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西城門的屍體搬運工作結束後,還有清洗血跡和糞便。

因為糞便是用煮過的,所以城牆上的味道極其難聞。

這等工作讓衛澤不禁回憶起從前,他幹小兵的時候,也做過這種工作,那時候的他感覺很正常,後來當上軍官後,他就再也沒有接觸這種工作了。

現在再幹,衛澤有種厭惡的感覺,但李風卻乾的毫無怨言,這讓衛澤心生羞愧。

時間已到午時,李風招呼衛澤說:“歇一歇,吃點東西,旱情未過,城內物資不全,將就著吃吧.”

“王爺,我城外的兄弟……”“不必擔心,我已經安排了他們的伙食,一會就送過去。

順便麻煩你們一下,城外的屍體,幫著收斂起來,免得鬧瘟疫.”

衛澤點點頭,喝了點水,心想著這位王爺不僅英勇無畏,心思更是細膩,這樣的人為什麼會被陛下認為失惑無常?難道不是幽王昏庸,而是陛下昏庸?想到這個可怕的猜想,衛澤趕緊搖頭。

很快,伙食上來了,簡單的疙瘩湯,賣相和味道雖然不怎麼好,但足以果腹。

吃飯的時候,衛澤看到兩個女人坐到了李風身邊,一個面色慘白,但卻不失颯爽氣質。

另一個看上去年紀不是很大,但卻極有韻味,眉眼之間透露著一股剛毅。

“介紹一下,這位是南宮女俠,此次守城,多虧了她前來相助。

這位是城內張家的當家人何錦瑟,今日的伙食便是她提供的.”

衛澤起身抱拳,心說這兩位應該是王爺的紅顏知己吧。

經過一天的勞作,西城門才算簡單收拾好,眾人這才有時間換下衣服歇息。

晚上李風的宴會,說是宴會,其實也就是四菜一湯,也都是尋常的菜餚。

“城內糧食不足,許多百姓還餓著肚子,咱們就不鋪張了,這頓算我欠你的,等下次你過來,我再請你一頓好的.”

衛澤趕緊說:“王爺言重,末將已經很滿足了.”

“那就好.”

這時劉集拿著名單過來,彙報了一下城內的傷亡情況。

經過兩次大戰,幽州原本的守城老兵只剩下二十七個人,各家族家丁幾乎損傷殆盡,臨時組建的七千九百人也只剩下不到三千。

而城內百姓的死傷反倒並不是很多,只有摸黑進來的那些土匪趁機殺了一些。

“此戰,幽州總計戰死一萬零一十二人,傷者還沒統計出來.”

李風嘆了口氣,幽州一共就十五萬人,一下去了一萬多,情況更難過了。

“你也辛苦了,坐下吃飯吧.”

劉集對衛澤深鞠一躬,坐下默默的吃飯。

席間,李風問道:“衛將軍,你這支騎兵可以在幽州逗留多久?”

“梁將軍沒說具體時間,只是吩咐我,退了土匪便回去.”

“我給梁將軍修書一封,請你在幽州多逗留一段時間,免得土匪捲土重來.”

衛澤本想拒絕,但想到幽州目前的情況,說道:“梁將軍許可的話,末將在幽州住一段時間不無不可.”

李風心裡大喜,他想讓衛澤留下不單純是擔心土匪捲土重來,他還想從衛澤的兵馬中留下一些老兵,幫他訓練出一支軍隊。

三山的戰力他都見識過了,最強的還是二龍山的土匪,二龍山土匪戰鬥力最強的原因很簡單,半邊雲曾是軍人,頗有訓練之法。

吃飽後,李風給衛澤安排了住處,然後和劉集一起來到城西的工人營地。

此刻這裡燈火通明,無數人圍在四周,中間的柱子上幫著一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人,正是張叢。

在場的人都知道土匪是張叢引過來的,恨不得把他剝皮抽筋,而張叢所在的張家也不好說什麼,因為張家的家丁,以及一些家人也死在了之前的戰鬥中。

李風走到張從面前,冷冷地看著他:“你引來土匪,害得幽州百姓死傷逾萬,這筆血債,你要怎麼算?”

張叢看著李風,忽然噴出一口血唾沫,但被李風躲過。

“死不悔改,諸位,你們說怎麼料理他?”

“大卸八塊!”

“凌遲處死!”

“剝皮抽筋!”

百姓們把知道的刑法都說了一遍,張從卻哈哈大笑著:“你這狗賊,老子死了也不會放過你的!”

李風有些詫異,自己只不過是睡了何錦瑟,至於有這麼大的仇恨嗎?何錦瑟又不是他老婆。

“按照關係來說,何錦瑟是你嫂子,你對她有想法這件事情本身就是有悖人倫的,為了一件錯事,你引來土匪攻城,導致幽州死傷無數,還不知悔改?”

張叢叫囂著:“對,我就是喜歡嫂子,可惜她卻被你這狗賊搶佔,老天真是瞎眼,讓你這畜牲是王爺.”

眾人齊齊看向何錦瑟,何錦瑟臉上的惱怒眾人都看得清楚,不過張家人對此倒是沒什麼感覺,因為張叢喜歡何錦瑟這事,他們早就清楚。

李風認真地看著張從:“你有病,心理疾病,而且很嚴重,無藥可醫。

不過你畢竟還是張家人,是錦瑟的家人,我把處置你的權力交給張家人.”

張家人沒想到李風來這一手,雖然他們也想讓張叢死,可讓別人決定和實施就行,畢竟張叢還是他們的親人。

張家一位族老顫顫巍巍站起來:“王爺,張叢還是由您處置的好,我們張家上下支援您的決定.”

“那不可以,看在錦瑟的面子上,我也應該讓你們處置.”

李風一口一個錦瑟叫著,氣的張從哇哇亂叫:“你這畜牲,不許你叫錦瑟!”

“我不僅叫錦瑟,我還要娶錦瑟進入我幽王府.”

張叢瞪圓眼睛,表情變得猙獰可怖,瘋狂地大叫著,這般恐怖的樣子嚇到了剛才要極刑處置張叢的人。

忽然張叢嘎嘣一聲,七竅流血,沒了動靜。

“怎麼就死了,大夫呢?”

一位大夫上前,檢查了一番後說:“張叢氣急攻心,死了.”

“真氣死了?氣性也太大了.”

李風感覺張叢對他的恨非常莫名其妙,死的也是莫名其妙,難道這就是古人的感情?真摯而極端。

李風晚上來這一出的目的是消散一下民眾在悲痛之後的憤怒,沒想到張叢自己把自己氣死了,目的沒有達成。

看著七竅流血的張叢,李風大手一揮:“屍體扔給野狗啃食,骨頭丟入亂葬崗,這樣的人,不配進入祖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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