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無奈上前解釋。
吳天退到一邊，成了一個觀眾，或者說看客。
小傢伙們也都很好奇的盯著，豎起耳朵聽著。
包括龍力和小白。
只不過龍力表現得沒有小白那麼八卦。
金蟬將自己知道的一一道出。
其實，他也只知道個大概，和結果。
詳細過程和其中細節，他也不知道。
盤王聽完，瞪了金蟬一眼。
金蟬除了苦笑，還能怎樣。
盤王轉向吳天，神情嚴肅，語氣卻很平和，“老弟覺得不錯？”
吳天點頭。
盤王也跟著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還行。”
盤王眼裡突現笑意，只有吳天知道這是為何。
這是老祖的智慧和敏銳。
或者說目光毒辣。
一個能把接引從須彌山，佛教教主位上擠下來的人，又豈會簡單？
接引阿彌陀佛的跟腳，別人或許不知，但他們又豈會不知道！
從遠古神魔時代開始，一直好像都在高位。
須彌山有多高，他就有多高。
當然，還要加上一個準提。
他們雖幾經生死，但依舊能屹立不倒。
還能再登高峰，吳天不算，也就他們了。
如今，已是聖人之尊！
這不想還罷了，這一想，才發現，他們才是真正的贏家。
當然，吳天還是不能算的。
那個時代的主角，溼婆薩克蒂，祖龍鳳祖麒麟老祖，也只有他們，在聖人時代，再次成為了主角。
聖人時代結束後，他們依舊沒有退場。
只能說，退居幕後了而已。
但能讓他們退居幕後的人，能簡單？
而金蟬子跟隨的正是這個讓接引主動退位讓賢的人。
吳天和盤王相視一笑。
兩人一起，大步，向六盤山走去。
留下一眾包括金蟬銀環在內的眾小晚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吳天回頭對金蟬眨了眨眼。
金蟬這才反應過來。
忙向吳天行禮，道謝。
捉弄他的成分有，但也替他解困了。
將這件事情在老祖面前過了名錄。
他也不用再頭疼糾結了。
這件事，就這麼過了。
已有定論！
兩個老祖都認為不錯，那就是不錯！
吳天這個風蠱族的二祖，他自己雖然不怎麼正視這個身份。
但整個風蠱族包括盤王在內，卻都是無比重視和認真的。
並且都以他這個風蠱族二祖自傲！
尤其是以金蟬首的這些後天風蠱族第一代。
他們對吳天都有一種孺慕之情。
因為他們的天賦風屬，金蟬十翼，都是吳天賜予的。
尤其是金蟬這一支，得他最多。
心裡也最和他親近。
這也是吳天捉弄金蟬的一個原因。
也是親近。
若是銀環，他多半不會。
那傢伙，可嚇過他的。
在他還是一隻小小鳥的時候。
是可以平輩論交的。
那時候，他是鳥，他是蛇。
十萬大山，依舊鬱鬱蔥蔥。
卻見老態。
很多參天古木都老了。
出現了枯敗！
靈氣終是不如過去了。
靈氣充足者，開始外洩了。
以這些草木之屬最先。
因為這就是自然。
它們自然生長，也將自然衰老。
盤王輕嘆一聲，道：“看到了吧，這也是我不怪那孩子的一個原因。”
“走出去，也是一條出路。”
吳天沒有說什麼。
盤王看向吳天道：“是不是老哥沒跟著你出去，你失望了？”
吳天搖了搖頭道：“起初或許有些，後來，想明白了。”
“哦？”盤王眼睛一亮，“願聞其詳。”
“我帶出去的，也就弒神大哥適合，紅雲，也不適合。”
紅雲的事，盤王還不知道，不要說他，洪荒大多數人都是不知道的，因為聖人出手，老子做得太隱秘。
盤王挑眉，“這麼說，我也不適合。”
吳天點頭，給了一個肯定答案：“不適合。”
盤王哼哼兩聲，表示不滿。
其實聽到吳天這麼說，他心裡有些叫愧疚的東西還是散開了一些，也釋然了。
那畢竟是吳天的好意啊，是他事到臨頭辜負了他的好意。
“老哥可有後悔？弒神大哥已經聖人級了！”
這話就有些扎心了。
盤王眼睛一瞪，什麼愧疚，這傢伙簡直是來扎他心的。
“怎麼？我說後悔，你還能給我補上不成！”
吳天搖頭：“自是不能。”
“那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只是老哥你有沒有後悔？”
吳天一本正經的說道。
盤王吹鬍子瞪眼，“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吳天搖頭：“沒有。”
盤王怒罵一聲：“小沒良心的！”
吳天還是那句話：“有沒有後悔？”
盤王不答。
“有沒有後悔？”
“有！有！有！行了吧！”盤王幾乎是吼出來的。
吳天點頭，“行了。”
金蟬銀環，龍力小白，眾小跟在後面，看著他們老哥倆鬥嘴。
一個個都聽得津津有味。
眾小的表情那是很生動的。
尤其是十二月，第一次見這種場面。
眼睛亮晶晶的，嘴巴就沒合上過。
吃驚，驚歎，小表情那是既生動又可愛。
六盤山，時隔數萬年，他們再次登臨。
青桑祖根，他們也是許久，不見了。
