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孤身入宮
“齊安帝對顧家動手了？”
聽到團藏的話，顧塵眸光一閃，低聲詢問。
團藏說道：
“是，但看樣子並沒有趕盡殺絕，似乎只是一個警告，警告他們不要隨意動手，不然的話，顧家就不是大火，而是被抄滿門了。”
齊安帝提前跟顧繼修說這些，就是要給顧繼修毀滅證據的機會。
他沒有立即大軍壓境將顧家之人全部壓入大牢，僅僅只是利用軍隊圍住顧家的府邸，讓顧家有消滅證據的機會，就代表他並不打算跟顧家魚死網破。
說的也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謀劃，顧家和邊王已經將觸手伸到了朝堂的方方面面。
以齊安帝掌控的實力，他就算能夠毫髮無損的壓倒這兩方勢力，可至少也會因此耽誤時間。
在現在的齊安帝眼中，沒什麼要比自己昇仙成道還要重要，所以他寧願與顧家和平共處，也不願意逼得顧家魚死網破，那樣太耽誤時間了。
“如此一來，顧家跟邊王大概是指望不上了。”
顧塵微微眯起眼睛道。
“但這兩方的勢力還在，如果找個機會說服他們……”
團藏思緒轉動，在想要如何在祭祖大典之前對齊安帝發難。
顧塵卻笑了笑，他感應著自己深埋在靈魂中的神格，說道：
“不用那麼麻煩，現在…把顧家和邊王在朝堂中掌控的勢力全都告知於我。”
聽顧塵這麼說，團藏先是愣了下，隨後瞪大眼睛的問道：
“大人您要…親自出手？”
“當然。”
“可…可這些朝堂的重要將領和文官，他們的身上有防備大人您能力的異寶……”
“無所謂，現在那些異寶已經對我無用了。”
神格帶來的權能，是可以無視任何道具型別的防護的，除非那個道具位格極高，能夠與神格相等同。
否則沒有人能夠抗得過顧塵的能力。
有了這份能力的顧塵，不說在人世間無敵，卻也可以輕而易舉的操控所有人的人性。
此刻的他沒必要再畏畏縮縮，他要主動出擊。
“等顧玉的訊息，一旦顧玉那邊開始行動，就立即告知於我，我要去休息一下。”
顧塵等人的行動，需要依靠顧玉那邊對仙國的破壞，在雙方時間流速不同的情況下，顧塵要等到顧玉的訊息，才能決定什麼時候行動。
他要儘量讓自己能夠跟在仙國之內的顧玉相互配合。
而在此之前，顧塵的確需要休息。
但這裡的休息並不是真的什麼都不去做，他要用最短的時間內，徹底掌控新得到的能力。
至少，在自己變成其他人的時候不能夠露出任何的破綻。
就連結標淡希都能夠看出顧塵的不對勁，其他人也肯定能夠看得出來。
雖然不清楚白葉為什麼沒能看出來，但顧塵不打算去賭。
因為他只有一次機會。
………
時間過得很快，顧塵這段時間沒有再去皇宮，也沒有跟趙沐秋出去玩。
他擔心自己去皇宮後，齊安帝會看出自己的不對勁，也擔心趙沐秋身後的高手，能看出顧塵的異狀。
為此顧塵這段時間一直縮在顧府，專心致志的練習著自己的能力。
掌控能力對顧塵而言並不困難，只需要多加練習就可以。
所以這段時間顧塵經常在房間內施展自己的能力，施展的物件就是結標淡希。
他有些時候會變成結標淡希的樣子，有些時候會變成團藏的模樣，有些時候會讓自己周圍的下屬瘋了一般的愛上自己，有些時候也會讓他們對彼此產生憤怒或是哀傷。
操控情緒，操控愛意，是作為愛神最基礎的權能。
自由變化身形，是愛神可以給任意種族賦予‘愛’之概念的基本。
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附帶。
而透過這段時間對能力的練習，顧塵發現自己愛神的權能並不完全。
它缺了什麼東西。
假如說愛是一種概念，一種類似於天道一般的東西，那麼作為愛神，應該還有另外一種概念才對。
美。
不論是誰，不論任何人，見到顧塵的第一眼都會覺得漂亮的那種‘美’。
作為概念的美麗，是能夠讓人愛上自己的基礎。
而愛神同時也應該是‘美神’，兩者相輔相成，合而為一才是真正的愛神。
但顧塵現在只有‘愛’，沒有‘美’。
倒不是說顧塵的容貌不夠俊俏，事實上在得到愛神權能後，顧塵的樣貌就已經可以被提升至人類的極限。
