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何孑.”

“奴在.”

雖說是個亡國公主,何孑依舊錶現的和藹可親。

畢竟無論太子還是陛下,性子都難以琢磨,如今都對這個亡國公主上心,能混到他這個地位的,都不會隨便得罪人。

“殿下如今已經回來了,我總不好再住在主屋.”

穆雲間問:“我今晚住哪兒?”

提到這個,何孑的表情就有點古怪:“主屋確實需要修繕,殿下今日怕也住不得.”

穆雲間眨巴眨巴眼睛,何孑略顯得有些沒好氣。

可不是所有人都吃他的臉。

經過這段時間的收拾,太子府各處都已經有模有樣,穆雲間當晚便被重新安置到了觀棠院。

這院子據說是前太子給自己小妾住的,裡面種了不少海棠樹,儘管不少經過戰爭的洗禮,受損嚴重,但大部分都還煥發著生機。

服侍他的依舊是青蛇和綠蠍,兩個人對穆雲間都頗有微詞。

若非是他,她們本該去照料太子起居的。

穆雲間很想說自己不需要服侍,但他又清楚,這兩個人說是服侍,不如說是監視,還是不要搞么蛾子了。

他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完全看不出的喉結,輕輕咳了一聲。

他的嗓音本該有些清冽,但也許是常年壓抑的緣故,此刻依舊有些中氣不足,刻意壓低聲音,倒是難辨男女。

必須要在兩年內離開,否則就算聲音可以瞞得過去,身體特徵也必定會露痕跡。

他前世的愛好比較敦實,演技賺來的錢,不是跑去跟老師傅學木雕,就是去收購了古時候的一些老物件。

但在這個時代,文物遠遠還沒有未來那麼受重視,加上這些年來戰亂頻繁,人們對藝術需求也不高。

要怎麼光明正大的從太子府離開呢……

還是得找點事幹,把出府成為日常,日子久了,自然就有機會逃跑。

不知道蕭欽時說要找人教他木雕是不是真的。

第二天,穆雲間便乘車與蕭欽時一起進了宮。

皇宮也已經整頓妥當,衛兵們剛剛打了勝仗,各個意氣風發,結隊巡邏在恢宏的宮殿外。

穆雲間遠遠看到,心中溢位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有種身臨其境,暢遊古城的感覺。

但這種想法是不可取的,他現在真真切切地坐在這裡,頭上是隨時可能砍下來的鍘刀。

穆雲間收斂了自己的小心思,彎腰走出車門的時候,便見一隻蒼白消瘦的手伸了過來。

蕭欽時真的太瘦了,男人指骨本就突出,他身上又沒什麼肉,穆雲間的手握上去,就像是摸到了一塊冰冷的骨頭。

扶他下車,蕭欽時便鬆開了手。

到承乾殿的時候,聽說蕭不容還在御書房忙事情,兩人便一同坐了下來,耐心等待。

蕭欽時對穆雲間道:“稍後我會向父皇要你,你只需在他向你確定的時候點頭便好.”

穆雲間乖乖點頭。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動靜,一陣悉嗦的腳步聲,夾雜著陣陣嬌笑傳來,直到一個威嚴的女聲傳出:“都安靜一些.”

然後便只剩腳步聲,還有她的聲音:“如今陛下已經做了天子,你們便是嬪妃,不可再像以前一樣不守規矩.”

一隻翹頭鳳靴邁了進來,從她身上的服飾,穆雲間頓時明白。

虞昭!她是蕭不容的第一任妻子,曾經是當之無愧的主母,如今自然也是當之無愧的皇后。

若非有她在一旁輔佐,蕭不容不可能那麼快適應這個戰爭環境,也不可能走到今日的地位。

她很嚴厲,也很溫和,很冷酷,也很淡漠。

她並不在意蕭不容是否對她一心一意,她只在乎後面的小蹄子裡,有沒有膽敢揹著她給蕭不容生孩子的。

與其說她是蕭不容的妻子,倒不如說算是半個母親,蕭不容對其他的女人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但唯獨對她一直恭恭敬敬,她說什麼蕭不容便聽什麼。

當然,虞昭並不無理取鬧,對蕭不容好色這件事,她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部分時間下,她只是分析利害,然後給出選擇讓蕭不容選,從不強迫他去做什麼,但她給出的選擇裡,往往會有偏向。

書評區裡無數人都在分析她的心理,說蕭不容有這麼一個老婆,即是幸運又是不幸。

但絕大部分的男同胞都表示,這樣的老婆他們是願意要的,想一想,她既可以在大事上給你幫助,又不在小事,比如亂搞方面不予計較,誰不稀罕這樣懂進退的女人?

