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局面,一下被眼鏡男顏午控制。

鄧佳佳手心出汗,眼神緊張的看著不請而來的三人。

“真不請我們坐坐?”顏午看向段西風,含笑問道。

話很正常,可其中含義卻讓人聯想,呼吸急促。

“這裡有孕婦,我們還是出去說吧。

附近餐廳有包廂,很安靜。

放心,我不會跑的.”

段西風看著顏午說道。

“這裡也很安靜.”

黑豆雙手握拳,指節嘎巴作響,目光威脅。

顏午卻驚訝的看向鄧佳佳的肚子,喜悅道,“懷孕了?那得恭喜段先生,好福氣啊,幾個月了?是男孩還是女孩?”番三和黑豆的目光也投向鄧佳佳,壓迫感撲面而來,在段西風面前強勢的鄧佳佳,瞬間臉色蒼白,連連後退。

“你們要幹什麼!”段西風擋在鄧佳佳身前。

顏午見狀,無辜道,“我們只是來要回自己的錢,順便討口茶喝而已,這有什麼不對麼?”沒等段西風和鄧佳佳說話,顏午自顧自走向客廳,坐下,扭頭看向段西風二人,見還愣在原地,拍了拍身旁的沙發,“來坐啊,站著幹嘛。

別這麼客氣,要不然我會不自在的.”

“請~”黑豆對著鄧佳佳,段西風二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可眼中多是威脅。

一直少言的番三,走進餐廳,搬來一個椅子,放大門口,坐下,直接堵哪了。

禁行。

鄧佳佳和段西風對視一眼,老老實實坐到客廳。

黑豆跟上,在連線客廳的窗戶前望了望,沒有發現什麼,才回來坐下。

茶几上,果盤中放著豐盛的水果,隨意的挑了根香蕉,啃了起來,只是他目光一直在盯著鄧佳佳。

鄧佳佳嚥了口唾液,手不知放哪好。

事發突然,根本沒給她反應的時間,對方三人看似秋毫不犯,可每一個行為,動作都帶著強烈的目的。

混跡在kt酒吧掙錢的鄧佳佳,哪能不知道這三人不是善茬。

鄧佳佳餘光看向身旁,同樣驚慌,不知所措的段西風,心中想著什麼。

客廳中,沒人說話,一下陷入安靜,多少有些壓抑,而顏午只是微笑看著他們。

“我……我給你們倒茶,倒茶.”

段西風站起。

“不了,我睡眠不好,茶就不喝了.”

顏午伸手,虛空按了按,讓段西風坐下。

段西風悻悻坐下,“那……那吃水果.”

段西風這個慫樣,讓一旁的鄧佳佳看著皺眉。

顏午從隨身包中掏出一合同,輕輕放在茶几上,推到段西風眼前,“段先生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吧.”

鄧佳佳躲了躲黑豆嚇人的目光,看向茶几上的東西。

借款合同?鄧佳佳皺眉,疑惑。

段西風口乾,舔了舔嘴唇,雖然知道是演的,假的,可小文這幾個朋友給的壓迫感很深,就跟真的一樣,他不自覺就緊張,帶入。

“知道.”

段西風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那就好辦了。

段先生打算什麼時候還我們錢,這已經越期快兩週了,再拖,是不是就說不過去了。

畢竟是我們在你最困難的時候,伸出了援手.”

顏午和藹說道。

“我……我能看看麼?”鄧佳佳的目光投向合同。

“當然可以.”

顏午點點頭。

鄧佳佳翻看著合同。

段西風卻臉色難看的看向顏午,“在給我點時間,我不會不還的,你們放心.”

還沒等顏午吱聲,鄧佳佳驚呼,“一百萬?西風你幹什麼了?”唰的看向段西風,想讓他給個答案。

“小聲點,大晚上擾民不好.”

