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酣戰,血雨腥風。

這時,有熊金也帶著將士趕到了城門附近。

他給特戰隊隊員發出後撤命令後,鳴了暗號,讓他們引湖人部隊進入橫亙在城門口的迷宮小巷,然後進行巷戰。

湖人部落的軍隊不進迷宮也要前進,除非他們放棄進攻、後退出城。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攻破城門,他們怎會就此放棄呢!但本草部落前線城門後無路,只有穿過迷宮才是康莊大道。

沙奎帶著湖人部落的隊伍追著特戰隊進入迷宮,卻很快就見不到特戰隊的影子了。

迎接他們的,是一堆機關與陷阱,還有人隨時在不知道的地方放冷箭。

湖人部落的人,只要一落單,便是閻王預定名額。

前後不顧,總有一方中箭。

沒辦法,沙奎只能命令五人成組,配合舉盾防前後左右與頭頂五面之冷箭,卻又常有人因分心防守而踏入腳下陷阱,再也沒有機會上來。

但是,他們以為這樣就完了嗎,太天真了。

重頭戲剛開始呢,有原始時代的生化武器正在飢渴地等待著他們呢!湖人部落的人以盾牌組成一個防護罩如汽車般行駛在悠悠的小巷裡,迷宮裡的迷煙已經點燃,“十香阻肌散”冷不防從某個角落爆出灑散,一吸入就使人麻醉、喪失知覺、渾身乏力、任人宰割。

剛開始他們還能互相扶持,但暴灑的煙塵不僅有“十香阻肌散”,還有“十香亂神散”。

吸入“十香亂神散”的人,產生大量光怪陸離又生動的幻視或幻聽,失去知覺、陶醉、昏睡、記憶混亂、產生敵意衝動,攻擊自己人。

後來,越來越多人中招,一個接連一個地倒下。

沙奎也確實是厲害,他一直撐到天明都沒有倒下。

黎明的到來,讓他一陣清明,看得到周圍的環境了,躲避也就沒那麼費力了。

可是,他才剛看清這一切。

他的四面八方都有一陣粉塵爆灑開來,他像夜裡一樣,習慣屏住了呼吸闖過這裡。

但,他錯了,這次不是阻肌散,也不是亂神散,而是用海芋製作的“驚厥失明散”。

他的眼睛中招了,不用多久,他就會失明。

他現在只覺得眼睛刺痛,他瘋狂地揮舞著石錘,把迷宮的牆都砸塌了一堆,比專業的拆牆隊還厲害。

太陽昇起來了,沙奎卻倒下去了,他永遠地倒下去了!他不甘心,也不甘受辱,但他心裡明白,他要麼被俘,要麼死亡。

他在失明後,砸累了,便自己錘爆了自己的腦袋,自殺了!從此,人間再無赤手搏鯊的“人屠”!“嗯,是條漢子!”

有熊金看著自我了斷的沙奎說道。

“此人兇勇無比,若非少族長特批的藥部妙藥,我們不知道得折扣多少人馬!”

前線特戰隊隊長姚小明說道。

他曾是本草部落奴隸隊伍的一個頭領,後來上官孝天確立了軍隊軍功升遷制,他在多次軍事演習中發揮出色,履立戰功,被上官孝天看中,解除了他的奴隸身份,提升上來的。

“清點人數,剷除敵人。

除了奴隸隊伍,把湖人部落其他人全都殺了,別浪費我們的糧食!”

有熊金髮號施令道。

“是,大帥.”

士兵們齊聲應道。

本草部落城防裡面的一座並不明亮的地牢裡,十幾個人正在爭搶著一種糕點。

沒吃到糕點的時候,他們像發瘟雞一樣,一直在打哈欠,流淚、流涕、流涎,精神萎靡,一灘爛泥。

吃了糕點後,整個人的身體呈現興奮、欣快、飄飄然、怡然自得的感覺,他們自我陶醉,感受到特別的興奮愉悅。

今天,他們迎來了新的曙光,有熊天把他們放了出來。

除了繼續扣押著戴偉仕,其他人再吃了一次極樂福壽糕,便都被蒙著眼睛,送出了城。

本草部落前線外圍的湖人部落軍隊中剩下了殘兵敗將,小祭司詹公士被迫趕鴨子上架,當了臨時統帥,整合隊伍。

正當他焦頭爛耳之時,胡碩、魏振天與一眾將領回到了他們的駐營地。

看著幾人餓得有點皮包骨的模樣,詹公士差點都不敢認人了。

他趕緊吩咐後勤去弄了一桌大餐。

雖然快三個月沒好好吃過一次正常的飲食,但胡碩他們都沒什麼胃口。

食慾不振,即使把龍肉端上來也沒有用。

“二公子,你們這段時間去哪了,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啊?”

詹公士向胡碩他們問道。

“小祭司大人,說來也奇怪。

我們也不知道本草部落對我們施展了什麼邪術,晚上還在我們營地休息,一覺醒來,莫名其妙就被他們抓了過去。

先是把我們餓了五天五夜,後來一天就一盤什麼福壽糕,讓我們十四個人分搶.”

胡碩無力地說道。

“那他們怎麼又把你們放了回來?”

