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引領萊納文化，波拉斯問策
“又見面了？”
羅蘭聽著這個小美女的話語，卻是有些懵然。
“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們……哦！”
他突然想起來了。
“你是蘿莎公主殿下？”
蘿莎公主眸子裡驀然浮現一絲如霧的水光。
她面上表情頗帶幾分尷尬，絞了絞自己的裙邊，低頭道：“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抱歉，我乍見這麼美麗的公主殿下，都沒有辦法思考了，這實在太失禮！”
羅蘭乾笑著，趕忙說道。
“而且，您變得比過往更加美麗動人了，實在叫人不敢相認啊.”
聽到這奉承，蘿莎公主這才展露笑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嗔似喜。
說話之間，其他的人也在相互問好見禮。
考倫斯斯家族的萊昂出現在了這個場合中，但真正重量級的嘉賓，還是剛剛卸任的昔日總督波拉斯。
這位老者今天特意把頭髮染成全黑，換上了一襲盡顯大法師威儀的華麗法袍，手中持著一根長長的法杖，站在那裡等候兩位同僚的到來。
“歡迎二位閣下來到萊納王國.”
兩人也向他見禮：“波拉斯閣下.”
“我已經命人在總督府那邊設了午宴……哦，不，現在那裡應該叫做駐萊納王國大使館了！”
波拉斯嘴角微翹，笑了一下。
“請.”
萊納王國的人為前來的眾人準備了大量馬車，馱獸，以及一些頗具異國風情的交通工具。
當下，法師團隨同前來迎接的眾人往波拉斯所說的大使館方向而去。
羅蘭作為重要嘉賓之一，也獲得了優先乘坐馬車離開的機會，很快便中斷了和蘿莎公主的簡單交談，跟隨大部隊出發。
飛船的降落地離那裡並不遠，但浩浩蕩蕩的，也頗費了一些時間。
等到眾人趕到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
奴僕下人們忙著收拾行李以及準備主人們安頓休息的場所，而法師團的成員們則是受邀出席接風洗塵的宴會。
作為曾經統治萊納王國的治所，波拉斯所說的大使館，也就是原來的總督府擁有著五十公頃以上的面積，實際上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建築群所組成的莊園。
宴會的場所設立在府邸南區的大殿堂，那是一個可以容納近千人同時聚會交流的場所，建築美輪美奐，裝飾富麗堂皇，有一種讓亞特萊茵前來的法師們瞬間感覺自己都成為了土包子的奢華之美。
“好大，好豪華！”
“這得費多少錢財和人力物力，才能在這樣一個落後的地區建造起這樣的宮殿呀？”
眾人暗自驚歎間，成群的僕役訓練有素的魚貫而入，開始上各種各樣的美酒佳餚。
這是一個接風洗塵性質的歡宴，也沒有太多講究，只是波拉斯閣下登臺表示了一番對亞特萊茵法師同胞們的歡迎，然後就開宴。
翠娜並不習慣這樣熱鬧的場面，早就已經離開，而其他的僕役們也沒有跟隨，正在艾爾的指揮之下準備安頓事宜。
羅蘭身邊只留下兩隻貓耳娘跟隨著。
他看了一會兒，發現宴是好宴，只可惜餐具並不是太符合自己的習慣。
這處地方的飲食文化和亞特萊茵相似，都是用刀叉勺子的。
“真是的，都沒一雙筷子什麼的。
還好我自己有帶.”
在亞特萊茵的時候，他要講究入鄉隨俗，做一個低調的穿越者。
但來到了萊納世界這樣的地方，卻似乎可以放飛自我，展現一些個性的東西了。
於是附近的眾人便見，羅蘭取出了一雙長長的筷子，施展夾菜絕技，優雅的品嚐起面前的菜餚。
這是一份魚卷，用魚肉、蔥頭、芹菜、雞蛋、鹽、黃油等原料製作而成，鹹鮮適口，清香不膩。
“羅蘭，你這用的是什麼東西，一種特殊的餐具嗎？”
附近的布萊茲和莫雷拉為之而震驚，他們都是高階法師，也算見多識廣了，但卻竟然還從來沒有看到過有人這樣用餐的。
“哦，你說這個呀，這叫做筷子.”