黑豆一點不憐香惜玉,拿起一個蘋果扔向鄧佳佳。

砸到肩膀,鄧佳佳身體一抖,剛剛好點的臉色,一下又白了幾分。

“幹什麼呢.”

顏午瞪眼,“這位……”“還沒請教貴姓?”顏午看向鄧佳佳。

鄧佳佳縮了縮身體,“鄧……鄧佳佳.”

“哦。

鄧女士是孕婦,你毛手毛腳幹什麼!”顏午重新瞪向黑豆。

黑豆不服氣的,低聲嘟嘟囔囔道,“這不還錢還能賣掉,可這懷孕了就不值錢了,掃興.”

聞言的鄧佳佳一下汗毛倒立,驚悚。

這話,讓鄧佳佳想到了最近新聞裡的報道,人口·販賣。

而一直彬彬有禮的顏午,也沒反駁這句話,好像確實這樣一般。

敏感的鄧佳佳心一下拔涼。

嚥了口唾液,看向身旁的段西風,口乾舌燥道,“有……有錢還麼?”段西風看了顏午三人一眼,低頭,低聲道,“我會還的,在給我點時間.”

顏午笑了,整齊的白牙咧出,可這一笑,兩人沒有暖意,反而毛骨悚然。

又一份合同放到段西風眼前。

段西風,鄧佳佳抬眼看去。

器官捐贈合同?看著這幾個字,鄧佳佳心中不好的預感更強烈了。

“什……什麼意思?”段西風道。

“你看看.”

顏午伸手又把合同往段西風面前推了推。

顫抖的拿起合同,段西風,鄧佳佳頭埋在裡面,看了起來。

剛剛十幾秒……“我不同意!這是違法的!”段西風蹦起,吼道。

一直還算平靜的黑豆猛然炸裂,踩著茶几,一腳踹在段西風的身上。

段西風倒退,跌倒在沙發上。

“啊~”鄧佳佳驚嚇。

黑豆目光掃向她,鄧佳佳瞬間閉嘴,手緊緊捂著,眼眶紅了。

在門口坐著的番三,淡淡望了這邊一眼,然後收回目光,繼續守著門。

彷彿見慣了,稀鬆平常。

“幹什麼嘛,大吼大叫的。

都說要做良好領居,怎麼能擾民呢!鄧小姐你說呢?”顏午還是那個微笑,還是那個表情,微笑道。

緊緊捂嘴的鄧佳佳,連連點頭,心臟撲通撲通跳。

“咳咳.”

段西風爬起,看向他們,“我不同意.”

聲音未落,黑豆又一腳,重重落在他身上。

段西風再次倒下。

鄧佳佳扶都不敢扶一下,顫顫巍巍,捂嘴坐著,哭泣聲出現,可是聲音很低,很低。

“段先生何必呢,為難我們幹什麼。

你有錢就趕緊還,沒錢就按我的辦法還。

至於合不合法,就不用段先生操心了。

放心,你的腎源上次我們匹配過了,你真是幸運,有人願意接受你的捐贈。

一個腎抵二十萬,還不影響你往後的生活,利息還了,我在給你寬限一月還錢時間。

你接著湊錢,我對公司也有個交代,咱們皆大歡喜。

段先生你說呢?”語氣,語數,沒有任何一絲波動,很平,很穩,可不知怎麼鄧佳佳就想流淚,控制也控制不住。

淚水無聲流下,沁溼手背。

“咳咳~”段西風爬起,低頭,什麼也不說。

“看來段先生是預設了,番三,黑豆,幫段先生一把.”

顏午笑容消失,掏出筆,印泥放桌上,退開。

而番三逼近,黑豆已經摁住段西風。

段西風猛力掙扎,口中要嘶吼,可一根繩子趁機狠狠的勒在他嘴裡。

兩人壓著段西風,按手印,不簽字,就拿針往下體扎,普通人哪能受得了這個,嚇得段西風急忙妥協。

心中暗罵,‘狗日的,下午彩排沒這個啊。

’鄧佳佳已經嚇傻了,嗚嗚哭泣。

“鄧小姐,冒昧問你一件事.”

