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南多·迪諾羅尼亞群島東岸的海灘上,兩艘坦克登陸艇停在海岸邊的沙灘上。

兩群全副武裝的戰士,藉著盾牌的掩護,快速的衝上了沙灘。

天空中的轟炸機和戰鬥機,正從他們頭頂飛過,直直的向島上飛去。

這顯然是一個標準的搶灘登陸戰術。

可奇怪的是,島上根本就沒有任何敵人組成的防禦陣線。

這讓本來還有些緊張的突擊隊員們有些莫名其妙。

就像是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讓人說不出的難受。

“奇怪,怎麼連防守的人都沒有?”

“對啊!剛剛又是轟炸又是炮擊的不會打了個寂寞吧!”

“瞎說什麼,航空兵的人又不瞎,怎麼可能做這種蠢事。”

“依我看,這些日本小矮子根本就不會打仗,連防禦工事都沒有修築。”

“你怎麼知道對方不是想將我們引進叢林裡,伏擊呢?”

“我倒是有些擔心,會不會是被飛機和艦炮消滅乾淨了。”

“不是吧!如果這樣,我們不是白忙活一場?”

“你還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

這些日本小矮子,說不定剛剛都還沒起床呢!

直接在床上,被飛機的轟炸把他們全部都抹平了。”

“對啊!他們一共就幾百號人。不會真被炸沒了吧!”

“混蛋,你們看,這些航空兵又來了,這是要湯都不給我們喝一點嗎?”

“艹,飛機直接向島裡面飛過去了。”

“不要著急,飛機也就能下個蛋,最後還是要靠我們來收穫戰果。

這麼茂密的叢林,我就不信他們還能將所有日本人都炸死了。”

儘管眾人都感覺到了,島上的敵人根本就沒有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他們的對面可能根本沒有敵人防守。

但這是打仗,他們接受的訓練不允許他們亂來。

所以,他們雖然嘴上在議論紛紛,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任何變形。

等盾牌推進到有可以提供掩護的礁石後,隊伍從最後面的戰士開始逐個脫離隊伍,藏身到礁石後舉槍尋找敵人的身影。

試圖給前方還在前進的戰士們提供火力支援。

顯然,他們的動作是徒勞的,因為對面並沒有敵人。

但所有人依然按照訓練流程進行搶灘,每一個戰士感覺到自己身後戰士脫離隊伍時,用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拍拍自己,示意離隊。

接下來輪到自己尋找掩體離隊了。

很快所有人都在登陸廠上找到了各自的掩體,最前排的戰士已經丟下了沉重的盾牌。

大家依然沒有發現任何敵情。

不遠處再次傳來了轟炸機航彈爆炸的聲音,顯然敵人再次被轟炸機發現了。

陸戰隊員們依然在按照自己的戰術動作登陸。

帶隊班長揮了揮手,端著新式步槍和衝鋒槍的戰士率先越出掩體,向岸上突進。

身後端著步槍掩護的戰友,一邊填補著戰友們上前後,留下的空缺,一邊相互掩護著向前突進。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配合默契,這一切都被攝影機忠實的記錄了下來。

一路掩護突進,戰士們終於進入了叢林,向著轟炸響起的地方滲透。

可這時的日本人實際上已經沒有了戰鬥力。

最後的一百多人,被薩姆·達德利引導著第二批轟炸機再次轟炸了一遍後,還能夠正常站立的敵人已經不足三十人了。

小林久作知道他們完蛋了。

但他是一個老兵,他無法接受自己失敗的命運。

他不是武士,身邊沒有肋插可以供他切腹自殺。

所以,他只能選擇和敵人拼命。

看著身邊明顯已經崩潰的水野信宜,小林久作直接上前對著他的臉就是“啪啪”兩個巴掌。

不管是水野信宜合適周圍的日本人,都是一愣。

目光齊齊集中到了小林久作的身上。

“八嘎!水野君,你想要成為一個懦夫嗎?

我們的敵人很強大,我們死定了。

但是,你們甘心就這也默默無聞的躺在這裡等死嗎?

