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時柒倒吸冷氣,只感覺渾身覆了層冷霜,寒意徹骨。

如果溫知鳶真的和莊茵聯手了,難怪溫橙這些年在溫家會活得如此辛苦。

莊家她不瞭解,但之前聽四哥所說,曾經洗白過。

洗白這兩個字,本身就帶有太多的黑暗色彩。

如果真是莊茵在背後推波助瀾的話,她該怎麼給她還禮?

溫家,自詡書香門第,沒想到內裡也如此腌臢。

“不要急,想為她討回公道,隨時都可以。”男人的掌心捧起硯時柒的臉蛋,一點點摩挲著她冰涼的肌膚。

話落,他重新將人納入懷中,有些心疼地拍著她,“今晚,累壞了吧。”

硯時柒伏在他的肩頭,緩緩闔上水眸,眼底滿是疲色,“嗯……我爸媽呢?”

再次脫口出這樣的稱呼,她的口吻中夾著許多陌生的情緒。

今晚,她失去了父母,又險些失去了溫橙。

這麼多筆賬,該一步步好好清算了。

“在溫家,保鏢守著。你和溫橙回去討說法之前,他們走不了。”

硯時柒兀自點頭,沒什麼同情心,這是他們該受得。

兩個人相擁了片刻後,她忽地又想起一件事,拉開彼此的距離,硯時柒望進男人深邃幽暗的瞳裡,“為什麼溫橙會肺部積水感染?”

男人的眸底閃過一縷幽光,沉吟須臾,雖有些不忍,卻還是沒有向她隱瞞,“他們傷了溫橙之後,在她身上綁了石塊沉湖了,是雷睿修救了她,後來聯絡到我,輾轉才將她帶去了溫家。”

聞此,硯時柒腿一軟,呼吸都顫抖了。

她動了動唇,卻發不出聲音。

眼眶裡,迅速蓄滿了水光,冷恨交織著。

這是多麼歹毒的心思,要將溫橙置於死地!

男人看著她備受打擊的神色,心疼地摟著她,繼續補充,“溫橙失蹤的那天,雷睿修本就一直跟著她。

後來,宴會當日,他聯絡到我,說是溫橙執意要回溫家,索性就安排了溫橙和華姨先見了一面。”

原來,如此!

難怪華姨從宴會開始就有意無意的將她介紹給溫家人認識,難怪華姨會在後堂裡那般穩坐如山。

她什麼都知道了,卻以最堅定的立場一直暗中幫著她和溫橙。

這位出嫁多年的大姑姑,執掌喬家的主母,反而是整個溫家裡,最有人情味的一位。

硯時柒鼻尖酸澀,透亮的眼睛裡滿是淚光,卻始終沒有掉下一滴。

哭,沒有用。

只是溫橙,太讓她心痛了。

她執意要回溫家,無非是要給自己一個名分,她甚至覺得,拆穿溫知鳶可能都不在她的首選考慮範圍內。

這麼多年,她都忍過來了,又怎麼可能會急於這一場宴會呢。

硯時柒垂下眸,身體兩側的掌心緊緊握著,是極度壓抑的一種表現。

男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爾後拉起她的手,輕輕撥開她的手指,見掌心上已經被她自己的指甲戳得青紫一片,抿著薄唇為她揉著,磁性的嗓音撫慰著她的難過,“一切都不晚,不管想做什麼,我都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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