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七點左右,周成就從酒店裡醒了過來。

雖然在電話裡,約定的時間是八點半,但是,周成知道陸乾州肯定是擔心嶽欣老師的病情,昨天是到了太晚。

即便是自己願意加班,分管嶽欣的教授與管床醫生未必願意,因此就沒打擾。

而且周成自己也是很久被關在醫院的這座囚籠裡,想要稍微放鬆一下。

周成並未打擾到安若,昨天睡得太晚。

洗漱整理完畢之後,周成就直接在酒店裡的自助餐廳吃了早餐,然後步行趕往華山醫院。

嶽欣目前已經不在icu之內,而是轉去了老年病房。

當然,已經在湘南大學附屬醫院裡待過的周成知道,這所謂的老年病房,其實是老年人的住院部,可也有另外一個別稱,就是高幹病房。

在高幹病房裡面的醫療資源的儲備,是相對比較充足的。

周成很早就到了,但沒有打擾到醫院裡面的人工作,而是在門口,一直從八點等到了八點二十,接近交班結束的點,才往科室裡走進。

同時聯絡了陸乾州:“陸老師,我已經到了老年病房二十七病區的病房.”

陸乾州,很快就從一個單間,往外走了出來,在走廊處,對周成揮手。

可以看得出來,陸乾州現在臉上和表情,都略顯疲憊,應該是在照顧嶽欣的時候,對方可能是不那麼淡定的。

周成都有一種被騙了的感覺,敢與華國直接“叫板”,甚至不惜直接跳海的嶽欣,脾氣也不是善與之輩,估計很難哄好。

周成走到了陸乾州的跟前。

“陸老師.”

“噓,我們過去說,她剛好睡了一會兒.”

陸乾州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周成點頭,沒應聲,與陸乾州一併往旁邊走。

到了一處頗為安靜之處,周成才開口問:“陸老師,嶽老師這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陸乾州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前面幾天,生命體徵就已經平穩了,目前也沒有生命危險,所有的都是處於康復期內.”

“但就是這四肢的活動,仍受到了限制,而且這樣的限制,似乎並不是因為手術本身的創口而引起的.”

“小周,在這裡我要給你說一聲抱歉啊.”

“鑑於我未婚妻,當然也是我老婆如今這個情況,我就多方打聽了好幾天,最後是一位朋友,提起過小周你曾經也做過類似的手術.”

“而且術後,那位病人的康復情況,也頗為不錯,如果我在查詢卷宗的時候,沒有錯誤的話,那個病人的病情,是比嶽欣更加麻煩的.”

陸乾州這麼說著,首先道了個歉。

陸乾州這麼一指,周成馬上就想到了這個人,這是安若的哥哥安穩,原名安武啊。

陸乾州能夠打聽得到他,也不奇怪,安若的大哥和四哥,目前就是在魔都發展。

周成眉頭稍皺,嶽欣之前的狀況,受傷的情況十分嚴重,雖然不如之前假裝“陸乾州”,但其實是被保護陸乾州的人打殘廢的那個人外。

周成很少見過這樣嚴重的損傷。

之前的事情到底是為什麼周成不想去追問,就說:“陸老師,安老師現在只是手腳不太靈活嗎?神經肌電圖等,有沒有什麼比較特殊的改變?”

嶽欣是有顱內損傷的,若是因為顱內損傷導致了神經通路,或者是分管神經通路的大腦皮層出現了什麼應激性的損傷的話?

那還十分麻煩,可能就要進行一些比較精細的修復,並且要用精準匯入的神經修復藥物,定點區域性注射了。

“神經肌電圖是沒問題的,所以目前其實硬性條件儲備,還算頗為不錯的.”

陸乾州這麼說。

如果是神經問題的話,那麼他要找的,就是神經外科的醫生了,而不是把周成請過來,給嶽欣來會診了。

硬性條件儲備,其實就是說,並沒有機械性損傷,比如說神經、肌肉等斷裂或者粘連的情況。

周成就看了看病房,看到其他醫生正在查房,似乎並沒有往嶽欣病房聚集的趨勢,就問:“陸老師,您能去問一下嶽老師,方便讓我查體一下嗎?”

