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鄂爾多頓時便是一皺眉。

吉辛陀的方式倒不能說不好,只能說消耗太大了一些。

先天武者可不是那麼容易培養的,特別還是那些百戰的精銳,結果現在卻是被當作消耗品一樣的血祭。

如果是一次鄂爾多還可以接受,但萬一葉蕭要是真不打算走了呢?難道他還真能一千條、一千條的性命去跟葉蕭耗著?

最重要的是那一名地階境的武者,這個級別的武者可是要比先天武者更加的難尋,一名地階境的武道宗師完全可以作為在金帳汗國內統帥一隻小部隊的將領了,結果現在卻還是會被當作消耗品,而且這種消耗已經不能說是大了,簡直就是在斷他們金帳汗國的根基!

所以鄂爾多直接便搖搖頭道:“大薩滿,換一個方法吧,這招的消耗太大,行不通的。”

薩滿教之所以漸漸式微還因為本身便有金帳汗國的人厭惡薩滿教的一些秘術。

薩滿教當中,幾乎所有的秘術所要消耗的都是武者的性命。

修煉要消耗,動用秘術要消耗,甚至供奉他口中的那些神祇,也是要消耗的。

在金帳汗國對外征戰時,他們所用的自然是那些敗軍的性命,但萬一沒有戰爭呢?那用的就是他們自己的性命。

八部皇族自然是不能動的,而且薩滿教當中本來所有人便都是八部皇族出身。

所以薩滿教從一開始便將目光轉向那些非八部皇族,而且還沒有什麼後臺的武者。

薩滿教這種邪異的做法引起了金帳汗國底層的極端敵視,但卻礙於薩滿教的威勢和對先祖的敬畏一直都沒有說出來。

直到昆伽派來了之後這種矛盾才爆發出來,不光是那些平民,就連八部皇族內的人都對薩滿教有些不滿。

吉辛陀看著鄂爾多,眼中露出一抹陰狠的光芒道:“大汗,獻祭的只是那些賤民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最近那些賤民的勢力可是越來越大了,軍中甚至已經有將近一半的高階將領都是這些賤民出身。”

“如果是戰爭時期,我自然不會這麼幹,而是會留著他們去對外征戰,但現在沒有戰爭,甚至今後的一段時間也不會再有了,如果再不打壓一下他們的勢力,那金帳汗國是我們八部皇族做主還是那些賤民做主?”

“大汗,您是草原上的狼王,所要做的自然是守住狼群的利益,至於那些數量龐大,只配跟在我們身後吃腐肉的野狗,搖旗吶喊的時候需要他們,但等到他們的風頭蓋過狼群時,便要控制一下他們的數量了!”

吉辛陀的思想異常的極端,但在金帳汗國內,像他這般思想極端的人卻不少。

在他們看來,有著八部皇族的金帳汗國才是金帳汗國,而沒有了八部皇族,那金帳汗國只不過就是一群賤民組成的遊牧部落而已。

為了保證金帳汗國的利益,他們可以給這些非皇族的賤民權力,但在這些賤民的勢力快要超出他們的掌控時,他們也會為了保住八部皇族的利益而幹出任何事情!

鄂爾多最終還是答應了吉辛陀的話,動用薩滿秘術血祭怨氣,用人命來擋住葉蕭。

他是金帳汗國的大汗,但他更多的卻是代表著八部皇族的利益,如果是要犧牲八部皇族的人他可能要考慮一下,但只是犧牲一些八部皇族當中的賤民的話,那阻力會小很多的。

就在鄂爾多準備著如何去抵禦葉蕭的時候,他卻是不知道葉蕭此時已經來到了金帳汗國的境內。

當然葉蕭來的不是八部皇族所掌管的中心地域,那裡可是金帳汗國的最中心,就算是金帳汗國不擅長陣道也是在這裡佈滿了各種各樣的陣法,葉蕭就算是把氣息隱匿的再好也是容易被發現的。

葉蕭來到的只是金帳汗國邊緣的一處地域,這裡之前名為北海牧場,乃是一片牧草水源肥沃之地,所以被金帳汗國的人用來放牧。

當然這放牧的人自然不會是八部皇族的人,只是一些尋常的普通牧民而已,甚至還有大量因為戰敗被金帳汗國俘虜來的奴隸。

之後昆伽派來到金帳汗國,那時候的薩滿教便已經很排斥昆伽派了,所以昆伽派的駐地自然也不會在金帳汗國的最中央的區域,他們直接被趕到了這北海牧場,與一些奴隸賤民為伍。

當然後來薩滿教的人也終於明白了他們當初究竟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

昆伽派根本就不在乎這裡的人究竟是皇族還是平民,他們只在乎會不會有人來限制他們的傳教和行動。

於是乎昆伽派就在這被薩滿教鄙夷的邊荒牧場開始發展,幾十年的時間便已經初露崢嶸,到了現在更是直接把薩滿教打的七零八落,如果沒有八部皇族的庇護甚至會徹底消亡。

此時在那北海牧場的一座小湖旁邊,一座略顯樸素的喇嘛廟坐落在其旁邊。

這便是昆伽派的廟宇所在,顯得十分的樸素,十分的低調。

在那喇嘛廟前,無數僧人正恭敬的端坐著,聽著赤烈格在講經傳道。

這些僧人有些穿著僧袍,但有些甚至只穿著一些破舊的羊皮襖,外圍還有無數的昆伽派信徒,恭敬的跪坐著,聽著赤烈格的講道。

因為赤烈格講的只是他們昆伽派的經意,而不是武道,所以就算是尋常的普通人都能夠來旁聽。

在薩滿教看來這些普通人只是賤民,只是奴隸,但在昆伽派看來他們卻是寶貴無比的信徒。

一個信徒沒有武道天賦沒關係,但當他的子嗣出生,他的子嗣卻是有武道天賦的話,那他從出生開始便註定了是昆伽派的信徒,這也是昆伽派一直都在堅持做的,幾十年上百年下來,他們昆伽派的實力在悄無聲息的開始壯大。

昆伽派上師赤烈格的模樣雖然只是一個年輕的小沙彌,他卻是跟李伯陽等人一個輩份的武者。

在講道之時,赤烈格的雙目當中,一邊散發著幽冷的死意,另一邊則是無盡的輪迴和滄桑,這兩種力量相結合卻是讓人在感覺到死亡的恐懼之後,還能得到另一種解脫的玄妙感覺。

一個時辰之後,赤烈格的講道完畢,他站起身來衝著下方合十一禮,轉身回到寺廟內,其餘那些昆伽派的信徒也是恭敬的衝著赤烈格一禮,代表著他們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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