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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林黛玉入賈府,本來王熙鳳還跟著在賈母面前說話,可中間她陪嫁丫頭平兒悄悄把她叫出去,告訴她出了事情。

仔細問清楚,卻是王熙鳳陪房僕人來旺幫她收印子錢的賬目時,出了紕漏,要債的時候打斷了對方一條腿,那人想不開直接跳了汴河,她這才不得不出府處理一下。

當然不是處理人命的事情,逼死個欠債的草民,在榮國府璉二奶奶眼裡,那還叫檔子事兒麼!

王熙鳳要處理的事情,是因來旺家的說人死了,欠的債怕是收不上來了,璉二奶奶的想法是怎麼把錢拿回來。

人死了,債不能黃啊!

所以她要親眼看一看那人家還有什麼可以抵債的。

結果去了一看,家徒四壁都不足以形容,因為連房子都賣了,又沒個子女可以賣給人牙子換錢,這筆買賣卻是做的虧了。

其實虧也就是她自己這麼想,實際上本金早就拿回來了,利息也得了不少,那人還不起的,也只是剩下些利息填補不上。

見這一趟白跑了,王熙鳳就覺得晦氣,回來的路上也沒露過笑模樣,到自家府門口時,本就心氣兒不順,又看到有人鬧事,這才來了火氣,吩咐那倆門子把人腿打斷。

卻不成想,華十二直接動手了,兩個門子被他一腳踹飛一個,中門都給撞開了,一個大比兜又給扇趴下一個,就別提多幹脆利索了。

王熙鳳養尊處優,哪裡看過這個,竟是驚得連喊叫都不會了,等華十二打完人轉向她,這才張口叫了起來。

她身旁的丫鬟正是她的陪嫁丫頭平兒,這平兒是個忠心的,立刻擋在王熙鳳身前,對華十二色厲內荏的道:

“這是榮國府璉二奶奶,你要敢衝撞了,我家二爺一張帖子送進開封府,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華十二好笑的指著地上那門子的臉:

“你這丫頭倒是厲害,認識字麼?看看那三個字念什麼,還叫我吃不了兜著走,快讓你家二爺去遞帖子,倒要瞧瞧開封府的官差來了,是抓我還是抓你家二奶奶!”

他剛才把龍禁尉的牌子拍在那門子臉上,手上的力道可不小,生生把牌子上‘龍禁尉’那三個字,給印在那門子臉上,雖然看著是反的,但只要識字就能認得出來。

龍禁尉是皇家親衛,王熙鳳不分青紅皂白,張嘴就讓門子打斷龍禁尉的腿,這往小了說是一場誤會,往大了說那就是大不敬。

國公府是牛逼,可你敢動皇帝親兵,這是想造反麼?

別說王熙鳳,鬧大了就是賈府老封君都得跟著吃掛落。

當然,華十二是來訪親的,也沒想把事情鬧大,指給王熙鳳看也是點這娘們一下。

可王熙鳳和平兒這一對主僕,一個認字有限,一個乾脆就不識字是個文盲,偏生龍禁尉這仨字筆畫還多,這倆女的竟然沒一個認識的,華十二這媚眼兒是翻給瞎子看了。

就在這時,門前的動靜驚動了府裡的人,不少人跑出來看是怎麼回事,一眾下人之中有一富貴公子,身材修長,長相俊美,是個難得的美男子。

王熙鳳本就是潑辣的性子,剛才被華十二的武力給鎮住了,怕說話捱揍,現在見到依仗,立刻指著華十二,朝那公子叫道:

“二爺,這瞎了眼的孽障,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種子,跑到咱們國公府門前鬧事,你趕緊叫人叉起來,送開封府問罪.......”

原來那公子正是王熙鳳的丈夫,榮國府的長房長孫,賈璉!

華十二也這個愁啊,不等那賈璉說話,就開口問道:

“這位兄臺,這是你家娘們兒?好大的威風,開口就讓門子打斷我的腿,我拿出這牌子都不好使,你們榮國府是想造反不成?”

他把龍禁尉的牌子對賈璉晃了晃。

賈璉一看那牌子上有‘龍禁尉’三個大字,上面還有兩個小字‘五品’,頓時變色,連忙喝住要動手的下人,上前抱拳道:

“這位兄弟,在下榮國府賈璉,這事兒怕是一場誤會,內子大字不識幾個,讓她認識龍禁尉這三個字,著實有些難為她了,敢問這事情因何而起,若真是我榮國府的過錯,一定給兄弟你一個交代!”

