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芒臉上的氣色也一般,眉目間彷彿有種什麼煩心事,沒有了往日的落落大方,帶著幾分沉重。

兩位佳人般的人兒坐在一起,眉宇間的沉重讓這裡多了幾分清冷,賞心悅目不見。

“曉秋……”

“蘇芒……”

二人異口同聲,又同時戛然而止,短暫的冷場……

“你說……”

“你說……”

又是異口同聲,場面幾分尷尬,徹底安靜下來。

兩女都有著重重心事,蘇芒,懷著那傢伙的孩子,對面卻是那傢伙的女朋友,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曉秋突然打電話約她,她鬼使神差就答應了,又好像是想證明孩子是孩子,她是她,他是他,幾者是沒有直接關係的,她不應該心慌、意亂。

嚴曉秋,心很亂,非常亂,不願意相信,她希望是妹妹陳珊珊恨她,所以是騙她的。

“請問需要點什麼?”

這時服務員走來,二人都下意識緩了口氣。

“溫水,謝……”蘇芒話剛說到一半,一股不由自主的乾嘔之意湧上,止也止不住。

“嘔——”

“嘔嘔———”

不知何時,已經緩減甚至一度消失的孕吐又熟悉的湧現,蘇芒急忙起身往洗手間跑。

嚴曉秋愣在那裡,腦海中迴盪著剛剛一幕。

“孕……孕吐?”

她不敢確認,可心中卻止不住的猜測,心好像在痛了。

喝著手邊的檸檬水,卻感覺苦澀無比,明明今天陽光明媚,她卻感受不到一絲暖意,好像被拋棄。

“不……不是這樣的,嚴曉秋……嚴曉秋你不能胡思亂想,不是你想想的那樣的,我們問清楚,一會問清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喃喃給自己打氣,讓自己不要放棄,彷彿會過去,好起來的。

等待的時間讓嚴曉秋分外煎熬,細長的手指一次又一次握緊又鬆開。

蘇芒回來了,乾嘔讓她的氣色都蒼白了幾分,坐下的她衝嚴曉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你這是孕吐?”詢問後的嚴曉秋死死咬著下嘴唇,都咬出印了卻毫無感覺。

蘇芒一怔,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忽閃了一下,沒想到嚴曉秋突然問這個,故作輕鬆,微笑道,“嗯,我有寶寶了。”

晴天霹靂,嚴曉秋本就看著憔悴的臉煞白,讓蘇芒一愣,怎麼她有寶寶,嚴曉秋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

“曉秋……?”

蘇芒的輕呼讓一時失神的嚴曉秋回過神來,已經亂了分寸的她沒有了往日的通情達理,急忙問道,“寶寶是……?”

蘇芒心底泛起嘀咕,今天的嚴曉秋怎麼怪怪的,她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對這個問題她不想多解釋什麼,這是她的私事。

故事的走向逐漸偏離,又彷彿沒有偏離正軌,嚴曉秋好像明白了什麼,悽美一笑,刺啦一聲,好像什麼被撕開了,真的很痛…很痛……

“多…多久了……”

逐漸蒼白的嘴唇在顫抖,嚴曉秋極力控制著自己,告訴自己不要失態,起碼是在這裡,現在。

蘇芒還以為嚴曉秋是問寶寶,她撫著腹部,慈母般笑起,沒等她回答,嚴曉秋猛然制止,像是怕接受不了下一刻的回答,深吸口氣站起,往門口走去,這讓蘇芒滿頭問號。

“曉秋?”

沒有人回應她,嚴曉秋不回頭的走了,一聲告別都沒有。

“到底是怎麼了???”蘇芒疑惑不解,約她來又什麼都沒說就走了,這是幹什麼?

“和鄭楚鬧彆扭了?”蘇芒猜測道。

……………

吧嗒吧嗒,眼淚再也止不住,流淌而下。

窒息感,心撕心裂肺的痛,喘不上氣來,嚴曉秋一邊無聲的哭泣,一邊無目的走在外灘街道上。

她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都是騙我的,都是騙我的……”

不知過了多久,天也黑了下來,小區門口,一輛計程車停下,嚴曉秋從上面走了下來,行屍走肉的往家裡走。

正美滋滋喝新茶的門房大爺看到嚴曉秋,伸手打招呼,嚴曉秋沒有任何反應的走進了小區。

“咦,這姑娘今天怎麼了?和男朋友鬧矛盾了?”

