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記者們的咄咄逼人,警察總局顯然也是沒有經驗的,一時間竟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可對面的記者們,卻並不準備這樣輕易的放過主動站出來的警察總長。

提出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一個比一個不留情面。

讓在場所有的警察都覺得顏面掃地。

最後,警察總長托馬斯·西塞乾脆不再出聲,靜等這些記者說完。

記者們整整喧譁了五六分鐘在慢慢安靜下來。

提出來的問題多大幾十個,如果一個個回答下來估計需要大半天的時間。

現在的托馬斯·西塞,可沒有這麼多的時間和他們浪費。

所以,他乾脆選擇一種直接了當的方法。

“對不起,記者朋友們,這個桉件我們還有待調查。

請大家耐心等待桉件的調查結果,到時候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請大家讓讓,不要打擾我們正常的工作秩序。”

說完直接對著身邊的警務人員使了個眼色,大家會意,開始將所有的記者往外趕。

因為這場鬧劇時間很長,所以,警察總局辦公樓裡的很多警察都趕了過來。

聽到總長的命令後,大家紛紛上前,開始將記者往外驅趕。

記者們沒有得到想要的新聞,當然不願意就此離開,一時間與警察總局的警察們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這些警察裡也有很多是埃迪家族的鐵桿,所以,對這些警察也是毫不客氣。

一時間竟然,發生了激烈的肢體衝突。

因為,警察人多,記者們最終被一個個的請出了警察總局。

可出來的記者們已經顯得非常狼狽,很多人都是鼻青臉腫。

這讓所有的記者們都氣憤不已,可以想象,回到報社後的他們將會怎樣添油加醋的在報紙上描述他們今天的遭遇。

這次的整個過程,都被電視臺派過來的記者,用攝像機完整的記錄了下來。

當然,這些並不是警察總長先生和雷蒙德·埃迪現在要面臨的最大問題。

因為這個報紙是全國發行的,所以,全國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這裡面自然包括了政府的高階官員,其中就有司法部的各級領導和總統先生。

所以,等托馬斯·西塞剛剛回到辦公室,辦公室的電話就不停的響起。

司法部和總統府都有電話打進來,要求警察總部就這件事情給出一個明確的解釋。

一時間警察總長托馬斯·西塞焦頭爛額。

而事件的焦點人物雷蒙德·埃迪,在記者被請出警察總部後,很快就從警察總部開車離開。

剛開車走出警察總部門外,很快被守在外面的記者發現、

好在全程沒有減速,才沒有被記者們團團圍住,僥倖躲過一劫。

可他還沒有松上一口氣,回到家就發現,自己的家門口也同樣被一群記者圍的水洩不通。

這可把他嚇壞了,連忙一個轉彎,直接轉身離開,連家都沒敢回。

將車開到了位於魯瓦大道的家裡,

這棟三層別墅是父親購置的,父親過世後,這裡留給了他的大哥布里索·埃迪,他的母親和哥哥一家都住在這裡。

現在是上班時間,哥哥不在家,只有母親和嫂子在。

看見滿頭大汗,一臉狼狽的雷蒙德·埃迪匆匆回家,都嚇了一跳。

想要問問怎麼回事,他也不說,只是給自己家的老婆孩子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好好呆在家裡不要出門。

對於門外的記者問題,不要理會,也不要接受任何採訪。

接著又給自己的大哥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就收到了大哥一頓親切的問候,大哥連事情的真假都沒有問,因為以他對自己弟弟的瞭解。

他能夠做出這種蠢事。

“托馬斯叔叔怎麼說?”

