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白稚兒輕輕撥開豐扶策的手。

“不能睡呢,我還要給哥哥、爹爹、師父,還有阿況哥哥他們回信。”

她一邊說著,一邊扭身搬來小矮桌,放在了面前。

豐扶策看著白稚兒拿筆鋪紙,眼神幽黑至極。

白稚兒不在的時候,君況幫她打理鳳朝文府。

經過這些年的發展,鳳朝文府每年都有優秀的學生進入朝堂。

他們每一個人,都立誓要報效家國,如今個個都是清流砥柱。

給白西烈幫了不少忙,朝廷中也不再烏煙瘴氣。

鳳朝文府的名聲越來越好,快要跟鳴陽書院並駕齊驅了。

不過二者依然有區別。

鳳朝文府收的多是讀不起書的寒門子弟。

鳴陽書院裡的學生,大部分都是名門之後。

不過,這兩個書院緊緊相連。

誰讓鳴陽書院的大夫子莫言遲,是白稚兒的師父呢。

“阿況哥哥,見字如晤……”白稚兒一筆一劃,勾勒出一個又一個整齊娟秀的字型。

豐扶策抱臂靠著馬車,冷笑了一聲。

“你不覺得君況奇怪麼,一個揹負血海深仇的人,竟然願意安分守己地替你管理文府。”

白稚兒頭也沒抬,聲音清脆地道:“跟阿況哥哥有仇的是前朝,我和三哥哥救過他的命,對他有恩呢!”

豐扶策好似哼了一聲。

天色矇矇亮,馬車駛入平津城。

白稚兒才寫完所有的回信。

待馬車停在城中最大的客棧前,豐扶策抱著睡著的白稚兒下馬車。

在果果和雷虎,還有修羅使的護送下,走進客棧。

他們要了幾間上房暫時落腳。

豐扶策將白稚兒放在床榻上,為她脫去外袍,褪下鞋襪後,輕輕地蓋上了被子。

他轉而走到門口,命雷虎先去事主家報信。

再讓果果交待客棧的廚房,兩個時辰後,送點好吃的上來。

豐扶策覺得白稚兒差不多那個時候醒。

這之後,他就一直在她的房間裡,沒有再出去。

修羅使們守在門口,雷虎與果果下樓,各自辦事。

分別前,果果嗤之以鼻:“直接去事主家不就好了,侯爺愈發寵溺公主了。”

雷虎看他一眼:“公主睡覺,那就是最大的事,就算天上下刀子,都阻止不了侯爺先照顧公主。”

“你少說這種話,小心侯爺聽見,再揍你。”雷虎說完離去。

果果熟練地閉上嘴。

果然如豐扶策所料,兩個時辰後,床榻上披散著頭髮的倩影微微動了動。

白稚兒發出一聲嚶嚀,伸展胳膊,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豐扶策坐在不遠處的窗下軟靠上看書。

聞聲,他抬眸。

恰好白稚兒已經坐了起來,長髮如瀑從肩上落下。

“什麼時辰啦?”她哈欠連天,眨著水霧空濛的黑眸,人畜無害地瞧著他。

“快午時了,起來正是時候,飯菜剛做好,讓果果端上來。”豐扶策放下書,走向白稚兒。

他從架子上拿下她的外袍遞去。

白稚兒順從地穿好,她從被子裡伸出腳,他就自然而然地蹲下身為她穿好了鞋襪。

這一套流程,對豐扶策來說,簡直是一氣呵成。

兩人彷彿習以為常,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豐扶策甚至幫她繫好了盤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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