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關門，放歐克塞亞
“佩尼斯閣下，不好了，我們提交上去的審理結果又被駁回來了！”
“那布諾簡直就是沒事找茬，硬說我們的標點符號不規範！”
亞特萊茵法師塔，禁忌法術管理處。
佩尼斯的辦公室中。
幾名手下面帶愁容，對自己的領導哭訴道。
“不規範就不規範吧，讓事務官們再辛苦一些，按照他的要求做好。”
佩尼斯面色陰沉，強忍怒氣道。
“大人，讓事務官們重做沒有問題，但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
“是啊，得想想對策才行。”
“那些人越來越過分了。”
等到手下離開之後，幾名學派出身的心腹親信留了下來，充滿擔憂道。
佩尼斯嘴上應和：“我會想辦法的。”
實際上卻滿腦子漿糊，根本毫無頭緒。
他現在才算是真正領教到官大一級壓死人的厲害，更何況，羅蘭根本就不像是初入政壇的菜鳥，反而像是那些精於權術的老手，刁鑽毒辣得很。
不一會兒，又有一名手下帶著愁容進來。
“又出事了？”
佩尼斯下意識問道，旋即自己都愣住了。
我為什麼要說“又”？
“閣下，發展部剛剛下了一個檔案，要求每份公文都附帶賽里斯語翻譯副本！”
眾人驚呆：“還可以這樣玩？”
好好好，不當人子了是吧？
佩尼斯忍不住啪的一聲，拍案而起。
“我找羅蘭閣下說理去。”
結果，佩尼斯還沒有找到羅蘭，就被羅蘭派人傳令，把幾個部門的頭目召集到了一起開會。
“從今往後，發展部的所有檔案都要附帶賽里斯語的翻譯副本。”
羅蘭親自確認了佩尼斯剛剛得到的訊息。
“我反對！”佩尼斯再也忍不住了，當場表態道。
“哦？理由呢？”羅蘭好整以暇道。
“羅蘭閣下，我們是行政管理的部門，使用語言應該遵循官方規範。”
“然後？”羅蘭滿臉疑惑的看著他。
“亞特萊茵並沒有出臺任何法律法規，說要採用賽里斯語的文字作為官方檔案，您這是在徒增部門的負擔。”
佩尼斯試圖據理力爭。
“我倒覺得，增加賽里斯語的檔案也未嘗不可，畢竟隨著奧術發展，越來越多的魔法都有了賽里斯語的版本，這門語言必定會成為未來的主流。”
“這可是奧術之星獎級別的魔法語言，我們作為發展部，理應走在所有部門面前。”
“這不是隻有我們發展部自己內部嘗試嘛，亞特萊茵出臺法律，那是所有部門的事情了。”
羅蘭都還沒有開口反駁，幾名同僚就迫不及待表態道。
他們跟羅蘭可沒有嫌隙，正好趁這機會大表忠心。
“這是一個試點專案！佩尼斯閣下，請務必加以重視，積極探索先進經驗。
有證據表明，賽里斯語作為官方檔案，可以有效縮減文山會海，提高效率。
比方說，同樣一篇審查稿件，亞特萊茵文可能要寫滿一百頁，精靈文是三十多頁，而賽里斯文字就是十多頁，二十多頁！”
布諾更是列舉出了詳盡的資料。
“羅蘭閣下在東西萊納兩座法師塔都做過相應嘗試，甚至萊納世界各國的行政體系，都在使用這種文字，取得的效果不錯。
至於增加負擔之類的事情，不必擔心，羅蘭閣下將會從賽里斯語共研會招納一批精通賽里斯語的人才，保證在四六級以上，加入各部門作為翻譯。”
佩尼斯頓時啞火。
他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又掉坑裡了。
……
“這羅蘭哪裡學來那麼多花招，一套又一套的？”
不久之後，歐帕尼也得知了這件事情，急得直揉太陽穴。
“這確實不好對付呀。”
“他只是在自己的發展部試驗這項新規，並沒有波及到其他部門。”
“但這樣一來，賽里斯學派的成員又有更多就業崗位了。”
“他今天敢把人拉進去做文書，明天就敢提拔成為秘書，後天就能上位！”