青桑祖根搖動，歡迎吳天。
吳天上前，拍了拍老朋友的樹幹，滴落了十滴命泉。
給老朋友補充生機，老朋友也有了暮氣。
盤王說了一聲：“多謝。”
吳天擺了擺手，表示沒什麼。
然後小傢伙們就圍住了青桑祖根。
包括第一。
青桑祖根也會垂下枝葉，托起一個個小傢伙。
青桑樹上有桑葚成熟，但沒摘。
盤王早已經不摘老夥計的桑葚了。
不摘，則不長。
消耗也就少了。
但吳天來了，還帶來了這麼多小朋友。
桑葚，自然是要吃的。
盤王叫金蟬銀環去摘桑葚。
吳天則坐了下來，等著吃現成。
他絲毫沒有表示，自己不吃的意思。
盤王臉上笑意更濃，他也坐了下來，坐在了吳天對面。
自家老弟，不拿他當外人，不跟他見外。
他自然高興。
至於桑葚，還不是留著給自家老弟吃的。
自家老弟愛吃，他這個老哥哥只有高興。
他老弟缺這個吃嗎？不缺！
他們之間吃的，就是個情分。
盤王伸手，吳天取出一壺酒，放在老哥哥手上。
他自己也取出了一壺。
兩人開啟酒壺，輕輕一碰，開喝。
桑葚來了，就著。
幾顆桑葚，一口酒。
夠味，好吃，也好喝。
還是那個味道。
兩人都眯起了眼。
愜意舒坦自在。
至於小傢伙們在樹上連吃帶摘帶玩。
快樂著呢。
混圓還嚐了嚐桑葉。
覺得味道也不錯。
所以接下來，他還給自己摘了些桑葉，塞進了嘴裡。
二狗混沌也有樣學樣，吃了些桑葉。
也覺得不錯。
西風也偷偷嚐了嚐！
龍力小白金蟬銀環，也算是故友重逢了。
他們在青桑樹下，也圍了一圈，一邊看著樹上的小傢伙們，一邊聊天，當然，也有桑葚。
都是六重天，有的談。
都是族長，有的談。
一東一西，也有的談。
年紀相差不大，還是有的談。
至於樹上的，包括西風在內，只能用天真無邪來形容。
都是小屁孩。
至少，在他們眼裡是。
當然小屁孩們都不知道。
不然，還不跟他們鬧翻天了。
吳天跟盤王說著一些舊事。
也說到了一些新事。
總之，想到什麼說什麼。
不管什麼話題，提起來就有的聊。
而且兩人都興致不減。
這就是老朋友。
很親近的老朋友。
見到，就有說不完的話。
而且談興只會更濃，而不會變淡。
因為他們有過共同的經歷。
那還是在吳天很弱小的時候。
所以，他們之間的感情，是非尋常可比的。
曾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盤王都是陪著吳天的。
陪著他東南西北遊歷西方。
羅睺之後，也就是他了。
吳天最重要的兩個人。
他給予人的，他會忘。
人給予他的，他絕不會忘。
也許，是因為，他給予的人太多。
而給予他的人，太少的緣故。
因為少，所以珍惜。
一壺酒喝完，盤王還要伸手。
吳天卻搖了搖頭。
吳天說道：“最近，我得了鴻鈞之道，想跟老哥論道一番。”
盤王收回手，懂了，這哪裡是什麼論道？而是傳道。
他現在哪裡還有道跟吳天論的。
就像他數萬年前在魔羅福地小天峰說的那樣，他一直在沉睡，沒有什麼好講的，今天，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好論的。
盤王點頭，他心裡熱乎乎的。
老弟，還是老弟。
一直想著他這個老哥。
盤王和吳天都顯化出了道象。
龍力小白金蟬銀環也都轉過了身來。
小傢伙們在樹上也都轉過了頭來。
青桑祖根也垂下了枝葉。
山風徐徐，道意潺潺。
不知不覺間，吳天已經改變了道體。
盤王眼皮動了動，但還是沒有睜開。
無上清靜道意，無上清靜道境。
令盤王心神一清，也是一靜。
不知不覺，已經被帶入了無上清靜道境。
這也是盤王完全不設防的緣故。
大道清靜，元神清靜。
猶如被注入了清泉。
可以用兩句詩來形容：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盤王此時，大概就是這個感覺。
有活水注入。
先是木行大道。
再是長生大道。
再是太極大道。
……
吳天一道一道顯化。
凡是他覺得於盤王有益的大道，都一一顯化了出來。
最後是混元大道。
以此結束，也以此圓滿。
吳天睜開眼睛，許久，盤王才睜開了眼睛。
不待盤王開口，吳天已經說了：“感謝的話不用說了，青桑酒給我備一些，我要帶走。”
盤王輕哼一聲，嘴硬道：“我也沒說要謝。”
“那更好。”吳天說道。
龍力小白，金蟬銀環，他們逐個醒來。
小傢伙們也是。
他們又在六盤山玩了些日子，吳天提出了離開。
臨行前，他往盤王手裡塞了一個玉盒。
“自己吃。”
這是吳天唯一的要求。
盤王無奈，也只有點頭。
這是老弟送給他的。
是老弟的心意。
他也不會給別人。
這個他分得清，也明白。
吳天離開，眾小揮手。
青桑樹枝葉一起搖晃。
盤王有些失落。
也有些感慨。
失落他不能與吳天一塊了。
感慨老弟，可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