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帳汗國幅員遼闊。

最大的都城薩萊城,人口最高的時期,有將近七萬人口。

七萬人口的城池,已經是當時很大的規模。

修建了各色各樣的建築,從各國,以及前宋帶走的大量的工匠,也導致薩萊城為當地最大的手工作坊基地。

城內建有街坊,每一個街坊有從事一定的手工業生產的工匠們,他們沒有自由,成為各臺吉的奴僕,專門製造鐵器、農具、青銅器,其中以製作皮革和毛紡品最為發達,城內還有規模較大的熔礦廠等。

如此密集的作坊,而人口卻只有七萬,也說明了社會分工沒有形成規模,而且生產力有限,可就算如此,也讓金帳汗國成為巨無霸的存在。

雖然金帳汗國不缺少優秀的工匠,但是無法轉化成自己的生產力,沒有形成人材培養體系的迴圈。

百年來。

東邊的察合臺汗國的分裂,乃至東西察合臺汗國的內戰,最後帖木兒汗國的崛起,原本是重要的絲綢之路的途徑點,因為和東方經濟貿易的中斷,生產力大幅度下滑。

不光經濟遇到了問題,工匠們也日漸稀缺,不復當年的強盛。

為了獲得金錢和物資,金帳汗國的統治者們不得不依靠各地的藩屬國的國王們,特別是羅斯公國,那裡不但有自己的國王,還是有政權的國家。

這樣的藩屬國,明明具備潛在的風險,可金帳汗國不得不依靠羅斯諸公國,為他們負責各地的稅收,維持金帳汗國的穩定。

西部如此,東部同樣如此。

亞美尼亞王國、喬治亞王國、切爾克斯王國、哥特王國、克里米亞王國、克里米亞哥特王國和其他大小王國,只要他們繼續表示敬意,金帳汗國的統治者承諾,這些附庸國的人永遠不會併入金帳汗國。

歷史上。

東部的哈薩克人,要在十五世紀中葉時期脫離金帳汗國,成為獨立的國家。

他們當時受到東察合臺汗國的也先不花二世與羽奴思的支援,從自己領地蒙兀兒斯坦的庫齊巴什劃出,供哈薩克人居住,基於此哈薩克人正式立國。

東察合臺也先不花二世,說起來又和如今追隨大明打仗的沙迷查干頗有干係。

歷史上沙迷查干的父親黑的兒火者,是東察合臺的大汗。

兩父子為大明平叛入侵哈密的鬼力赤汗,鬼力赤汗是瓦剌分裂出來的一支勢力,下毒殺害了大明在哈密所封的忠順王安克帖木兒。

當時正是帖木兒勢力最強的時期,沙迷查干的父王為了自保,送了帖木兒不少的物資,以供應帖木兒西征,到了沙迷查干登上汗位的時候,因為和大明深厚的關係,不光頻繁的官方往來,還有大量的貿易。

而帖木兒已死,帖木兒汗國四分五裂,沙迷查干想借助明朝的力量,西征帖木兒汗國,恢復察合臺汗國舊域。

只是朱棣勸住了。

朱棣又不是傻子,不可能放任沙迷查干吞併帖木兒汗國,否則將會是比帖木兒汗國更大的威脅,所以朱棣告知要審度而行。

不久,茶迷查干去世,他的弟弟馬哈麻受大明冊封承襲汗位。

再後來馬哈麻去世,他的侄子納黑失只罕繼續受明朝冊封為汗,只是納黑失只罕在位僅兩年,就被其表弟歪思所殺。

歪思自立為汗,也就是歷史上的歪思汗。

之後,東察合臺汗國政局動盪,歪思汗同叔父失兒馬黑麻之間為爭奪汗位征戰不休,但也是這段時間,才給了哈薩克人做大的機會。

歪思汗死後,他的兩個兒子也先不花二世與羽奴思繼續爭鬥。

也先不花二世送給哈薩克人土地,不光是為了拉攏對方,也是為了安撫他們,以贏得汗位的爭奪,可惜他很快死了,哈薩克人基於此,大肆吞併了也先不花二世的土地,借雞生蛋復興起來。

今非昔比。

沙迷查干王子已經成為了大明的宣慰使,並且就在撒馬爾罕地區周邊的木鹿,也算是了卻了沙迷查干王子“歷史上”的心願。

但是呢。

蒙古人西征,不光帶去了東方大量的生產物資和工匠,還包括前唐時期在邊地留下的成體系的制度和文化,從物質上和經濟上滿足了先進文明誕生的基礎。

所以那些原本宋朝時期,還處於蠻荒未開化的土著們,上百年來,逐漸形成了自己的文化,同時也有了種族的觀念。

因此哈薩克人的勢力,仍然開始了崛起。

這個崛起過程,又建立在金帳汗國無法束縛地方的態勢上,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萬事俱備。