但穆雲間一直覺得很遺憾,虞昭跟了蕭不容,真是虧大了。

到底是qd流爽文,作者就是天,擱在二十一世紀,虞昭隨隨便便都能找一個忠心無二與實力併兼的伴侶。

她進了門,蕭欽時站起來行禮:“母后.”

“嗯.”

她淡淡應一聲,道:“聽說今日那前朝小公主要來,我便帶你的姨娘們來瞧瞧這個新加入的姐妹.”

在她身後,嬌豔的明媚的大氣的性感的美人們紛紛探出了頭。

穆雲間:“……”

辣雞蕭不容!!

之前看書的時候就知道他後宮眾多,但此刻看著完全擋住殿門的這些人,他才明白什麼叫多。

只是這些,還不算那些露水情緣的呢。

“怕是稱不得姐妹了.”

蕭欽時微微讓開身體,穆雲間只好走出來行禮,“參見皇后,還有,諸位姨娘們.”

他下意識用了皇后剛才的說法。

短暫寂靜後,虞昭挑眉,後方人紛紛咯咯又笑了起來。

蕭欽時也看了他一眼。

穆雲間反應過來,臊的臉一紅。

虞昭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其他的女人或坐或站,均好奇又豔羨地望著他。

在作者的筆下,她們均只是給蕭不容新增雄性魅力的工具人,偶爾才具備一點推動主線劇情的作用。

她們美麗大方,和諧美好,從不會給蕭不容添半分麻煩。

這其中,還有甘心為蕭不容死的,甘心為了他身闖虎穴的,甘心拋棄顯赫的家世,跟著他吃苦受累的,甘心把自己跟他綁在一條船上,只在蕭不容需要的時候才站出來凸顯價值的……

她們或讀過很多書,或受過很好的教育,或出身風塵有過不俗的經歷,或家境貧苦承受過人間的磨難……

但她們,無一例外地,甘願為蕭不容生,甘願為蕭不容死。

對於蕭不容又要娶新人,她們固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也會乖乖地接納。

因為,那是蕭不容喜歡的人,她們只希望他開心。

“我兒這話是什麼意思.”

穆雲間還在為她們鳴不平時,虞昭開口了。

其他人也紛紛意識過來,把視線投在蕭欽時身上。

“兒臣想要她.”

這句話說出口,蕭不容的女人們都愣了一下,隨即不約而同地輕輕笑了起來。

“原來欽兒長大了.”

“不過一個小美人而已,陛下定會允了的.”

“這倒是好事,你如今到了年紀,是該有個通房了.”

大家七嘴八舌,殿內的氛圍陡然一鬆。

非常明顯,比起跟穆雲間做姐妹,她們更傾向於做穆雲間的姨娘。

當下,便有一位穿著紫衣的美女朝穆雲間走了過來,穆雲間來不及後退,就被她捏了一下臉蛋,這位紫衣美女笑吟吟地道:“欽兒的眼光倒是不錯,這可真是個美人坯子,長大了估計不得了.”

“可不是.”

有她在前頭,又有幾個朝穆雲間圍了過來,這花枝招展的美女們一靠近,穆雲間就被那氣勢壓得有些屏息,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她們又是捏又是掐的,穆雲間臉上很快浮起紅痕,他縮著脖子,吶吶告罪,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蕭不容實乃勇士也,居然敢在身邊放那麼多女人!

這麼烏泱泱的一大堆,他到底是怎麼做到遊刃有餘的?

“行了.”

虞昭開口,這些人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但看著穆雲間的眼神都多了些慈愛。

蕭欽時的經歷讓他變得陰森冷酷,不近女色。

如今終於開竅,她們很清楚,蕭不容不會阻止。

蕭不容固然好色,但也不會去跟自己的兒子爭,更何況蕭欽時還是因為他才會被邪醫害成如今這樣。

虞昭看了一眼淚汪汪慘兮兮的穆雲間,道:“小公主不喜歡陛下?”

在虞昭眼中,無論是什麼女人,只要被他看到,就一定會被他吸引。

就算剛開始再怎麼貞潔烈女,後期也總會卑微地跪在他的腳下。

跟蕭不容相處二十多年,對蕭不容的吸引力,她再清楚不過。

穆雲間也明白這一點。

直接把女人送給主角有什麼快感,當然一開始要讓她愛答不理,後來紅著眼睛求他愛她才有爽感啊,這跟女頻的追妻火葬場一樣,都是套路。

穆雲間不敢說不喜歡:“奴婢在這宮中生活了十幾年,這紅牆綠瓦實在是看得夠夠的……不願再呆在此處.”

