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還準備準備,這可是偽造證據加誘供!”

任意將聲音壓得極低,話好像從嗓子眼中擠出來一樣。

“我只相,又不會將筆錄呈上去,頂多算騙人,怎麼會是誘供?”

電話那頭的男聲反而笑起來:“放心,不會讓你背鍋的.”

“我還想平平安安混到退休呢,這種事可不敢幹.”

任意臉上仍帶著抑制不住的怒氣:“也不想參合進去,大不了,我也退組.”

誘供、騙供行為在法律上是明令禁止的,這樣收集的會成為非法證據被法庭排除。

如果後果不嚴重,辦案人員頂多挨批。

若嫌疑人因此受到了刑事追責,辦案人員脫了這身衣服都算輕的,更可能要承擔刑事責任,可不是鬧著玩的。

而偽造證據就是明火執仗地犯罪了。

梅謙可不是普通人,真誘供,產生的影響難以估量。

真到了那時候,什麼背鍋不背鍋,可能上上下下都要受到牽連。

他與這位新組長接觸時間不長,更不熟悉,可不想將自己的前途搭進去。

是以,騙人也好,誘供也罷,他都不想摻和。

“好了,不開玩笑了!你知道,夏都古墓連線古井的那條密道,是用什麼炸塌的麼?”

這時,電話裡傳出的不再是吊兒郎當的輕笑聲,反而變得無比鄭重:“手雷,製作精良,殺傷範圍廣,國外正規部隊用品。

面具人一用就是近十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任意感覺頭頂上的汗冒得更加厲害:“誰會隨身帶那麼多手雷?”

“對,這就是我。

他們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比如火jian彈?zha彈?”

“這個必須要上報了.”

任意都來不及抽紙巾,只能用袖子擦乾流進眼睛裡的汗。

“我原本的計劃是,將梅謙控制起來,設法令他承認面具人的身份,那手雷的來源就必須給個解釋了。

之後順藤摸瓜,灰暗的交易也好,背後的盜墓集團也罷,總歸會露出馬腳。

抓大放小,先把武器來源弄明白,梅謙無法定罪,以後再找證據都可以.”

“萬一面具人真不是梅謙呢?縮骨只是你的臆測,不能成為證據。

而且梅謙本人很嘴硬,當初要是肯開口,早就撂了。

如果他死活不承認,你的佈局不也是白搭?”

任意總算將汗擦乾淨,也冷靜下來,想了想,開口反駁道。

“私心裡,我甚至認為梅謙五年前並未犯罪,所以咱們才找不到證據。

因此之前不想動他,可現在不一樣了.”

電話中的男聲也透著無奈:“幾個關鍵詞:張宇、佳湖公園、縮骨、武力超高、精通古墓機關,還很熟悉地形,能輕易進入地下。

目前所有的線索中,只有他才有能力,也有動機做到這些,不值得查查?”

“可你還是沒證據.”

任意說道:“這件事我會盡快上報!”

“被否了.”

男人氣道:“我的意思是,上面既然顧忌梅謙的影響力,不同意我的計劃,咱們私下搞搞,別出事就行。

我要不是初來乍到,手底下沒人,就自己幹了.”

“呵!我也不同意。

要知道梅謙可一直處在警方的視線之內,就算失蹤了幾個小時,你的那些懷疑也站不住腳.”

任意挑眉,雖然他也認為組長的計劃不錯,但到底有博運氣的成分,稍微出點差錯就後果難料。

更可況,這可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包括聽他命令列事的警員,也都要受到牽連,他怎麼能這麼幹?“古墓裡出現危險物品,這可不是小事,梅謙總有些嫌疑,沒證據拘留,立案後以涉嫌非法持有爆炸物罪、故意損毀文物罪,拘傳他二十四個小時還不行?”

見任意遲遲不回話,那頭語速快了些,過了半晌又問道:“這也屬於專案組的工作範圍,你們的審訊,我能參與吧?”

“你有什麼目的?”

任意卻再次警惕起來:“別又想著搞你的計劃。

如果你執意如此,我會立即向領導反映.”

“上次打草驚蛇,蛇沒反應,可能動靜不夠大,這次的罪名,分量該足夠了!”

男聲重新平緩過來,停頓片刻,語帶嘲諷道:“你這個人怎麼那麼死板,這不敢那不行的?”

“對,我膽小!”

