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無法拒絕的條款
除了這些資訊之外，羅蘭也終於知道，翠娜掌握的能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那所謂‘逆轉不利’的秘法，其實相當於傳奇級別的祈願術，其名為「夢想成真」！”
在羅蘭看來，這種能夠直接干涉現實的奇特力量簡直潛力無限。
強烈願望為引，藉由神格碎片所投射出去的精神之力足以篡改現實，這是典型的客觀唯心主義力量，也是神靈所獨有的偉力，豈會如同翠娜所用，需要“不利”的條件那麼不便？
不過具體到應該怎麼開發和利用，他暫時也還沒有什麼頭緒。
相比之下，隱藏自己獲得了這件寶貝這件事情更加迫切。
因為祈願術，預言，神諭之類的力量，都有可能越過各種線索直指本質。
比如說能夠向異界諸神詢問問題的預言術「異界探知」，能夠定位物品的「物品定位術」（需要接觸目標物品），搜尋生物或者物品的「感知位置」。
“這些模糊指向的法術並不見得能夠鎖定我。
我能以「有限祈願術」獲得相關資料，是因為神格碎片已經落到手裡，而我又擁有查閱圖書館和詢問諸多高階法師的條件。
換句話來說，我本來就擁有獲得那些資訊的能力，使用「有限祈願術」只是縮短了這個過程。
一旦這些基礎條件改變，願望就有可能落空了。
但有些東西，不得不防，還是要多費一番功夫……”
羅蘭耐心等到凌晨4點，過了魔網更新的時間，特意準備了又一個「有限祈願術」。
“我希望，從瑪那的層面抹除這些資訊！”
他回憶著昨天祈願的結果，再行祈願。
伴隨著魔法的靈光一閃而過，願望達成！
這並不是呼叫「迴避偵測」之類的防護系法術，而是更加直接的作用於資訊本身，從瑪那共鳴層面抹除相關記錄。
破壞總是比建設容易，再加上智慧生靈的靈魂本來就難以探查，所以7級的「有限祈願術」用在這方面，已經足夠預防9級「祈願術」產生作用。
這是一個非常實用的法術技巧，來自於圖書館裡看過的《祈願術的1000種用法》。
但就算這樣，羅蘭還是有點兒不太踏實的心虛之感。
“提尼亞拉留有孽生的新芽在萊納王國所在的世界，這倒是不足為慮。
但木靈，魂魄之類，可能跟隨著那個精靈部族搬遷，重新在避難的世界栽種，這怕是一樁因果。
除此之外，還有翠花知情.”
羅蘭略作沉吟，給翠娜冒名使用的郵箱發去了郵件，試圖聯絡上對方。
等待期間，羅蘭先把時間精力花在研究神格碎片上。
由於翠娜使用過「夢想成真」來逃脫追捕，短時間內，充能未滿，也就無法親身體驗。
羅蘭只好另想辦法來增加了解。
結果剛剛進入冥想的專注狀態，就有驚喜發現。
“我在清醒的狀態也能感應到自己的夢境！它和現實連通了？”
如同神話傳說之中，建木是連線天庭和人間的橋樑，這棵建木魂種所轉化的大樹也擁有著溝通現實和夢境的能力！
羅蘭嘗試著呼喊自己的契約妖精。
“奧涅蘿芙拉……奧涅蘿芙拉！”
他的視角順著樹幹往下而去，突然就看到了下方如同被雲霧籠罩的大地，看到了那被自己精神力具現出來的礦場。
夢境妖精的王者奧涅蘿芙拉顯現出來，帶著幾許驚訝左右張望。
它似乎無法看到現實之中的羅蘭，只是感應到了對方的存在。
羅蘭連忙以精神與其連線，告知夢境世界權能擴充套件的緣由。
解釋完這些之後，羅蘭忽的心中一動，努力回憶前世藍星曾經擁有過的電腦。
他記得裡面應該有電子地圖，還有好些古代城池資料。
自己的靈魂底蘊，應該包含了那些汲取過來的電子流。
他傳訊給夢境妖精，委託它們優先挖掘那些東西，看看能不能翻出來。
如果設想成真的話，在精神夢境的世界裡面再造神州，加快“夢迴賽里斯”的工程進展，應該可以完成了。
結束冥想，從自己的精神世界出來，羅蘭發現郵箱裡面多出了一封回信。
“可惡的人類，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翠娜竟然回覆了！
