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隔牆有耳
“這小巷是……？”
團藏看著眼前的小巷，眉頭不禁皺起。
一旁的暗部成員對比了一下旁邊的小巷，說道：
“這…這之前並沒有這條小巷啊。”
“沒有？”
“是！團藏大人，我們確定這裡之前並沒有這條小巷！我和其他人已經檢查過好多遍了。”
暗部成員解釋著說道。
為了確保顧塵的安全，這些暗部成員早就在周圍檢查了好幾遍，包括巡邏的路線，也是在檢查之後確定的。
如果有一條更近的，更容易巡邏的路線，他們肯定不會錯過。
所以現在幾乎可以確認，這條小巷在這之前並不存在。
“那看樣子，應該是他走錯了。”
團藏得出結論道。
兩條小巷從外面來看相差無幾，若是對京城的道路不熟悉，很容易走錯。
就連團藏在最開始都愣了一下，不知道該往哪邊走，更何況是剛剛來到這邊執行任務的暗部成員。
雖然這算是工作上的重大失誤，但團藏此刻也沒心情計較這些，他看著眼前的小巷，施展通靈術從永夜城中召喚出來一隻山藤的使魔，讓那隻動物模樣的使魔進入小巷進行探索。
那名誤入其中的暗部成員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小巷從裡到外都透露出一種詭異，團藏不是魯莽的人，自然不會讓人進入探索。
既然有更好用的‘通靈獸’，當然是讓‘通靈獸’進去探索更為恰當一點。
只是讓團藏沒想到的是，當通靈獸進入小巷之中的時候，面前的小巷卻猶如幻覺那般消失不見，只餘下一堵隔絕在面前的土牆。
“！”
團藏瞳孔收縮，拳頭也不禁捏緊。
他站在原地等了半天，都未曾見到小巷出來後，沉吟少許對暗部成員道：
“走，繞一圈，再回來。”
“是。”
暗部成員應聲領命，一行人又在附近繞了一大圈，才重新回到這堵土牆面前。
但卻並沒有小巷的蹤跡。
“再繞。”
團藏繼續命令，眾人開始重複這個流程。
一直到繞了第三圈之後，團藏等人才重新見到了那個不知通往何處的小巷。
“……”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暗部成員抬起頭看著團藏，等待著團藏的命令。
團藏深深看了眼前的小巷一眼，對下屬命令道：
“去，找平湖司的人報告位置，就說這裡有怪異。”
“誒？”
暗部成員怔住。
報告給平湖司？這件事不應該由他們來處理嗎？
團藏似乎看出了這名暗部成員的心思，瞥了他一眼問道：
“怎麼？你想要進去找人？”
“！屬下這就去平湖司！”
那名暗部成員身體抖了一下，當即不再猶豫轉身就走。
這小巷如此詭異，連團藏放進去的通靈獸都消失不見召喚不回來，他們這些暗部貿然進去，大概就是有死無生的結局。
所以既然團藏都說了要讓平湖司來處理，那就直接報告給平湖司就好。
專業的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人員，他們這些沒有異寶跟神兵在身的業餘者，就不參合進去了。
等這名暗部成員離開後，團藏才對其他的暗部成員下達了新的命令。
這邊的巡邏路線不變，但要注意避開小巷，並且在平湖司來之後放棄這條巡邏路線。
而團藏則是要想辦法將這件事彙報給顧塵。
………
酒樓的包廂內，顧塵與顧承業以及自己許久未見的那位二叔之間觥籌交錯。
因自己還未成年，所以顧塵是以茶代酒，其他兩人倒是喝的暢快。
顧承業坐在顧塵身旁，在兩人的對面座位，就是顧塵而的二叔，顧承安。
他面容消瘦，下巴處還留著顯老的鬍子，整個人看起來較為憔悴的模樣，視線撇到顧塵的時候，還有著幾分複雜。
原本他同樣出自主家，與顧承業等人一樣，都是承字輩的顧家子弟。
但後來因哥哥顧承平犯了錯誤，被主家發配到丹安城去開闢家族支脈，顧承安也就一併跟了過去，並在之後試著進京趕考，成功考上了官職。
雖然這也是借用了顧家的勢力，但顧承安本身還是有些本事的。
至少按照顧承業所言，他要比那個見小利而忘大義的哥哥強許多。
顧塵曾經見過顧承安幾面，在丹安顧家的時候，每逢重大節日，顧承安就會回來。
這是顧家少有對顧塵還算不錯的人，至少在他回來的時候，他總會一視同仁的給所有顧家的孩子送糖果。
包括顧塵。
如今再次見面，叔侄二人卻是相顧無言。
顧承安知道哥哥的死訊時，正在忙著朝廷的事情，沒辦法回來，等到這之後，丹安城顧家又被顧塵接手，所有的一切都被顧塵處理妥當，顧承安就更是沒有理由回來了。