“這一招，實在太歹毒了！”
在這個時候，元素學派的其他人才深刻感受到了符文學派作為根基的重要性。
掌握一門語言，可以從根源的層面把控很多東西。
“我們學派也有人精通賽里斯語吧？找些我們自己的人，先佔住禁忌法術管理處的位置再說。”
歐帕尼不得已之下出此對此。
“那樣的話，只怕標點符號又得不規範了。”
佩尼斯只感覺心累。
這該死的官大一級壓死人！
不過好在這種事情只是旁枝末節，讓手底下的人小心應付，還是可以做到的。
他真正焦慮的是，怎麼說好是讓自己拖住對方，阻礙賽里斯學派的發展程序，結果反而變成別人踏腳石了？
這實在不應當呀。
佩尼斯憂心忡忡的離開了老院長家中，帶著未曾得到絲毫援助的失落。
結果，還沒有等他透口氣，就有心腹手下發來訊息，通知他魔網上面有人爆料。
“禁忌法術管理混亂為哪般，西格姆混沌能專案大型汙染事故始末……”
“一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正義之士冒死揭秘……”
“知名特邀評論員，歐克塞亞先生銳評：這是積弊已久的窩案，這是體制的問題！”
原來，多年以前，元素學派曾經主持過的魔法實驗專案問題被揭露出來了。
那是元素學派曾經失敗了的一個大型專案，他們試圖利用多種元素混合的大型鍊金裝置，從地脈之中汲取元素，相互反應，以生成能量。
按照構想，這項試驗如果成功的話，亞特萊茵將會掌握一種被稱之為“混沌能”的全新元素力量。
但很可惜的是，新能源的開發並非一帆風順。
元素學派為此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但在最終還是以爐毀人亡，造就了多名中低階法師的傷亡而告終。
這種事情在奧術界比比皆是，單純的失敗並不代表什麼。
主持這一專案的負責人，該得獎還是得獎，該功成名就還是功成名就。
因為他得出了一些階段性的成果，也算是為後來者排除了多條錯誤路線，算是功大於過。
但是那則新聞揭露的也並不是熔爐爆炸本身，而是非常巧妙的把輿論矛頭對準事後的汙染治理。
元素學派派出去收拾首尾的負責人急於求成，用了非常草率和不負責任的方式，把遺址淺淺掩埋，然後封印了事。
結果就是造成該地區元素能量異常活躍，許多魔獸甚至人類都受到汙染，轉化成為各種畸形怪物。
而在此之後，他們非但沒有繼續進行後續的處理，反而還為奧術實驗專門保留那些汙染地區，並且進行了許多違反奧術倫理和相關管理規定的實驗。
這就涉及到禁忌法術管理處的職能了。
按理說來，相關專案需要經過嚴格審查，確認是否要列入禁忌法術之列，才能獲得對應的經費與操作許可權。
當時剛剛上位的佩尼斯考慮到學派之誼，大開方便之門，並沒有把那些汙染專案列入禁忌之列，自然也就沒有相應的督查與嚴格管理。
外人不瞭解這些事情的始末，很難把前因後果都梳理清楚，挖掘出裡面的利益關係。
但偏偏，寫這篇文章的人似乎洞悉一切，明明白白的把佩尼斯和當時那一專案的負責人彼此之間的關係往來，利益輸送搞得清清楚楚。
佩尼斯看到，立刻就明白，自己手底下可能出內鬼了。
就算掌控高階許可權，就算能夠輕易出入庫房，調動塵封檔案，那麼多紛亂線索，又如何查起？
事發的地點根本就不是亞特萊茵本土，而是在諸多殖民地當中都排不上號的一個小小的低魔世界，誰吃飽了沒事幹整天盯著
“不，也不見得就是內鬼。
那羅蘭掌控著新型的占卜法術，或許可以利用運籌術和決策術找出我的漏洞。”
佩尼斯真的是頭皮發麻，開始感到後怕了。
自己的手腳未必見得很乾淨，想要安全退休還真是艱難啊。
“我怎麼就捲進這種倒黴事裡面呢？”
佩尼斯暗暗叫苦。
……