羅蘭心中卻是一喜，連忙以精神力輸入道：“年薪1萬金幣！翠花姐，之前說的話還算數，我是誠心招攬你的，咱們好好談談吧！”
“你這個混蛋！”
“那就1萬2千金幣！相當於1200萬銅元！”
“你在羞辱我？”
“沒有這回事，這個價碼已經很顯示誠意了，如果伱還不滿意的話，1500萬！”
翠娜的回覆速度明顯遲了許多：“我才不稀罕！”
“那就1800萬！”
金幣計價衝擊力不夠，換成銅元就震撼多了。
即便綠龍翠娜沒有長久在人類社會里面生活，幾十年的冒險經歷也讓她有足夠的見識去理解，這的確是一筆不菲的財富。
就算是那些帝國，僱傭大法師作為魔法顧問，贊助實驗之類，這個數目都已經夠了。
遙遠的山林中，翠娜正抓著一把卷起來的青草和嫩枝，緊皺著眉頭往自己嘴巴里面塞，見信不由得停了下來。
羅蘭繼續輸入回覆道：“我知道我們之間有很多誤會，但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我相信有過一段時間的愉快合作的話，一定可以冰釋前嫌的。
對了，以上薪酬是我當下所能提出的極限，實在沒有辦法再加了，但可以附贈一個條件，那就是包吃包住！”
嘩啦！
彷彿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綠龍翠娜手裡青草和嫩枝掉落下去，灑了滿地。
“本女王是不會屈服的！”
山洞中，綠龍翠娜眼中噴著怒火，吼叫咆哮。
“但為了找回龍珠，只能出此下策了！
現在要先弄清楚，那傢伙究竟知不知道它就是龍珠，又或者，能不能使用它！”
經過多番思量之後，綠龍翠娜作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那就是，先和這個人類虛與委蛇，假意答應，刺探情報！
……
盧恩城，法師公會內。
“我找到翠娜了，她答應我的條件，願意成為我的私人護衛！”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羅蘭宣佈了一個足以震撼人心的重磅訊息。
就連奧維斯托都大吃一驚：“這也行？”
人和巨龍之間的契約由來已久，世間也早就有過龍騎士的傳說。
但無論是把龍從龍蛋時期開始馴養，還是透過魔法契約簽訂服務協議，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絕大多數龍類對人類的態度都是冷淡或者厭惡，少數才會親切友善。
龍類有可能因為某些緣由答應和人類締結契約，成為坐騎，部屬，甚至魔寵，但絕大部分情況都發生在實力弱小的幼年或者青少年時期，和心智已經成熟，甚至成長為堪比高階法師的成年龍談判絕非容易之事。
而且，因為人類壽命和成長週期與龍類並不一致，兩者之間締結的契約往往會在一定時期之後漸趨失效，分道揚鑣幾乎是必然之事情。
有些契約會轉為戰鬥之時的召喚契約，在必要的時候透過異界之門一類的手段出手助陣，但那往往需要更多額外的報酬。
霍道夫當場找來了幾本書，翻閱之後，憂心忡忡道：“請恕我直言，那條綠龍答應下來，可能存在陰謀！”
“何以見得？”羅蘭明知故問道。
霍道夫道：“很簡單，綠龍好戰，且常常喜歡陰謀與誹謗，這是生物特性所決定。
相比於五色龍類，金屬龍才是傾向於和我們人類友善的型別，古往今來，人類各職業和巨龍訂立契約，並且友好相處的成功案例多在後者。
當然，這也並不是說沒有成功契約五色龍的先例，許多歷史上著名的大法師都曾有過與惡魔，魔鬼，邪惡巨龍打交道的經歷，只要實力足夠強悍，哪怕是邪神，也可以成為忠實的盟友.”
羅蘭聽到這裡，不由得看向奧維斯托。
奧維斯托曾經幫助自己收服魔鬼，又契約有異界的魔神錫蒙利，這就是最好的例子。
“綠龍這種生物，我也略有了解，甚至在某本大法師的著作當中看到過綠龍與其他龍類爭鬥，隱忍幾十年，只為尋到機會，把仇家洗劫一空的例子.”