賈璉身為榮國府的長房長孫,要是平時,一個五品龍禁尉他根本不瞧在眼裡,可現在人家站著理,你再是國公府也不能叫囂把皇帝親衛的腿給打斷了吧。

真要這麼做了,那就是造反啊,人家要把事情鬧大,榮國府就不好收場了。

所以賈璉也不敢擺架子,想要息事寧人。

王熙鳳本來還指著自己男人給撐腰子,一聽是龍禁尉,頓時也啞火了,帶著平兒走到賈璉身後,不再言語。

華十二畢竟不是來鬧事的,一聽對方這麼說,便將他的來意和那門子如何輕慢,如何挑撥的事情講了一遍。

賈璉一聽,連忙道:

“原來是林沖兄弟,我這次去揚州接林表妹回京,回程之時,姑丈曾說在京中有個族侄,十分了得,今日一見果然不凡,日後你我兄弟定要好好親近才行!”

王熙鳳眼神閃爍,要是平常,知道來的是親戚,早就施展八面玲瓏的手段了,可如今卻沒有說話,連個笑容也欠奉。

她心眼兒可是不大,剛才華十二落了她榮國府璉二奶奶的面子,還管她叫娘們,她可是都記著呢。

兩個門子都嚇得夠嗆,也顧不得身上疼痛,趕緊從地上爬起跪在賈璉面前,求饒道:

“二爺饒命,我們豬油蒙了心,以為是林姑娘八竿子打不著的窮親戚來打秋風了,這才做了糊塗事情......”

賈璉哪還不清楚門子的勾當,顯然是想撈點油水,這才難為了人家林沖,當即不等對方說完,便一腳一個將兩個門子踹倒在地:

“狗東西,收門敬收到自家親戚身上來了,誰給你們的膽子敢為難姑丈家裡的哥兒,兩個家生子,還真拿自己當主子了!”

他踹了人還不解氣,說完之後朝身後吩咐道:

“拖下去打二十板子,然後攆出府去,再不錄用,咱們府上可用不起這等沒大沒小的奴才!”

兩個門子聽了,嚇得魂不附體,連連叩頭求饒,卻被其他下人生生給拖走了。

賈璉這才對華十二道:“兄弟,真對不住,哥哥給你賠個不是,如此處理,你可還滿意?”

人家態度有了,華十二也不拿大:“賈兄處事公允,林沖佩服!”

賈璉一擺手:“唉,叫賈兄豈不是見外了,你是林姑父的侄子,要不嫌棄,就叫我一聲璉二哥吧!”

其實要是林沖本來面貌,雖然年歲也是不大,但豹頭環眼,面容威武,賈璉肯定不會自稱兄長,只是從未見過林沖的人,看華十二卻是後者本來的樣子,倒是顯得年輕了許多。

華十二這個無語啊,硬著頭皮喚了一聲‘璉二哥’。

賈璉高興笑道:“這就對了,要不然顯得生分,走走,我帶你去見林表妹!”

說著就讓人先去賈母所在的榮慶堂通報,親切的拉著華十二的手臂,往府裡就走。

王熙鳳見兩個爺們先進去了,輕哼一聲,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東西!”這才帶著平兒走進了府門。

華十二雖然長的英俊,在旁的女子那裡許是能有些眼緣,但王熙鳳偏不吃這個。

這鳳辣子見這林家親戚穿的青布衣裳,身上連個值錢的配飾都沒有,顯然不是什麼富貴人物,所以打心眼兒裡就看低了華十二,剛才讓門子將其打斷腿,除了心情不好和受門子矇蔽的原因,也有這方面的因素,就算此時知道這是龍禁尉,卻也沒有多大改觀。

王熙鳳以為人走得遠了,嘀咕罵了一句,卻不知道被前面的華十二聽的清清楚楚,只不過人家不跟她婦道人家一般計較罷了。

華十二這時候問賈璉道:

“璉二哥,剛才那兩個門子怎麼嚇成那樣,二十板子罷了,還能打死不成,打過之後還放出府去,豈不是脫了奴籍,這不是因禍得福麼。”

賈璉笑著解釋道:“兄弟想的錯了,要是因禍得福怎麼能叫懲罰,我賈府的差事外面人可是爭破頭的,誰願意出去啊,更何況人是放出府去了,可我沒說要給身契啊,不給賣身契,出去也沒有戶籍,便成了黑戶,怕也只有討飯這一條活路了,這才是真正的懲罰呢!”

華十二恍然大明白,然後糾正了賈璉一句:“除了討飯,還能落草!”

賈璉先是一怔,繼而哈哈大笑:“兄弟真是個妙人!”

榮慶堂裡,賈母拉著黛玉正在說話,其他賈府姊妹都在,正說的熱鬧,便有下人通報,說林家有人來看林姑娘了,是姑老爺的族侄。

林黛玉一聽,便對賈母說道:

“來京之前,父親曾說寫信給京城的族兄,託其照拂玉兒一二。”

賈母聽了甚是不喜:“你爹爹可也是個糊塗的,你是我親親的外孫女,心肝寶貝一樣,哪裡用的外人照顧呢!”