“老院長，不好了，賽里斯學派的人好像抓住了佩尼斯的把柄，準備拿西格姆地區的元素汙染事件作文章。”
在事情登報的一刻，元素學派之人也飛快把相關之事的前因後果告知歐帕尼老院長。
緊隨其後，不出所料的接到了佩尼斯的求助。
“老院長，您可一定要幫幫我呀！”
“真是混賬東西，你在這件事情上面收了多少好處，竟敢欺上瞞下，連我都一直被你矇在鼓裡！”
魔法實驗當中從來不乏燒錢的專案，而燒錢的專案，上下其手，大有好處可撈。
更有一些膽大包天之輩，會藉助和商人的勾結謀取許多不為人知的利益。
比方說，進行某些亞特萊茵明令禁止的禁忌魔法實驗，研究元素汙染與生命變異等等相關課題。
有人投資的話，就算是原本失敗的專案，也有可能變廢為寶。
這當中雖然未必見得像檯面上的專案那樣名利雙收，但暗地裡的利益輸送，絕不弱於前者。
佩尼斯弱弱回答道：“就一點，一點……”
“一點究竟是多少？”
“也沒有多少，我對智慧之神起誓，真的是出於同門之誼才這麼做的呀！”
佩尼斯也是頗感無辜，他雖然行事粗糙了一些，但可從來沒有敢輕易越界。
正常的打點，還有一些部門福利，那是免不了的。
但真正違規的東西，半點兒都沒敢碰。
他才沒有那麼容易留下那麼明顯的把柄。
歐帕尼聽到，卻是被他氣得要死。
都被政敵揪出這件事情來了，還自以為沒有把柄，對付不了你呢？
歐帕尼愁得面上皺紋都增添了幾分，無奈之下，對身邊的弟子吩咐道：“我要宴請羅蘭閣下，跟他好好談一談。”
……
“本報訊，新任奧術發展部部長羅蘭閣下發表宣告，將會組建全新的奧術風紀小組，專門針對高新尖奧術專案進行特別管理。
這一部門是針對傳統專案之外的發展部管轄範圍專案而成立，旨在杜絕類似事件發生……
禁忌法術管理處處長佩尼斯閣下留職檢視，接受調查……”
“沒用的東西，竟然這麼快就敗下陣來，還讓賽里斯學派佔到那麼多的便宜！”
涅維斯城中的另外一邊，歐米奇迪特看到新聞報道，面色鐵青。
他突然意識到，歐帕尼等人怕是已經敗下陣來，不得不尋求妥協。
“庇多斯法師塔必定是和賽里斯學派達成交易了，他們留住了佩尼斯等人，也留住了多個後續相關的專案。
但付出的代價就是，放棄當前執掌的權位，騰出空來給賽里斯學派。
發展部的風紀小組成立，以及佩尼斯留職檢視，就是明顯的訊號……”
另外幾名占星學派的成員分析道。
“我們占星學派可沒有這樣的把柄給他抓，不過在發展部的影響極弱，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做些什麼……
這可真是不妙啊。”
結果還沒有等他們商量完，一名學派成員就慌里慌張的跑了進來，手中拿著剛剛出爐的《奧術評論報》。
“閣下，不好了，那個叫做歐克塞亞的人再次發表評論文章，指責我們預測不準，給帝國帶來無謂的損失！”
歐米奇迪特接過報紙看了看，氣得滿臉通紅，先下手一抖就把報紙扔掉。
“這傢伙是瘋狗吧，剛剛咬完元素學派就來咬我們？”
眾人湊過去一看，也是憤憤不平：“據相關知情人士透露，傳統占星學派的預言法術發展已達瓶頸，庇多斯法師塔上下昏聵愚鈍，盲目無知……
我不禁要問，國家那麼多教育經費和扶持資金都花在了哪裡，納稅人的錢財都培養出了什麼樣的人才……
最近以來，賽里斯學派開設神秘學專業，以安娜女士為首的改革派銳意進取，勇於創新，明顯更加符合時代發展需求……”
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批評攻訐如同無形刀劍襲來。
知名特邀評論員，歐克塞亞，再次出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