詹公士繼續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啊,今天把我們提出城,就讓我們走了。

哦,是了,我想起來了,魏振天那傢伙好像跟他們有勾結!”

胡碩說著說著,就對魏振天怒目相向。

“冤枉啊,我要是跟他們有關係,我也不至於被折磨了.”

魏振天叫冤道。

地牢裡,眾人對他身體拳打腳踢,加上罌粟福壽糕的侵害,都摧殘著他強壯的身體,忠心不被信任,毒癮折磨著靈魂,他都快得抑鬱症了。

“好了,不要互相猜忌了。

沙奎長老、三公子都折在本草部落的手上,你們又被他們折磨得不成人樣,戴長老還生死不知,此仇不共戴天,希望大家團結一心,重新振作,好一雪這次敗北之恥!”

詹公士說道。

“哼!”

胡碩冷哼一聲,他們各自便下去休息了。

第二天,戴偉仕在本草部落的城防營帳中毒癮發作後,接到有熊天給他的一個任務。

他從鐵骨錚錚地拒絕到跪地瘋狂求任務,只花了不到一刻鐘。

最後,被餵了一次極樂福壽糕,也被放回了湖人部落駐軍地。

此時,湖人部落陷入了一陣慌亂之中。

因為距離上次吸食極樂福壽糕已經過去了二十四小時,胡碩、魏振天與十位將領都毒癮發作了。

他們控制不住自己,瘋狂地撕扯著自己,把自己的腦袋都撓出血了,精神分裂著,以頭搶地,痛苦地叫喊著,渾身顫抖著……詹公士只能讓士兵強行按住他們,最後傷好很多士兵才用五花大綁捆實了他們,但卻阻止不了他們表情猙獰地嗷嗷叫。

戴偉仕剛回來便看到這一幕,心裡莫名地恐懼著,因為他剛剛經歷過,他知道什麼滋味!“祭司大人,戴某無能,被本草部落奴役,請祭司大人幫吾等解脫!”

戴偉仕說道。

“回來就好,你知道他們這是什麼回事嗎?”

詹公士問道。

“本草部落在我們身上施了邪術,還請偉大的祭司大人請求神靈幫我們解除痛苦.”

戴偉仕說道。

詹公士查詢不出什麼問題,只能讓士兵搭起臨時祭壇,將湖人部落的祭祀形式走了一遍又一遍,不熟的流程都被走熟了。

又是宰牛殺羊,又是將火燒奴隸推入祭坑。

詹公士步巡天罡,口中唸唸有詞,祭祀祈禱,盼望神靈賜福,解救胡碩等人!但毒癮,又豈是拜神祭天能解決的?又不是修仙世界,如果祭祀有這麼神奇的話,世界怎會還有如此多的強制戒毒所呢?被捆綁的胡碩等人拼命地掙扎著,嘔吐著,大小便失禁,四肢痙攣,鬼哭狼嚎,直到瞳孔光彩渙散,渾身軟乏無力。

戴偉仕看著他們,他的內心是希望詹公士的祭祀是有效的,但現實讓他看清了。

祭祀完成後,大半天過去了,胡碩他們醒來一次又一次,暈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入夜,胡碩他們還在痛苦地鬼叫,獻祭並不見成效。

戴偉仕絕望了,他不得不實施有熊金給他的任務了。

趁著夜色朦朧,他將他帶回的一塊極樂福壽糕分給胡碩、魏振天與另兩位將領,讓他們在極樂極仙的陶醉中緩了一口氣過來。

然後,他跟這四人說了他們的任務,如果想要極樂福壽糕的話,最遲明天早上得將他們的小祭司詹公士綁到本草部落交差。

經過今天一番歇斯底里的折磨,一群癮君子,為了極樂福壽糕的供應,他們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呢?寧靜的夜並不寧靜,夜裡的寒風卻真的令人寒心。

戴偉仕他們只是草草商量一下策略,就決定行動了。

他們都是領導,都是最大的官,在自己的帳下,行動也就方便多了。

他們當晚就摸進詹公士的營帳,將詹公士捆成一團,像胡碩當初在本草部落所受的待遇一樣,麻團塞嘴,連夜送往本草部落前線城防。

今天若非戴偉仕帶回一塊極樂福壽糕,他們還不知道要被那無形的痛苦折磨多久。

他們必須早點得到極樂福壽糕,不然,明天他們將再次被自己折磨,也再無機會獲得極樂福壽糕。

雖然沒有極樂福壽糕的供應會很痛苦,但極樂福壽糕帶來快樂是他們所痴迷的,這種食品讓他們分泌的多巴胺百倍倍增,引起起他們無比的開心與興奮。

冬日,夜長晝短,北風蕭蕭。

漫漫長夜,寒氣凌人,胡碩他們裹著獸皮毛衣,綁著詹公士在本草部落前線城門口呆坐著度過。

這一夜任詹公士怎樣“嗯啊”掙扎,他們都無動於衷。

曾經,這個男人與詹牧師是他們部落的神明,現在他們為了極樂福壽糕,神只不過是他們的籌碼。

從某方面來說,他們提前進入了市場經濟時代,萬事萬物皆市場,神也可以擺在貨架上換取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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