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常安的御劍水平,只能說那把劍在賜福的加持之下,他使的比他自己的手臂還要靈活,不過他自己的身子,顯然還沒有適應這種感覺。

當初剛剛拿到護廟劍的時候,憑著衝勁一路殺去山頂,找那個尸解仙的麻煩,倒是一點問題沒有,眼下是略微有些不習慣了,畢竟是踩著那麼單薄的東西高速飛行。

“也不怪秘聞裡有前輩試圖給自己的飛劍加上欄杆什麼的了……”

小小的吐槽之後,陸常安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到了下方的大陣之中。

下方這座無名的野山,至少在他的資訊庫裡頭沒有找到相關的資料,大概是不怎麼出名。

這個位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裡,北邊大草原,大西北那一塊,還有挺長的距離,離京城,離其他的城市,也說不上近,也說不上遠,大概也正是因此,這裡沒有什麼其他人經過或者光顧的痕跡。

不過相較於來了這裡也看不出什麼端倪的普通人,陸常安早就已經知道了,自己這一趟,來對了。

“嗡……”似乎在很多相似的,莫名其妙的環境當中感受過類似的事情,陸常安剛剛看到那所謂的封魔大陣,感官就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仿若還站在雲霧當中的他,已經去到了另一個更為特殊的環境。

吸一口氣,聞不到任何的氣味,往周圍看看,除了飄蕩的雲霧,什麼也看不見。

要說聽覺,似乎是沒有什麼問題,但實際上除了那股莫名其妙的,就像是電流轟鳴一樣的耳鳴聲之外,他什麼都聽不到了,包括周圍的風聲。

又或者說,周圍的風都已經消失了,除了還在運作的呼吸,他似乎沒有察覺到什麼氣體流動的跡象。

“前輩?”陸常安站在懸停的飛劍之上,試探性的出聲詢問道。

“你這劍……”似乎是這種擁有神秘身份的存在共同的習慣,那聲音是從他的背後傳過來的。說不上年輕又或者蒼老的嗓音,只能聽的出來,大概是個男的。

“嗯?”陸常安並沒有想到,那位所謂的前輩開口的第一句話,提的居然是自己腳下的飛劍。

不過……仔細想一想,他這倒是怎麼來的,究其原由,這也就不奇怪了:“機緣巧合偶得,晚輩……擅作了修整。”

“也罷……那傢伙早就隨著流雲飄散了。”從那人的聲音當中,陸常安聽不出什麼情感變化,就像想象中的,看破紅塵的出塵仙人一樣。

就在這時,陸常安眼前的雲霧驟然一變,一個穿著灰袍的老人,捋著遮住下半張臉的蒼灰長鬚,就這麼憑空出現了:“貧道太上應化天,太上伏魔震煞應化道尊座下,霧行子,奉命鎮守此處。道友,有禮了。”

“在下……”陸常安思索片刻,還是報上了自己的名號:“市井俗儀天供奉爺座下廟堂行走,陸常安。”

“廟堂……行走?”對面的老道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被皺紋擠到一處眯在一起的眼睛,忽然瞪大了不少:“當真是這一脈再度現世了…也難怪了…”

他這麼說著,一邊捋著鬍鬚,一邊抬起了頭,就這麼憑空盤坐在那裡,沒有說話。

陸常安稍等了片刻,還是跟著抬起了頭。

原來雖然他們的腳下、四周都已經被很濃的大霧包裹往了,但是上方依舊是那一望無際的夜空,依舊有那巨大的高懸之物,還有一直忘到天邊才可以看見的,沒有被遮住的少許繁星。

“道尊的境界…果然玄妙……”霧行子低下了頭,如此說道。

“前輩知道我前來所為何事嗎?”陸常安想了想,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眼前這個鎮守此處,似乎和破雲長劍的主人,那位真武蕩魔天的破雲真人一個時期的老道人,雖然到目前為止,還和他交流順暢,但他總覺得,就目前來看,對於他真正的目的沒有什麼推進作用。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