不,決不允許,我們是天煌陛下的子民,我們是勇敢的戰士。

我不允許,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就悄無聲息的死去。

相信我,敵人的步兵一定已經上岸了。

我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

要讓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敵人知道,天煌陛下勇士的可怕。

所有人,檢查武器,跟著我準備迎敵。”

說完,撿起地上的一支還能夠使用的步槍,一把塞進了水野信宜的懷裡。

絲毫不理會水野信宜的反應,小林久作像是一個掉進了陷阱的困獸。

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兇狠眼神。

他走到每一個看上去還死不了的日本人身前,打上一個巴掌,或者踹上一腳。

將他們身邊的武器塞到他的懷裡。

這些人或是茫然,或是麻木,或是驚慌,或者激動,或是膽怯,或是痛苦流涕。

表情不一而足。

但是,每個人卻也按照他的要求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有個年約16歲的青年,痛苦流涕的在嘴裡唸叨著,“媽媽!媽媽!”

被小林久作聽到後,“啪啪啪”連續四五個巴掌,將他的臉都抽的高高腫起。

眼神兇狠的揪起他的衣領,語氣冰冷的呵斥道:

“再讓我聽見的,發出這種懦夫的叫聲,我就直接槍斃你。”

說完,轉頭環視一週,看著周圍的日本人,眼神兇狠的道:

“所有人,上刺刀。

為了天煌陛下,我們必須要死在衝鋒的路上。

要是有人膽敢退卻,我會親手宰了他。”

這個時候的小林久作猶如一頭嗜血的惡狼,不僅對敵人殘忍,對自己人更加殘忍。

水野信宜已經徹底失去了精氣神,也失去了這支隊伍的領導權。

現在的狼王是小林久作。

也不知道是小林久作的恐嚇起了作用,還是,為了他們的天煌陛下。

這些人竟然真的慢慢振作起精神,開始檢查自己的武器。

給步槍裝上了刺刀。

見此情形,小林久作滿意的點了點頭,率先帶領眾人向著海邊前進。

相向而行的兩隊人馬,很快在叢林中相遇。

也不知道是誰先發現了誰,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邊先開的槍。

但隨著第一聲槍響開始,叢林裡就開始不斷的響起激烈的交火聲。

一邊是抱著必死之心的日本人,一邊是訓練有素的巴西海軍陸戰隊。

論戰鬥力日本人顯然是無法和海軍陸戰隊相抗衡的,論人數,陸戰隊更是對方人數的三倍以上。

所以,實力懸殊的交鋒。

戰鬥持續時間不到一刻鐘,就已經徹底結束。

矮胖的水野信宜被轟炸後,一直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此刻,他正躺在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底下,捂著自己正咕咕的冒著血的傷口。

眼神穿過茂密的叢林,望向已經躍出海面的朝陽,彷彿見到了日本的國旗。

可嘴角漏出的確不是笑容,而是一臉苦澀。

這一刻他的心裡非常後悔,早知如此,自己根本就不應該繼續留在巴西境內。

也許回到日本才是真正正確的選擇。

離他不到五米的位置,面朝地趴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身影。

那是他原來的助手小林久作,這時候的他看向對方的眼神已經不敢有任何輕視了。

這是個瘋狂的傢伙。

他知道對方現在還沒有死,他的懷裡正抱著三顆手榴彈。

不用說,他也知道對方想要幹什麼。

以自己和他的距離,自己肯定也會被波及。

水野信宜知道自己死定了,這個瘋狂的老傢伙不可能讓自己活著被巴西人抓住的。

作為這支隊伍的組織者,要是自己活著落入巴西人的手中。

他們原來所做的一切都將會變得沒有意義,成為一個巨大的笑話。

可要是自己等人,最後一刻用自己的生命捍衛了自己對榮譽。

後世的人們,一定會紀念自己等人的英勇。

傳頌自己的事蹟,將自己等人樹立成一個新的英雄。

但,水野信宜並不想成為英雄,他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

既然已經投降過一次,他並不介意再投降一次。

自己的妹妹水野小玲還在巴西,以妹妹夫家的實力,一定有能力將自己從監獄裡撈出來。

到時候,自己還可以繼續享受美好的生活。

而不是為了成為這個什麼狗屁英雄,丟掉自己的性命。

現在,他只想要好好活著,什麼天煌,什麼帝國,什麼榮譽,什麼英雄都是狗屁。

連天邊那像是日本國旗的太陽,也應該是落日的餘暉。

遠處的叢林裡,幾個端著武器的身影,靈活的在叢林中跳躍。

手裡武器的槍口裡還不時噴出槍火。

水野信宜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他強忍著疼痛,鬆開了壓在自己腹部的傷口,將兩隻手高高的舉過頭頂。

