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大玄改革 任重道遠

王茂生,當今禮部尚書,年少即成的大才,如今官場上的大紅人,尤其是在這各方使節停駐北平城內的時候。

論往日,天官吏部,管錢的戶部,永遠忙著,刑部兵部工部三個,不算清閒,但也就是做著日常工作。只有他們禮部,經常有空閒。

畢竟禮部職權特殊,只要是沒碰上外使來訪,沒碰上祭典大事,又不是需要科舉的秋季,那就沒什麼事可做。

他這位禮部尚書也就樂得清閒,只需要看下面的侍郎工作就好。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這個時期正是需要他忙的時候。都沒什麼時間待在中天區的禮部府裡,幾乎天天往外跑。

不是進宮安排聖上和哪國的大學士或者外使見面,就是跑去嘲風區,與某一家的使節沒宴交涉。基本沒有什麼時間是閒著的。

不過對於這樣的現狀,他滿意的很。

不為別的,就為了如今這樣的國家形勢。

他也不知那位權傾朝野的大相國還有正元皇上,背後是不是在琢磨什麼關於仙神信仰的事,這件事他師傅也許清楚,但他的火候還不到家,看不出來。

他只知道朝廷裡的爭鬥比以前要激烈得多,朝中大臣、前朝元老、士族之後這些人,與改革派的理念完全相沖。

前段時間五皇子秘而不宣的回到朝中,這事兒的波動就變得更大了。

他好歹坐在這個位置,看不到最深的內容,至少九州制本身,能看出些端倪。

現在朝廷裡的人,爭的絕不是什麼郡縣制度,而是更加複雜的東西。

每天接過他手的九州制起草文稿,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蛛絲馬跡,寫著一些和郡縣劃分沒什麼關係的內容。比如官員調動,官職變化,甚至包括貴族待遇的事情。

這都被偽裝的很好,比如用土地所有,封地調配的事情作為偽裝。

但,這些個對於平民來說完全看不出端倪的內容,對於他們這些官場上的老狐狸來說,簡直一眼假啊。

九州制哪裡是什麼郡縣改革,完全是土地、待遇與階級的改革。

畢竟改土地,就絕不會是牽扯不到貴族的事情。

士族為什麼會是士族?就是因為祖上有蔭福,留下了家產,那古時候的家產會是什麼?大多就是各種各樣的封地了。

就像先前說過的,科舉成功之後的待遇。

秀才狀元考上之後,為了保護人才,國家會給他們免稅,以免那些出生微寒的考生還沒等到當官呢,就窮沒了。

因為這個,很多平民百姓會主動過來把土地掛在他們的名下,再以低於國家稅款的價格,租本來屬於自己的地來種。

相當於讓他們成為了一個土地擁有量少,但收的稅也少的小政府。

這足以讓他們快速積累財富,並且過戶給他們的土地,基本上就是真正屬於他們了。所以科舉考成了,基本上就成地主了。

如今的各種官員之後,王爵之後,主要的收入來源也就是這個。只不過他們擁有的地盤可能更大,收的租金也更接近國家稅款。

在肅洲、滄洲這種偏內陸,並且天然環境不算特別好的洲郡當中,那些個大地主就是當地的土皇帝。

這不大玄境內主要的反叛軍,除了前朝餘孽,就是各州各郡內的反地主,打土豪的災民組織。

有很多王朝,並不是皇帝如何,也並不是朝廷如何,就是底下的地主和貴族壓迫太深,朝廷在這方面的管束力不夠,最終招致了毀滅。

地主和貴族能有這樣的影響力,靠的不就是土地。古時候農耕是最為重要的基本產業,土地那就是平民生活的基礎。也正是因為這個重要,他們才會因此成為貴族,成為人上人。

那現在九州制要把這些土地重新劃分,那不就是在拆他們的家產,直接毀掉他們的根基嗎?

也許這並不是一件壞事,但對於這些人來說,那是萬萬不行。因為也許天天被災民饑民盯著很可怕,也許擁有這麼多土地反而成了負擔。

但是躺在依靠這些土地賺來的大筆黃金錢財上面,這一切的恐懼與負擔都會迎刃而解。

說白了由奢入儉難,王茂生出身不錯,是中品官家族之後,家裡土地不多,也不會苛責到被災民盯上的那個程度。

但他也清楚,穿慣了絲綢衣,就很難再穿得下麻布。吃習慣了精米細米,就很難再咽得下硬麵窩窩頭。

那些個氏族子弟,很多都沒怎麼參與過家族在官場在社會上的事務,從小享受這樣的待遇,自然直接刻進了骨子,認為這是出生,是天命,那好待遇自然是應該的。

現在要削他們的土地,要讓他們與中層的商戶過一樣的生活,那怎麼可能同意?

這也就是為什麼那麼多個王朝,因為貴族都快被拖垮了,也沒有好的辦法整治他們,這些個二代三代的紈絝,誰能愛國愛到主動放棄自己的萬貫家財呢?

說到這兒便可惜了,如今大玄已有數百年了,朝堂上的,都少有一代了,起碼也是個官員世家,說白了幾乎都算是紈絝。

所以,九州制的牴觸聲音才會那麼大,說白了無論是那些新一代的世家子弟,還是那些奮鬥一生老臣,都不想接受這個結果。哪怕只是合理的地域調配。

這樣的局勢屬實難搞,主要王尚書屬於中立派,他既不算大地主也不參與革新。

這非但不是好事兒,還讓他兩邊不討好,在這種情況下想保持中立可太難了,尤其他身居高位,那絕對是一大助力。

想想禮部尚書只要幫了忙了,那些外部的使節,不就很好拉攏了。就為了這個,兩邊向他丟擲來的橄欖枝,都能捆一捆聚成一棵樹了。

不過他做到了,直到現在也沒有做出格的僭越,沒怎麼參與兩派的深層事物,只是一直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這就得虧了先前向他的那位“王師”求來的經。

比起他這年少上任,略顯青澀的半吊子,那位是真的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好幾十年的人精。

前朝景和帝不管朝政,縱其享樂派,拼命死誡派,貪腐撈錢派,置身事外派,甚至有著想要儘快換掉景和帝的派別。那局勢說難聽點兒,比現在還混亂多了,隨便抓倆人掏兩顆心出來,那心眼子都跟蜂窩煤似的。

他的王老師在這樣的環境裡,都能混得如魚得水,教他在這兩個派別之間斡旋,自然不是大事。

只不過錦囊妙計也總有用盡的一天。他的王師畢竟是受了限制,也無法日日跟在他身邊指導。

這中立看戲的態度,總是有維持不住的風險。

比如現在,他的尚書房辦公室裡,來了一位他自己都要親自去恭恭敬敬的迎接的人物。

體格肩寬背闊,高大健壯,走上來邁著威嚴十足的四方步,穿著奢華的袍服。

意氣風發,又或者,可以說是鋒芒畢露的幼龍,五皇子,周禛:“王尚書,別來無恙啊。我此次前來,也不為了什麼大事。就是你那師弟,我的九皇弟啊………你與他,可有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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