話不投機,通話很快就結束了。

而任意臉上的冷笑,卻一直沒放下過。

身為老刑警,他自然不是對方說的那樣古板的人。

否則也辦不了幾件案子。

只是這個新組長看上去實在不靠譜,心思也很重,論算計,怕是比秦森還要厲害。

如果也跟著胡來,絕對會出大事,他作為副組長,就只能板著了。

真累!他又擦了把頭上的汗。

卻也不敢耽擱,很快將一切事項進行了安排。

這時候,他突然有些後悔,早知道就和張宇一樣,早早退組了……----------------此時,夏都商業街的某家小咖啡館裡。

梅謙在悠揚的音樂中,愜意地品著咖啡。

在家裡悶久了,偶爾出來一趟,心情還是蠻不錯的。

至於身處被監視的處境,他早已習慣,也懶得去尋找探尋的目光來源。

這批人可比上一批專業多了,絕對是高手。

起碼,依他敏銳的感覺,也只是隱約能感覺到罷了。

可他都做好了心裡準備,來什麼人監視都無所謂了。

反正,沒做過就沒做過,做過也不承認。

大不了繼續耗著唄!當然,與身邊的寧馳只顧著玩遊戲不同,他也盯著手機,卻是為了談工作。

微微聊天中的另一方,是雷火影視公司的一位知名導演,該公司有意購入《殺手日記》的影視改編權。

人家是特意加他微微來探改編事宜的。

只是,聊著聊著,梅謙險些將剛進嘴裡的咖啡噴出來。

看到這位導演竟準備將這本書改編成五十集的大型連續劇。

他也是無語。

《殺手日記》很火不假,因為有現實案件的加成,想必成績也會不錯。

可這本書總共就五十六章,且整本書的精彩內容只集中在前三個故事,後面頗有爛尾嫌疑,水的厲害。

就算所有內容全加上,十幾集也就頂天了。

擴充到五十集?多喪心病狂才能幹出這種事?當即,他便嚴厲地回話,要麼認真改編,要麼版權賣給別人。

好傢伙,喝咖啡的心情都沒了。

梅謙便準備讓寧馳推他離開,可旋即,原本舒緩的神色變了變,直直地望著咖啡店大門方向。

就在這時,一直玩遊戲的寧馳也看過去,緊接著就回頭盯向老闆,眼中帶著一絲慌張。

梅謙朝他搖了搖頭,安撫了小弟後,他嘆口氣,重新開啟微微,給那個導演留言道:“想要長點沒問題,我會在《殺手日記》里加上全新的內容。

不過可能要再等最少一個月的時間,你們公司必須加錢.”

而他剛將資訊發過去,咖啡廳的大門便湧進了一大群的警察。

梅謙扭頭,瞥了眼神色無比嚴肅的警察以及他們手中的槍,瞳孔微微一縮……-----------------------“他就是梅謙?比影片中有氣質多了.”

正對著一面巨大的單向玻璃,一個年輕的警察端著咖啡,有一口沒一口地抿著,眼睛卻始終不離隔壁的審訊椅。

“也是我所接觸過的最難纏的嫌犯.”

任意筆直的站在監控器前,認真觀察著梅謙的每一個動作和反應。

“聽說他練過功,連測謊儀都能騙過?”

年輕人又問。

“是的,曾給他做過測謊,沒有任何結果.”

任意點頭。

“其實我倒是挺佩服他,他坐的那輛商務車都是防彈的,可不是一般的有錢。

這樣一個富翁,為了朋友還能冒險,夠講義氣的.”

“他是賺了不少,可屁股不乾淨,年輕時做了錯事,也到了該償還的時候了.”

任意輕嘆一聲。

“有意思.”

年輕人撂下幾個字,轉身便往外走。

“你做什麼?”

任意一驚,忙問。

“我去看看那個助理問的怎麼樣了,有新線索沒.”

年輕人笑著回頭。

“千萬別搞事.”

任意警告道。

“知道啦!”

年輕人聳聳肩,就這樣推開了門……熟悉的審訊室內。

只是審訊的警察比較陌生。

透過自我介紹,一個叫裴深,一個叫單文星,記錄的倒是熟人,喬木嘛!被銬在椅子上的梅謙不禁吐槽,再來幾次,他怕是要跟刑警三支隊所有人都認識了。

都沒用對方說話,他率先開口了:“那麼,搞這麼大陣仗把我抓來,就因為什麼非法持有爆炸物、破壞文物?這罪名太大,我可沒做過。

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

裴深語氣頗有些古怪,看了梅謙好幾眼,才將訊問開始的流程走了一遍。

之後才道:“梅謙,規矩想必你也懂,現在我們問什麼你答什麼,記住,不要心存僥倖。

一定要如實回答.”

“問吧!”

梅謙活動了一下手腕,嘴裡不在意地答道。

“5月6日晚15點30分到第二天凌晨,你在佳湖公園做什麼?”