顏午坐到鄧佳佳身旁。

鄧佳佳眼帶驚恐的看向顏午。

三人裡,她最害怕的就是這個人,看著文質彬彬,說話慢條斯理,對人客客氣氣,可進門後所有事都是從他口中出來的。

“你……你……”鄧佳佳好像失去了語言能力,卡在了第一個字。

“你點點頭就好.”

顏午道。

鄧佳佳緊張的點了點頭。

“請問,你和段先生是什麼關係?”輕飄飄一句話,鄧佳佳卻窒息了。

眼睛發黑,一陣陣暈眩出現。

“嗯,我明白了.”

顏午點了點頭,好像鄧佳佳告訴給了他答案。

“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顏午和藹問道。

鄧佳佳不敢不回答,哆哆嗦嗦說出了找段西風的那天日期。

接著,顏午點了點頭,從包裡拿出一份借款合同,上面寫了五十萬,放到鄧佳佳面前,讓她接。

鄧佳佳害怕的看著,倒退,不敢接。

“其實,段先生的老婆,蘇青女士我們見過,很好說話的一個人。

為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她很體諒我們這些人的辛苦,替段先生還了十五萬利息。

要求是,冤有頭債有主,讓我們答應,不在去打擾她和寶寶。

我們思量後,答應了,畢竟我們只為要回屬於自己的錢。

你看,你是段先生的第二個老婆,是不是也學學蘇青女士,為你的愛人,為你的寶寶分擔一下.”

顏午看著鄧佳佳和藹說道。

可鄧佳佳卻聽著頭皮發麻。

“我……我……我沒錢.”

鄧佳佳嘴顫道。

“沒事,你會有錢的.”

說著,顏午上下打量了鄧佳佳一圈,對商品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鄧佳佳一下,心臟要停止了。

“不要為難她,有事衝我來.”

被封口,勒嘴的段西風嗚嗚囔囔道。

“黑豆,讓鄧女士簽字。

我們給段先生在籤個合同.”

說著黑豆看向鄧佳佳,顏午從包裡拿出車輛買賣合同。

車輛是段西風現在開的車。

而鄧佳佳這邊,卻變得異常的強硬,當然顏午他們也沒想讓鄧佳佳籤這個字。

局外人簽了,這不就成真犯罪了嘛。

就是嚇唬,讓鄧佳佳知道段西風現在是無底洞,沒那麼好,沒錢,賴不得。

看差不多了,尤其鄧佳佳還是個孕婦,顏午給黑豆使了個眼神,別踏馬在他們手上流產了。

那可就真演大發了。

而段西風也按計劃中,死命攔著,攬責任,顏午也就順坡下,放過鄧佳佳了。

合同簽好了,整整齊齊放到包裡。

讓段西風,鄧佳佳老老實實坐著。

顏午起身,禮貌一笑。

“今天這事鬧的。

多有不愉快,見諒,勿怪,都是混口飯吃。

段先生,你還有三天時間還款,或者還利息,要不然三天後,你的腎就不是你的了。

鄧小姐今天很高興認識你,三天後見。

我相信,你跟蘇青女士一樣愛段先生,請到時深明大義.”

揮了揮手,手機還給二人,拿著段西風的車鑰匙,三人走了。

嘭~大門一關上,段西風,鄧佳佳二人瞬間癱軟在沙發上。

等好一會,鄧佳佳好像想到了什麼。

一把搶過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這時一隻大手摁住她的手。

“不能報警.”

段西風說道。

“為什麼不能報警。

他們……他們……”鄧佳佳還流著淚。

“你沒看麼?合同上都是正常的貸款利息,報警有什麼用!高利息都是口頭上說好的,他們根本不怕我們不承認。

要錢的方式你也看到了,有幾個人能抗住。

他們公司還有法務,一切的一切都是合法的。

報警除了捱揍,增加利息,沒有一點用處.”