往日嚴曉秋下班回家進小區的時候,只要門房大爺在,她都會笑的很好看很開心的打招呼,今天沒有了。

門房大爺摸了摸下巴,喝了口剛買的新茶,掏出手機,撥通了錢文的電話號碼。

這是錢文給他的,昨天曉秋明顯不對勁,為了不讓自己嚇自己,也避免曉秋髮生什麼意外,他給門房大爺留了自己的手機號,嚴曉秋下班回家就給他打個電話,也讓他放心。

很快電話結束通話了,錢文那裡也知道嚴曉秋回家了,門房大爺還告訴他嚴曉秋狀態不對勁,不開心。

一個人在外面吃飯的錢文放下筷子,掏出手機給嚴曉秋打去電話,一樣的沒人接,撓了撓頭,只好訂了份外賣給送去,併發去資訊。

叮咚——

“曉秋,給你訂了份晚餐,記得吃哦。我就住在附近的酒店,隨叫隨到。”後面還有個表情包。

剛剛已經有些麻木的心,在看著這段資訊後,又開始痛了。

手機掉落在地上,現在的她只想休息,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願意想。

屋裡黑漆漆的,不知過去多久,嚴曉秋一直沒有睡著,好像有什麼讓她分外清醒,她有聽到外賣員敲門聲,不過她沒有理,她只想一個人安靜的安靜的待著,這樣能讓她好受一點。

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又升起,又一天沒有休息的嚴曉秋她病了,“啊秋~~”

手機也沒電了,自動關機,徹底和外界失去了聯絡,不過無所謂了,好像一切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今天錢文沒有接到門房大爺的電話,錢文撥去電話,門房大爺說沒看到嚴曉秋出小區,也不知道是沒出門,還是他沒看到。

錢文想了想,開啟電腦,找出與嚴曉秋同組的同事兼領導,當初他友好交談過的珠寶設計師路遙的郵箱,給其發了份郵件。

沒多久就有了回覆,很是剪短,不願意和他有半點關係,“嚴曉秋沒來公司,也沒有請假。”

錢文嘩的站起,他知道出事了,而且是大事,嚴曉秋那麼熱愛自己的工作怎麼可能連請假都沒有。

讓自己的助理、顧元隨時電話聯絡,錢文開車前往嚴曉秋家。

到了小區門口,門房大爺一見是他,就一擺手,“那姑娘出去了,就剛剛,不過看著臉色有些不好。”

錢文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去哪了,嚴曉秋又不接他電話,他隱隱感覺問題出現在他這裡,卻又不知道問題的關鍵,“到底是為什麼呢?”

其實錢文想要找到嚴曉秋還是比較簡單的,畢竟是資訊化時代,只要給他一個聯網的地方,只要留下痕跡,怎麼也能找到人,可錢文不願意這樣做,畢竟還沒到那種緊迫的地步,其一是尊重曉秋,還有就是他好像知道曉秋為什麼反常。

都過去一天一夜了,不接他電話,不回他資訊,怎麼也有一定的猜測了。

“正面是曉秋知道了,反面是不知道。”錢文拿出了硬幣,該來的或許還是來了。

硬幣落下,是正面。

啪——

錢文一拍腦門,完了。

“就知道紙包不住火。”

“只是……曉秋是怎麼知道的?而且知道多少?”

“要麼不來,一來就是決堤似的,唉……一個兩個三個……”錢文揉了揉眉心,沒一個能穩妥解決的。

“這個……‘芳心縱火犯’不靠譜啊。”錢文在找背鍋的,“連三個都搞不定,要你有何用。”

