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洲都府,無花城。

張府。

府主張運德是海洲有名的大豪,其擁有的長風商號,主海運,海鹽,香料等生意,生意興隆,富甲天下。據說長風號一年的收益,就頂的整個月國百分之十的稅收,素有月國第一鉅富之稱。

當然,張大老闆本身是不承認這個,只說傳言誇大。但每年分派紅利的時候,各家股東可都是笑眯眯的。

今天是長風號的分紅日,長風號的各方股東紛紛來到。

大老闆們在內堂分紅,外間張府偌大的花園裡,請來的梨園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金家,三點一二,派紅八十八萬兩。”

“林家,五點四四,派紅一百五十三萬兩。”

“岑家,一點五六,……”

隨著一片唱和聲,各家股東看著自己的收入,卻是面色不豫。

有人更是道:“張行主,今年的收成,比往年少了三成啊!”

長風商號作為全國最大的商行,往年一年的收益就高達近四千萬兩白銀之巨,但是今年的收益,竟然沒到三千萬,以致於大家的收入都縮了水。

張運德無奈道:“諸位,不是我張運德無能,實在是變天了。如今,這天下最大的商號,已經不是我長風了,是君威。君威的貨物,又多又好,還便宜,咱們爭不過他們。別的不說,單是海鹽一項,你們見過君威的鹽嗎?知道比我們好多少嗎?那雪花花的白鹽,我都想不通他們是怎麼做出來的。”

聽到這話,大家便一切沉默。

是啊,這兩年,君威發展的太迅勐了。

他們到處開設分號,出售的貨物又多又好,也使得許多小商號日子難過。

張運德能維持兩千八百萬的收益,已是極為難得。

這刻張運德更是道:“我打算把鹽號都關了。”

聽到這話,眾人心驚。

鹽鐵可是最賺錢的買賣啊!朝廷甚至有專門的鹽鐵司管理這塊兒,每年商號光是給鹽鐵司送的錢就是一大筆。

現在卻要把鹽號都關了?

但是,不關又能如何?

這刻大家只能互相看看,一起搖頭。

便這時,忽聽外間喧譁聲起。

張運德皺眉:“外間何事?”

一名護衛衝進來,道:“是少爺,正發脾氣呢。”

一聽到是自己兒子,張運德老臉便沉了下來。

張運德一生行商,頭腦精明,可惜子嗣不旺,就張澤濤一個兒子,難免溺愛,也就少不得惹是生非。

好在張澤濤至少知道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能惹,小麻煩不少,大麻煩到不算太多。

這刻只是問:“又為何事?”

護衛道:“少爺喝的多了,想親自上臺唱戲,和小鳳仙對唱。”

“也不是什麼大事。”

大少爺上臺唱戲,有失身份,但張運德也習慣了。

護衛道:“那戲班子沒答應,說梨園沒這規矩。”

張運德臉一沉:“規矩還不都是人定的?”

他也知道,護衛肯定是避重就輕了,估計兒子還有些不檢點,所以人家才不同意。

但是戲子嘛,有什麼拒絕的權利?莫說只是唱戲,便是晚上陪侍又如何?

護衛道:“少爺很生氣,放了狠話,說戲班子不同意,就別想離開。那戲班說,他們認識君威的人。”

“嗯?”張運德面色一變:“此話可真?”

護衛低頭:“最近有不少人,說認識君威的人。也不奇怪,君威商行到處開業,隨便一個店夥計,每天都能認識幾百個人。認識,正常,關鍵要能說的上話。”

到也是。

君威雖然跋扈,但也有規矩,只是對自己的人有一定保護,但輕易不管外面的事。

單純只是認識個店夥計,沒鳥用,君威才不會為這種關係出頭呢。

不過張運德一生謹慎,想了想還是道:“還是不要太過為難了。”

護衛嘆息:“少爺很生氣,這段時間,他已經收斂了很多。”

張澤濤確實很生氣。

又是君威?

這天底下怎麼哪哪兒都有君威?

此刻花園裡,張澤濤瞪著眼看戲班子,就見那戲班子雖低頭恭謹,卻顯然是沒真的把他放在眼裡。

那班主雖然笑面堂堂,口口聲聲“我們只唱戲,不做其他”,但怎麼聽,都似諷刺。

張大少爺一生風流,任性。

他曾為搏美人一笑,親手拍碎價值千金的夜明珠;也曾長街縱馬,撞爛數十家商鋪,丟下一把銀兩,便自離去;更有過火燒自家酒樓,只為見一場盛大焰火。

有錢,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便是那堂上的高官見了他,也是客客氣氣,禮敬有加。

眼前這戲班主,雖然口頭客氣,行動卻拒絕。

拒絕,便是無禮!

張澤濤惡狠狠的盯著戲班主:“你認識君威的人?好,本少爺到想看看,君威到底能管你到什麼地步。給我打!”

隨著他手一揮,一群家丁護院已衝上去,對著戲班亂棍砸下,只打的眾人哭爹喊娘。

張澤濤仰天大笑:“這才叫熱鬧嘛。每年派紅之日,當有大節目,只是吹吹,有何意思?當有打打,才叫熱鬧!”

下方眾人一起豎起大拇指:“大少爺高見!”

“夠了!”旁邊一把聲音突然響起。

張澤濤回頭看去,見是一個年輕人,卻是熟悉的。

面色不豫:“岑容,你也要和我作對嗎?別忘了你岑家還是靠著我張家養活的。”

岑容沉聲道:“我是為你好,君威不是有錢就能得罪的。”

張澤濤怒道:“你也怕君威?”

岑容微笑:“我不是怕君威,是過些日子,我就要加入君威了。”

“什麼?”張澤濤愕然:“你去君威做什麼?”

岑容回答:“做護衛。”

護衛?

眾人都傻了。

張澤濤看著他:“你瘋了嗎?你岑家大少爺,去君威的商鋪做一個小小護衛?”

岑容很認真的點頭:“是!其實你我也是朋友,我本來想勸你和我一起去的,不過看你這性情,你是去不得了。”

他走到張澤濤的身邊:“我去了君威,你也算認識君威的朋友,只要不惹大亂子,我還能幫你一把。”

“老子不稀罕!”張澤濤怒氣衝衝推開岑容:“君威算什麼?這裡不是他們的天下!是歸海王的天下!就連王爺都對我們家客客氣氣,他君威憑什麼這麼囂張?”

“憑什麼?就憑我們是君威!!!”

一個聲音如雷炸響。

轟!

波瀾泛起,張澤濤已憑空飛起,場中已多出一名年輕人。

“戰哥兒!”那被打的滿身青腫的戲班主見到來人,驚喜大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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