“那就這麼算了?他們打人了,抓他們進去!”鄧佳佳咬牙道。

“你覺得拘留所他們怕麼?”段西風道。

鄧佳佳一下木然了。

小區門口。

牧馬人車上。

錢文和楊桃通著電話,看小區門口出現顏午三人的身影。

“老婆,麼麼噠,我還有事,一會就回去了,回去抱你哦.”

說著,又膩歪了兩句,結束通話電話。

三人上車。

沒等錢文問什麼,顏午把段西風籤的合同,車鑰匙遞給錢文。

“說說,什麼情況.”

錢文看了副駕駛上的顏午一眼,掏出合同,看了看全部一撕兩半,又裝入包裡。

顏午詳細的給說了事情的經過。

錢文聽了,點了點頭。

要是這樣,鄧佳佳都至死不渝,那他也就不棒打鴛鴦了。

回去勸勸蘇青不好麼?“給,一人一份,別嫌少.”

錢文遞給三人一人一個信封。

黑豆用力一模,嘴角上揚。

“你別笑了。

讓你手輕點,你給我上腳踹?這就是你的手輕?”錢文沒好氣說道。

黑豆笑了笑,摸著腦袋“我不怕那個鄧佳佳不相信嘛.”

“行了,沒怨你。

我替你西風哥謝謝你們拔刀相助.”

錢文說道。

“文哥見外了,這次就是演個戲,也沒出什麼力.”

番三說道。

顏午點了點頭。

“行了,不謝來謝去了,我送你們回家.”

錢文道。

“不用了文哥,我們打車回去就行.”

推辭了幾下,三人打車走了。

錢文看了看時間,九點快十點了。

繼續等段西風吧。

鄧佳佳出租房。

兩人默然坐著,坐了很久,誰也沒說話。

段西風沉默是不知道這時應該說什麼。

說什麼都有些不合適,安靜點好,等著。

而鄧佳佳。

她的心裡活動就多了,臉部都多多少少有些扭曲。

‘段西風沒錢了。

’‘在跟他糾纏,我還會不會遇到今天這種事。

’‘他是怎麼簽下一百萬的。

’‘他能把錢還清麼。

’‘我應該怎麼辦。

’對了。

鄧佳佳把目光移到段西風臉上,“你真沒錢了?”段西風看向她。

鄧佳佳急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這產檢到了,這檢查……”段西風點了點頭,閉眼躺在沙發上,“還有~”輕飄飄一句話,確讓鄧佳佳惆悵的心情一下愉悅了。

“有……有多少.”

鄧佳佳小心翼翼問道。

空氣一下凝固。

段西風沒有回答。

鄧佳佳急得抓耳撓腮。

十分鐘過去。

鄧佳佳都以為段西風睡著了,他出聲了,“還有不到六千.”

“這麼點~”鄧佳佳驚呼。

太少了。

“你那一百萬幹什麼了?我看借款日期是短期還貸,時間也不長,你錢都花那了?”鄧佳佳問道。

段西風又沉默了一陣,嘆了口氣,“和同事做投資了,虧了。

剩下的補償給你了,給你租的房,你要的衣服,包都是.”

鄧佳佳突然想到自己銀行卡里的幾萬塊錢,那些以前只敢看看,連試穿都不敢的衣服,包。

這次是鄧佳佳默然了。

段西風看向她,“我知道你還有錢,能還……不,借我點麼?我先把利息還了,要不然他們真敢擱我腰子.”

鄧佳佳看了看段西風,這時的段西風落魄,頹喪,潦倒。

她一下,突然不喜歡對面這個人了。

段西風的眼神緊緊盯著她,帶著哀求,她錯過對方眼神,目光閃爍,“我也沒錢了.”

