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圖謀金州

金忠再一次來到金州。

從北平騎馬到天津碼頭,快馬加鞭用了不到兩天,遞交了長史府的勘合,讓碼頭官員提供去旅順口的船,

以往為了防範倭寇,天津船需由水程出海二三百里,必由勸海抵登州。

這一段海程在近海多礁石,船隻容易觸礁而毀,再由登州發往金州,所以海運風險大,而且費時日。

登州到金州,經由廟島、蛇肌島、皇城島,抵達金州旅順口,也就是金州中左所駐地。

除了近海途中有礁石,有點風險,又需防範颶風外,從皇城島到旅順口無他險峻,順利的情況下,早上出發,夜間即可抵達。

現在金州中左所改為北平供應,倭患已平,所以天津的船隻直接出海,即節省了航線,也不再需要經歷礁石區。

夜間。

旅順口岸的燈塔很顯眼,船隻在夜色中,逐漸靠近碼頭,驚動了守衛計程車兵。

很快,一隊人馬趕來,嚴審計劃外的船隻。

船老大是航線的熟人,告知船上來人是誰,加上有士兵上回見過金忠,再檢查了金忠的勘合與腰牌,官兵立馬恭敬起來。

金忠誇獎了眾人幾句。

比起上一次,現在的金州中左所人沒有變,但精神氣變了,包括分配到碼頭服役的罪民,臉上也有了絲笑容。

孫巖得知金忠來了,連忙出來相迎,讓人準備了飯菜,金忠的隨行人員被單獨安置,兩人關起門來談事。

“王爺說了,會為你爭取金州衛指揮使一職.”

金忠笑道。

孫巖為金忠主動倒了一杯酒,熱情的舉杯說道:“金右使舟車勞頓,我幹了,你隨意.”

揚起脖子一口乾。

金忠無奈,只能陪了一杯。

孫巖是致仕的千戶重新復職,如果能成為指揮使,他覺得自己還能繼續幹下去。

兩人放下酒杯,吃了口菜,孫巖笑著說道:“有王爺在,我的功勞跑不了,不過金州的情形你也見了,人太少了呀.”

“那伱的意思?”金忠試探的問道。

孫巖點了點頭。

“我希望金州衛能滿編,否則就手裡一千餘戶軍戶,當個空頭指揮使也沒意思.”

金忠覺得好笑,兩人都是王府的人,屬於自己人,沒有好隱瞞的,直接透露道:“你的想法倒是和小王爺不謀而合.”

“不過小王爺讓我告訴你,如今藍玉案已平息,小王爺猜測聖人會赦了牽連其中的罪民.”

孫巖嚇了一跳。

他可捨不得罪民,發配金州的罪民,大多是中下級武官,以及他們的家眷。

甚至有人和他平級,可那是舊事,已經過眼雲煙了。

他也沒有虧待他們,雖然是當做囚徒,可並沒有苛刻,甚至主動為他們向王府求助各類物資以救助他們。

“要是真赦罪了,豈不是都要回去?那我這個金州衛指揮使更沒當頭了.”

孫巖不怕金忠出出賣他,兩人是一個隊伍,真要是金忠出賣了他,王爺放不過金忠,於是表明道:“我還計劃趁著此次獲得的戰功,為這批人求個情,吸收到衛所中呢.”

衛指揮使是世襲官,和都司指揮使不同,孫巖覺得金州挺好,缺的只有人口。

把金州打造好,對他好處巨大,日後自己的子孫承襲金州衛,才算得上對得起後代了。

至於有子孫無法透過考核,導致金州指揮使一職落到別人手中,孫巖還沒有想到過,因為在他看來考核一點都不難。

“我和小王爺討論過,小王爺猜測的赦免受牽連罪民之事,我覺得有很大的可能.”

“不過呢,此事也沒這麼簡單.”

金忠解釋道。

金忠以前是王府的新侍衛,孫巖因為致仕的原因,沒有見過金忠,而且金忠不是燕山衛的人,算不得自己人,所以孫岩心裡沒當回事。

可金忠突然被王爺提拔起來,坐火箭一樣的竄起,孫巖就不敢小覷了。

此人的才能和名聲,孫巖有所耳聞,知道此人謀略很厲害,現在有求於他,態度很端正。

孫巖拿起酒壺重新起身,往金忠的酒杯裡倒酒,笑道:“你得幫幫我,不然一個空名指揮使,我當的不得勁.”

金忠連忙蓋住酒杯,推諉道:“我的確不能喝了,習慣了鐵道馬車的舒適,讓我此次趕路真覺得遭罪,實在喝不下了.”

孫巖拉著金忠,“就一杯,絕對不騙你.”