林黛玉本就是心思敏感,小小年紀總愛想的太多,聽賈母說親親外孫女,心裡不由自主的想到,再親也有個外字,林沖族兄雖遠,與我卻都是姓林,不是外人呢。

不過這念頭一閃即逝,卻沒有說出,否則怕駁了賈母顏面。

賈母說完,沉著臉道:“罷了,既然人都來了,不見一面也說不過去,就讓他進來吧,老婆子我也看看,你爹爹託付了一個什麼樣的人!”

賈家姐妹,迎春、探春、惜春,聽到有外男進來,都躲到榮慶堂屏風後面坐著去了,只留下賈母、林黛玉,還有兩個大丫鬟伺候。

不一會,門簾一挑,賈璉拉著華十二走了進來。

華十二一進來便見到上座的賈母,還有她身邊的一個俏麗的丫頭。

那丫頭年歲不大,卻極為標誌,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閒靜似姣花照水,行動似弱柳扶風,十足的美人胚子,只是臉上淡了幾分血色,看上去多少有些氣弱血虛之症。

華十二看過去,那丫頭也在看他,本是好奇,但目光相遇立刻羞澀的轉開。

賈璉進門之後,給賈母請安,然後介紹了華十二,還說其如今在龍禁尉當差,乃是五品的職位。

華十二跟著見禮:“老封君,林沖給您請安了!”

賈母見華十二長的俊俏,心氣兒也順了不少,點頭道:

“不愧是林家的小子,和我那姑爺當年一般的俊俏,只比我們寶玉差上一些,倒也是個好的面相!”

老太太這話說完,賈璉嘴角不由自主有些抽抽,華十二卻面不改色,全當狗放屁了。

他心裡卻是覺得這老太太為老不尊,話雖然是誇他長的不錯,可實際上踩一捧一,哪有剛見面就這麼幹的,這就是賈家的待客之道?

這操作有些噁心了,招人膈應。

賈母說完話,林黛玉主動起身,行禮道:

“黛玉見過兄長!”

華十二笑著點頭:“早知你今天要來,特意借了馬車去碼頭接你,可惜還是錯過了,等了大半天才知道妹妹已經到了榮國府,實在有負叔叔所託!”

聽了華十二這番話,榮慶堂裡眾人表情各異,輕慢的居多,賈母倒還好些,那些丫鬟眼裡都露出不以為然之色,只有林黛玉聽說這個族兄在碼頭等了大半天,心裡有些感動。

剛跟進榮慶堂的王熙鳳,正好聽到華十二的話,不由得嘲笑道:

“林沖兄弟家裡連個馬車都沒有麼,你這個五品的龍禁尉是怎麼當的啊?”

華十二正色道:“林某當這份差事,是為了守護官家安全,又不是為了發財,養不起馬車才是正理!”

王熙鳳還記得門前的事情,抓住機會奚落道:“呦,頭一次聽人把窮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

賈璉連給她打眼色,讓她差不多行了,可鳳辣子只做不見。

卻是賈母看林黛玉臉色不好,開口對鳳辣子笑罵道:

“你這個潑皮破落戶,都是親戚,哪有你這麼說話的,還不快一邊待著去。”

王熙鳳得意的朝華十二掃了一眼,一臉得勝的得意樣。

華十二卻不生氣,只是笑著道:“我自然不如璉二奶奶威風,隨便就能叫人打折龍禁尉的腿去!”

賈璉苦笑道:“兄弟莫要和內子一般見識!”

正這時候,就聽外面傳來腳步聲,有丫鬟提前進來彙報說是寶二爺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衣飾華麗的少年公子快步走了進來。

這少年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緞排穗褂,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項上帶著金螭瓔珞,又有一根五色絲絛,繫著一塊美玉。

整個人一陣風似的走進來,給華十二第一眼的感覺就是富貴至極,心中琢磨,這要是綁了票去,甭說贖金,就這一身就能換個幾百兩銀子,這還不包括那塊玉。

華十二知道這就是那賈寶玉了,當即仔細端詳,這一看相貌,豁,這就是賈母口中比他還強一點的那孫子?怪不得原書裡描寫其相貌面如中秋之月呢。

什麼事中秋之月?那就是滿月!

妥妥大餅子臉。

這一刻,華十二好像看到了少年馬東錫,還是長髮版的。

這小胖子一進來,賈母就露出一臉寵溺的笑容:

“你回來的正巧,還不快見過你妹妹和你林家兄長!”