“當然……道尊用法旨通知我了。”霧行子抬起的那雙,和其他老人一樣,十分尋常的枯瘦的手,在空中比比畫畫,引得周圍的雲霧一陣變化,同時口中還在喃喃自語:“想不到鎮守此處百年,與外界相接竟是因為如此……”

陸常安循著他手指的動作,往周圍仔細看看,四面八方本來只在緩緩流動,而看不出任何東西的普通雲霧,此時已經發生了不小的改變。

不過說實在的,那改變屬實很有修道人的風格,那雲霧似乎憑空組成了各種各樣的線條與形狀,不斷的流動,消失,變化,但就是沒有一處,是他能夠理解的。

幸好,道尊的想法不會出錯,他不理解,但他的感知力,似乎是看懂了。

又或者說,至少達到上面那位的目的了。

………………………………

“咕咕……咕嚕嚕……”陸常安的喉嚨當中發出著不妙的響聲,他的眼前依舊是一片混亂,就連剛才那個灰袍灰須的老道人都已經不見了。

周圍的雲霧比先前的狀態還要古怪,說到底現在還能稱之為雲霧嗎?他也不明白了。

周圍的東西,似乎是在發光!並且是他難以言喻的光芒,並不是各種光亮混雜在一起的白光,但確實讓他同時看出了很多種顏色混合的意味。

不僅如此,還在不斷的變動,上一秒和下一秒,注視的同一個時間,他似乎就在同一處看到了一大堆不同的東西。

更不用說,這一切的一切還是在運動運轉的,他沒法很好的形容出這一切,不過他依稀記得:“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怎麼莫名其妙的……有點熟悉呢!?”

周圍那些不斷流動變化的發光線條,似乎讓他想起了某個還有所印象的奇景。

知道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身子的變化:“我真的還待在原地嗎?”

一股充滿負荷和壓迫感的奇特感覺,就好像將他突然丟到超高壓環境裡頭一樣,雖然身子沒有出現什麼實質性的損傷,但要說難受,那自然難受的很。

“感覺腸子…胃……甚至腦子都被擠壓扁了……這麼大的陣仗,到底是在鬧什麼呀!?”

值得慶幸的是,他的腦子還在運轉,沒有失去控制:“說到還能思考……”

他想起來了:“上一次應該是隻能被動的接收這一切,什麼也想不到,只能之後慢慢消化……對了,終於想起來了!”

他想到現在這究竟是什麼情況了!周圍那些線條,分明就是:“流動的星空……這是荒海里頭才有的奇景……又或者說……不一定是裡面。”

沉在海里的,那都是失去了信仰的錨點,沉下去的舊神荒神。

可眼下,這顯然與那不一樣:“這裡是三十六天!”

他這輩子大概都很難忘記,這個頂頭上司帶著他,又或者說直接用他身體去體驗過一次的景象。

上一次,他在這裡直面了一位九境的仙神。

現在仔細思索,有了各種各樣的線索與資訊,他才能準確的告訴自己那個答案:“這裡就是朝歌所謂的三十六天,真的就是天外天!難怪是這般景象!”

上次來到這裡,還是他的大老闆拿著他的身子跳了一曲祭舞,後來想想,能成功。完全是因為面對三位荒海來神,他的意志力被壓縮到了極限,甚至超載,加上包裡的大量荒塵原地蒸發,才完成了那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神蹟。

這一次,可以說來的比上一次便宜不少,說到底都不是他自己掏的錢。

就看那老道人比比畫畫了兩下,他就坐上了這輛超高速列車。

當然,上一次有供奉爺的幫助,他尚且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這一次實際上的付出,自然不可能只有那麼點。