在錢文發了n條資訊,打了n次電話後,嚴曉秋回信了,她說她沒事,就想一個人待著,別問她為什麼,然後就沒了。

而錢文只提了一個要求,每天早晚一個資訊,讓他放心。

嚴曉秋看到這個要求,那熟悉的感覺,她再次忍不住眼睛紅了,他們的感情、相處,雖然沒有多麼轟轟烈烈,刻骨銘心,可卻一點一滴刻在她心裡。

那無微不至的關懷,保護,無處不在的溫暖。

父親住院找藉口借她錢、她被公司同事欺負私底下幫她出氣、送她上班下班、家門口有的樓道燈壞了,怕她害怕,悄悄的都換新點亮、讓樓上的惡鄰不在深更半夜響個不停、請物業經理吃飯有事照應她幾分、專門準備一些精美的禮物,送給她的同事,讓他們多多關照自己、她加班必有宵夜、她生病必在身旁、等等等等………有些她知道,有些私下做了卻不告訴她,她其實都知道,尊重她,理解她,關愛她。

都說她獨立,從小懂事,好像這就是她一直的標籤,從她記事起也一直被人們這麼誇,爸爸媽媽,鄰居,老師,同學……還有妹妹,可唯獨他把自己捧在手心裡當那塊寶,告訴自己其實不需要那麼堅強。

只有在他面前自己才彷彿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不需要再獨立,不需要懂事,可以放肆的撒嬌,胡鬧,他還會跟著你一起胡鬧,幼稚。

一樁一件,沒有海誓山盟沒有你是風兒我是沙的撕心裂肺的經歷與誓言,卻一點一滴的刻在她身心上,她無比的享受著被寵愛,被保護,被呵護。

“如何能讓我忘記你!”嚴曉秋痛苦的低喃,選擇讓她無比的掙扎。

這一刻,她情願不知道這個真相,永遠被矇在鼓裡。

‘芳心縱火犯’不是沒用,而是潤物細無聲,一切只會更強烈。

錢文徹底安靜了,沒有人再需要他關懷,一個,兩個,三個,都好像不在需要他了。

“‘伯爵’,你說我應該怎麼辦?”錢文問著‘伯爵’,其實在問自己,他知道一直這樣拖著不是辦法,事情總是要解決的,他也不是那種喜歡一直被動等待結果的人。

要麼生,要麼死,痛快來一刀。

已經又過去四天,曉秋每天雷打不動兩條資訊,上班,下班,一天一共四個字,讓錢文既放心又鬱悶加頭疼。

蘇芒嘛,好像已經自我調整好了,昨天還碰到樓下遛狗呢,遇見他也與往日無常,很快就能復職,假期看來是不用延續了。

果果,意外的沒有衝動,他都準備攔果果了,誰知閉關幾日後,又重新紮頭自己事業中,讓他摸不著頭腦,讓臥底託尼繼續再探再報。

一看,彷彿都過去了,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即將要來臨的狂風暴雨突然消失了,成晴空萬里了。

錢文卻不想再次承受這樣的被動,他在想一個萬全之策,一勞永逸。

“頭疼啊——”

辦公室的錢文突然不顧形象的大叫道,讓門口的助理愕然,什麼事讓處事從容的鄭總這個樣子?

很快,一週過去,錢文任然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卻讓他收到一個壞訊息。

“什麼?402室的嚴曉秋搬走了,已經退租了?”

錢文看著面前的物業經理,吃驚道。

“對啊,鄭總你不知道?我還讓人去幫把手來著,嚴小姐說她要搬到你那裡去,就不住這裡了。”物業經理解釋道。

錢文離開了物業部門,只是有些懵,發生了什麼?

曉秋失蹤了?

他覺得一直拖著不是辦法,都這麼長時間了,該面對的總該面對,不能一直這樣躲著吧,就想和曉秋談談,什麼結果他都能接受,拖下去只會有更壞的結果,誰知給了他這麼個結果。

錢文掏出手機,看了看今天上午他與嚴曉秋的資訊,嚴曉秋髮來上班兩個字,他回了不少,不過和這段時間一樣,彷彿這些資訊就不存在。

“有回覆啊。”錢文開車去了嚴曉秋公司,得到的結果更是讓他吃驚,曉秋一週前就離職了。

“這………”風風火火的果果沒給他什麼震驚,倒是柔柔弱弱的曉秋給了他不少驚訝,“確實是曉秋性格做的出的事。”

別看柔柔弱弱的,卻柔中帶剛。

再三思考後,錢文登上網路,一番違規操作後,找到了曉秋的網路支付消費記錄。

“回麗江了?”