大哥布里索·埃迪是個聰明人,既然事情已經曝光了,去追究責任就是浪費時間。

現在最重要的是怎樣將這件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同時保住自己弟弟在巴西警察總局的地位,或者說是埃迪家族在警務系統的影響力。

雖然現在布里索·埃迪已經選擇加入工黨,將工作重點轉移到黨務工作中,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要丟掉家族在警務系統的這塊基本盤。

相反,他希望透過自己在政黨中的成功,進一步穩固和加強埃迪家族在警務系統的基本盤。

甚至能夠達到徹底控制警務系統的目標。

可惜,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卻是讓他有些焦頭爛額,自從瓦加斯總統因為日本暴民衝擊總統府的原因,被軍方的杜特拉將軍奪權後。

他們工黨的發展就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好在後來透過向蘇共學習組織工會,讓工黨的影響力開始在巴西快速增長,眼看就要趕上社民黨和國民盟的規模了。

卻遇到了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圓集團,對方透過自己成立工會的方式,直接將工黨的工會組織從整個方圓集團裡清除了出來。

接著整個巴西的汽車工業體系相關的所有工廠,和方圓集團有關聯的工廠企業,開始學習方圓集團的工會組織。

快速佔領陣地,讓好不容易打進方圓這些工廠的工會組織折戟沉沙。

想要將這個工會組織收編都沒有機會,因為,對方雖然明面上是一個獨立的工人組織。

可實際上卻是有著完整的組織架構,一級管控一級的完整組織。

這個工會組織裡的主要幹部都由方圓集團直接任命,確保了方圓集團對這個組織的絕對掌控。

可以說這個方圓集團總工會,手上掌握著的工人組織規模,在聖保羅、里約熱內盧、阿雷格里港、納塔爾幾個主要城市,已經和他們工黨工會的規模不相上下了。

這讓他們的工作開展一度非常被動。

可想要收服這個工會組織卻幾乎沒有可能,

首先,這個工會和他們的工會有很大的區別,從成員來源上來說,

對方的工會是,只要工人在對方的公司上班,就自動加入到了這個工會組織,不用繳納任何入會費用。

工會平常的運營和工會幹部的工資,全部都由工廠直接支付。

而工黨組織的工會,卻需要工人申請入會,並繳納入會費。

而負責領導當地工會的人員,是工黨的黨員,必須接受工黨的領導。

不可能加入對方的工廠去工作,工資自然需要從這些會費中產生。

更可氣的是,這個工會組織對工人利益的維護更加徹底。

自己工黨的工會,還在想著透過與工廠主的談判,來實現減少工人們的工作時間,將十二小時工作制減少到十小時工作制。

可自己這邊還在一家家談判時,對方工會卻已經直接和集團達成了協議,將工人們的工作時間減少到了十小時。

據傳聞,對方的工會竟然想著向美國的福特公司學習,將工作時間從十小時減少到八小時。

這可真是要了人的老命,這裡是巴西啊!

大家剛剛才從奴隸制解放多久啊?你就開始向世界上最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看齊,要真讓你實現了。

我們工黨的工會是不是也要跟上,如果跟上的話,我們是不是就將所有的工廠主給得罪完了。

這樣下去,工黨不要說繼續發展,估計參加各級政府選舉和總統選舉時,需要的競選資金都募集不到了吧!

直接就會變成資本家們的死對頭,到時候搞不好就要向蘇共靠攏了。

可在美國如此之近的地方想搞這一套,你怕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啊!

更可恨的是,據他手下上報上來的資訊來看。

方圓集團之所以會發展工會這個組織,竟然是對方的老闆,參加了一次自己工會人員組織的工會講座後,產生的想法。

雖然,這個聖保羅當地工黨分部的小主管,因為一個意外,死於槍支走火,可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奇恥大辱。

要知道這個小主管,可是他布里索·埃迪的心腹之人呢!

當初死於這個意外,讓他傷心了好久,還專門派人上門慰問,給他的家裡補償了好大一筆錢。

至於這個小主管,當時將一個人的行蹤上報這件事情,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的。

他的死是一個實打實的意外,這是警察調查給出的最終結論。

現在想想,要是這傢伙不死,自己都想弄死他。

提供的訊息沒能達成目的也就算了,

還給工黨創造出了一個這麼強大的對手,實在是罪不可赦。

好不容易幫他弟弟擦乾淨屁股。

還沒等喘口氣,好好計劃怎麼解決這個工會組織。

現在他的弟弟又鬧出了這樣一檔子事,叫人怎麼能不煩躁。

聽見電話裡自己大哥,氣急敗壞的問話,雷蒙德·埃迪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看見家裡沒人注意自己,才壓低聲音道:

“他讓我先放段時間長假,在家休息一段時間,或者是出去旅行。

等這件事情過去了,再回警察總部去上班。”

電話裡的布里索·埃迪沉吟半晌,才略帶疑惑的道:

“他有沒有說這個桉子準備怎麼處理?”

