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仙神罵不得,但是看著前段時間不說鳥語花香,倒也是民風淳樸的小村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高裡鬼還是不禁邊走邊罵道:“咦……這個鱉孫,咋這煩人。”

高裡鬼身高八尺,膚色略黑,是個吃燴麵長大的中原漢子。也不知道這遊戲是什麼情況,就給他這麼個內陸長大,魚都不怎麼吃的人,給發配到南洋來了。

不過無論如何,目前看來遊戲裡的資訊和角色似乎是固定了。那就只能順其自然。

高裡鬼的年紀說實話不算大,大學剛畢業沒幾年。說來從小有個習慣,網上發簡訊交流什麼的,基本都可正常了,就是說話愛用方言。

“拖了這久……今個必須懟他了,老爺們兒能扛,那李家孫家的小閨女都剛出生,現在這哪是能給小娃娃長大的地兒。”

因此,他穿著打魚的結實粗布衣服,提著這段時間用的越來越順手的三齒鋼叉,一腳踹開了祠堂的大門。

“鱉孫,你爺爺我找你來了!”

廟裡頭,頂上破了個大洞,海上的清輝月光灑下來,給廟裡鍍了一層銀。

破落的血祭邪神廟裡,沒啥東西,四個廟柱之外,就是不少損壞的供桌、蒲團、房梁、瓦片的殘片。

唯一完好無損,與這裡顯得格格不入的,就是石質基座上面的,千手地母大明王菩薩木雕。還有放在前面的,被血染紅的小香爐。

那座需要雙手托起的木雕,現在拿來看看,就能發現其實是拿塊爛木根雕的。

雕出來的手什麼的,就是樹根的鬚子,所以角度什麼的,都不像正經千手菩薩像,一隻隻手都是直的,這兒彎的跟個觸手爪子一樣。

地母本身,也佈滿了樹根的木紋,雕刻的身軀也有些有歪歪扭扭,說實話真談不上什麼精美。這是在資源匱乏的南洋。

要是換了中原,太平府東陽郡什麼的,怕是丟地上,乞丐都不想拿了,就當是木匠搞出來的雕刻廢品。

但是南洋這地兒,就沒法子了,對於這些底層百姓來說,環境真的不行,自然就會多拜神,不分正邪、大小、正經與否的拜。

也就不能怪這裡的島民把這尊雕像帶回去祭拜了,普通百姓,趕上大災大荒之年,活都沒得活了,哪兒還有那個能力管那麼多?你管風調雨順,就是好神。

“看得出來吧,這是叉魚的衣服。”高裡鬼一手拿鋼叉,一手拿著已經點燃的檀香,氣勢洶洶的踏進廟裡:“當初那大叔就應該給你插七八個窟窿眼子再丟回海里。”

高裡鬼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舉起了檀香,唸誦起了禱詞:“巡守廟堂!天下行走!”

那地母像歪歪扭扭,彷彿正在舞蹈的身子似乎是動了一下,略微扭直身子直面高裡鬼,之後雕刻出來的幾十只小手當中的某一隻,就伸出了小拇指。

瞬間,自那地母像下方的石質基座前方,一層綠綠黑黑的泡油黴菌地毯,像是正在侵蝕地面的毒龍,扭曲蜿蜒著撲向了高裡鬼。

“這鱉孫兒……所以才討厭耍法術的!”高裡鬼,還在等待著法術生效,一隻手抓著檀香,確保其持續燃燒,同時已經在躲避著腳下菌毯的同時,後退一步,蓄力將鋼叉投了出去。

“嗖!”鋼叉瞬間發出了破空的聲響,這玩意兒雖然只是他讓鐵匠用草叉給他改做的臨時大號魚叉,但用料確實足,正經人都不一定提得起來,更不用說丟。

憑藉著高裡鬼賜福帶來的異常體能,他曾經用這柄鋼叉獵殺過一隻長得跟小鯨一邊大的變異大魚。

目前看來,這是十分契合他的優秀武器。

只不過說到底,是個連賜福物都算不上的生產工具。

那地母胸前的雙手向前一伸,鋼叉就在空中,從尖端開始瞬間生鏽,腐化,最後化作了大量的塵埃。

汙濁、腐化,消化,黴菌細菌生鏽之類的手段,這正是汙濁地母天律法的真面目。朝歌的邪道清道夫。

等級壓制,職業定位壓制,高裡鬼對付它屬實是沒有優勢。

先前拿到的起乩上身,伐廟驅邪之法,倒是讓他有了應對的能力,只不過目前暫時還騰不開手。

“兄弟……來呀!”

廟的中間,菌毯上方一陣金光暴閃,畏光怕熱的菌類瞬間消散了不少。

汙濁地母天的情況明瞭的很,腐化汙濁之類的手段確實不好對付,主要類似於黃老大的病風之類的東西,很多時候屬於打內傷,防不勝防。

但是缺點也很明顯,像這種下級仙神,乃至只能算是個衍生物創造出來的東西,明顯質量什麼的不太行。

這地上正在腐蝕地板,到處追擊高裡鬼的菌毯都還沒見著,太陽都還沒起來呢,就被燒化了一大半。

當然也不怪他們,這些玩意兒本來就是喜陰怕陽的,更何況照他們的光,又不是一下子就消散了,而是化作了一個半圓形的結界,罩住了整個寺廟。

“抱歉,來的有些晚了,這裡我撐著,你趕緊做法。”陸常安手持鎮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一眼就鎖定了要對付的千手地母木雕,淡定的等待對方出招。

高裡鬼也不含糊,說了一聲:“中!”馬上就開始做法請神。

照理來說,乩童的儀式比出馬要複雜不少,畢竟是能幹伐廟那種事的,有的時候,甚至得要敲鑼誦經上香什麼的,都貼近正修道天的齋醮科儀了。

只不過像現在這樣情況緊急,修為也還行,也就不用糾結那麼多了,閉眼唸咒掐訣,請周圍的各家長輩,孤魂野鬼,妖精野怪上身就好。

陸常安一看,順手把破雲劍扔給了他,輔助做法,之後就一直盯著面前的地母像。

照理說結界是各個方向統一膨脹開的,現在應該把這些髒東西都轟到廟外去了才對。

但是沒辦法,好歹是四境水準,沒那麼好趕。現在這地母像對於結界,就像是摁在氣球上面的手指,硬生生的讓結界凹下去了一大塊。

不過效果還是有的,至少護住了他和身後的高裡鬼,周圍的結界滋滋響,各種黴菌細菌,甚至鏽跡什麼的,長了以後又馬上消散。

他不時都得掏一把香灰出來補點能量。

直到,身後的那位做法完成,手持破雲劍,耍了個劍花,怒目圓睜,死死的盯住了祭臺上的木雕:“孽障!我當初封你在此,還敢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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