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顧觀南這才收斂了周身的寒意，反手握住顧瑾鈺的手捏了捏。
“沒有生氣.”
顧瑾鈺不解：“可是哥哥剛剛很生氣.”
他停頓了一秒，在貧瘠的詞彙中找到一個合適的描述：“悅悅姐姐也這樣過，姐姐說她在生氣，因為我們不聽悅悅姐姐的話，跑到路邊去玩.”
“你悅悅姐姐沒說錯.”
顧觀南拉長尾音，捲起顧瑾鈺腦袋上的一撮捲髮，“路上車那麼多，需要大人陪著才可以出去.”
顧瑾鈺哼地一聲轉過腦袋：“鈺鈺知道啦.”
“小嬌氣精.”
顧觀南笑著搖頭，“來看電視，你要看的羊羊我給你找好了.”
說著，顧觀南準備去往廚房：“兩個小朋友要喝什麼，我去給你們拿.”
小朋友之一的顧瑾鈺舉著小手：“鈺鈺要喝酸奶.”
顧觀南又轉頭問顧願：“那這位小朋友呢？”
顧願不好意思的說：“橙汁就行.”
等到顧凌回來的時候，顧瑾鈺已經看動畫片在沙發上睡著了。
不知道是不是睏意會傳染，平日裡一定會回房間才肯睡覺的顧願，和顧瑾鈺互相抱著躺在沙發上睡得香甜，一旁的電視早就被路過的保姆阿姨按了靜音。
顧凌洗去一身疲憊，撿起滑落到地上的毯子重新蓋到顧瑾鈺和顧願身上。
“爸.”
顧觀南從廚房出來，手裡拿著水杯。
“什麼時候睡的.”
顧凌問道。
“九點的時候，非要鬧著看下一集.”
顧凌揉著眉心，連著毯子將兩個小孩一起抱了起來。
“嗯……”顧願被突然的凌空感弄醒，剛要動就聽到顧凌的聲音。
“別動.”
顧願這才慢慢發現自己被顧凌抱起，下意識的喊了聲：“顧叔叔.”
“嗯.”
顧願聲音很輕，他給顧願調整了下姿勢，讓他能夠被抱的更舒服一點，“睡吧，我送你們回房間.”
顧願慢慢清醒過來，手一動卻觸碰到溫熱的面板，立馬渾身僵硬。
顧凌此時已經走到顧願和顧瑾鈺的房間門口，他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轉身毫不猶豫的開啟顧願的房間。
顧凌將兩人放到床上，已經醒來的顧願自己坐了起來，顧瑾鈺仍舊睡得香甜，渾身被裹在毯子下面，這麼大動靜也沒有一點要醒來的意思。
顧願睫羽低垂，輕輕顫動。
顧凌蹲下身和顧願說道：“鈺鈺弟弟可能不喜歡一個人睡，小願可以和弟弟一起睡覺嗎？”
“當然可以.”
顧願眼睛亮亮地，他坐直身子，似乎因為急著回答挺直了腰背，“我喜歡和弟弟一起睡覺的.”
顧凌將手放在關燈鍵上：“晚安.”
顧願：“晚安，顧叔叔.”
大燈關閉，最亮的光源消失，房間登時只剩下小夜燈在工作。
在聽到顧凌離開並關門的聲音後，顧願這才掀開被子重新躺了回去。
他側過身子看著睡著的顧瑾鈺，被夜色染上濃墨色彩的頭髮看不出平日的髮色，軟乎乎的臉頰微微嘟著，密而翹的睫毛隨著呼吸輕顫，看的人心癢癢。
顧願往顧瑾鈺身側靠了靠，小聲說了句“弟弟晚安”，也重新閉上眼睛。
……
第二天，顧願在快要醒過來的時候覺得有些熱，像是被什麼東西裹住了身子一樣。
等到他完全被悶醒的時候，一睜眼就對上弟弟緊閉的雙眼。
他正被顧瑾鈺抱在懷裡，就像顧瑾鈺之前最喜歡抱著的那個小羊抱枕一樣。
“羊羊……”顧瑾鈺含糊不清的喃喃著，似乎正在做夢。
顧願動了動被壓麻的胳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將顧瑾鈺摟在懷裡互相抱著。
桌子上的時鐘走到七點，往常這個時候顧願已經起床準備吃飯然後去補習班。
他並不喜歡去上那些課程，但他也知道，只有自己足夠優秀才能拿回一些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再次醒來已經是八點左右，顧願緩緩坐起來，視線前方突然竄出一個腦袋。
顧瑾鈺雙手託著臉頰，從側面把頭探到顧願面前：“呀，哥哥羞羞，睡懶覺.”
顧願：“嗯……”
顧瑾鈺隔著被子趴到了顧願腿上，又翻過身踢開被子，賴在床上沒有一點要起床的意思。
顧願提醒他：“鈺鈺弟弟，要起床了.”
顧瑾鈺又在床上滾了一圈，把自己蒙進被子裡：“鈺鈺不想起床.”
顧願擔心的看著顧瑾鈺，害怕他滾過頭連著被子一起掉下床。
顧瑾鈺鑽進被子後就安靜了下來，再伸出腦袋的時候，可憐兮兮的抱著被子癟著嘴巴：“鈺鈺眼睛難受.”
顧願聽到顧瑾鈺說眼睛難受，拉過顧瑾鈺的手帶到自己面前，看到了顧瑾鈺有些紅腫的眼睛。
“鈺鈺難受……”
“要找顧叔叔和越阿姨.”
顧願說完，自己先爬下了床，一路小跑著出了房間。
顧瑾鈺蔫蔫地抱著被角坐在床上，直到顧願回來，他的身後跟著越清灀和顧觀南。
顧觀南還在一臉憂色的說著話：“昨天他哭了很久，應該是哭太久眼睛腫了.”
越清灀：“應該敷一下眼睛.”
顧觀南：“我的問題.”
說著，他們來到床邊，顧瑾鈺費力地仰著腦袋才能看到他們的臉，那紅腫著眼睛可憐巴巴的樣子煞是惹人心疼：“媽媽，鈺鈺眼睛難受.”
“媽媽知道.”
越清灀心疼的彎腰，仔細檢查過顧瑾鈺眼睛，指揮著顧觀南去拿毛巾浸泡涼水。
顧願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顧瑾鈺被越清灀抱起來敷眼睛。
越清灀給顧瑾鈺敷著眼睛的時候開口：“鈺鈺今天想不想回福利院去看院長阿姨，還有其他小朋友.”
顧瑾鈺本來因為眼睛的事情蔫巴巴的，一聽這個突然亂動著胳膊想要坐起來，但又被越清灀的無情大手給摁了回去。
“要敷著眼睛，不然眼睛會一直難受.”
顧瑾鈺閉著眼睛：“想的，鈺鈺想回福利院去看姨姨，還有小胖哥哥和悅悅姐姐他們，鈺鈺可以帶禮物去看他們嗎？”
“嗯，禮物都已經準備好了.”
“但是，鈺鈺在回福利院之前，要先和媽媽去看見一個人。
見完他我們就去福利院找院長阿姨和哥哥姐姐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