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紅燭搖搖晃晃,日月閣內,暮色已沉,夜色將屋內的陰影攏得幽深難測。

在裴九枝靠過來的時候,烏素的呼吸就已經亂了。

她一直都知道的,小殿下很強勢,他周身的氣息很沉重強大。

平時與她相處時,他刻意斂著自己的鋒芒。

到了現在,他沒掩住自己的氣息,將烏素壓得快要喘不過氣。

烏素的長睫不住顫抖,裴九枝斂了眸光。

他眼底的薄冰早已碎裂,只露出沉沉的、幽深的不知名情緒。

“小……嗚……”烏素喚了聲裴九枝,只說出了一個音節,她的唇已被吻住了。

她“嗚嗚”叫了兩聲,裴九枝沒鬆口。

他的唇間縈繞著凜冽的氣息,彷彿戰場上的刀槍,衝破她可憐巴巴的防禦。

烏素感覺自己像溺了水,又像是在風雪中迷失,大張著口喘息,也呼吸不到什麼新鮮的空氣。

待他的唇撤離時,他的薄唇上已沾上了烏素口脂的顏色,將他的面龐襯得瑰麗惑人。

烏素小心翼翼地抬手,指尖觸上他剛得到饜足的唇,想要替他拭去這點不合時宜的殷紅。

他將她的手指咬住了,齒端稍微用了些力。

烏素的手指屈起,她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小殿下,澄澈的眸子睜大許多。

她以為裴九枝不知道,只小聲說道:“小殿下,唇髒了.”

裴九枝低下頭,又在她唇上碰了一下,他薄唇上的豔色更濃。

烏素盯著他許久,將腦袋低了下來,她想,小殿下真是越來越沒個正經。

她垂下頭的時候,頭上的珠釵晃了晃,鳳冠上探出的鳳首微微顫動。

吐息間,醇厚香甜的酒香傳來,烏素低垂的視線落在桌上的那壺合巹酒。

她未飲過酒,她不知這佳釀的味道怎麼樣。

裴九枝將她的紅蓋頭收好,起身,將那酒壺抬起,傾了兩杯。

他遞給烏素一杯,另一杯拿在自己手上。

裴九枝沒有飲酒的習慣,但新婚之夜的交杯酒,他還是要嘗一嘗的。

烏素小心翼翼地拿著酒杯,酒液在紅燭的映照下,清澈迷人,盪開淺淺的漣漪。

她的袖袍寬大,與小殿下交臂相依的時候,整個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裴九枝半扶著她,視線落在她安靜的面龐上,低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合巹酒的味道濃烈,烏素飲了下去,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暈。

迷醉的芬芳在口中盪開,在猝不及防間,屬於小殿下的涼涼氣息合著酒液侵入口腔。

烏素仰著頭,張了口,他的唇舌已攪了進來。

她的身子一軟,沒了力氣,手中握著的酒杯也滑落,墜在如水的錦緞上。

烏素的雙手緊緊攀著裴九枝的肩膀。

他環在她肩上的手掌緩緩往上移,順著脊骨,按在了她的後腦之上。

在這個快要讓烏素喘不過氣的深吻中,他修長的手指動著,將烏素髮上的珠釵首飾一件件取了下來。

烏素不算很瞭解人類,所以有些複雜的髮飾她都不會戴。

之前遇到這種情況,都是小殿下給她戴上的。

他為她佩戴首飾,這樣的事情做得多了,取下這些髮飾的時候,也得心應手。

一件件貴重的髮飾被放在他的膝上,最後,發冠被取下,裴九枝將它們都拿了下去。

烏素的墨髮垂落在身體兩側,她的兩耳上戴著一枚纏繞著黃金花枝的珍珠耳墜,華貴圓潤。

珍珠上的偏光也是暖色調的,淡粉的顏色顯得溫柔喜慶。

——裴九枝一定要她今日戴珍珠耳墜,所以司衣署為了不讓烏素的耳飾太寡淡,花了很長的時間才給她找到了合適的粉色珍珠。

烏素安靜地看著裴九枝,她總是這樣認真地觀察著他的動作,注視著他的目光如水溫柔。

首飾被放在梳妝檯上的聲響清脆,他取下自己腰間佩著的清光長劍。

月色如水,瀉入燃著紅燭的婚房,長劍不住顫抖,發出低低的鋒鳴聲。

裴九枝的雙指併攏,在劍身上按了按,將長劍的躁動按下。

他回身,走到了烏素的身前。

這不是觀瀾閣的那一晚,所以,真正清醒地面對烏素的時候,他有些不知所措。

烏素抬了眸,輕聲喚他:“小殿下?”

她的口中還有那合巹酒的餘韻,她的聲線已不復往日的平靜,反而帶上一絲羞怯的顫抖。

“嗯.”

裴九枝低聲應。

他朝她傾身,周身那明晃晃的侵略感已掩飾不住。

烏素本就有些害怕這樣的他,再加上他周身的氣勢太強烈。

所以,在他還沒碰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軟軟地朝後倒去。

一團氣體,被虛無縹緲的所謂氣場給壓到,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在烏素自己被他嚇倒的時候,裴九枝還是忍不住低聲笑了。

他傾身,兩手撐在烏素的耳側,幽深的鳳眸注視著她。

他低沉的笑聲帶著嗡嗡的震動,環繞在烏素耳邊,將她弄得面紅耳赤。

小殿下低聲問:“烏素,我有那麼可怕?”

烏素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面頰,小聲辯解:“小殿下,我方才沒什麼力氣.”

“嗯.”