火真的意外到來,在阿斯塔納之地,以兩千騎兵完敗八千哈薩克騎兵,給予了哈薩克人沉重的打擊,他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戰術。

其實哈薩克原本屬於中國。

哈薩克在突厥語中就是“脫離”與“遷徙”的意思。

他們的主體民族是漢朝時,點綴西域那片綠地毯之一的烏孫國。

西漢初年,烏孫部落與月氏部落相繼遷徙到祁連山一帶,不久便為爭奪領地大打出手,結果烏孫敗北,首領難難兜靡戰死,殘部依附匈奴。

漢文帝初年,被匈奴軍臣單于撫養成人的烏孫昆莫(首領)獵驕靡(難兜靡之子)捲土重來,擊敗大月氏,將一部分還沒有來及逃走的塞種人與月氏人被收編,建立起自己的專屬領地——烏孫王國。

位列西域三十六國之一。

軍臣單于去世後,昆莫不再聽命於匈奴,甚至還中斷以往的進貢,雙方關係急轉直下,由此也埋下了烏孫在匈奴擠壓之下轉向漢朝靠攏的伏筆。

漢朝建立西域都護,不光匈奴逐日歸降漢朝,也成為西域最高的行政軍事長官,乃至唐朝在西域的管理,算得上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土地。

只是呢。

斗轉星移,物是人非。

歷史上不光交趾收而復失,西部和北部同樣有大量永久失去的土地。

從唐末算起,這片土地上已經好幾百年沒有漢人的身影,漢人要麼被殺了,要麼被當地同化。

不過有一點無法改變的是,無論換成哪個勢力上臺,都要靠近東方文明,獲得與東方文明的貿易,才能維持自生的經濟發展。

自給自足的農業社會,可不是哪個國家能輕易達到的。

所以哈薩克人建立王國後,把都城設立在阿拉木圖,一直到俄國人入侵,近代以後,才把都城遷移去了阿斯塔納,不光方便俄國的控制,俄國也在盡力阻斷東方對哈薩克王國的影響力,正如西方列強在東南亞做的同樣的事情。

如今的俄國還是公國,金帳汗國的屬國,金帳汗國的管控力在下滑,哈薩克人正是面對明朝的兵鋒,並且被打擊的體無完膚。

丹別尼烈與賈列克發生了激烈的爭執。

“大明強大,我們應該投靠大明.”

賈列克提議道。

前次的慘敗,有的人想要復仇,有的人審時度勢,覺得需要依附大明。

“大明比金帳汗國要更強盛,我們趁早歸順大明,能獲得更多的好處,是聰明人的選擇.”

賈列克的提議,獲得了不少人的贊成。

“不能依附大明.”

丹別尼烈搖了搖頭。

“為什麼?”

“金帳汗國正在衰變,我們可以站在金帳汗國的身上,讓我們的部族擴大,勇士變多,而依附了大明,我們永無出頭之日了.”

丹別尼烈有野心。

丹別尼烈身上不光有哈薩克人的血,還有黃金家族的血脈,他想要重複當年的光輝。

雖然不敢與大明翻臉,可金帳汗國幅員萬里,就算放棄了東方的土地,還有大量的土地可以提供他們生養,只要十年二十年的時間,他有信心讓哈薩克強大起來。

“可是大明太強大了.”

有些首領擔憂道。

漢人又來了。

大明的旗幟插遍了不少的地方,連他們也有所耳聞,可耳聽不如見面,大明到底有多麼強大,他們心裡並沒有清晰的判斷。

所以得知瓦剌分裂出來的首領前來投靠他們,他們為了拉攏瓦剌勢力,擴大自身的實力,才做出接納阿佔汗的決定。

火真與他們的交戰很快,離開的也快。

並沒有因為打敗了他們的騎兵就留在當地,因為火真並沒有實力管理當地,而且隨著物資的短缺,火真為了規避風險,在當地一刻也沒有停留。

這樣的局勢,給了他們更多的選擇。

“要不然我們西歸吧.”

