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將軍,你說眼下的大安口,戰況如何?”

方正化騎在馬上,眉頭微皺,心裡滿是忐忑,看向周遇吉說道。

“雖說建虜右翼偏師,論規模不如出戰的天雄軍,然盧主將所領天雄軍,畢竟是新整編的兵馬,來源複雜,倘若所部傷亡過大,咱家真有些擔心,會不會出現潰散的……”說到這裡,方正化停頓了下來,未將所說之言,全都講出來,畢竟當前的大安口,正在經歷鏖戰。

“的確會有這種可能.”

周遇吉神情凝重,沉聲道:“但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無條件相信盧主將,能有效避免這種事情發生。

畢竟現在的局勢,對我大明來講並不是很有利,陛下所謀之事,若不能實現的話,那後續跟建虜對戰,我們只會更加被動。

不過從大安口爆發戰事,到現在這個時候,遵化方面都沒有出現建虜援兵,這便佐證一點.”

方正化眉頭微挑,向前探探身,有些心急的對周遇吉說道:“能佐證什麼?”

“佐證陛下先前的洞察,是正確的.”

周遇吉平靜的說道:“當前建虜的主攻方向,已放在遷安方面,目的就是想叫我大明亂起來。

如此也證明一點,進犯我大明的建虜,兵力最多隻有數萬眾,而絕非是所謂十幾萬眾!倘若是這樣的話,只要能收復大安口,並由陛下統屬各地兵馬,逐步壓縮建虜進犯的地域,我大明定然能取得最終勝利!”

“呼~”方正化輕呼一聲,心裡懸著的石頭,莫名掉了下來,倘若真是這般的話,那對大明來講,無疑是最好的訊息了。

眼下問題的關鍵,是盧象升所領天雄軍,能否以雷霆之勢,將盤踞在大安口一線的建虜右翼重創,或者驅逐出大安口一線!想到這裡,方正化下意識轉過身,看向大安口方向,心裡暗暗唸叨著,盧象升,你可一定不要辜負皇爺的厚望啊。

……“傳令下去,命各部協助推進,震懾建虜!”

看著眼前戰場,開始佔據上風的盧象升,當即便沉聲喝道。

“喏!”

隨著戰事的日益激烈,隨著出戰的各部天雄軍將士,出現較大的傷亡,導致活著的天雄軍將士,那一個個心頭攢著怒火,開始漸漸忘卻了恐懼,此時的他們,心裡唯有一個念頭,為失去的袍澤,為失去的親朋復仇!到這個時候,先前盧象升在廣渠門所駐營寨,進行整編,有意將有血緣關係,有鄉情關係的,合編在一部之下,這使得身邊出現傷亡時,那些個天雄軍將士,一個個都殺紅眼了。

“殺啊……”“轟轟轟……”“咻咻咻……”在陣陣喊殺聲、爆炸聲、破空聲交織的戰場上,佔據兵力優勢和武器優勢的天雄軍,開始穩步向前推進,這對扼守營寨的嶽託、濟爾哈朗等右翼建虜高層,卻不是件什麼好事情啊!“該死,這明狗怎打不潰!!”

嶽託緊握的拳頭,砸在寨牆上,沉聲喝道:“不能再叫明狗,繼續朝我右翼大營逼近了,不然他們所攜火炮,必能轟開我軍扼守的寨牆.”

“託合齊他們,是幹什麼吃的!!”

濟爾哈朗緊隨其後,怒罵道:“領著一幫騎兵,竟踏不碎明軍後陣,這火炮無法摧毀,我右翼大軍,將會被死死遏制住啊!!”

在遼東打了那麼多的仗,嶽託、濟爾哈朗他們,還從沒遇到過這般穩健的明軍,儘管所部出現傷亡,但自始至終卻未出現混亂的跡象。

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來犯的明軍,規模在三萬餘眾,反觀他們右翼偏師,攏共才不過數千眾,要不是被抽調走部分精銳,隨八旗主力威逼遷安城,那這一戰,他們絕不可能打的這般被動!“那明軍所攜火器,到底是什麼.”

嶽託緊皺著眉頭,咬牙說道:“能這般不間斷的發動炮火攻勢,難道他們就不怕出現炸膛嗎!?該死!!!”

儘管心裡不願承認,然當前這種戰局,只怕在大安口內線的營寨,是保不住了,如此一來的話,那他們右翼偏師,所扼守的大安口,也必然是保不住了。

先前為了方便大安口要隘,與內線所修築營寨,能保持隨時馳援的態勢,嶽託他們並未摧毀那些兵道。

“轟轟轟……”“轟轟轟……”看著明軍發動的炮火攻勢,變得更加猛烈起來,濟爾哈朗緊握雙拳,瞪眼看向嶽託,沉聲道:“嶽託貝勒,下令撤離大安口吧!”

“這樣打下去不行,哪怕是我右翼退守大安口,可根本無法安置這麼多兵馬。

這幫該死的明狗,所攜的火炮,實在是太厲害了,就算我們能扼守大安口要隘,只要他們保持這等炮火壓制,那我右翼偏師的損失太大了!此次咱們大金出動的兵馬,攏共只有這麼多,倘若在大安口一線,我右翼損失慘重的話,那必然會影響到汗王的籌謀!!”

“夠了,不要再說了!!”

內心憤慨的嶽託,怒目圓睜的喝道,那雙虎目死死盯著前方戰場,看著空中飛馳的不像實心彈的炮彈,心裡可謂是充滿了不甘。

錯非此次他們八旗勁旅,是長途行軍奔襲大明,那他們又怎會被昔日在遼東戰場,反覆按在地上摩擦的明軍壓制住!“撤軍!!!”

儘管有著再多不甘,考慮到當前局勢的嶽託,被迫下達撤離大安口的軍令,此舉對出戰的右翼建虜,士氣不可謂是沉重的打擊。

見到扼守大安口內線的建虜,有撤離的跡象後,統率天雄軍出戰的盧象升,並未做出相應的變動。

此次大安口之戰,叫他見識到建虜兵馬之強,也深知當前的天雄軍,絕不可有絲毫冒進,否則這來之不易的勝利,必將演變成一場單方面的潰敗。

拿下大安口,壓縮建虜在大明關內的地域,才是他首要做的事情,這比多殺數百,乃至更多建虜,更具有戰略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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