他應。

他當然知道烏素是一個比普通人還要更脆弱的小妖怪。

裴九枝伸手,將她捂著自己面龐的手給拉開了。

烏素的墨髮如水般鋪陳在紅色的喜被上,她勾著豔麗眼尾的眸睜開,無措地注視著他。

屋內的紅燭很亮,裴九枝看清她的所有模樣。

“那天晚上的燈太暗,我沒看清你.”

裴九枝的手指描摹著烏素的五官,他如此對她說道:“烏素,你看清我了嗎?”

烏素怯怯地搖頭,她那天晚上失去了視覺。

他的手動了動,拂過烏素的耳鬢,而後拈起她耳邊垂落的那枚珍珠耳飾。

“我只拿到了它.”

裴九枝說。

烏素看著他,點了點頭,這件事是她自己疏忽大意。

“那時,我對你的臉很陌生,但是,其他的地方……”

他的語氣一頓,那修長的手指已順著烏素的脖頸慢慢往下。

這雙手拂過勻亭的骨肉,溫潤的線條,將厚重的婚服一層層地剝下。

如水的布料墜地,落在烏素腳邊,她翹起的腳尖顫了顫,其上綴著的花朵如迎風般搖曳。

小殿下是給烏素穿過這套婚服的,所以,婚服上的每一處細節他都瞭如指掌。

當胸口變得有些發涼,烏素有些不好意思,只抬手,環住了自己的身子。

“小殿下,要睡覺的話,先……把燈吹了?”

烏素輕聲喚。

“那我就看不清你了.”

他微涼的氣息落了下來,齒端落在烏素的那枚痣上。

烏素的手往下壓了壓,觸到了他頭頂的發冠,這純金的發冠陷入一片柔軟之中。

她的手指勾了一下,想要替他將發冠摘下,但裴九枝已抬手,自己將它摘了下來。

他對待烏素的東西他小心翼翼,對自己的發冠倒是隨心所欲。

小殿下將發冠朝後隨意一扔,屋內角落便傳來叮鈴一聲響。

“硌疼了?”

他問烏素,但腦袋還未抬起,聲音悶悶的。

烏素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他還在吻著,她有些遭不住。

她只發出幾聲含混的回應。

烏素仰頭看著頭頂的床幔,耳邊傳來衣物的窸窣聲響,待再回過神的時候,他們之間已沒有了阻礙。

他們貼得……如此緊。

小殿下覆著她,彷彿是她的另一件衣服,烏素的雙手按在他的脊背之上,張了口。

她是妖,並不懂人類中有些什麼可說或是不可說,所以,她有了什麼感受,便會馬上回應。

這樣誠實的、不加掩飾的回應將小殿下弄得面紅耳赤,但他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下。

他的指尖拂過曼妙的線條,落了下去,烏素想起上次,疑惑地提醒道:“小殿下,不是手.”

裴九枝的耳尖都紅了,他有些惱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我怕你疼.”

烏素恍然大悟,以為這次就……都是手了。

未諳世事的小妖怪還是太天真,待水意漫起,他還是靠了過來。

烏素已沒了什麼力氣,她以為之前就算完了,她往後躲去,卻被他緊緊按著。

“小……”烏素正待喚他,但裴九枝已打斷了她的話。

“不小.”

他說。

烏素:“!!!”

她驟然睜大了眼,完完全全、徹徹底底、明明白白地領會了他那個回答的意思。

隱有淚意泛上面頰,但他的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將她眼底的水意吻去。

最開始的時候,小殿下倒是貼心,會很認真地詢問她的意見。

但烏素實在聽不得這些,她躲進他的懷裡,悶著聲不回答,但還是有細碎的聲音傳了出來。

最後,烏素感覺自己的嗓子有些啞,但小殿下吻著她,將乾澀的唇潤澤。

她的視線從上端飛到了下端,迷離的、搖晃的水色紗幔在眼前忽遠忽近,然後視角再次變幻。

烏素懷疑他將那女官給的冊子都看了一遍去。

最後,她實在沒了力氣,只伸出雙手,換著他的脖頸,小聲道:“小殿下……”

她不知說什麼,但嗓音有些乾啞。

裴九枝凝眸注視著她,本該清冽無情的眼尾泛著微微的紅,顯得他靡麗惑人。

他憐惜地拂開她的額髮,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他很喜歡看到這樣的烏素,她不知所措,面上泛著許多本該不屬於她的情緒。

這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人。

而她的所有回應,所有表情與下意識的動作,都是因他而起。

她是他的……只屬於他的小妖怪。

裴九枝想。

烏素的視線掠過這樣的小殿下,只看了一眼,便不好意思再看。

他真是……烏素想,他分明不是她的食物,為什麼她會覺得小殿下這般誘人呢?

她迷迷糊糊被他抱著,最後她倒是清清爽爽地睡去。

她實在是有些累了,靠在他的懷裡,一覺睡到了天明。

待睜眼的時候,她的視線對上裴九枝的鳳眸,他琉璃色的眸上蘊著一層溫潤滿足的光。

好了,她知道他很開心了。

烏素張了口,發出的聲音微弱,裴九枝側過身,替她端來了水。

他側身的時候,烏素看到他的脊背上有道道痕跡,也許可能大概……不對,就是她抓的。

烏素抬手,觸了一下他脊背上的傷痕,小聲道:“小殿下,要抹藥嗎?”

“要.”

裴九枝將水杯遞給她,竟然肯定了烏素的疑問。

“哦哦……好.”

烏素很老實地想要起身給他拿藥。

但她身子發軟,根本沒有力氣,撐起了身子,又跌坐回去。

“莫動.”

裴九枝按著她。

“抹藥的話,不需要那麼麻煩,你親一親就好了.”

他看著烏素,低聲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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