退租,辭職,回家鄉,這是要和他斷的一乾二淨的節奏啊。

”我看你能躲到哪兒。”錢文下一刻就訂了前麗江的機票,“要斷,那也要當面斷清楚!”

他不接受這樣的不明不白,就是去了挨一響亮的巴掌他也得去,結果他已經都想好了。

飛機是下午的,沒什麼需要準備的,到時登機就行,只是到了地方就是晚上了。

………………

古鎮,嚴曉秋家客棧。

已經回來快一週的嚴曉秋一直鬱鬱寡歡,嚴父問她怎麼了,她也只是搖搖頭,問她是不是與男朋友鬧彆扭了,她還是搖搖頭,一問就是搖頭,讓嚴父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了。

“你好。”

“你好。”

在一樓正打掃衛生的嚴曉秋抬頭,準備接待入住遊客,抬眼卻是熟人,“小路?”

“曉秋?”

來客正式嚴曉秋的宿命,愛旅遊的勾魂使者小路,嚴曉秋也很驚訝。

“你怎麼會在這?”小路也很高興,能在這裡遇到嚴曉秋。

嚴曉秋笑了笑,“這是我家開的客棧啊。”遇到魔都的朋友,讓嚴曉秋的心情都不自覺好了幾分。

“你不是珠寶設計師嘛?”

“我現在不做設計了,只想好好經營這家客棧。”

兩人落座,嚴曉秋熱情的給倒水,小路好奇問道,“對了,怎麼就不做設計師了,你之前給我設計的那枚婚戒特別的好看,我好多朋友都特別喜歡呢。”

“真的?”嚴曉秋微笑道。

“當然,好多都想找你也設計一款呢。”

“如果他們需要的話,也可以來找我。”

“真好,我會告訴他們的。”小路上下打量了打量嚴曉秋,見精氣神比當初差好多,奇怪問道,“曉秋你不會是生病了吧。”手輕輕貼在嚴曉秋手背上,關心道。

嚴曉秋啞然搖頭失笑,不過還是很心暖,“沒有,只是最近沒休息好。”

“小路,你們這次來玩幾天,有準備去的地方麼?”

“我們啊,準備去虎跳峽,聽說那裡地勢險峻,是登山客必去之處。”說著,小路一拉嚴曉秋的手,“要不我們一起去吧。”

“啊?!”

沒等嚴曉秋拒絕,小路就熱情邀請道,“一起去吧,登山是一件對身心非常好的一種運動,你看看現在的你,最需要一次說走就走的登山之行,想想在山頂上的吶喊,征服感會讓你從裡到外的洗禮。”

“曉秋去吧,不要一直在家裡待著,客棧有我在就可以了。”嚴父出現在二人身後,輕聲說道,他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女兒開心起來,可出去走走看看總是沒錯的。

“是啊曉秋,來吧。”小路強烈邀請道。

嚴曉秋歪著小腦袋想了想,最後答應了。

“好,明早迎著朝陽出發。”小路笑著道。

………………

夜,九點一刻。

錢文從機場走了出來,手機關閉飛航模式的那一刻。

叮——

錢文收到了嚴曉秋的延遲資訊。

“下班。”

錢文啞然失笑,“小機靈鬼。”

時間是真不早了,坐了四個小時飛機,他也有些坐乏了,雖然是頭等艙,腳也可以伸展,舒適度與服務也可以,可飛機空間小是改變不了的。

坐著訂好的商務車前往酒店,明天見‘生死’。

古鎮。

一大早,全副武裝的嚴曉秋就跟著小路一行人前往虎跳峽了。

只是心裡帶著幾分失落,因為沒有收到錢文的回信,從昨天晚上就沒有收到,今早她發了上班,也沒有。

這讓她空落落的,既想就此分開,又希望他發現。

而這時的錢文還沒有起,昨晚又失眠了,一直到凌晨三點才有些許睡意。

時間跳轉到九點半,錢文才睜開惺忪睡眼,揉了揉眼睛,狠狠一個鯉魚打挺,振奮精神。

吃完早餐,已經接近十點,開上酒店的車前往曉秋家客棧,時間到了十點二十。

到了古鎮,嚴曉秋家客棧門口時間定格在十一點半。

這一刻錢文心裡在打鼓,撲通撲通撲通,一會發生什麼他都不會很奇怪,深吸口氣,心理建設已經準備好了。

跨步走進客棧。

客棧很漂亮,古香古色的,還有很多點綴加彩的鮮花盆栽與木樓相得益彰,可錢文卻沒有欣賞的心情。

往裡走,沒有找到曉秋,倒是看到了嚴父,正陪著一位遊客下棋,喝茶呢,好不自在。

“嚴叔叔。”