“~？”
兩名牌佬有一些費力的重複著羅蘭的發音，在羅蘭以手代筆，在空中比劃了一下之後，好歹才算搞清楚正確的寫法。
這個時候賽里斯學派已經不算寂寂無名了，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所研究的。
甚至可以說，不瞭解才是常態。
列伊同樣感覺不可思議：“以前都沒有見你用過這些東西，不過話說回來，這麼兩根小巧的棍子，竟然能夠做出這麼靈活的操作，你的手上功夫簡直可以比得上那些冒險者當中的遊蕩者高手了.”
筷子在先秦時期筷子也稱為“梜”，漢代時稱為“箸”，明朝的時候，才稱之為“筷”。
但大體的形式和用法都是相通的，這些都是傳統文化的一部分。
“我這裡剛好有幾雙多餘的筷子，要不然你們也試試看？”
“這種東西怎麼用呀？”
“像我這樣，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捏住，使用時，運用巧勁夾住食物……對，動作不要那麼僵硬，你們只是在吃東西而已，並不是在對付什麼兇惡的敵人……”
羅蘭充當起了推廣文化的使者，熱情向兩位牌佬和書法愛好者的列伊介紹這種東西。
“真不愧是上邦來的法師呀，連進食方式都是如此的優雅而奇特.”
有些注意到了這一幕的萊納王國貴族隔空拍馬，私下裡讚歎不已。
這種別具一格，能夠顯露不同的用餐方式，可以稱之為“講究”。
而這種“講究”，恰恰是他們所喜歡的，與其他人群區別開來的方式。
萊納國王和王后都對此表示出了幾分驚訝。
蘿莎公主同樣面露驚歎，想起一事，連忙對阿卡姆十四世道：“父王，那就是我之前曾經向你提到過，曾經建言朝貢體系的羅蘭先生！”
阿卡姆十四世有些驚訝：“原來他就是羅蘭先生嗎？我只知道那是一位年輕的傑出法師，但卻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年輕.”
就在這時，他們突然看到，萊昂引領著波拉斯閣下往那邊而去。
幾人頓時更顯驚訝。
看這樣子，竟然是專門過去敬酒和攀談？
“先生們，冒昧打攪一下，波拉斯閣下到.”
正在羅蘭和布萊茲，莫雷拉等人熱烈暢談的時候，有人低聲提醒了一下。
他們轉過頭去，這才發現，萊昂引領著波拉斯走了過來，旁邊還跟著專門端酒的美麗侍女。
“羅蘭先生，幸會。
還有各位，很高興見到你們的到來.”
波拉斯從旁邊的銀盤上取出兩杯酒，親自把其中的一杯遞給了羅蘭。
其他人也各自被旁邊的侍者倒了一杯酒，在略懷受寵若驚的心情之中，看著波拉斯抬手示意，共飲此杯。
羅蘭看著這位身體還算硬朗，但卻確實已經顯現出幾分暮氣，和自己老師差不多年紀的大法師，心中略帶幾分驚訝。
波拉斯道：“我從犬子口中聽聞你的大名已久，國內專門送來的期刊，報紙也常有你和賽里斯學派的報道.”
“都是外界給的一些虛名.”
羅蘭連忙說道。
“呵呵，年輕有為，可沒有必要這麼謙虛.”
波拉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看著羅蘭道。
“羅蘭先生，我的父親曾經聽聞你對萊納王國局勢的一些見解，包括朝貢體系及《論語》所描述的禮法社會，對於你的學說也是大為推崇，早就已經想要當面請教一番.”
萊昂笑著說道。
波拉斯道：“不錯，眼下的局勢已經明朗，我們亞特萊茵正打算以更好的方式幫助和扶持萊納王國進行文教建設，但現階段，確實又還有許多各方面的問題暫時未能得到解決。
這些問題，包括有些歷史原因，有些則又是現今的各方人為所構成。
說句老實話，就算是我這樣的大法師，也時常感覺頗為頭疼呀.”