孫巖性格強勢,資歷又最老,顯的這麼熱情,又不好拒絕,金忠只能退讓一步,酒雖然倒了,卻不再一口乾,孫巖也沒有再逼迫。

金忠臉色通紅,語氣也鬆了,不再像之前那麼保持氣度。

“聖人可能會赦免他們,但是猜忌不會消失,這些人身份又不同,許多人是武官出身,恐怕遲早會後悔.”

“這些人中,有聰明的就知道應該要留在遼東,遠離中原腹地,你要在這段時間善待他們,並安撫好他們,這樣才能讓他們放心留在金州.”

“等風波徹底過去,你從中吸收一批人,王爺再跟你塞批人,加上原來的金州中左所,完整的金州衛不就搭建起來了.”

孫巖聽完眼睛一亮,只覺得果真輕而易舉,不免暗中佩服,難怪王爺看重此人。

此人如此的才能,王爺必定會大用,以後不能得罪,孫巖警示自己一番。

自己還能活幾年,以後自己的子孫說不定還有求助此人。

連忙道謝,也不再逼酒。

金忠笑道:“小王爺謀劃金州多時,也不會放任不理,有小王爺的手段,金州遲早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你這指揮使的位置,只怕也會成為香饃饃.”

“有王爺在,誰也搶不走我的位置.”

孫巖毫不在意,充滿了歡喜,巴不得小王爺立馬把他在北平的點石成金之術用在金州。

金忠點點頭沒再說話。

此人果然是老派風格,內外以王爺為主,最忠心的藩臣,把藩王當自己的主上。

不久,山東布政司的人來到金州,孫巖面都不見,只讓下面的人去接待。

他的態度很強硬,完全不給協商的機會,氣的山東布政司官員甩袖離開金州。

王府怎麼和北平布政司明著不合,暗中合謀搶功,怎麼和山東布政司打太極,以及如何上疏應天府,朱高熾渾然不管。

這些是朱棣和長史府的事,朱高熾也顧不上,工廠的事已經夠他忙的了,何況還要圖謀遼東。

最近一段時間,他先跑遍了燕山三衛,又從通州衛跑起,逐一拜訪各衛指揮使,包括密雲衛也去了。

無論密雲衛和密雲後衛前番的表現和態度如何,反正現在很配合,大開方便之門,沒有出么蛾子。

鄭亨彷彿是徹底倒向了王府,郭英也好像知錯就改,努力挽救前事不好的印象。

投桃報李,朱高熾把鄭亨的兒子,衛指揮使舍人招入了文書房,安置在身邊為自己辦事,算是遞交了投名狀。

在石匣營見到丘福,丘福也是老將,治軍之能不用朱高熾擔心,主動邀請朱高熾,審閱了石匣營的營兵,見了不少武官。

回到了北平,朱高熾邀請了蘇觀等布政司官員,在城外屬於王府的一處莊園接待了諸人。

顏鈍雖然上任北平布政司,可他手下無人,還不如朱高熾在北平官府中聲音大。

“咱準備在金州建立林場,從民戶中招募人手,工錢暫定五錢每月,包吃包住,一年大概六兩的工錢.”

蘇觀沒有問具體事務,只問道:“工錢不高呀.”

一年六兩的工錢,其實並不低,還有好多貧民呢,只不過對比中華重工,就顯得低了些。

朱高熾無奈的笑了笑。

“工廠攤子鋪的大,銀錢有些緊,而且軍戶最低的一年是十兩,總不能高過軍戶.”

“不過後續會調整,而且這次招募物件不同,以家為單位,男女同工同酬.”

家?

眾人有些疑惑,雖然知道家的意思,但無法確認小王爺的心思。

“以夫妻為招募物件,每個人工錢是六兩,這樣下來一家人就是十二兩.”

朱高熾解釋。

民戶和軍戶不同,王府在軍戶中威望高,軍戶習慣了聽王府的命令,但是民戶不是如此。

那麼以家為單位,即可促進消費,又可最短的時間,讓王府的影響力擴充下去。

而且有家的人才好管理,有了孩子的,更是有軟肋。

當獨門獨戶的家庭從族戶中分離出來,才是最適合工業需要的單位。

在朱高熾的計劃中,中華重工最終會打造成家庭為主的半封閉社會環境。

以此促生成工業社會,不但具備工業化的人文環境,也方便形成市場環境。

“因為涉及民戶,只能拜託諸位了.”

朱高熾笑道。

軍戶歸衛所,官府無權插手,王府想怎麼變就怎麼變,民戶就不同了,而且又不是幾十幾百人,必須要經過官府的首肯。

“恐怕顏藩臺不會同意.”

蘇觀擔憂道。

從北平招募民戶到金州,影響了北平的人口,顏鈍作為布政使,牽連了他的考核豈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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