聽到輕喚聲,嚴父扭頭看去,見是錢文,先是一愣,接著一下站起,女兒的男朋友他當然認識。

“小鄭,你……”

“我是來找曉秋的。”錢文望了望樓上,企圖找到嚴曉秋的身影。

“曉秋……”嚴父一頓,還是選擇不摻和女兒他們的事了,女兒一向很有主見,他也放心,也相信能處理好,“小鄭,先坐吧,曉秋不在,她和朋友出去散心了。”

“散心。”錢文一愣,接著鬆了口氣,結果還要晚幾分,“曉秋去哪散心去了?”

“虎跳峽,去登山,曉秋自從回來就一直不開心,這次朋友……”

“什麼?虎跳峽?和誰?”剛剛坐下的錢文像坐了釘子,咋咋呼呼跳起,神情緊張,急忙追問道。

“啊?”嚴父被一驚,可見錢文逐漸凝重的面容,“和一個叫小路的朋友,好像是曉秋在魔都的朋友。”

瞬間,一股記憶如暖流湧上心頭,小路,虎跳峽,泥石流。

一直安穩的日子讓錢文都忘記他還有個世界任務了。

《挽救嚴曉秋》

錢文急忙掏出手機,給嚴曉秋打電話,這時也顧不得其它了,救人要緊,雖然不知道這次登山會不會遇到泥石流,可這山最好別登。

“小鄭,你這是……?”看錢文突然慌慌張張的,嚴父疑惑不解,這是怎麼了,不就是和朋友出去散散心嘛。

電話沒人接,顯然嚴曉秋還是不打算接他電話,打了好幾個都一樣,可急死他了,錢文只好編寫資訊,企圖能攔下曉秋。

“對了,嚴叔叔,曉秋他們什麼時候走的?”錢文邊編寫,邊問道,企圖判斷她們到那裡了。

“七點多就出發了。”嚴父說道。

“嚴叔叔,從這裡到虎跳峽需要多久?”

“八十多公里,走高速,一個來小時吧。”

“現在十一點四十,也就說已經登山了,而且走了不短的距離。”

嚴曉秋可是登雪山都如履平地的人,這虎跳峽就更是不在話下了,一行登山客加上個運動達人嚴曉秋,這指不定已經登到哪裡了。

編輯好的資訊發了出去,“嚴叔叔,你知道曉秋他們登山走那條線麼?”

“曉秋他們沒跟我說啊,到底怎麼回事啊小鄭?”連帶著嚴父也焦急起來。

錢文深吸口氣,鎮定,不能自亂陣腳,安慰道,“就是我和曉秋鬧了些矛盾,我想和她道歉,她不接我電話。

對了,嚴叔叔,你這有與曉秋同行人的手機號麼?”

“有,入住這都是要登記的。”嚴父引錢文到前臺,並忍不住教育到,“你們現在這些孩子………”

錢文一邊聽著家長的教育,一邊趴在前臺電腦前快速記憶著與曉秋同行人的手機號,其中就有勾魂使者小路。

“謝謝嚴叔叔,我也去虎跳峽了,晚些再來。”拿到自己要的,也沒聽完教誨,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你這孩子,都中午了,要不留下吃飯,曉秋他們晚些就回來了……”

開啟導航,戴上藍芽,直衝虎跳峽。

第一個就是小路的手機號,沒人接,第二遍沒人接,錢文換下一位,他就不信所有人的手機都打不通。

第二個人的電話,第三個人的電話,終於電話通了,錢文竟然有一種喜極而泣的衝動。

“喂,你是……”是一位女士的聲音。

“嚴曉秋,我找嚴曉秋。”錢文沒有廢話,直入主題。

手機主人一愣,顯然沒想到找嚴曉秋的電話會打到她這裡,不過還是幫忙遞給嚴曉秋。

“謝謝。”錢文真的很非常感謝。

…………………

“曉秋……曉秋……找你的電話……”

嚴曉秋與小路在前面開路,突然聽到後面有人在喊她,回頭看去,“找我的電話?誰啊?”

