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對上了
“寧…寧順……？”
從自己落敗開始，就已經看不懂事情發展的嶽禾，在見到顧塵出現時，不禁怔在原地。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顧塵，不敢相信讓天劍閣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人竟然是顧塵。
但明明此刻應該對顧塵升起憤恨情緒的他，此刻卻沒辦法對顧塵產生怨恨。
他只是怔怔的看著顧塵，表情複雜。
“原來是嶽大哥，許久不見了啊，嶽大哥。”
見到嶽禾，顧塵展露出笑容，如同是許久未見的至交好友，走到嶽禾面前與其打著招呼。
一旁的陳浪見顧塵與嶽禾的交流，恍惚間明白了什麼，他問道：
“你是…顧塵……？”
“哦？”
顧塵的注意力從嶽禾身上移開，看向癱坐在椅子上的陳浪，他饒有興趣的問道：
“你知道我？對了，當初嶽大哥接近我，便是因為你們的命令，那我倒是挺好奇，當初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家族子弟而已，身上似乎也沒什麼值得接觸的地方，你們為何要讓嶽大哥來調查我？”
“……”
陳浪目光低垂下來，沒有立即回答。
顧塵笑了笑，沒再繼續詢問，他抬起手示意一旁的下屬，很快下屬將一名少女帶了上來。
那是陳浪的女兒，也是最開始去呼喚嶽禾前來比武的那名少女，她叫陳巧。
“爹！”
陳巧被帶上來的第一時間，就朝著自己的至親呼喊著。
陳浪見到陳巧被帶上來，頓時瞪圓了雙眼，指著顧塵道：
“你…你想要知道什麼！我告訴你！但是你別傷害我的女兒！！”
“嗯，真是令人感動的父女情。”
顧塵輕笑著，在現場隨意找了個椅子坐下，對遠處的陳浪道：
“那就說吧，你為什麼要找我。”
“…因為天劍。”
“天劍？那個時候你們知道天劍在我身上？”
顧塵詫異詢問。
當時因為黑死牟的原因，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了將兩把神兵奪走的黑死牟身上，天劍閣本不應該對顧塵有所懷疑才對。
再者說就算懷疑，當初黑死牟出現，到天劍閣嶽禾來到丹安城，期間也沒過多久。
天劍閣的訊息就這般靈通？前腳天劍剛出現在丹安城，後腳他們就派人過來？
顧塵總覺得這裡面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
陳浪張張嘴，本打算隱瞞一些事情，但看到被顧塵挾持在手的女兒陳巧，他又頹然的放棄隱瞞的想法，哀嘆道：
“我們…與邊王殿下合作過……”
“嘖，怎麼又是這個邊王，合著這大齊內的大小事情，不是齊安帝就是邊王是吧。”
聽到對方提起的熟悉名字，顧塵忍不住砸了咂嘴。
這大齊皇家的兩兄弟倒也是默契，一個在暗中謀劃昇仙之路，一個在暗中謀劃逆反之事。
雙方將整個大齊當做了棋子，世家，門派，朝堂，甚至是平民百姓，方方面面都有著他們的影子。
而偏偏顧塵就牽扯其中，先是破壞了齊安帝的謀劃，然後又是破壞了邊王的佈置。
現在來到天劍閣，本以為天劍閣超然物外不會參與這些事情，卻沒想到到頭來又與皇室有關。
講道理，顧塵現在已經有些煩了。
聽到顧塵那不耐煩的語氣，陳浪苦笑著道：
“我們也沒辦法，天劍丟失，當今聖上又四處對我天劍閣進行試探，為了自保，我們也只能與邊王合作。
“邊王會去寧州尋找天劍，其實也是為了我們天劍閣，他們答應我殺死天劍傳人將天劍帶回，可沒想到的是，他們的人卻折損在了寧州，連同邊王手上的一把神兵也被人奪去。
“邊王的神兵被奪，他自然是十分憤怒，可邊王手上人手又不足，在沒有談清楚原因之前，他不敢繼續派遣強者前往寧州，最後這工作就只能落在我天劍閣身上。
“而當時據傳…你與天劍的失蹤息息相關……”
“所以你讓嶽禾過去調查我，在必要的時候將我帶回天劍閣‘審問’？”
顧塵挑眉問道。
陳浪嘆氣：“對…就是如此……”
所有的一切倒是都連上了。
邊王與天劍閣之間有交易，邊王要為天劍閣搜尋天劍，天劍閣則是在關鍵時刻幫助邊王起兵成事。
寧州那邊有邊王暗子，當時還在寧州任職的巡捕鄭鴻，奉邊王密令前往丹安城搜尋天劍。
而後天劍傳人感覺危險，叫紫瞳過來帶走天劍，卻沒想到紫瞳慢了一步，讓鄭鴻的人提前知道了天劍傳人的位置。
沒辦法，天劍傳人只好將存有天劍的死地石，當做是開光的玉石送給陶芊芊然後轉交到顧塵手上。
天劍傳人死去，可卻沒有搜尋到天劍，這讓鄭鴻覺得不對勁，當即找到來寧州的飛燕刀，飛燕刀跟自己演一場雙簧，試圖把顧塵擄走詢問天劍下落。