周成說了,很謹慎地解釋:“陸老師,我不是不信任您的查體內容,主要是想親自了解一下,老師您也知道,康復訓練這種理論性的東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差異.”

陸乾州是比較儒雅的一個人,認真聽周成講完了話,才予以回覆:“那有什麼不可以的,嶽欣並不是特別古板的人,醫者面前,無性別之分.”

“這一點,我是問過她的意見,才把你喊過來的.”

陸乾州吸了吸鼻子,這麼說話的時候,臉色和表情都略有變化。

這讓周成很意外。

他每一次看到陸乾州,就會發現,陸乾州是一個學識很廣,不管是對世界、對人、對學術,都是很虔誠、精通的,幾乎很少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他覺得棘手。

或許,女人,是陸乾州唯一沒辦法完全通透的吧。

這般後,周成就又與陸乾州一起走到了嶽欣的病房門口,陸乾州即將進去的時候,周成才反應過來:“陸老師,不如再讓嶽老師休息一下吧.”

剛給陸乾州就才說,嶽欣才睡了不久。

“主要還是配合你的時間,不是讓你來配合我們。

現在嶽欣的情況還好,我去叫醒她,你稍等一下啊!”

陸乾州就重新走進了病房裡。

不過半分鐘,陸乾州就走了出來,把周成請了進去,客客氣氣的,並沒有端架子,或者是把周成看作晚輩,而是當作同輩來對待的。

周成走進,裡面有略微的花香,赫然是陽臺那裡的盆栽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

此刻的嶽欣,臉色略泛白,睏意朦朧,一副剛醒的樣子,眼睛不知道是睡的還是怎麼回事,略有些腫脹。

“周醫生.”

她聲音很輕地這麼講了一句。

周成便上前,左右看了一下,然後果然是在床頭櫃那裡,找到了檢查手套,還有白大褂這樣的工作服,包括口罩和帽子都是備著的。

“嶽老師,您先休息一下,我穿一下工作服.”

其實,醫生的工作服,也就是白大褂,一定程度上可以讓病人更加認可你的身份,比起便服,會讓她們更加心裡安穩些,在看你的時候,帶上職業屬性,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尷尬。

周成很快就準備妥當了一切,然後當著陸乾州的面,一一細緻地做著查體。

然後在查體完之後,眉頭立刻就是一皺。

嶽欣自己也是醫務工作者的,只是不如陸乾州這麼優秀,因此很快就捕捉到了周成的神態變化。

就看向周成:“周醫生,我這是不是不太好?”

周成看向陸乾州,眼裡意思是適合這麼當面說嗎——

陸乾州則說:“沒事,周醫生你有話直接講,我和嶽欣以前都是醫生,包括以後可能也是,或者就是從業人員.”

“你不管說什麼,我們都能理解的。

嶽欣她對醫學裡的疾病,也大多有一些瞭解.”

周成聽到陸乾州這麼講,卻是仍然閉口不言。

但陸乾州和嶽欣,卻是兩個僵持的人,也就看著周成。

“陸老師,我們要不還是出去講吧?”

周成這麼講了一句。

陸乾州看向周成,然後再看向嶽欣,解釋:“我沒有和周醫生說過一定要瞞著你的這種話.”

“周醫生,你有話就直接講吧。

你是不是也考慮,嶽欣在受傷之前,就有漸凍症的?”

陸乾州不愧是陸乾州,一下子就猜到了周成內心深處不想講出來的三個字。

嶽欣則笑了:“周醫生,這個疾病,我之前和陸醫生都考慮過了,只是沒辦法或者不好確診,因為相應的輔助檢查不支援.”

“不過你也這麼說的話,我這個估計就是比較罕見的漸凍症了.”

漸凍症,本身就極為罕見,若是漸凍症裡面的特種病例i,那也是真的百萬無一了。

不過嶽欣的心態似乎還蠻好。

漸凍症,是目前世界上公認的不治之症。

它可以叫肌萎縮側索硬化(als)也叫運動神經元病(d)!