馬尾辮女孩一怔,她忘問了,“不知道。”

嚴曉秋走了過來,疑惑接起,“喂?”

“謝天謝地,曉秋你終於接電話了。”錢文真怕悲劇已經發生,這時的他已經快上高速了。

“鄭楚?”嚴曉秋真沒想到,會是他的電話。

“曉秋,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與你談,我現在在前往虎跳峽的路上,一小時後我們在山腳下見,不見不散。”錢文沒有說什麼危險,或者命令似的馬上下山的話。

“你在來的路上?”嚴曉秋一驚。

“對,我在山腳下等你曉秋。”

嚴曉秋卻猶豫了,她有些不想見面,因為見面後只會有兩種結果,分與和,不管是那種她都沒真正的想好,要不然她也不會掩耳盜鈴似的逃回來。

“曉秋?曉秋?你答應我好麼?我真的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和你說。”嚴曉秋的一猶豫,讓錢文是急壞了,這死丫頭,往日的善解人意呢,這次見面非要狠狠打她的翹臀,讓她長長記性。

剛剛他查了天氣預報,有雷雨天氣都敢登山,太瞎胡鬧了,往日的穩重呢!

“……好……好的……一會山腳下見。”嚴曉秋還是順從了錢文,因為她聽出了電話裡的焦急與對她的擔心。

“哦,對了,剛剛我看了天氣預報,說有雷雨天氣,你們下山注意安全,對了,還有給我發一個手機定位。”錢文用一種關心,平順的語氣告知了天氣的事。

“天氣預報我們知道,這個季節就這樣,沒什麼的,你……”嚴曉秋一頓,咬了咬嘴唇,“……你路上小心開車,我等你。”

“下山,如果下起大雨,被困住別冒進,安心等我,記住安心等我,注意安全。”錢文囑咐道,電話結束通話,見嚴曉秋沒事,他也就放下一半的心。

車不僅沒減速,反而以更快的速度趕往虎跳峽,他還是有不好的預感。

虎跳峽某個山路段上,小路等人看著嚴曉秋,剛剛的通話他們都聽到了,小路問道,“曉秋,你真要下山?”

“嗯。”嚴曉秋輕輕點了點頭,她答應的事都會做到。

“這都走一半了,這時下山多遺憾啊。”一同行女同伴說道。

“是啊,是啊,都登了這麼遠了,要不讓你男朋友在山腳下等我們,咱們繼續登咱們的,最後山腳匯合。”有人提議道。

這個提議很得大家的心意,紛紛開始勸嚴曉秋,只有小路沒說話。

嚴曉秋還是搖了搖頭,“你們去吧,我一人獨自下山就好,對了,說不定會下雨,你們小心路滑。”

“沒事,我們帶了雨衣。”一人拍了拍登山包。

小路,“要不我們一起下山吧,我看這雲層有些厚,有下雨的徵兆,再登山說不定也不安全,咱們明天再一起來。”

“啊,不登了?”小路算是領隊,大家遺憾道。

“不好吧。”嚴曉秋不好意思,因為她掃了大家的興。

“沒事,大家一起來,就要一起回,怎麼能讓你一人獨自下山。”小路笑了笑,“再說虎跳峽又跑不了,再來就是了。”

被掃了興,大家都有些不開心,小路看了看山路前方,企圖能達到兩全其美,“看地圖,前面不遠處半山腰應該就有一個觀景臺,最多也就半小時,要不我們走到那裡,然後開開心心下山,明天再戰,誰也別說抱怨話,都是出來玩的,開心最重要。

曉秋,你看呢。”

“好啊。”大家已經很遷就她了,她也不想掃大家的興,心裡想,‘一會下山的時候,稍微快一點就好。’

很快,大家又開開心心起來,不到半小時,很快地圖上所說的觀景臺到了。

這時空氣中水汽加重,視野開闊,遠看山巒霧濛濛的,如是在雲海中。

“啊———”

眾人暢快淋漓仰頭大叫,雖然不是山頂可這裡也很美。

“轟隆——”