就算這樣的樣貌不符合某些人的審美，顧塵也可以透過變化調整容貌，達到讓所有人都滿意的樣貌。
可是這不夠，遠遠不夠。
真正可以被當做是權能的‘美麗’，應該是不管男女老少，不管人類動物，也不管那人的性癖如何，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會覺得這個人很漂亮。
不用顧塵特意調整，就能讓人覺得他很美麗，是世間最完美的東西。
而現在顧塵只能做到讓人無條件的愛上自己，雖然看上去這兩者沒什麼區別，但實際上卻差別很大。
所以顧塵推測，自己的愛神神格可能並不完整。
而透過這段時間的實驗，顧塵也感覺到自己的愛神神格並不是一得到就能成神，他還需要鍛鍊，還需要成長。
現在的他並非處在愛神的最巔峰狀態，如果將神靈比作人類的話，那現在的顧塵，充其量也就處在幼年期的狀態。
他需要時間來讓自己成長。
“還好拿出一些時間來掌握自己的能力……”
瞭解到這些的顧塵有些慶幸。
自己的能力還處在初生階段，並非真的全然無敵於世間，若是最開始顧塵想也不想的就直接行動，或許會因為能力不足而出現什麼差錯。
但是現在，顧塵已經徹底掌握了能力，明白了自己能力的本質，與最初得到神格時的自己截然不同，如此一來勝算也會更大一些。
當然，如果再給顧塵一些時間來成長，那顧塵說不定會更有把握。
但顯然現在顧塵不剩下多少時間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顧玉透過上次的手段再次傳來訊息，告訴顧塵她已經在裡面準備妥當。
這代表著顧塵可以開始行動了。
……
“你們都讓開！我要去見寧順！！”
顧府門口，望著堵在門口處計程車兵，公主趙沐秋伸出手指指著他們說道。
兩名士兵一臉為難，其中一人開口道：
“殿下，您別為難我們了，聖上有令，如今顧家謀反罪名還未被證實，需要嚴加看管，除了顧寧順公子之外誰都不準出入，就算是您……”
“那就讓寧順出來！”
“…寧順少爺他最近偶感風寒，不想出來。”
士兵很無奈的道。
顧家之人暫時被禁足，所有人都不準外出，這是齊安帝定下的命令。
但在這其中，卻有一個人可以無視這個命令，那就是顧家的顧塵，顧寧順。
他可以出入顧府，與趙沐秋一同遊玩，亦或者是去皇宮內玩。
雖然顧寧順除此之外也是哪裡都去不了，但跟其他的顧家人相比，顧寧順無疑是擁有極大的特權。
甚至坊間都有戲言，說是就算顧家真的意圖謀反，犯下了這足以誅九族的大罪，顧寧順估計都能夠活下來，甚至還能活的更好。
因為趙沐秋喜歡他，齊安帝似乎也喜歡他。
士兵知道這點，所以對顧塵一直以‘公子’來稱呼，沒有絲毫不敬。
可就算如此，他們也不敢放趙沐秋進去。
顧寧順自由出入顧府是他的權利，但趙沐秋卻並沒有被齊安帝允許踏足顧府，甚至齊安帝還禁止她進入顧府內部。
這大概是擔心顧府內有人會綁架趙沐秋，所以才會這麼命令。
齊安帝很寵愛趙沐秋不假，可齊安帝定下的命令，若是連趙沐秋也隔絕在外，就證明齊安帝確實不會讓趙沐秋進去。
士兵此刻就算得罪了趙沐秋也沒關係，得罪了趙沐秋，頂多是事後被公主穿小鞋。
可若是違背了聖旨導致趙沐秋出了意外，這士兵就算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見士兵油鹽不進，趙沐秋氣的火冒三丈。
想她堂堂的沐秋公主，齊安帝的掌上明珠，京城內讓諸多公子都聞風喪膽的京城一霸，此刻竟然會被區區一個小兵給擋在外面。
偏偏趙沐秋還什麼都做不了。
“你…你給我等著！等回去我就讓父皇撤伱的職！！等著！！”
趙沐秋無能狂怒。
兩名士兵不動聲色，就像是沒聽到趙沐秋的話一樣。
但就在趙沐秋準備拿東西砸他們的時候，顧府房門被人從裡面開啟，一身白衣的顧塵從中走出，對趙沐秋道：
“殿下，別為難他們了。”
“寧順！”
見到顧塵，趙沐秋先是面上一喜，隨後就是臉色一冷，故作生氣的道：
“你還敢出來！你說說，你都多少天沒陪本公主玩了！邀你去皇宮你也不去，怎麼？是覺得本公主煩了唄？”
“…微臣豈敢！”
顧塵誠惶誠恐的說著，然後從上方臺階走下，來到趙沐秋身邊陪著笑道：