“不可能,我前段時間幾萬,幾萬補償你。

你的衣服,包,都是刷的我銀行卡,怎麼可能沒錢。

幫幫我,幫幫我,孩子出生不能沒有爸爸.”

“他不會出生.”

鄧佳佳突然說道。

段西風一愣。

隨後,“什麼?”“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把這個孩子打掉麼?如你願.”

鄧佳佳面無表情道。

“已經三個多月了.”

段西風雖然一直希望自己的家庭不受破壞。

可突然聽到自己一直希望的,卻不怎麼開心,心中沒有喜悅了。

就是挺怪的,說不上來。

“可以引產.”

鄧佳佳混跡酒吧這些地方,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可能比段西風都見得多。

“引產?”段西風疑惑。

“嗯.”

鄧佳佳沒有解釋。

“引產很傷身,我需要人照顧,你明天陪我吧.”

鄧佳佳說道。

她其實也不知道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找段西風就是想碰大運,要知道當時可不光光給段西風打電話了,其他人也打了,當時是真沒錢打胎。

可誰知真願意見她,還出手是真大方,她就改變主意了。

一直漂泊也不是個事,段西風就是個好選擇,有夫之婦怕什麼。

這世道什麼都不怕,就怕沒錢。

可現在……鄧佳佳看了段西風一眼。

“好像,三個月以上的,醫院不能隨便打胎吧.”

段西風說道。

鄧佳佳輕瞥了他一眼,沒說話,邁步進屋。

段西風愣在原地,不一會聽到收拾東西的聲音。

走近,看去,臥室沒關緊的門縫裡,鄧佳佳正在給行李箱裡裝衣服。

這一刻,段西風突然笑了,只是笑得非常苦澀。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只是覺得如願了,卻沒有想像中的開心。

“我走了,明早來接你.”

段西風說道。

鄧佳佳沒有吭聲。

以往胡攪蠻纏的挽留沒有了。

段西風突然覺得為了這麼一個不清不楚的女人,讓蘇青一人在家,‘我真踏馬是混蛋!’段西風走了。

嘭~聽到關門聲。

鄧佳佳收拾衣服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繼續往行李箱裝。

一個半小時後。

鄧佳佳拉著好幾個行李箱,出現在小區門口。

招手叫來一計程車。

“師傅,去快捷酒店.”

她可不敢在這住了。

要是那些人回過神來,覺得段西風還不了錢,回來抓她,讓她替段西風還錢,她就真無妄之災了。

先溜為妙。

至於段西風?沒錢,他是個屁。

本就是糊里糊塗一夜情,她都不知道那晚乾沒幹。

感情都沒有,管他死活。

段西風家,小區門口。

“來,臉伸過來.”

錢文揮手段西風。

段西風迷惑,可還是聽話伸過臉。

錢文猛然,握拳,用力揮出。

砰~拳頭與臉骨撞擊。

“啊~”段西風慘烈痛呼。

半顆牙飛出。

嘴角帶血。

半邊臉肉眼可見的腫了,青了。

段西風頭暈目眩。

錢文揉了揉拳頭,把裝有合同的包扔給他,等段西風清醒。

好一會,段西風清醒,捂著半邊臉,氣憤,眼中怒火看向錢文,“你幹嘛~”錢文扔給段西風一包紙巾。

段西風氣憤拍落,不想接受他的東西。

看著滾落到腳底的紙巾,錢文沒在意,看向怒目自己的段西風,淡淡道,“我沒有資格評價你。

也沒有資格說教你。

可這一拳,我是替,會一輩子瞞在鼓裡的蘇青姐打的。

好自為之吧,包裡是合同,自己撕,下車.”

段西風無聲了,眼中的怒火,心中的氣憤,如陽光破烏雲,一下消失的一乾二淨。

他,默默彎腰,撿起掉落的紙巾。

抽出幾張,擦了擦嘴角流淌的血,把方方正正的紙巾包擺好。

看了一眼面無表情,不在看他的錢文,推門下車。

在關門的時候。

“謝謝。

謝謝你挽救了我的家庭,我真得很愛蘇青。

謝謝!”段西風臉腫著,忍著痛,含糊不清,鄭重道。

錢文看了他一眼,“走了.”