風雲驟變,黑雲壓城,厚厚的雲層在山巒間變化,可以清晰的聽到雷霆聲。

“要下雨了。”嚴曉秋輕聲道。

“真要下雨了。”小路他們抬頭,嘻笑道,“正好下山,希望我們下山前別下雨,還不然路滑死了。”

話音剛落,瓢潑大雨傾盆而下,眾人根本來不及拿雨衣就淋溼了。

眾人再也沒有遊玩登山的興致了,急忙排成兩行互相幫扶著下山。

雨越下越大,根本不像天氣預報上說的陣雨,看著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了。

轟隆,雷霆像是天空在發怒,雷蛇蔓延攀爬高空,震耳欲聾。

“雨越下越大了~~”小路說道。

“要不先找個地方避避雨吧,說不定一會就停了。”嚴曉秋提議,這麼大的雨山路很不好走。

“好吧。”

好不容易眾人找了個能避雨的巖壁,得以喘口氣,只是眾人都沒發現,這裡的地勢有些低。

一等就是一個半小時,可連綿的雨勢沒有一點要停的跡象,整個天空都陰暗下來。

“這不會一直下吧,這麼大的雨還怎麼下山?”

“要不叫救援吧。”

“再等等,實在不行就打電話叫救援,大家手機都保持電量。”

“咦?我玉佛呢?”同伴中的一人連翻身上,他脖間一直帶的玉佛不知道什麼時候斷裂,丟了。

丟玉佛的企圖要去找回自己的玉佛,因為價值不菲,說不定就掉在跟前呢,有人建議等雨緩緩,小一點後大家一起找,也快一點,一番爭論後,嚴曉秋作為本地人,他們又都是自己家客棧的房客,她提出她相對對這裡更熟悉,獨自一人在附近找找,要是找到最好不過,找不到就只能等雨稍緩後,在做打算了。

嚴曉秋穿著雨衣,一腳深,一腳淺的踩出躲雨的巖壁,這時這處的低窪部分已經在慢慢積水了。

上方的土層開始滑落,混合著雨水,越聚越多,大有滑坡之勢。

“回來,別往前走了。”

錢文的聲音衝破雨幕,渾身溼透,腿上沾滿泥土的他奔了出來,看到嚴曉秋就站在泥石流奔向的下方,大吼道。

“鄭楚?”

嚴曉秋回頭,頂著雨望了過來。

“笨丫頭!”

錢文口中嫌棄著,腳下卻沒有停,堪比博爾特百米衝刺,直射愣神停在原地望他的嚴曉秋。

“曉秋——”

小路驚恐道,她看到了上方土層鬆動,匯聚的雨水裹挾泥土,樹枝爛葉等等,形成泥石流,向下方的嚴曉秋奔湧而去。

“啊——再快一點——”

這一刻錢文別無他念,就想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快一點,腳後跟都飛起。

轟——

伴隨著天際的怒吼,厚重奔騰的泥石流傾洩而下,對嚴曉秋一點不留情面,嚴曉秋也是拼命往回跑,可已經來不及了。

“走你——”

錢文趕到了,他一把拉住嚴曉秋的胳膊,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全身力道迸發而出,嚴曉秋只感覺手臂一麻,自己騰空而起,頭仰天,自己好像飛了起來。

這時,無情的泥石流離他們倆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脫力的錢文已經沒有逃脫的機會了。

“靠!”

只來得及發一字獲獎感言的他,被泥石流裹挾而出,他過人一等,引以為榮的的軀體在這一場天災中毫無用武之地。

‘幸運一分鐘’開啟,錢文這時只能賭運氣了。

剩下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只剩下和他半生不熟的第六感在瘋狂的刺著他的腦仁,好像在罵他瘋子,還有就是,‘好重的土腥味’。

鑽過滾筒洗衣機麼?有機會體驗一下吧,應該就能大概知道是什麼感受了。

“鄭楚———”

嚴曉秋被摔的七葷八素,被拋的胳膊已經沒有了知覺,頭磕破,背部撕裂的疼,腦子悶悶的,眼冒金花應該就是這種感覺,看什麼都卡幀,重影。可她心底最後一刻知道她經歷了什麼,嘶吼,撕心裂肺的嘶吼。

她好像把自己的心丟了,感覺不到什麼是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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