現在與顧塵相見，顧承安心中憋了一肚子的話，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也只是發出一聲長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六弟這半年來在這京城，也是辛苦了。”
顧承業見氣氛有些僵，開口對顧承安說道。
顧承安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好辛苦的，都是為…朝廷做事。”
顧承業笑了笑道：
“六弟有這等覺悟便好。”
說完顧承業頓了頓，轉而說道：
“你看我，這好不容易出來說說話聊聊天，我還總說這些事情，六弟與寧順也已經很久未見了吧，你們叔侄二人多說幾句，我就不參合了。”
“……寧順。”
顧承安念著顧塵的表字，抬起頭目光復雜的看著顧塵。
他不知道顧家發生的事情，甚至都不清楚顧家與邊王的事情，他在顧家就只是一個局外人。
所以顧塵被取了表字，顧承安覺得很是意外。
哪怕他平日裡並未看輕顧塵，卻也不覺得顧塵會被顧繼修看重。
卻沒想到……今日再次相見，兩人身份已經截然不同。
“二叔。”
顧塵輕聲呼喚著顧承安，微微行禮，禮儀方面做的很足。
顧承安長出一口氣，說道：
“伱長大了……在…在顧家，過得還好嗎？”
“還好，父親去世後，我被四伯收為義子，顧家的人都待我很好，沒有人欺負我。”
“那便好，那便好……”
顧承安唏噓不已。
其實顧塵在顧家的遭遇，顧承安是知道的。
而顧承安與顧承平的態度截然不同，雖然顧塵是私生子，可顧承安卻覺得既然都已經入了顧家，是顧家的一份子，那便不至於對顧塵如此對待。
顧承安知道，自己的兄長因為在家族中做錯了事情才被髮放丹安城，所以對家族的評價很看重，對能夠降低自己評價的顧塵，更是沒什麼好臉色。
可…都已經這樣了，再差又能差到哪裡去呢？
最終都是留在丹安罷了。
顧承平就是看不開，再加上身旁還有個妒婦在耳旁唸叨，就更是看不起顧塵。
顧塵也因此在顧家過得很不好。
這些顧承安都是知道的。
所以顧承安想著，等顧塵再大一點，他就把顧塵過繼到自己名下，給他取表字，待他如親生兒子般看待。
這樣的待遇怎麼說也要比留在顧家要好。
甚至顧承安都已經給顧塵取好了表字，就叫做‘永安’，顧永安。
永遠平安的意思。
但人算不如天算，顧承安當時所在的城市出了點事情，他需要親自去處理，就這樣被絆住了手腳。
等做完了事情，因此功績升官之後，丹安顧家也已經被滅了很久了。
顧塵也被顧承業過繼收為義子，還被丞相取了寧順的表字，顧承安就更是沒有機會將顧塵過繼到自己名下。
但這樣也好，跟著顧承業和顧丞相，總比待在自己門下要強。
對於顧家為數不多，在前期就會給自己足夠善意的人，顧塵也不會吝嗇自己的關心。
他看著顧承安憔悴的面容，不禁問道：
“二叔這段時間，過得不好？”
“也不算不好，就是…剛剛接手京城事務，有很多東西要我親自處理，便有些忙不過來了而已，時間久了就好了。”
顧承安輕笑著道。
其實主要的原因，也還是想要用工作麻痺自己的心靈，讓自己不去想丹安顧家的事情，所以顧承安才會這般憔悴。
顧承業此時插話道：“嗯，京城的確跟其他地方不一樣，認真謹慎一點也好。”
“誰說不是呢。”
顧承安嘆氣著。
顧承業趁此時忽然問道：“對了，六弟，寧順當初被抱回顧家的時候，你應當在場？”
似乎是沒想到顧承業會問這個問題，顧承安怔了怔，然後回憶著道：
“當時，我是不在場的，我是過些時日回來，才見到的…見到的寧順和他的母親，那個時候的寧順才幾歲大……”
“也就是說，當時檢查的時候你並不在場，所以你也不確定寧順是男孩還是女孩？”
“？”
顧承安再次愣住，他呆滯的看了眼顧承業，又看向顧塵，在注意到顧塵精緻的容貌後，忽然瞪大眼睛。
過往與顧塵認識的一幕幕浮現著腦海，過了些許，顧承安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的對顧承業問道：
“四哥，寧順…寧順他…她？她是……？”
“……”
顧承業沒有立即回答，輕輕喝了一口酒水。
一旁的顧塵微微皺眉，正要開口，卻見到顧承業的手在暗處對自己擺了擺，與此同時，呼吸法帶來的敏銳感官，也讓顧塵感應到了什麼。
在這間包廂之外，還有著其他的動靜，這動靜不屬於外面的小二和顧客，也不屬於來往的人群。
這動靜出自於武功高強的武者身上。
若非顧塵自身實力不俗，恐怕也捕捉不到這些細微的響動。
再聯想到顧承業的動作，顧塵這一刻心中有所明悟。
隔牆有耳。
顧承業與顧承安的這番對話，是說給其他人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