頂，用頭去撞那由紅白霧氣組成的氣罩。
每次都會被彈回，重重跌落在地。
幾個來回下來，面具差點沒撞碎了。
可他還是十分固執地“拿頭撞牆”，整個人就像失了智一樣。
而他手下的兩個卡靈，也在這時紅著眼睛，分別向棺、轎發起衝鋒。
其中一個好不容易靠近棺槨，就被一隻指尖銳且長、寬大用力的手給拖了進去。
另一個一路跌跌撞撞闖到轎前，由此形成的陰風甚至將轎簾掀動，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新娘只是吹了口氣，它就愣在了原地，下一刻，就被一支快到極致、幾不可查的血箭貫穿。
整個身體都化作點點紅光，落在開路紙人的竹籃中。
下一刻，那紙人笑得越發“燦爛”，手往籃中一伸，蹦跳著，大力揮灑“花瓣”。
“這尼-瑪是高中生？！”
陳莽嚥了口唾沫，一個手抖，差點沒把前幾天才到手的卡神14pro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