“最近幾日我身體的確不舒服，但今日我這不是出來了嗎？殿下別生氣，今日殿下想去哪裡玩，我都陪著您，權當是給您賠禮道歉了。”
顧塵挽住趙沐秋的手臂，神色姿態之間有著少女般的感覺。
這讓趙沐秋怔神許久。
她這才恍惚驚覺，今天的顧塵似乎與以前不太一樣。
若說哪裡不同……
趙沐秋上下打量著顧塵，心中有所明悟。
對，是姿態。
往常的顧塵不論是行走站坐，都是少年姿態，就算外表看上去猶如女子，可行事作風待人處事，都好似翩翩公子般令人舒服。
有些時候還會讓趙沐秋有種錯覺，對方似乎真的不是女孩子，是一名有風度的大家公子。
可是現在……顧塵的言語姿態間盡顯少女般的嬌俏，雖然他還是那個他，可趙沐秋卻感覺自己身邊的不再是男子。
是真的與自己同齡的女孩子。
感受到自己手臂上的柔軟，趙沐秋有些詫異的眨著眼睛：
“寧順，你……”
“怎麼了？”
顧塵疑惑看向趙沐秋，似乎不明白趙沐秋想說什麼。
趙沐秋怔然看著顧塵半晌，突然笑了出來道：
“沒事，既然寧順你這麼說了，那今天你可要聽我的。”
“自然，既然是我惹得公主不快，那今日當然是公主怎麼開心怎麼來。”
顧寧順笑著說道，讓趙沐秋甚是滿意。
趙沐秋上下打量著顧寧順一眼，眸光一轉，笑嘻嘻的反手抓住了對方手臂，帶其上了馬車道：
“那就跟我去皇宮走一趟吧，不過…那之前先去我的寢宮逛一逛。”
趙沐秋如此說道，顧寧順自然是點頭答應。
……
齊安帝坐在書房靠在窗戶旁邊的軟床上面批著奏摺。
春日的清風從窗外吹來，讓齊安帝頗有些心曠神怡。
感受著輕輕拂過的微風，齊安帝順手將剛剛批閱的奏摺扔到一旁，用手拄著額頭閉目養神。
顧家跟邊王，應該不會再去打擾他的計劃。
至少在祭祖大典之前，他們不會再對齊安帝做些什麼。
至於祭祖大典之後……就算他們想做什麼齊安帝也並不在意。
造反也好，讓邊王登上皇位也好，這些齊安帝都不在乎，因為那個時候的他，目的已經達成了。
不過話雖如此，齊安帝心中卻還是有些不安。
他不知道這份不安從何而來，卻總感覺自己的計劃不會有那麼的順利。
只是事到如今，齊安帝已經無路可退，也無法更改自己的計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父皇…父皇！”
齊安帝思索之時，書房外傳來了趙沐秋的聲音。
聽到這吵鬧的聲音，齊安帝先是眉頭一皺，而後極為無奈的嘆了口氣，對外道：
“吵什麼，要進來就要進來。”
“誒嘿嘿，父皇你在就好，今天我就不進去了，讓寧順陪你好了。”
“？”
齊安帝怔住。
顧寧順？
他不是最近因顧家的事情一直待在家中嗎？
想到顧寧順，齊安帝心中微微一沉，不知為何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盛，視線遊移之下，齊安帝對外面道：
“寧順來了？那就讓他進來吧。”
“好嘞，寧順，快去快去，等會我再回來接你。”
“殿下，您真的是……”
顧寧順的聲音有些無奈，隨後又是一陣推搡的聲音和腳步聲。
聽那腳步聲，應該是趙沐秋沒有管顧寧順說些什麼，便自顧自的離開了。
而後齊安帝又聽到了腳步聲，腳步聲很輕，若非齊安帝不是常人，他恐怕也聽不到這聲音。
應該是顧寧順過來了。
緩緩吐出口氣，齊安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雖然顧寧順是男子，可看在對方與如香皇后有幾分相似的份上，齊安帝願意與他聊天，以及…不太想在對方面前丟了面子。
所以此刻齊安帝才會整理自己的儀容。
腳步聲走近，齊安帝保持自己的威嚴轉頭朝一旁望去，正想要對那顧寧順說些什麼。
可看到對方的第一眼，齊安帝就整個愣住了。
他的眼睛瞪得快要掉下來，身體也在微微顫抖，眼神之中滿是難以置信，下意識呼喚著對方的名字道：
“如…如香……？”
沒錯，在這一刻齊安帝的眼中，不再有什麼顧寧順，也不再有其他人。
有的只有那已經過世的齊國皇后，如香。
彷彿她又活了過來，站在齊安帝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