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本來已經要消散的雷劫,就這樣,再一次閃亮了。
“啊!!!!”一生都與常人不相像的聶祿,終於在消散的前一刻,發出了像人一樣的,悲慘的哀嚎。
而那個決定這一切的視線,卻只是平靜的,淡然的望著這裡。
這一次回頭的陸常安,沒有比先前那一次好上多少,也僅僅只是捕捉到了一個甩動的衣襬。
在那之後,天地間的一切異常跡象,就完全消失了。踩在飛劍上,抬頭望一望,臘月裡的月郎星稀,當真不多見。
宛如流光的月華照耀之下,漫上山巔的江水,也就此順著山壁,慢慢的退了回去。
太平府的九江支流,緩緩的,再一次灌滿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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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起來熬灶糖了。”一連疲憊了幾天的陸常安,被體術遠勝於他的陸舟叫了起來。
在遊戲中的他們,在年關頭又花了一小段時間,再一次拯救了大片大片的黎明百姓。
但是他們家裡的陸先生陸女士,可不會管這些。
他們只知道,這倆娃子回家這麼長時間了,遊戲沒少玩,家務都沒碰,看起來,已經越來越煩人了。
沒法子,再加上好歹算個儀式,灶王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陸常安還是爬了起來。
灶糖融化再凝結,至少在他們這裡,這也就是年關將至的訊號了。
天氣一天冷過一天,偶爾還會約著出去玩一玩,逛一逛的朋友們,現在不是宅在家裡不出來,就是跑外地去團員去了。
真說起來,年關之前叫人出來幫這麼一趟忙,已經很麻煩人家了,現如今一個個的就想好好過年,自然無可厚非。
就算是他,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那麼多閒情逸致去管那說到底是異鄉的朝歌了。
更何況,該發生的事兒,前兩天都發生的差不多了。
現如今,朝歌那邊清理那件事的餘韻,就已經要花掉不少功夫了,他自然也就沒必要上線添亂了。
雖然那攪動天地風雲的大事,最後是依靠他的特權,就這麼解決掉了。
但是,一來吧,這件事挺傷元氣的,雖然他姑且是獲得了一個效果不錯的強化,擁有了護廟劍不錯,能開結界,能強化律法,比原本的劍好的不止一星半點。
可是他在床上躺了這麼一陣兒,也確實是事實。
身為廟堂行走的他,體力雖然不出眾,但也不至於這麼差勁,只能說是那天晚上超負荷接收,並且運轉能量,太勉強了。
這二來吧,那件事的餘波也確實影響頗大,畢竟是一座城,都已經被淹掉了。
古代的排水系統都不如現在,洪澇災害之類,一條江灌到田裡城裡,排都排不出去。
太平府這裡,積水是已經排乾淨了,但是先前影響到的規模,卻也是空前絕後的大。
所幸陸舟這個通風報信來得及時,打更人介入的還算早,人員影響一類的,姑且是控制住了。
樓房破損什麼的,也無可厚非,畢竟是下了那個程度的雨,這一大片一大片的基本都得重建了。很多泡了水的樓房,雖然沒倒,但也不怎麼敢用了,畢竟都是木質結構的,泡了小半晚上的水,指不定以後出什麼岔子。
而這,暫時就和他沒什麼關係了。
畢竟他和營造堂這一類的組織,最大的關聯也就是認識一個嚴嵩在裡頭,他還是大玄那邊的。
“比起這些…求灶王爺保佑……未來一年風調雨順。”陸常安對著灶糖糊嘴的灶王爺,說出了自己的願想。
灶王爺,專管家宅民生的宅戶爺手底下的直系九階大仙神。
在各種各樣的民間先生當中,名聲不可謂不響。
從南到北,由古至今,灶王爺、司命灶君,又或者說是全銜:九天東廚司命太乙元皇定福奏善天尊,這樣的名號,到了年關這個時候,都能看得見。
因為說起職能,其實和三尸神有些許的相似,不過比起上天報告一家醜惡事的他們三個,作為善惡巡查使,灶王爺平日裡會駐紮在廚房這種地方,司掌一家的灶火,也記錄好事惡事,年末的這個時候,回返天庭向天帝報告。
百姓供奉的灶王龕大都設在灶房的北面或東面,中間供上灶王爺的神像。沒有灶王龕的人家,也有將神像直接貼在牆上的。有的神像只畫灶王爺一人,有的則有男女兩人,女神被稱為“灶王奶奶”。
在比較遠古的時候,灶神和門神、井神、廁神和中溜神,就是民間最重要的五祀。
不過說實話,與巨大的名聲相對,祭拜灶王爺的儀式其實頗為簡單。
古時候說十二月廿四日就是灶神離開人間,上天向玉皇大帝稟報一家人這一年來所作所為的日子,也就是所謂的“辭灶”,家家戶戶都要“送灶神”
而這送的儀式,說白了就是供奉糖瓜、湯圓,又或者像他們這樣,最直接的熬灶糖,糊住灶王爺的嘴。
據說這樣就能讓他回去以後,只講好的不說壞的。
再回來的時候,也就是整整一年的福氣。
姑且作為一個廟堂行走,陸常安對於這樣的儀式,知道的比常人多一點。
古時候祭拜還會有一進酒,二進酒之類的講究,還會專門將舊的灶王爺神像,和甲馬財帛一起燃燒,也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將灶王爺送走。
甚至還會跟著再燒一匹紙馬,留給灶神當坐騎。
等之後迎灶神的日子,再進行額外的複雜儀式,順便把新的畫像貼上去。
到了他們現在這個年代,早就已經沒有那麼多講究了,糊上嘴巴什麼的,差不多也就可以去休息了。
陸常安,卻沒打算就這麼歇息,而是也不嫌辛苦的,打車去了東江鎮的鎮郊。
冒著已經轉的很涼的天氣,回到了那個前不久剛剛祭拜過的墳墓之前,放下了一小罐熬煮過的麥芽糖。
他記的,愛吃灶糖的不止灶王爺,他這個脫線的爺爺,還沒有走的時候也是這樣:
“爺爺,你又幫了我一次。”
他說著,將已經變成通體黃銅色的護廟長劍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