“……”
正當波拉斯述說的時候，跟隨過來探聽的人連忙把大致的意思轉呈國王和王后處。
阿卡姆十四世頓時面露緊張之色。
蘿莎公主和西萊爾王子也如同翹首以盼，等待著那邊傳來的問答訊息。
他們都略懷幾分驚訝與震撼。
不曾想到，這位羅蘭先生的名望與地位竟然比預計之中還要更高了好些。
波拉斯閣下可不會隨隨便便拿這些事情去問一個毫不相干的閒雜人等。
要不然的話，同桌的還有幾名高階法師，為什麼不問他們？
羅蘭沉吟起來。
其實波拉斯所問的，何嘗又不是他們這些人來到這個世界將要面臨的東西？
正是因為過去武力殖民的方式已經很難維持，亞特萊茵才需要政策轉向，改為用文教，政治和經濟領域的諸多方式來進行。
而在這其中，根本還是文化和教育。
理想的情況，是維持萊納王國的現狀，以及培養出一些親近亞特萊茵的精英階層。
甚至於，推及到整個國家！
“有些情況，你們在國內可能也已經聽說了，但實情或許比那些新聞報道的還要更加糟糕。
在這幾年間，萊納王國又再經歷了幾場叛軍作亂的戰爭，還有黑龍王朝，卓爾精靈的餘孽崛起，以及北邊蠻族部落聯盟不時侵擾……
再加上一個比較重要的因素，建造法師塔！
確確實實，已經有些傷筋動骨的跡象……”
萊昂言不由衷的介紹著。
但是羅蘭聽得分明。
因為他之前就已經專門瞭解過這些事情。
根本原因，還是在於亞特萊茵幾乎是以一種不惜代價的方式搜刮萊納王國的財富，以舉國之力興建起了兩座法師塔。
這是價值萬億級別萊爾（萊納王國法定貨幣）的龐大工程，而且一下就是兩個。
當這兩座法師塔完工之後，萊納王國的分裂也隨之進行，整個國家的經濟遭受重創。
在這樣的環境下，要維持住總體大局穩定，不陷入新的戰火和各種天災人禍，就已經實屬不易，發展教育是非常困難的。
除此之外就是傳統文化跟習慣做法了。
相比於亞特萊茵，萊納王國無疑稱得上是落後愚昧。
這裡的教育普及率原本就不高，從來沒有重視教育的習慣。
至少平民階層沒有。
如果不是之前為了培養教育產業，強力推行一些法令，恐怕連初中高中的學徒教育都還沒有普及。
想要讓已經既得利益的各方平白無故吐出一些來回饋萊納王國的教育事業，顯然是個並不現實的做法。
羅蘭也在考慮著應該要怎麼才能說服各方，實現自己的一些目的。
“說白了，教育首先要考慮的就是投資回報率！
一個兒童，少年，原本長到六歲以上就可以幫家裡幹一些活，童工就算薪酬方面不如成年人，多多少少也能有些幫貼。
但在教育的號召下，竟然要脫產去學校，接受一些也不知道能否派上用場的知識灌輸，這對貧窮落後的地區而言，可以稱得上是巨大風險了。
法師塔裡的高等教育，更是漫漫無期的長遠投資。
就算我們知道這裡面有非常豐厚的回報，前期的虧損，甚至資金鍊的斷裂，也是無法避免的。
如果說，啟蒙教育和中等教育能夠依靠過往的那一套來實現，現在所將進行的高等教育，就非得以階級躍遷為前提！
如果不能開放萊納世界的階級流通，平民學來學去，還是穿不上長衫，爭奪不到權柄和利益，那麼高等教育對他們而言毫無意義.”
“一針見血！”波拉斯欣賞的拍了拍手，“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呀.”
“不過這個前提其實已經被解決，就算萊納王國的貴族與豪強不肯開啟這個流通渠道，法師知識本身也是一種躍遷，所以更值得討論的是，具體怎麼樣去做.”
“具體做法……”
“具體做法，當然是從萊納的貴族當中遴選精英，實行精英教育！
這樣一來，教育資金的問題迎刃而解，躍遷也可以去往亞特萊茵來實現……”
突然，一個聲音插過來。
那是加洛從旁加入了討論。
眾人轉頭看去，但見加洛和歐克塞亞，還有幾名同為歐託多克斯學派的法師一起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