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講道理我不該這樣和梁濤說話。
我說的不該不是指我說話的態度,而是我說的內容。
因為我和秦小姐的關係一直很隱晦,而且梁濤也十分感興趣。
他曾經多次側面打聽我和秦小姐的關係,都被我搪塞過去了。
現在我又主動把秦小姐搬出來做擋箭牌,梁濤肯定會藉此上趕著打聽。
但是,我能這樣說,並不是一時的衝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現在這情況我已經很清楚了,劉夢就是仗著有何燦撐腰,所以才敢為所欲為。
甚至鬧得幾乎所有人都要幫她說話。
面對這種處境,我再不絕地反擊,恐怕我真要失去自己的客戶了。
果不其然,梁濤聽我這麼一說,頓時就眼色明亮起來。
他略顯激動地看著我道,“周天,秦小姐當真願意為你出頭?”
我笑了笑,說,“只要我開口,秦小姐一定會的。”
梁濤激動極了,他站起身道,“那行啊,既然秦小姐能幫你出面,你的這兩個客戶劉夢就搶不走了,但是你確定你要這樣做嗎?”
我點點頭道,“確定,但也要看劉夢的態度,要是她不及時收手,得寸進尺的話,那就別怪我了。”
梁濤一聽竟忍不住拍手稱快,“哎呀周天,你都有這能耐,咋不早點拿出來呢!像劉夢那樣的傲慢選手,就應該讓她嚐嚐苦頭!”
我不由笑道,“意思梁經理也看不慣她了?”
“嗨,我早就看不慣她了!要不是看在何總的面子上,有些事我還真忍不了她!”
“呵呵,按理說劉夢應該在你面前不敢跳吧,畢竟你也是屬於何燦那邊的人,還是我們的上級。”
“周天,你有所不知,劉夢不是我親手招聘進來的,她是從集團上面調下來的,而且之前就在何燦辦公室裡工作。”
“何燦辦公室?難道她做過何燦的文秘?”
見我疑惑,梁濤不由輕笑,“也不算是文秘吧,但劉夢學過工程造價,她會做造價表,何燦早前負責的工程專案都是劉夢在幫忙造價。”
“原來是這樣。”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所以啊,”梁濤重新坐下去,一臉自嘲的笑道,“劉夢在我面前就總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畢竟是從集團上面下來的嘛,我這個經理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我笑道,“那是她自認為吧,不管怎樣,你是售樓部經理,在這裡你才是我們的領導。”
梁濤笑笑,不置可否,接著話鋒一轉道,“對了,周天,你就這麼有信心秦小姐會幫你出面?你和她到底什麼關係啊?”
聞言,我淡淡一笑,我就知道梁濤會問我這些了,不過我早已想好了託辭。
我反問道,“梁經理,不管秦小姐願不願意幫我出面,我都會把這件事告訴她的,還有,你說你也是的,明明知道其中利害關係,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梁濤微微一愣,似乎沒料到我會抱怨他,旋即訕笑道,“唉,這事兒我開始不是也沒弄明白嘛,我還以為真的像是劉夢說的那樣,你搶了她的客戶呢!”
我揶揄一笑道,“看來我在梁經理的眼裡還是很沒有能力的人啊!”
梁濤忙解釋說,“怎麼會呢,我只是一時糊塗而已,被劉夢矇蔽雙眼了啊,再說你是個新人,又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活動,我當然想不到你會一下子籤這麼多客戶呢,你可知道我當年第一次活動簽約多少,就一個,還特麼簽約失敗了!”
說到這裡,梁濤又笑著補充道,“所以說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很厲害,有潛力,是咱團隊裡的一匹黑馬!”
我笑了笑,梁濤這話明顯是在逗我開心,目的自然就是想要繼續言歸正傳,打聽我和秦小姐之間的關係了。
上次他為此專門約談我,還道出自己的工作履歷以示誠意,但我並不認為這就是他的誠意,所謂職場如刑場,同事即對手,梁濤能這麼好奇,背後肯定是有不可言說的秘密。
因此,我恰到時機的站起身來說道,“梁經理,昨晚喝酒喝多了,我得趕緊去午休一下,不然下午上班沒精神,你也休息休息吧。”
說完,我也不容梁濤表態,轉身就要離開。
見我這樣,梁濤愣了一愣,旋即訕笑的起身送別道,“那好吧,你去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
我回頭笑了笑,快步走出辦公室。
回到售樓大廳,同事們都在午休,大廳裡安靜極了,似乎落掉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見。
我儘量輕手輕腳地回到座位,結果剛趴下準備小憩,我胳膊就被人扒拉了下。
抬頭一看,竟是劉翠萍,她貓著腰,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抹白皙,臉色卻十分嚴肅,小聲道,“周天,你過來。”
我一愣,“幹嘛啊?”
劉翠萍蹙了蹙眉,“你過來再說!”
沒辦法,我只好起身跟了過去。
來到食堂後,劉翠萍這才停了下來,轉身看著我道,“周天,梁經理找你做什麼?”
我說不做什麼啊,怎麼了?
劉翠萍冷笑道,“是不是又想做你思想工作,要你對劉夢妥協?”
我聞言遲疑了下,在這件事上,劉翠萍一直都沒有表現出這麼積極的樣子,今天這是怎麼了?
於是一笑道,“我沒同意,我的客戶必須就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
聽我這麼說,劉翠萍這才眉開眼笑,誇讚道,“好樣的周天!有骨氣!我就知道你不會妥協的!”
我笑了笑,“還有事嗎,劉姐?”
劉翠萍柳眉一挑,“幹嘛,你很急呀?”
我無奈的聳聳肩,“不急,我只是想休息……”
“休息麼?”聽我這麼說,劉翠萍不由對我拋了個媚眼,道,“休息幹嘛要在這裡休息,能睡的舒服呀?”
我被劉翠萍的媚眼電了一下,愣怔道,“啥,啥意思啊?”
劉翠萍痴痴一笑,從兜裡掏出一把鑰匙在我眼前晃盪道,“去樣板房裡休息它不香嗎?”
見此,我也是醉了!
想當初袁媛也是這樣叫我去樣板房裡休息的,不過現在鑰匙交接給了劉翠萍,沒想劉翠萍也這樣叫我,我這是咋了,香餑餑?
我可不認為我是個香餑餑,我既沒錢又沒勢,她們在我身上壓根就得不到一丁點的好處。
相反的,我有時候還要依仗她們。
那我到底是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