“這種生物通常極富野心，且常常喜好陰謀算計和威脅，遇到自己對付不了的對手則傾向於假意屈服和利用其他手段施加影響，比如謊言和甜言蜜語.”
“甚至有人說，僅僅只是與綠龍交談，就有可能導致一個生物的毀滅，這種威脅性甚至不亞於高階的魔鬼.”
“綠龍還有頗多惡性，比如無故挑釁和不講武德的偷襲，並不喜歡遵守人類社會的交際規則，與她締結契約可能會惹來很多並不必要的麻煩.”
公會眾人七嘴八舌，說了不少壞處。
雖然光憑種族本身來評價生物的個體，難免有種族歧視之嫌，但奧術師們從來都相信大資料的統計，那些法師屆的先賢們留下的傳記，故事，足以證明很多東西。
但是羅蘭聽到，反而心中大定。
因為他明白，自己和綠龍翠娜之間的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自己獲得了她的寶物，這是一個致命的鉤子。
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有更大的動機留在自己身邊，圖謀不軌！
而自己的真正目的也不是獲得她的效忠，而是把她繫結在身邊，暫時性的擺平威脅。
各種意義上的威脅。
奧維斯托思考了一陣，道：“我也覺得綠龍這麼做必有陰謀，但身為法師，和巨龍，魔鬼，甚至邪神打交道都是必然，綠龍再怎麼樣也是守序陣營的生物，還是能夠談判的.”
他的支援讓羅蘭信心更足，於是詢問起更加具體的操作方式。
當下，一群人做好了迎接綠龍翠娜到來的準備。
為了防止再生變故，雙方並沒有約定直接見面，而是選擇位面法庭！
伴隨著冥冥之中的意念湧入，雙方以曾經簽訂過的交易契約的定金糾紛為由，再度進入到了法律之神諾莫斯的神國。
黑暗虛空中，如同古老神殿的巨大廣場上，一個又一個朦朧的身影顯現。
化為歷史殘影的祈並者們響應法庭的號召，在光陰長河的此端呈現出了自己的身影。
天平，高臺，十三人陪審團……
然後是那如同隱沒在雲霧深處，巨人般的偉岸身影。
綠龍翠娜和羅蘭出現在天平臺上的兩側。
翠娜眼瞳帶著幾分疑惑和審視。
這個人類，到底知不知道那東西已經落入他的夢境？
翠娜並沒有看到龍珠轉化建木魂種的那一幕，也不確定羅蘭是否能夠融合和利用它。
這就好比一個身懷寶珠的竊賊潛入別人家裡，不小心驚動主人家，打鬥之間，遺落在裡面。
但在此之後，她就被趕出去了，寶珠被當成玻璃珠擺在一邊，或者掉進邊角縫隙，深藏起來，也說不定。
半是僥倖，半含祈願之間，翠娜冷眼看著羅蘭當場起結盟契約。
這一回，只包含了雙方認可的龍語和精靈語雙語條款，而且內容非常簡單，那就是雙方維持基本的友誼關係，綠龍翠娜從此成為羅蘭的龍族盟友，按照五色惡龍所共同信奉的惡龍之母所制定的基本契約行事。
這位五色惡龍所信奉的神祇是守序邪惡的典範，也是綠龍翠娜血脈上的遠祖。
祂為五色惡龍所制定的基本契約，是非常偏向於五色惡龍的。
就在這時，翠娜瞳孔劇震。
她看到了羅蘭擅自新增的一個額外條款。
“……鑑於龍族與人類壽命差距巨大，若人類法師羅蘭壽終正寢，提尼亞拉之神格碎片交由龍族盟友翠娜繼承……若人類法師羅蘭晉升傳奇，則有義務幫助龍族盟友翠娜獲取價值不遜於此的全新寶物……違背雙方盟誓者，靈魂歸於位面法庭……”
“你知道那是神格碎片？”
“你看這個條款合適嗎？如果合適的話，這將成為我們共同的秘密.”
羅蘭露出了真誠滿滿的笑容。
本來打定主意和這個人類虛與委蛇的翠娜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