它是上運動神經元和下運動神經元損傷之後,導致包括球部(所謂球部,就是指的是延髓支配的這部分肌肉)、四肢、軀幹、胸部腹部的肌肉逐漸無力和萎縮。

“嶽老師,您如今這個情況,可能並不是康復就能?”

“即便是短期內能看到效果,但也只能看到短期的效果!”

周成謹慎這麼講了一句。

嶽欣自己懂,周成就更加不敢給她太多的希望,給不懂的人,更多的希望是給他自信,給懂的人更多希望,是讓他更加絕望!

陸乾州轉過頭,語氣非常認真地問嶽欣:“你上次說,想要和國內的一位企業家合作研究這個方面,並不僅僅只是為了生意上的合作?”

陸乾州想起了一些往事,而這些事情,則是周成都不知情的。

周成就問:“陸老師,需要我回避一下嗎?”

陸乾州並未回頭看向周成,只是問嶽欣答案。

“我們是合夥人,乾州集團內部,自然只是同事,我們早就有約定,私事是私事,絕對不能因為私人因素影響到大家合作的內容.”

嶽欣淺淺地解釋一句後,就帶了過去。

“謝謝你了啊,周醫生.”

嶽欣的語氣竟然帶上了恍然之色。

周成不好予以回覆。

很快,查房的隊伍就進來了,眾人互相寒暄了一陣之後,這些人也是知道了周成的身份,知道周成就是那個與陸乾州一起配合把嶽欣救下來的人。

更是之前在華山醫院手術室大放異彩的外省來客。

在病房之內,大家都很自然地沒有當著嶽欣的面,討論特別的病情!

而是直到離開了病房之後,陸乾州與周成一起去了醫生辦公室。

嶽欣是嶽欣所屬廣教授分管病床的最後一個被查房的患者,所以在查房結束之後,就私下裡進行了一個病情的討論。

廣儒教授的個子很矮,頭也小小的,但卻沒人敢因此而輕視他,他的目光渾濁,彷彿是經歷了很多滄桑故事似的:“陸教授,你真有心要開展第一個課題了嗎?”

“我們華山醫院,能夠給予最好的平臺以及合作伙伴的,而且關於漸凍症這個病種的研究,我們目前也有一些基礎了.”

“希望陸教授可以考慮一下在我們華山醫院落下研究室.”

廣儒的音色很正經,聽起來就像是那種古板的公告,但是話裡面的內容,卻又顯得有些討好。

這並不意外,陸乾州這樣的人,若要在那裡落戶建立研究中心或者實驗室,至少省市級,甚至部屬機構,都是會舉大力支援,研究中心所依託的高校,也會配套很大的資源過來!

更不用提,相應的人才跟近,高校的綜合影響力提升等等因素了。

周成並未插話。

“廣教授,研究中心的選址問題,我目前而言,不想依託於任何一所高校,也不想依託臨床單位.”

“這一點,我的態度一直都很明確,因此相當抱歉.”

陸乾州的聲音就相當儒雅了,但是從音色中聽得出來,這一點是不容商量的。

“不過在以後的科研、專業領域中,肯定還有很多問題需要和我國包括國外的一些同行多多交流的,到時候廣教授若願屈尊,我必然恭迎.”

陸乾州的話語稍微軟了一點。

“陸教授,我一定來!”

廣儒刻板的音色,仍然是讓人記憶深刻。

“不過目前,嶽女士的治療流程的話,陸教授您看,是按照我們國內當前的指南來處理,還是按照米國的指南進行處置?”

“或者陸教授您自己對?”

廣儒繼續問。

似乎是在確診了嶽欣的漸凍症之後,更加不敢擅作主張了。

“醫不自醫.”

“廣教授,既然嶽欣在教授您的組上,一切治療流程,都是由廣教授您來確定,我絕對不參與、不議論,全心全意地配合.”

陸乾州非常肯定自己的態度。

接著更是說:“因此其實我覺得,我不該出現在這裡耽誤廣教授您的決策.”

“廣教授,我就先出去了,您和周醫生不管商議出來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我和嶽欣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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