可沒想到飛燕刀與其搭檔一同失蹤，飛燕刀也被人奪走，顧塵自己卻安然無恙。
所以那個時候鄭鴻才處處懷疑顧塵，因為不論是天劍還是飛燕刀，都是在接觸顧塵後徹底失去了訊息。
但是飛燕刀失蹤，邊王不可能再往這處未知的危險之地派人送死，所有人都有著自己的工作，所以最後這工作就交給了天劍閣。
畢竟這是天劍閣自己的天劍，邊王做到這種程度，甚至丟失了飛燕刀都沒有遷怒天劍閣，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剩下的事情當然要讓天劍閣自己去做。
天劍閣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派出親傳弟子嶽禾前往丹安城，一邊搜尋天劍的下落，一邊調查顧塵。
卻沒想到當時的顧塵已經覺醒了超能力，輕而易舉的將嶽禾變成了自己人。
之後顧塵的地位一路提升，在顧家掌握了不小的權利。
顧家與邊王又是合作關係，天劍閣自是不可能對顧家的人出手，這才讓嶽禾回來。
“現如今來看，顧…顧公子果然所圖甚大，竟然不聲不響，掌握瞭如此強大的勢力…我天劍閣輸的不冤……”
陳浪唉聲嘆氣。
他已經認命，畢竟就連非人境的老祖都不是敵人對手，另一名老祖還逃之夭夭，天劍閣也沒有天劍鎮閣，徹底失去了防護敵人的手段。
面對宛若天兵般無可匹敵的顧塵一行，陳浪也只能認命。
“…陳某自知現在已經沒機會跟公子談條件，但還是希望…公子能放過小女一馬，她…她是無辜的……”
成王敗寇，陳浪倒是認輸的果斷。
只是聽到他的話，顧塵卻忍不住笑了出來道：
“聽聽，你爹到現在還在為你說話，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顧塵轉向剛才還被鉗制的陳巧。
而陳浪聞言卻是再次呆愣在原地，他看向平日裡一向乖巧的女兒，卻發現這個本應該被當做人質的女兒，此刻正恭敬的站在顧塵身後，低聲請求道：
“公子，屬下懇請公子放過他，畢竟…他對公子已經沒有威脅了。”
“好，父女情深，準了。”
顧塵笑著，望著陳浪臉上從震驚到難以置信，接著到心如死灰的表情，心情十分愉悅。
陳浪指著自己的女兒，嘴唇連同嘴巴上的鬍子都在顫抖著，問道：
“巧兒，你…你……”
“爹，我其實早就已經加入了魔女教了……只是在這之前，教裡面沒有讓我做些什麼，所以我才什麼都沒做，沒想到…公子今天來的這麼急……”
陳巧走到陳浪身旁，低聲解釋著道。
魔女教收集情報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就是將一些人拉入自己的教派中，然後讓他們給魔女教提供情報。
而根據怠惰的傳教經驗，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魔女教已經明裡暗裡發展了不少的教徒。
他們信奉怠惰所說的‘魔女’，將顧塵當做是魔女化身，信奉死後會進入魔女的神國，得到這世間絕無僅有的‘寵愛’。
在這般傳教之下，很多人都變成了魔女教的一員，包括這位天劍閣閣主的親女兒。
只是就算陳巧是陳浪的女兒，可天劍閣內門規森嚴，陳巧沒有一定地位也根本無法知道天劍閣隱秘，團藏也就沒想過讓她傳遞情報。
再者說團藏是暗殺部門的頭頭，對魔女教內部的事情知之甚少，在這之前也沒有發現陳巧竟然是魔女教的成員。
如果來這裡的是怠惰，估計會一眼看穿陳巧魔女教信徒的身份吧。
“你……”
陳浪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女兒，竟然會背叛自己，背叛天劍閣。
同樣難以相信的還有嶽禾，陳巧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清純活潑，卻沒想到她還有著另外的身份。
天劍閣內再次沉默，顧塵卻心情不錯。
雖然怠惰不在這裡，但這件事也算是怠惰的功勞，等他回來倒是要給他記一功。
不再去詢問陳浪，顧塵走向被冰凍住的天劍閣老祖，朝一旁的艾斯德斯問道：
“他沒死嗎？”
“嗯，還活著，如果陛下想要讓他死的話，我也能夠做到。”
艾斯德斯可以讓被冰凍的人化作粉末，到時候不管那個人有多強大的恢復能力，最後都肯定是十死無生。
但艾斯德斯沒有這麼做，因為她知道顧塵肯定要詢問這個老傢伙一些事情。
“讓他死了怪可惜的，讓他開口說話。”
顧塵示意艾斯德斯解開天劍閣老祖的冰封。
艾斯德斯沒有遲疑，啪嗒一聲打了個響指，天劍閣老祖上半身的冰塊瞬間碎裂，將天劍閣老祖的腦袋暴露在空氣中。
