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泥潭計劃
“羅蘭閣下，很抱歉打攪您，但我確實掌握一些襲擊事件的線索……
阿加特斯，他回來了！”
格諾比翁利用「傳訊術」聯絡上了羅蘭，把自己遇到達格兄弟會首領的經過一五一十道了出來。
羅蘭頗感驚訝，忙找華生大法師。
法師塔20層，最高層的辦公室中。
這位留下來駐守的大法師皺起了眉。
“阿加特斯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他指的是在刺殺之前去見格諾比翁，還在對方面前顯露了真身。
羅蘭道：“確實有些古怪，如果他是個做大事的人，絕不可能多此一舉。
不過，格諾比翁現在已經是向著我們的人。
他就算有自己心思，也不會參與這些.”
華生大法師看了他一眼，道：“你不必在我面前說這種話，我調查過這個格諾比翁，也評估過他的威脅性。
他所想的，應該是和我們玩陽謀，利用扶植中魔的大勢，以及《萊納大典》的編修來為萊納尋找復興機會。
但阿加特斯那種人，擅長的是陰謀，一舉一動必有深意。
怕是就連格諾比翁的反應，都在算計之中啊.”
羅蘭訝然：“您的意思是……他想分散我們的注意？”
“不乏這種可能.”
華生大法師這麼說著，同時也告誡道，“當然，也不排除他們已經聯合起來。
你不要太信任那個格諾比翁，有什麼聯絡往來的，儘量帶上足夠多的人手.”
“那當然.”
有道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才不會那麼輕易的出去與之會面。
這件事情有華生大法師等人作主，羅蘭上報之後，也沒有再管。
但回到自己住處後，艾爾卻迎了上來，告知道：“主人，索菲亞和波麗娜兩位小姐受傷了.”
羅蘭吃驚道：“怎麼回事？”
艾爾道：“襲擊事件的當天，她們也在現場參加晚會，因為被法術保護起來，僥倖存活.”
羅蘭道：“那她們現在在哪裡？”
艾爾道：“波拉斯大法師派人治好了她們，送回泰瑞城了，現在正在光明教會的聖歌大醫院休養.”
羅蘭點了點頭：“安排一下，我去探望.”
艾爾提醒道：“可是主人，現在形勢緊張，並不適合外出.”
羅蘭嘆息一聲。
但想了想，還是選擇聽勸，沒有固執己見。
時至今日，他已經不再是普通法師羅蘭，只代表自己一個人了。
他所肩負的是整個學派，甚至奧術界。
只好道：“你代我去一趟，好好探望她們吧，之前卡佩爾公司不是送過什麼大補的魔法靈材嗎，挑選一些合適的帶上.”
艾爾道：“主人放心，我一定辦妥.”
……
陣臺上，符文閃爍，龜板粉末揚起。
如同小型旋風的席捲中，呢喃的咒語之聲響起。
“~~~？~~~~？~~~~~~？”
（旬亡咎？旬亡咎？乃茲亡咎否？）
羅蘭施展「甲骨占卜，」，詢問了這一方世界的天地大道（瑪那）。
半夢半醒的失神狀態間，他的意識穿梭天地，跨越時空，彷彿見到了許多光怪陸離的景象。
回過神時，前方的陣臺上空已然出現了一個魔力構成的龜甲虛影。
它裂紋綻放，透過法術結構解讀，結果是……
有祟！
“算了算了，今天還是不適宜出門。
繼續安排戰鬥法術培訓！”
又一天，羅蘭在法師塔內冥想之後，決定選擇遵循「甲骨占卜」的結果，不去外面。
就連學院內的其他事情，他也只是安排了一下，就跑到法術訓練場，緊急惡補戰鬥去了。
“戰鬥經驗是靠身體記憶的，很多時候，沒有身臨其境，往往無法真正理解。
不過這種事情不難，透過重複的訓練，都可以變得熟練。
現在，我將在場中召喚出一批冥界的亡靈，請大家好好回憶施法考試時的感覺，利用法術與之對抗！
但請記住，眼下是防禦演習，只許守不許攻！
而且，不能讓任何敵人擊中伱.”