錢文開車走了。

段西風看著錢文的車尾燈,又深深鞠了一躬。

起身,吐出口氣,向家裡走去。

到了家門口,段西風深吸口氣,舌頭舔了舔帶鐵鏽味的嘴角。

開門。

客廳昏暗的夜燈燈光,映入眼簾。

他輕聲,躡手躡腳走進,關門。

等到了客廳,沒有意外,不出所料的蘇青在沙發上等著他。

蘇青已經睡著了,歪著頭,腰後部靠著靠枕,手裡還緊緊握著吃了三分之一的蘋果。

段西風突然眼眶紅了。

多少次了,數不清了,只要他說應酬,沒有打電話說晚上不回來,蘇青都會在客廳等他,一直等他回來。

段西風輕輕走近,小心拿蘇青手中蘋果。

可敏感的蘇青一下驚醒了,朦朧的看向段西風。

揉了揉眼,“老公你回來了?是不是又喝酒了,我給你熬瞭解酒湯,你趕緊喝一碗,不然明天又得頭疼.”

段西風猛然眼眶紅了,深吸一口氣,忍住。

可動作太大,扯到了臉上的傷。

“嘶~”寂靜的客廳中,這聲音非常刺耳。

蘇青揉眼看去。

“誒呀,你這是怎麼了?”急忙起身,起身太快,趔趄了一下也沒在意,捧著段西風的臉,心疼看著,給呼氣。

“你慢點.”

段西風卻急了,急忙抱住蘇青。

“誒呀,我問你這是怎麼了?跟人打架了?”蘇青在段西風身上嗅了嗅,抬頭,“也沒喝酒啊,怎麼還打架了?”段西風猛地擁蘇青入懷,“老婆,你真好。

謝謝!”“誒呀,別抱這麼緊,小心孩子.”

蘇青叫道。

“噢哦哦.”

段西風急忙鬆開。

蘇青看今天的老公奇奇怪怪的,皺眉疑惑道,“發生什麼事了麼?”“沒有。

就是回來的路上,遇到一醉漢,猛地給了我一拳,打的我發現我更愛你了老婆.”

段西風笑得很開心。

蘇青嫌棄,“沒被打傻吧,我可不想孩子有個傻爸爸.”

“呵呵呵~”段西風笑得更開心了。

蘇青突然無語加無奈,拉著段西風開燈,找家用醫療箱,給處理傷口。

“誒呀,你別老抓我手,我單手怎麼給你治傷口.”

“呵呵呵~”“這誰打的啊?下這麼重的手。

來啊~張嘴。

這牙怎麼還被打掉一半?”“呵呵呵~”“你別笑了,笑得我心煩。

你到底被誰打了?在哪打的?我去看有沒有監控,這也太疼了.”

“呵呵呵~”“別笑了,今天別洗臉了,我給你擦擦臉吧,明天帶你去醫院.”

“呵呵呵~”“別摟我這麼緊,睡覺喘不過氣來了!”“呵呵呵~”“完了,真傻了~”“呵呵呵~”臥室,透過窗戶,皎月的銀輝下,床上,蘇青心疼的撫摸著段西風紅腫的臉。

而段西風像孩子一樣,緊緊摟著蘇青,往她懷裡融。

錢文家。

錢文也緊緊的摟著自己的大桃子。

楊桃嫌棄的白了他一眼。

都什麼天氣了,粘在一起不熱麼。

可她沒有錢文力大,被錢文緊緊摟著,貼著。

奇怪的是今天竟然沒有動手動腳。

這讓楊桃多少有些驚著,不過沒一會感受到自己腹部上,貼著自己的硬度,她就知道自己白擔心了。

翌日,週六。

錢文被一個很吵得電話吵醒。

他是不想理的,可他不理電話就一直在響,一直在響。

眼睛沒睜的錢文,手在身旁摩挲著,空空如也,口中嘟囔道,“桃子,接電話了.”