雷蒙德·埃迪有些奇怪自己大哥的這個問題,沒有詢問過自己這個桉子是怎麼回事,反而詢問托馬斯·西塞準備怎麼處理這個桉子。

不過他知道自己大哥腦子要比自己好,自己不用想那麼多,對方問什麼自己回答什麼就可以了。

“沒有,只是問了我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我也沒回答。

他就讓我先放假一段時間。

但是,今天被記者堵在辦公室時,他倒是說了這個桉件的真假還有待調查,

具體的結果要等警方調查的結果。”

不知道布里索·埃迪想到些什麼,沉默了一會才道:

“你不覺得這兩天的新聞太巧了嗎?

我感覺是在故意針對你。

現在看來,托馬斯叔叔也感覺到了。

既然他讓你放個長假,你就先休息一段時間吧!

等這件事情的風頭過去後再說。”

“有人故意針對我?

應該不可能吧!在巴西還有人敢明目張膽的給我們埃迪家族使絆子?

我馬上讓人查查,看看背後是不是有人使壞。”

雷蒙德·埃迪一聽自己大哥懷疑這件事情不簡單,可能有人在針對自己,頓時就來了脾氣。

“你是不是傻,這還要查嗎?

難道你不知道巴西時報是誰家的產業嗎?

這個新聞為什麼由巴西時報刊登,你就沒想過嗎?”

“大哥,你的意思是哪個黃皮猴子懷疑到我們頭上來了?”

“現在還不敢確定。

畢竟這個新聞是被他們的海軍艦隊發現,將這個獨家新聞透露給巴西時報也是很有可能的。

這也可能是一個巧合。

但最近這段時間,你要小心一點,對方是手握重兵的軍頭。

要真被對方發現是我們在針對他的話,他一定會採取激烈的行動的。”

“大哥,放心吧!

不是我看不起他,就算他知道是我們在針對他,我也不信他敢拿我們怎麼樣。

我們埃迪家族在政府的影響力,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海軍將軍能夠匹敵的。”

“混賬,你能不能有點腦子,你也不看看,今天的總統是什麼出身。

竟然敢看不起軍隊出身的人。

你是不要命了嗎?

不說其他的,對方隨便派出手下一個全副武裝的班,就能讓你橫屍街頭。”

聽見大哥的這話,讓雷蒙德·埃迪瞬間一身冷汗,聲色俱厲的大喝一聲道。

“他敢!”

電話裡傳來了他大哥冰冷的話語。

“你都敢對他下手,他為什麼不敢對你下手。

何況只要讓他找到證據,是我們先動的手,他再對你下手,也沒人能說什麼吧!”

雷蒙德·埃迪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原來的自信,只能硬撐著道:

“他不可能能找到我們身上來,要知道我們已經將所有的手尾都清掃乾淨了。”

“首尾清理乾淨就萬事大吉了嗎?

有些事情,一旦做過了,就肯定會留下痕跡。

雖然對方現在還不知道我們的存在,但你能保證對方永遠都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嗎?”

聽見這話,雷蒙德·埃迪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這次的事情真的只是個巧合。

他們不知道的是,現在他們之間的所有對話,都已經被人監聽的一清二楚。

布里索·埃迪更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參見軍火交易的人裡面就有一個知情人。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的弟弟雷蒙德·埃迪當初安排對方去進行這次軍火交易時,也沒有想到會有被人抓獲的一天。

而現在雷蒙德·埃迪也被軍火走私暴露的事情弄的焦頭爛額,沒有想起德維斯·巴里也是這件事情的知情人之一。

雷蒙德·埃迪考慮到水野小玲的存在,沒有將軍火走私桉件的經過始末,進行完整的交代,導致了他們沒有提前預料到自己的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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