“你…你們…你們不要得意！！”
天劍閣老祖倒是硬氣的多，一解開束縛就破口大罵。
一邊罵還一邊說道：“要不是當初我選的是不擅長攻擊的怪異，你們今天全都得死！！”
“閉嘴。”
顧塵還未說話，艾斯德斯就已經一腳踹了上去。
尖銳的鞋尖打爛了對方的嘴巴，令人噁心的鮮血濺射的到處都是。
但老者卻沒有喊疼，依然用憤恨的目光看著兩人，那被打爛的嘴巴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恢復。
“這個恢復力……”
顧塵頗為驚訝的看著老者。
天劍閣老祖的恢復力，雖然也就跟最弱的那一批鬼相當，或許也就比顧塵使用百獸王化的恢復力要強上一點點，但這的確已經超脫了人類的範疇。
而聽老者所言，這似乎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選擇了生存，放棄了攻擊力，所以才會如此的孱弱。
顧塵心中有著猜測，他對老者微笑著，詢問道：
“成為非人境的標準是什麼？還有，你說你不擅長攻擊，那也就是說有擅長攻擊的非人境了？”
“你…也是…非人境…還問我？”
老者的嘴巴逐漸恢復，恢復的期間斷斷續續的對顧塵道。
他看向顧塵的眼神中滿是警惕，全身心在抵抗著顧塵的魅惑能力。
顧塵愣住：“我也是非人境？”
“哼，專精於魅惑人心之道，別用你那一套來對付我，沒用！”
天劍閣老祖很硬氣的道。
但他的眼眸中卻滿是掙扎之色，對顧塵的迷戀以及警惕混雜在一起，讓他的表情變得甚為扭曲。
“這樣啊，原來…我已經達到非人境的標準了，那如此看來，非人境看中的可能並非實力。”
顧塵沉思起來。
緊接著他看向老者的笑容越來越燦爛，聲音極為柔和的對老者問道：
“能告訴我，非人境的特點是什麼嗎？我想要知道。”
“你…你別用你那一套……”
“我”
“……”
老者咬牙，面紅耳赤的抵抗了許久，直到顧塵再次往前靠近一步，身上的影子似乎發生了輕微的變化，讓老者在顧塵身上看到了另外之人的身影，他才終於放棄抵抗，整個人如同洩了氣那般道：
“……好，我說。”
每一次顧塵進行召喚獲得能力時，都會讓前面得到的一些能力得到細微的提升。
每一次的提升雖然不多，可數量多起來的話，這些能力的提升也會十分可觀。
現在就是如此，原本的好惡增加和無貌的花嫁權能進一步增強，就算老者是在恢復和抵抗方面極為擅長的非人境，也根本抵擋不住顧塵的雙重攻勢。
不過片刻，他就已經成為了顧塵的俘虜。
……
成為非人境的標準，顧塵之前都已經知道了。
實力要在宗師境頂峰，然後要找到怪異，用特殊辦法與怪異融合，成功就是非人境，失敗就會成為怪異。
但具體要如何操作，顧塵依然不是很清楚，而眼下這位天劍閣老祖，便將顧塵當做是親兒子那樣，把所有的一切都跟顧塵說了個清楚。
“實力到宗師境頂峰，這只是標準之一，還有你要找到與自己契合的怪異。”
“契合？”
“對，與自己的性格，功法，還有自己的期望相契合，這樣會增加成為非人境的成功機率，反之則會失敗。”
天劍閣老祖認真解釋著說道。
顧塵點點頭，然後看向天劍閣老祖，問道：
“所以你選擇的是什麼怪異？”
天劍閣老祖沉默了一會，隨後有些尷尬的道：
“一個…有烏龜特性的怪異，特點是恢復力強大，壽命悠長，缺點是沒有足夠的攻擊手段…”
天劍閣老祖如今已經一百多歲，可實際上身體依然維持在他最巔峰的時候沒有滑落。
看上去老，是因為他融合怪異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也沒有想過要讓自己變得年輕，才會如此。
而且他的生命力極為強大，已經與鬼不遑多讓，哪怕只剩下一個腦袋，一個手臂，只要壽命沒有消耗殆盡，他便可以恢復過來。
按照天劍閣老祖的猜想，他應當至少有千年的壽命。
這已經與傳說中的仙人不遑多讓了。
說到這裡，天劍閣老祖又道：
“但其實，恢復力強是所有非人境都有的東西，只不過我在這方面要稍微強一點而已，壽命也要比他們強，但同時他們雖然短命，可攻擊手段卻比我多得多，他們才是真正的‘非人’。”
天劍閣老祖感嘆著說道。
他用攻擊力換取自己悠長的壽命，原本也是為了照看天劍閣千秋萬世。
卻沒想到，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一個天劍閣非人境，竟然連打都沒打就直接逃跑了，這讓天劍閣老祖又是遺憾又是憤怒。
這簡直就是培養了一個白眼狼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