可除了手機鈴聲,沒人答覆他。

手機鈴聲停了,可還沒等他高興,兩秒後,手機又響了。

無奈,一個鯉魚打挺起床。

一看來電顯示。

段西風。

錢文這個來氣啊。

不就是昨晚打了你一拳麼,有必要擾我清夢麼。

小不小氣。

小心起床氣下,在給你一拳。

“喂~”錢文很不客氣得接通電話。

“鄧佳佳把孩子打了.”

段西風上來就這麼一句話,可怎麼聽著,怪怪的。

像是他造了孽,段西風給他擦了屁股,他得感謝一樣。

錢文砸了咂嘴,把這個想法拋之腦後,“那就是事結了.”

“鄧佳佳懷孕時間有些長了,得引產。

可醫院好像需要開證明,非常麻煩,鄧佳佳就不知拿了一瓶什麼藥,一口就灌了進去。

沒一會,推進急診室,孩子流產.”

腦子想象出這個畫面。

錢文張了張嘴,‘夠狠啊。

’“就是突然想跟你說一聲,沒什麼事,掛了.”

段西風說著就要掛電話。

錢文急忙叫住,“提醒你,不要起憐憫之心,藕斷絲連,我也幫不了你。

多想想蘇青.”

電話另一旁的段西風,沉默了很久,電話也沒掛,錢文以為怎麼了的時候,他出聲了,“我沒有跟著。

今早我是打車去接鄧佳佳的。

鄧佳佳已經從出租屋搬到酒店了,她看我車沒了,臉色很難看。

一路上理也沒理我,到了醫院,我剛要跟著去,她扭頭來了句你有錢麼就跟著。

我一氣就沒有陪著。

剛剛說的就是我悄悄看到的.”

錢文突然不想評價了,“掛了.”

“嗯.”

電話掛了,錢文撓了撓頭,太踏馬亂了。

想的頭疼。

起床走向客廳,就看到在玩的三小,卻沒有楊桃的身影。

錢文奇怪,看向來福,“你女主人有留話麼?”“留了~留了~”金剛鸚鵡來福叫道。

錢文摸了摸鼻子,怎麼聽這個也怪怪的。

“給我留了什麼話.”

錢文開啟冰箱拿出麵包,牛奶。

“女主人說,廚房有煲的粥,雞蛋,買的小籠包,小鹹菜,別喝冷牛奶。

我去四合院了。

還有給來福堅果,好多堅果.”

來福呼扇著翅膀叫道。

“最後一句是你自己加的吧.”

錢文說著,把冷牛奶放入冰箱,走進廚房。

揭開鍋蓋一看,小米粥。

“不是~不是~堅果~堅果~”來福圍在錢文腳步,叫著。

旺財,和招財見有好處,也圍了過來,搖著尾巴,喵喵叫著。

“自己拿去,不過只准拿三個,大小都三個,自己選.”

錢文蹬了蹬它。

來福開心走了。

“你們兩個看看你們的肚子,在吃就成邊豬,加菲豬了。

沒有,玩去.”

趕走兩小。

“桃子又去四合院了?”錢文喝著金黃金黃的小米粥。

自從知道錢文要幫她開婚紗設計工作室,她就天天穿著工衣,帶著防曬帽跑去四合院,就是薛素梅也天天跟著,楊桃是去和設計師討論自己想象中的工作室。

而薛素梅就是在四合院中給劇團老同事,老閨蜜打電話了,沒都炫一邊,她是不會走的。

錢文聳聳肩,吃完早餐,餐具放洗碗機裡。

穿戴好,從儲物間拿了一些東西,去老哥果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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