有人提議重返金帳汗國。

有個公國靠著吃金帳汗國的飯,不但從小變大,而且越來越有名氣,已經成為了金帳汗國境內最大的王國之一,而且不受金帳汗國的控制。

這麼好的利益,誰不想要呢。

丹別尼烈的提議,合很多首領的胃口,當老大總比當小弟要好得多。

雙方並沒有因為不同的意見而大動干戈,一分為二,丹別尼烈帶著部分首領往西而去,打算重返金帳汗國,賈列克則派使者去撒馬爾罕拜見大明皇帝。

——

撒馬爾罕城有三類人。

一類是明人,一類是本地僱工,一類是俘虜。

這些年的征戰,大明在中亞地區俘獲了大量的戰敗俘虜,因為戰敗而被俘虜的戰俘,大明並沒有釋放,而是成為了奴隸。

大明很文明,並沒有胡亂殺人。

戰俘們每日兩頓飯,早上一頓幹,中午一頓稀,晚上不吃飯,要睡覺也不幹活了,還吃什麼飯呢,他們天亮的時分起來幹活,太陽落山歸營。

俘虜營區裡嚴格的執行軍事化管理。

從遼東地區調來的閹工管事們,有發達的管理經驗,為當地俘虜的管理起到了很好的作用,看到這些閹工管事,俘虜們瑟瑟發抖,生怕自己步入後塵。

遼東以違背道德為由,下令禁止高麗的閹工貿易,不過呢因為閹工的利益,高麗還有一些商行仍在從事,只是規模和體量已經大幅度減少。

戴紅袖子的是閹工管事,戴白袖子的是俘虜工,戴藍袖子的是戰俘營監軍,營區裡一目瞭然。

整個撒馬爾罕地區,有二十餘萬的戰俘。

早上,戰俘們吃完了手抓飯,只有閹工管事和監軍們使用筷子,戰俘們並不覺得受到侮辱,他們本來日常就用手吃飯和擦屁股,左手做什麼,右手做什麼,都有明確的習慣。

倭國的監工們有單獨的桌子,桌子上不光有米飯,還有鹹肉乾等美食,一邊美美的吃飯,一邊鄙視的看著戰俘們,言論裡認為這些人是未開化的猴子們。

上午的時候。

各營的俘虜營按照大明工局的安排,有的修建城池,有的修建房屋,有的去栽種樹木,有的挖井,有的去鋪路,有的去開荒,有的去挖溝渠,還有去湖泊上建造堰堤的。

還有采石頭的,採礦的等苦活。

為了供應二十餘萬戰俘的吃喝,亦力把裡行省都要為撒馬爾罕供應糧食,這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不過考慮金州模式的便利性,撒馬爾罕仍然堅持了這種方案。

這些幹活的流程,閹工管事們太熟悉了,他們比大明人都要有經驗,知道如何控制奴隸們。

五年的時光下來。

撒馬爾罕都城大變樣。

城中的各街各坊井然有序,因為原料的稀缺,城裡並沒有建造太多的樓房,反而用粘土和石頭建築了更多的土房子。

有些富裕的百姓,特別是內地遷移來的人家,他們耗費不少的前從內地採買了白漆,在牆壁上刷了一層,讓自家的房子看起來更整潔。

為自家房屋的牆壁刷漆,成為了當地上流人士的標誌。

“每戶人家幾百畝土地,靠著奴隸工的基建,以及本地僱工補充生產力,遷移來的百姓們,日子過得並不比內地的百姓要差,只不過不如內地的繁華.”

“臣已經向朝廷上疏,希望朝廷大力支援撒馬爾罕的文體業的建設,例如戲劇院,歌劇院等,建築設施容易,缺的是人.”

七省總督胡廣恭敬的站在朱棣身前,彙報撒馬爾罕的成果。

西域的歌舞在唐朝是出了名的。

可那是唐朝時期。

如今是大明。

大明之前,西域早就衰敗下去,連西域都是如此,更不提中亞西部的地區。

朱棣點點頭。

他來的作用,最大的效果,是促進了西部七省和內地的融合,這是他作為皇帝的優勢,其餘才是平叛。

那些不願意接受王化的部落。

既然抗拒文明,在朱棣的眼裡就是野蠻人,既然是野蠻人,那就不要講文明瞭。

長子的那一套太慢了。

朱棣喜歡乾淨利落。

看了眼火真,朱棣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你小子,學壞了哈.”

朱棣大笑道。

聽到張輔說的火真推倒車輪的故事,朱棣哭笑不得。

一旁的火真靦腆的低著頭,一臉的不好意思,像個孩子犯了錯似的,更當年在北平一模一樣,讓朱棣越發的感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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