總不能說那個老道人的修為比供奉爺還高吧,都不用他做什麼,就能直接給他送上來。

如此說來,他這次原地起飛的實際情況,肯定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不過說實話,仔細想想也就明白了,朝歌之上的這三十六天,要說誰真的有那麼大的權力,把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大概也就只有掌管對應那一天的古尊了。

那把他叫來的人,身份也就很明瞭了。

“道尊爺找我?”陸常安知道,那一柱引路香的物件就是頂上的這位道尊,他用了以後,是肯定會與他取得關聯的。

只是他從來沒想過,會是這麼直接的聯絡,以為頂多就是能從這位古尊這裡,求得一掛,或者要到當前的情況資訊什麼的,沒想到啊,就這麼直接給他叫到面前了。

大概想通眼下情況的同時,周圍讓他的精神負荷越來越嚴重的流光異彩,突然停止了。

“熟悉的感覺……”就像是那一天,供奉爺依靠所跳的祭舞操控星空一樣,周圍的星空一樣的景象,從流動的光線變成了掛在空中的閃耀光點。

對於這真正意義上超乎尋常的天外天操縱到如此水平,還能是誰?

陸常安都不用抬眼,就知道,自己前面的虛空當中,絕對飄蕩著一尊,在他平生所見的仙神當中,地位和實力都絕對算是頂尖的存在。

“不可直視神……”在各種各樣的作品,但是其他地方都有過流傳的這句話,一直在他的腦中迴盪著。

在此之前,他不是沒有見過其他的古尊,送給他如今籠罩在身上,沒有人能夠看破的隱藏命格大馬甲的那位,不也是無相化災天的古尊。

可是說實在的,他心裡沒底。

上次人家來給他送個賜福,他的意識和修為都承受不住,眼下來了人家的天外天,直接面對本尊,他很難想象要是多看幾眼,會出什麼大問題。

不過也不知是為什麼,他總覺得被自己抓在手中的大印和長劍,正在散發著一股古怪的波動,又或者說,直接傳導進他體內的怪異氣息。

正在勾動著,他那已經成為靈魂一部分的,供奉賜福。

“廟堂行走………行走天下…巡守廟堂……遍觀天下神佛!”陸常安下意識的,彷彿不受自己操控一樣,還是抬起了頭。

而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如他所想的一般,絕非常理可以言說,可以想象的奇妙場景。

他還記得他自己見過的那些個仙神,也包括荒海當中,曾經機緣巧合之下,得見的那些沉沒的舊神古神。

所謂的仙神,也就是所謂的,登天階四階往上的存在。

那意味著,他們魂靈當中的一半,都已經和律法取得了十分緊密的聯絡,又或者說完全融為一體了。

這個時候,他們也就取得了所謂的神位,擁有了所謂的神權。

那仔細想想,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還會是本來的樣子嗎?

仙神的形象,自古以來變動過多少次了?再說與所謂的天地律法融為一體,就像是……物理法則,數學規律之類的事物成了精,誰能想象那會是個什麼樣子。

低階的那些個還好,說到底還有很大的一部分沒有掌握,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超脫凡塵俗世,那要是頂上的古尊呢?

陸常安哪怕看到了眼前的具體事物,似乎也沒有辦法理解。

那懸浮在這一片星海當中的東西,似乎不能直接用他的肉眼去接收,反而是他的那股感知力“看”的比較真切。

“封閉……庇佑……顯化……巡監………■■……”他的口中默唸著一個又一個形容詞,似乎是他的感知力,對於眼前超乎理解的東西,做出的本能解釋。

雖然那個懸浮在那裡的存在,給他的感覺,大體上和當初見過的靈官爺相似,但是仔細看去,有彷彿沒有可以給他理解的,觀測的乃至於想象的實際形體。

他只能大概的解讀出剛才的那些東西,因為在這之後:“邐蹕……嶃巹……碄戡……”他那僅有五階的賜福水平,實在是解讀不過來了,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的感知力反饋給他的,又被他下意識念出來的到底是怎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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