梅謙:“佳湖公園?哦,那天心情不好,我在釣魚.”

“有證人嗎?”

梅謙:“開始沒有,後來我的助理寧馳也來了,對了,我還看到了張宇張警官.”

“在他們趕到之前呢?有人證嗎?”

梅謙:“沒有,我心情煩躁,在樹林裡逛了很長時間,天徹底黑了之後才去釣的魚.”

“你就沒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或者看到奇怪的人?”

梅謙嘆了口氣:“沒有,那天雨下得很大,我沒心情管其他的事.”

“你是否經過偽裝,從公園古井進入夏都古墓?”

梅謙疑惑搖頭:“什麼?古井?我不懂你說的什麼意思.”

兩個警官對視一眼,單文星將幾張照片交到梅謙手上。

梅謙掃了眼,見這些照片的背景都是某個地下巖洞,而所有的畫面中,都有一個帶著精緻面具的人。

他心中瞭然,想必是考古隊倖存者中的某一位拍攝地下湖風景時,將他照了進去。

“你認識照片中的人嗎?”

“不認識.”

梅謙仍是搖頭。

“可根據描述,這個人與你非常的像.”

“怎麼可能……”梅謙從照片中抽出一張,翻轉過來,裡面是他和張宇並排而行的身影,語帶嘲諷道:“這是張宇吧?我本人比他高半個頭,可照片中戴面具的人與他一般高,這麼明顯,你們沒發現?”

“聽說,你會縮骨?曾靠著這一招擺脫了手銬,讓自己矮上一點,也能做到吧?”

裴深壓低聲音,問道。

“什麼縮骨,我練過功,頂多能控制手部關節。

什麼時候江湖傳說也能作為證據了。

警官,連我這個寫小說的都不敢這麼編.”

梅謙嗤笑一聲。

裴深還待再問,審訊室的大門突然就被推開,一個十分陌生的年輕警察徑直闖了進來,向場中的同事亮了自己的證件後,他竟先關了攝像機,然後“啪”地一聲將一個資料夾甩在梅謙的面前……此時,隔壁任意猛地一拍桌子,肥臉上的肌肉一陣抽動:“胡鬧,他怎麼跑過去了?”

“要不要將他拉回來?”

操控監視裝置的警員連忙詢問。

“不用……”任意煩躁地搖頭:“就知道這人不會安分,真該死.”

因為他看到,梅謙已經開啟了資料夾,知道晚了,反正已經如此,還不如看對方怎麼操作。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取出了手機,撥通了上級的電話……審訊室。

“你是誰?”

梅謙盯著突然闖進來的警察。

“我叫龔白鶴,是個小警察.”

龔白鶴指了指自己警服的警銜:“現在負責一起jian殺案,懷疑你就是兇手.”

“奸……”梅謙神色不善地瞥了眼手前的資料,被氣樂了:“感情現在什麼罪名都敢往我頭上扣了?”

龔白鶴探身上前,緊緊逼視著他:“5月6日晚,死者邢妙音在佳湖公園失蹤,十四天後,她的屍體被發現。

可以斷定,她死於大雨那晚.”

“那又怎麼樣?晚上公園的人也不少,總不會因為我也在,就懷疑我殺人吧?還qiangjian?”梅謙面無表情反問。

“其他人都調查過,他們都有人證,完全沒有嫌疑,所以唯一擁有嫌疑的就是你.”

龔白鶴笑道:“死者生前曾遭受過侵犯,而後被一擊斃命。

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的物證,指紋、jing液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經過我們調查,這群出入過公園的人,只有你擁有案底,他們就算作案,也不可能這麼冷靜。

你則不同,練過功夫,很輕易就能掐斷一個人的脖子。

也殺過人,心理素質極高,冷靜善後,這不難做吧?”

“這要算證據,那你把我槍斃了吧!”

梅謙已從怒意中清醒了過來,盯著對方。

“要麼,告訴我們你當晚所有的行動軌跡和細節,要麼……”龔白鶴回以冷笑。

“我要是都不認呢?”

梅謙將身子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問。

“你說呢?”

龔白鶴笑的燦爛。

梅謙一下子明白了警方的意圖,看了眼對面被關掉的攝像機,突然也笑了,只是這笑容又瞬間收斂:“我身體不舒服,要求看醫生.”

龔白鶴撇嘴,正要說什麼,卻見椅子上的梅謙臉上的血色在迅速褪去,變得灰白慘淡,竟是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想到抓捕時對方一直坐的輪椅,他當即愣住,有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而隔壁的任意,在看到梅謙的狀態後,急忙掃了眼變成雪花的監視器,也是猛地一拍額頭:“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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