注意到一個本來已經瞄準了自己計程車兵,將槍口移向一邊。

水野信宜舒了一口氣,想要用手提醒一下對方注意不遠處的小林久作。

可看向小林久作時,卻發現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趴在地上的臉轉向了自己這邊。

滿臉血汙的臉上表情猙獰,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

彷彿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一樣。

本就在不斷失血的水野信宜,只覺一股寒意從心頭冒起,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

想要指向對方的手,不自覺的頓住。

連舉起的雙手,都像是失去了力量一般,頹然的落下。

但兩個士兵接近到小林久作身邊時,對方壓在身下的手,勐的一扯。

身下開始冒出白煙。

水野信宜滿臉慘笑著閉上了眼,心裡將小林久作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連被他信仰的天煌也被他罵了個體無完膚。

這時候的他才幡然醒悟,什麼都是假的,只有自己要死了才是真的。

趴在地上的小林久作等了三秒鐘後,勐的翻身。

露出被他抱在懷裡正冒著青煙的手榴彈。

剛剛走到他身邊的兩個突擊隊戰士,嚇了一大跳。

想要轉身躲避,卻已經來不及了。

“彭”的一聲巨響,十多米範圍內彈片橫飛,射向四周。

等一切塵埃落定時,小林久作已經失去了蹤影。

兩名突擊隊員也被掀翻在地,失去了生命。

而靠在樹上的水野信宜則是滿身血汙,掛滿了碎肉。

嘴裡正大口往外吐著鮮血。

耳邊聽見葡萄牙語大聲呼喊著:

“混蛋!這些該死的日本小矮子。

大家小心敵人的自殺式攻擊,對所有的敵人補槍。

不要活口。”

水野信宜嘴角漏出一抹慘笑,無力的閉上了雙眼。

中午時分,坐在航母艦橋的方浪接到了手下的彙報。

“將軍閣下,我軍已徹底收復費爾南多·迪諾羅尼亞群島,全殲入侵之敵。”

情報官站在方浪身邊立正敬禮道。

方浪點了點頭,隨口詢問道:

“傷亡情況怎麼樣?”

“此次戰鬥我軍陣亡五人,輕重傷員十六人。”

聽見這話,方浪眉頭一皺,不太滿意的道:

“什麼情況,對付一群沒經過訓練的農民都陣亡五人?”

“將軍閣下,我們有四人死於敵人的自殺式襲擊,一人死於流彈。

這些日本小矮子實在太瘋狂了。

有幾個人拉響了身上的手雷,想要和我們戰士同歸於盡。

如果不是戰士們反應及時,對所有的屍體補槍,可能會有更大的傷亡。”

方浪輕嘆一聲,他知道日本人很瘋狂,只是沒想到這些遠在巴西的這些日本農民,也和經過日本軍國主義教育的日本人一樣瘋狂。

也是自己大意了,應該早點提醒戰士們注意防備日本人這一手的。

其實方浪剛開始想過直接使用燃燒彈,將島上的日本人直接燒死算了。

但考慮到這裡畢竟是巴西自己的領土,不想太過破壞島上的環境。

也擔心國內有些人,會拿這種殘忍的武器做文章。

才沒有使用,沒想到這些小日本竟然給自己的部隊造成了傷亡。

看來還真的不能小看,任何一個日本人啊!

以後對付日本人的時候,要更加小心,和殘忍才行。

嘆了口氣,方浪對著身邊的德拉託雷交代道:

“收斂好我們戰士的遺體,他們是犧牲在反抗侵略戰場上的英雄。

給他們的家裡提供加倍陣亡補貼。

將他們的家人安排到工廠上班,找個輕鬆點的活計。

不能讓我們的戰士流血又流淚。”

艦橋裡計程車兵們都是滿臉感動。

德拉託雷直接立正敬禮,大聲領命到:

“是,老闆!”

巴西軍隊對陣亡將士有對應的撫卹標準,也就是給一筆錢了事。

從來沒有哪個長官會關心,戰士們死後家裡人的生活會是什麼情況。

因為巴西的人命並不值錢。

所以,方浪的安排在巴西顯得非常特立獨行,也很讓戰士們感動,對方浪也更加死心塌地。

當戰鬥徹底結束,戰士們衝進已經被炸得一片狼藉的日本人營地。

在攝像機的見證下,降下了特別刺眼的日本國旗。

升起了巴西國旗。

這些都將成為明天電視新聞的重要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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