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亮的時候,趙家正屋的燈就亮了,凌塵見狀,趕忙將雲二他們吃剩的餐盤什麼的丟進空間裡,這些東西可不能叫別人看見,
毀屍滅跡沒一會兒,正屋就陸陸續續有人過來了,劉春芝去燒了熱水讓他們洗漱,趙青山望著蕭徹目光微閃,嘴唇囁嚅了半天,都因顧著有別人在,沒有說出聲。
“放心吧,無事。”彷彿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蕭徹朝著他微微點了下頭。
聞言,趙家眾人直接給凌塵他們跪下了,尤其是趙大江與趙訴父子二人,頭磕到地上咚咚直響,急的凌塵挨個去扶,最後還是蕭徹下令,雲衛們出手,才將眾人從地上攙扶起來。
也就這時,裡間的王慧念悠悠醒轉過來,見到人徹底清醒了,凌塵中式重重的出了一口氣,只要人醒了,也就沒事了。
接下來,就是交代往後護理的細節,趙青山叫趙訴去拿了紙筆,將凌塵交代的事情,一一記錄下來。
等把事情交代完,天已經亮了,告別了眾人,蕭徹與凌塵手挽著手,走在村中佈滿積雪與泥濘的村道上。
遠處的大青山巍峨聳立,皚皚的白雪將整座山籠罩在雲霧之下,由遠及近與村子連成一片銀白。
今天是大年初二,一般出嫁的女子都會在這一天回孃家拜年,所以雖然天剛擦亮,但是已經很多戶人家都冒起了炊煙,街上更是已經有行人拎著東西在走了。
見到是凌塵夫婦,村民們都很熱情地上前打著招呼,畢竟,要不是人家凌塵拿出了製糖的方子,他們也不會有銀錢過個肥年,這不,都有銀錢置辦串門子的禮品,還有新的衣服穿,很多人腰板都直了起來。
凡是上前打招呼的,凌塵都笑著一一應下。
......
“你說啥?要二十兩的嫁妝?”凌忠砰的一拍桌子,驚撥出聲。
陳舊的炕桌哪經得住他這樣大力的一拍,整個桌子直接裂成了兩半,茶碗傾覆,滾燙的茶水撒了一炕。
甩著被熱水濺到,隱隱灼痛的手,凌忠心中的火氣燒得更旺了。
“你確定沒聽錯?”
劉氏瑟縮了一下脖子道:“哪能弄錯啊,就是張政娘,親口說的。”
凌忠聞言倒吸一口涼氣。
這也太欺負人了,鼓動自己兒子將白梅給睡了,如今懷了身子,不著急結婚也就罷了,哪有規定女方陪嫁多少銀子的。
還一張口就是二十兩,搶錢呢?
凌家大房就這麼一個閨女,這要傳出去他的臉還往哪擱。
抄起空了的水碗,就朝躺櫃邊站著的凌白梅咋去。
“啊......”凌白梅沒想到自己爹會朝她砸東西,沒閃沒避,一個茶碗就徑直砸到了她的大腿上,疼的她痛撥出聲。
“你給老子閉嘴,如今連清白都沒了的破爛貨,疼?你還知道疼?你跟別人張腿的時候,你咋不知道疼?”凌忠也是氣狠了,說話嘴上就沒了把門的,什麼難聽的話都冒了出來。
“當家的......”聽見自己男人這般羞辱自己的閨女,劉氏面上就是一白,這哪是一個當爹的該說的話?
“閨女坑定是被人給算計了,你快想想辦法吧!”這都兩個多月的身子了,再拖下去可不就顯懷了,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的閨女還能落了好。
顯然,凌白梅也想到了這些,縮在劉氏的懷中,一個勁地發抖。
“哭哭哭,就知道哭,沒用的婦人。”凌忠見娘們兩個抱做一團,心裡就說不出的厭煩,一口濃痰就吐到了兩人的腳下。
“哪有人家嫁閨女,陪嫁比聘金還高的?”
“咱娘手裡不是有銀子嗎?”劉氏看了眼腳邊的濃痰,忍著噁心問道。
“你懂個屁,他們就是不要臉,想拿這賠錢貨與咱們講價錢呢?讀幾本書,就當自己是秀才老爺了?我呸!”二十兩?二十兩都夠自己去百花樓瀟灑很久了,給這個賠錢貨帶去別人家?
門都沒有,當然真實原因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當家的,那你說這事怎麼辦?”
凌忠咬牙切齒的說道:“嚎什麼喪,我還沒死呢?他張家不是不著急麼?咱們也不急了,白梅肚子裡可是懷著他張家的孫子呢,他到時候一準拿錢上門。”
賠錢貨已經沒了清白,賺不了聘禮銀子,總不能還讓他搭進去一些吧。
劉氏當即道:“可是,再拖,閨女肚子可就顯懷了。”
對於凌忠的說辭,劉氏怎麼琢磨怎麼不妥,當即問了出來。
“你個老孃們懂個屁,他們老張家,想騎到老子頭上拉屎拉尿,門都沒有,到時候他一準求上門。”
“那他們要是不來怎麼辦?”
“不來,哼,要是不來,就將這賠錢貨送過去,看他們怎麼辦。”要說凌白梅沒破身子,還能給她說個員外,自己也能的一筆不菲的銀子,但如今都成破鞋了,有錢的人家就別想了。
倒是能賣去青樓,不是他捨不得,只是當爹的將女兒賣去青樓,這話好說它不好聽啊!
而且自己的寶貝兒子,將來是要考狀元,當大官的,這要是有個在青樓楚館的姐姐,那是一定會影響自己寶貝兒子仕途的。
想到此,凌忠看了縮在劉氏懷中的的凌白梅一眼,只一眼,就嫌棄的移開了視線。
“那張政娘,慣是個厚臉皮的,你這樣做,她能同意嗎?”
劉氏臉色很不好看,已經越發慘白了。
凌忠臉色一沉:“不會說話就給老子閉嘴!”
見母女兩個哭喪著臉,凌忠臉色一沉,下炕穿鞋就朝外走。
看著兩個就煩,走到門口轉身又回來,撩起炕蓆,在炕洞裡掏了顆碎銀子,放在手心裡掂了掂,這才滿意的摔門出去了。
“娘......”直到自己爹走了,凌白梅才敢痛哭出聲。
平日裡,自己爹爹對自己還是很疼愛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對,就是凌塵,就是因為上次爹爹帶人去捉姦那次,受了族裡的懲罰之後,爹爹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情緒上變得陰晴不定不說,就連夥計都不出去找了,終日裡不是喝酒就是賭博,對她們母女也不再上心了。
這一切都怪凌塵那個賤丫頭,都是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