雖然這些人喊他一聲小公主,穆雲間卻不敢隨便答應,他之前的身份再尊貴,如今也不過是亡國之奴,是以還是自稱奴婢,免得日後惹了麻煩。

“以你的姿色,若是向陛下提議,想必他會將你安置在城外.”

安置城外雖然好,但這個前提必然是侍寢。

穆雲間急忙跪下,道:“奴婢這段時間住在太子府,與那裡的人交往不錯,而且,殿下性子溫和,不拘一格,奴婢想要留在太子府,伺候太子殿下.”

在一個母親面前,向她的兒子示好總是沒錯。

虞昭看了他一陣,神情似在思忖。

穆雲間的身側投下陰影,一直冷白蒼瘦的手將他扶了起來,蕭欽時道:“別擔心.”

他被拉起來坐回椅子上,有些忐忑不安。

皇后不會是擔心他現在攀附太子,日後又會被蕭不容吸引,開啟追夫火葬場,徒惹蕭欽時傷心吧!

救命!

他一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二不是女的,就算在一本主角開了buff的種馬文裡,也堅決不可能改變性取向的好嗎!更別提對著蕭不容那種馬出身的渣男。

一陣朗笑忽然傳來,蕭不容大步走入,表情似乎有些無奈:“怎麼都來了?”

“來看看新來的妹妹啊.”

一見到他,美女姐姐們或嗔或怪地白了他一眼:“日後總要一起過日子的,提前熟悉一下怎麼了.”

蕭不容倒是不太在意她們撒嬌般的醋味,直到他穿過一群美女,看到了虞昭,才稍微收斂一些,道:“皇后也來了.”

虞昭笑笑,道:“幫你把把關.”

蕭不容難得露出那麼點不好意思,偏頭看了穆雲間一眼。

穆雲間低著頭,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看出他的心猿意馬,虞昭忽然道:“都退出去,我有話要單獨與陛下說.”

這明顯是為了蕭不容的面子著想,穆雲間第一個站了起來,用眼神示意蕭欽時,然後跟在他身後往外走。

有虞昭在,穆雲間倒是不擔心蕭不容會不答應這件事。

在原文裡,虞昭對於蕭不容來說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他雖然種馬,但主角該具備的特質都有,比如當年他是被虞昭所救才避免身死,比如是虞昭給了他容身之處,也是虞昭手把手教他寫這個世界的文字和了解戰爭局勢,這麼多年來,是虞昭陪他走過了這些年的風風雨雨,也是虞昭一手在幫他打理家業。

對於大兒子的死,他一直心懷內疚,當年他瘋狂地對邪醫一行人進行報復,所有人都勸他要振作,因為家裡的虞昭定然比他還要傷心。

就算她再怎麼堅強,也始終是個需要呵護的女人。

他以為自己會面對一個崩潰的,歇斯底里的陌生人,他不斷告訴自己要拿出男人的胸襟,不管她怎麼發瘋,他都要忍耐。

可等到他回到家裡的時候,卻發現她正安靜地坐在桌前等著他。

雖眼中含淚,悲痛不減,但依舊是家中那個堅韌不拔的主母。

他們一起吃完了一頓飯,蕭不容先繃不住跪在了她面前。

她淚如雨下,卻只是輕輕抱住了他,“我知道,你與我的心情是一樣的.”

“所以,不用跟我抱歉,這是我們共同的苦難,一起承擔……走過去,就好了.”

虞昭即是他的髮妻,也是他最敬重的姐姐。

如今蕭欽時已經在虞昭面前要了穆雲間,她必然會設法滿足兒子這個微不足道的要求。

沒過多久,虞昭便走了出來,停在兩人面前,目光有若一把徘徊的風,在穆雲間而臉上來回掃蕩。

“母后.”

蕭欽時開口,虞昭這才嗯了一聲,道:“你父皇答應了,把她指給你做通房,既然這皇朝已經改姓,你便也改姓蕭吧.”

穆雲間對此早有準備,急忙跪下謝恩。

虞昭單手托住了他,微笑道:“還真是人比花嬌,日後便叫嬌嬌吧.”

穆雲間:“……嬌嬌謝皇后賜名.”

皇后鬆了手,道:“人先留在宮裡吧,我幫你調·教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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