負責培訓的教官給他們講了一些要訣之後，就再次開始了臨陣磨槍的訓練。
伴隨著法陣的運轉，以塔靈為憑依，施展出的9級法術「異界之門」立在了場館中央。
大量由骷髏兵組成的亡靈隊伍從中湧現出來。
這當中包含了骷髏戰士，射手以及掌握一些元素之力的骷髏法師，遠端近戰兼備，攻擊手段齊全。
與此同時，中間還夾雜著一些身形飄忽的怨靈，它們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態，肉眼不易觀察。
「相位移動」！
「陰影潛行」！
「法師之盾」！
一個又一個人運用出了各自的手段。
結果還沒有等到那些亡靈靠近，教官就宣佈：“列伊閣下出局！”
“為什麼？”列伊驚異說道。
“因為您使用了陰影潛行，並且在裡面待了超過5秒鐘！
我們特意不提前告訴你對方的手段，就是為了模擬真正的實戰。
但這種以潛入陰影界為前提的法術，容易為刺客所截斷，這是刺客職業所常用的法術.”
列伊狂翻白眼，但還是隻能接受。
因為上面，的確明明白白寫過這些知識，他只是一時疏忽大意，忘記了這回事。
教官的目的，顯然就是幫他回憶回憶。
羅蘭倒是知曉更多內情，第一時間施展「秘法之眼」，然後施展護盾術，貓之優雅，六甲秘祝等手段，力求在敏捷感知等基礎屬性上媲美那些身經百戰的強大刺客。
曾經在雪國冰原度假時，他也曾以這樣的手段學會過滑雪。
那並不是法師所擅長的運動，但是藉助法術的力量，還是能夠很快掌握。
羅蘭並不知曉阿加特斯的實力，但卻從情報當中瞭解到了對方所擁有的一些特性。
比如說，那把令人聞風喪膽的偽神器級別的武器。
對抗那種接近於傳奇的刺客，防護魔法並不見得可靠，還是儘量靠著騰挪走位，不讓對方命中自己為妙。
果然，這樣的選擇，得到了教官的大加讚賞。
“羅蘭閣下的選擇很明智，敵人當中可能會有一些不易察覺的對手，秘法之眼的視野，可以幫助各位看清敵人的動向。
不過有條件的話，最好還是施展「真實之眼」！”
由於場館空間不小，羅蘭運用法術增益之後，實在太過靈活，敵人奈何不得他分毫。
教官乾脆取消召喚術，將亡靈逐回冥界。
這才走了上來，大加讚賞道：“不愧是羅蘭閣下，您的選擇非常明智.”
羅蘭客氣道：“過獎.”
教官微笑道：“不過，您現在也失敗了.”
“嗯？”
說話之間，教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
羅蘭一時竟然反應不及。
“刺客有可能會以任何意想不到的形式接近你，我剛才並沒有宣佈演習結束，你卻放鬆了警惕，還讓我靠近在三步之內，有機可乘。
如果是在實戰之中，是有極大風險的。
您應該準備一些能夠被動施法的觸發式法術，包括但不限於防禦和反擊的手段，甚至把周圍變成陷阱的「靜態電場」！”
……
教官的培訓，讓眾高階法師都感覺獲益匪淺，戰鬥相關的經驗飛快增長著。
而在這之後，阿爾德等人更是利用特批的資金在法師塔內建造出了霍米爾學派所獨有的特殊裝置，“真實夢境”。
這是以虛擬現實技術搭建起來的訓練環境，可以用更加逼真的方式模擬一些實戰演練。
雖然不可能和完全真實的戰場相比，但相比於其他訓練手段可是有效多了。
羅蘭等人欣然接受這樣的培訓。
“亞特萊茵……果然是全方位的強大！”
蘿莎公主，迭戈，博納等人並沒有資格接受這樣的訓練，因為這種設施開動，是非常消耗資源的。
不僅僅是魔晶，還包含了其他的特殊耗材。
但光是得知這些東西的存在，就讓他們大開眼界。
“羅蘭閣下等人如同猛虎，擁有足夠的知識，就已經足以轉化成為力量。
而反過來，豺狼虎豹之流再怎麼訓練，上限也就在那裡！”
迭戈是個非常聰明的人，懂得舉一反三，立刻就聯想到了一些與萊納強大有關的策略。
“看來所謂的實戰經驗，真的是要遠遠落後於全方位的魔法體系！
畢竟這種東西是相對容易獲得的。
把大量時間精力投入在旁枝末節上，反而會忽略一些本質的提升.”
“而如果掌握的魔法底蘊十足，提升實戰經驗，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那確實，崇尚血勇，是野蠻落後才會做的事情。
古代魔法不興，也沒有什麼工業的說法，最多就是鍊金什麼的。
低魔的階段，培養這種實戰經驗還算非常有效。
但是中高魔就遠遠不及亞特萊茵的選擇了.”
他們立刻就想到了，要提升奧術師的地位。
魔法是第一生產力，也是第一戰鬥力，但卻並不是靠著所謂的實戰經驗去獲得。
包括實戰經驗在內的真知，都可以被囊括在奧術的領域範圍之內。
那麼萊納世界的道路選擇，就不言而喻了。
正當這時，泰瑞城中，聖歌大醫院。
索菲亞和波麗娜辦完出院手續，離開了療傷的地方。
她們的傷，在受傷的第二天就已經被法術治好，送來這裡，只不過是檢查有沒有傷到骨頭，以及撫平見到死屍和殘肢斷臂的心理創傷。
不過住著住著，波麗娜也呆不住了。
跳舞的人對身材和體重是非常敏感的，這幾天吃得太好，又缺乏鍛鍊，都有養胖的風險。
嚇得趕緊出院，先離開這種地方再說。
她們並沒有發現，身後一道人影走出，赫然正是阿加特斯。
“竟然還真沒有來看望……
那個羅蘭，比預計之中還要警惕。
又或許，是塔裡管理太嚴。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運用了「預言術」之類的手段，偵測到前來這裡有風險，但這個可能性，應該可以排除，我的「陰影祝福」可以對抗「預言術」的效果，從奧術的根源上面形成壓制！”
周圍有人來往，竟然都視而未見，根本沒有發現他。
正如羅蘭占卜結果所預測，阿加特斯避開了薩瓦蘭那邊的紛亂，暗中來到了泰瑞城，還打算針對他這個近些年來非常耀眼的亞特萊茵天才發起刺殺。
這名強大的刺客的確擁有著許多足以自傲的本領，亞特萊茵曾經搜捕他幾十年，大法師都出動過幾位，就差驚動傳奇強者了。
但也僅僅只是把他重傷，沒能徹底殺死。
“首領，巡邏隊又來了，這邊的警備規格非常高，攜帶「真實之眼」……您該離開了！”
突然，一個身穿牧師袍的女子來到阿特拉斯身邊，略帶幾分緊張，小聲對旁邊的柱子說道。
“我知道了.”
阿特拉斯應了一聲。
這邊的成員是他花費無數心血才佈置下的，為的就是在將來的某一天，能有機會刺殺到亞特萊茵的重要人物。
當然不可能輕易暴露。
而且，亞特萊茵的法術力量實在太強，有的是各種威脅到自己的手段。
他也不敢在愈發嚴格的巡邏和排查之下隨意往來。
至於直接闖進法師塔，那種事情，他連想象都沒有想象過。
曾經有傳奇強者和偽神之流嘗試過，甚至運用上了神國等領域手段。
結果卻是慘敗。
魔網和法師塔是亞特萊茵奧術力量的結晶，迄今為止，還沒有任何強者和勢力成功挑戰過。
要不然的話，它作為高魔文明的根基早就已經不穩了。
阿特拉斯略帶幾分遺憾的看了醫院大門一眼，轉身離去。
“眼下風聲正緊，我暫時不會再回來了，你們也儘量緘默，暫時不要聯絡……”
“是！”
……
“很好，亞特萊茵的注意力已經被阿加特斯吸引了，波拉斯忙著到處追捕和報復，應該會漸漸被吸引到北邊去……
我們的計劃，也可以真正展開了！”
正當薩瓦蘭這邊喧囂之時，被人忽略的多古拉城，皮耶羅主管的實驗室中，迪亞洛斯意志凝鍊的火焰骷髏頭得意大笑起來。
“把亞特萊茵拉入戰火的‘泥潭計劃’，正式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