小胖子一眼就掃到了林黛玉,頓時露出痴傻之相,脫口就道:

“這個妹妹我曾見過?”

林黛玉面色一僵,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賈母笑道:“可又是胡說!你又何曾見過她?”

華十二笑著接茬道:“可能是做夢,夢裡啥都有!”

林黛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但是她,就是賈璉,還有屏風後的幾個賈家小姐妹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賈母卻露出不喜之色,賈寶玉目光不離林黛玉,笑道:

“雖未曾見過,然我看著面善,心裡就算是舊相識,今日只作遠別重逢,未為不可。”

賈母聽寶貝孫子這麼說,剛才的不喜頓時消散,笑道:

“更好,更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

賈寶玉走近黛玉身邊坐下,又細細打量一番,因問:

“妹妹可曾讀書?”

黛玉道:“不曾讀書,只上了一年學,認得幾個字罷了。”

寶玉又道:“妹妹尊名是哪兩個字?”

黛玉便說了名字。

寶玉又問表字。

黛玉搖頭道:“無字。”

寶玉笑道:“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顰顰’二字極好!”

林黛玉不知怎麼接話了,就聽一旁傳來聲音:

“不好!”

賈寶玉聽有人說自己起的字不好,頓時轉頭怒道:

“誰說不好!”

見一個不認識的俊俏男子,他怒氣登時消了三分,原他就是個顏值狗,除了喜歡在女孩堆裡廝混,還喜歡過很多漂亮的男人,此時看華十二容貌英俊,這才沒那麼氣了,問道:

“你是誰?憑什麼說我起的表字不好?”

華十二翻了翻眼皮,剛才賈母就介紹了,合著這貨一直沒注意還有個人是吧。

賈璉怕華十二下不來臺,連忙做了介紹。

華十二卻直接回答了賈寶玉第二個問題:“表字都是長輩給取,我叔父如今尚在,我林家又不是沒人,哪裡用到你來給起表字,於禮不合!”

林黛玉本也是這麼覺得,只是礙於面子不好開口,如今聽華十二這麼說,連忙說道:

“兄長說的極是!”

賈寶玉見林黛玉也這麼說,臉色變了變,手掌抬起往胸前那塊玉摸去,但摸到一半,不知想到什麼有把手放了下來,訕訕一笑,又問道:

“是我冒昧了,不知妹妹可也有玉?”

林黛玉看了一眼他胸前寶玉,搖頭道:“我沒有那個,想來那玉亦是一件罕物,豈能人人有的!”

賈寶玉聽了,不知怎麼想的,忽然痴狂起來,摘下那玉,就狠命摔去,罵道:

“什麼罕物,連人之高低不擇,還說通靈不通靈呢!我也不要這勞什子了!”

這一下事出突然,把林黛玉給嚇得小臉煞白,說不出話來,其他人則慌亂起來,幾個丫鬟都擁爭去拾玉。

賈母則摟了賈寶玉道:“孽障!你生氣,要打罵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

賈寶玉寶玉滿面淚痕泣道:“家裡姐姐妹妹都沒有,單我有,如今來了這麼一個神仙似的妹妹也沒有,可知這不是個好東西!”

賈母正想編個林黛玉也有的瞎話,可這時候,卻聽見華十二對林黛玉說道:

“妹妹與其在這裡受氣,不如去兄長家裡居住,總也是自己家裡,有為兄和你嫂嫂照顧,沒人敢給你氣受!”

這話一說,榮慶堂裡的氣氛頓時微妙起來,賈璉連忙相勸,王熙鳳嘴角卻露出笑意,在她想來敢在賈母面前說這番話,不給榮國府面子,定然討不了好去,她記著之前的仇,樂得看華十二自找苦吃。

果然賈母臉色登時沉了下來,冷道:“你算個什麼,敢說這樣沒大沒小的話來!”

華十二毫不示弱:“我是林家人,受林叔父所託照拂堂妹,我還是朝廷五品龍禁尉,不知道當今官家親衛在老封君眼裡算的什麼?”

“你......”

華十二又是林如海,又是當今官家的,把老太太擠兌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冷道:“你走吧,玉兒是我親外孫,到了京城沒有去別處住的道理,璉兒,送客!”

這老太太玩不起,直接趕人了。

華十二輕笑一聲:“老封君說的輕巧,我妹子被你們欺負的都掉眼淚了,我林家又不是沒人,怎能視而不見!”

賈璉在一旁求道:“兄弟你少說兩句,表妹是我家至親,怎可能有人欺負她,我第一個就不讓!”

華十二反問道:“那璉二哥說說,剛才小胖子摔玉是怎麼回事?給誰臉子看呢!”

賈璉苦笑道:“寶玉從小就這樣,都是被嬌慣的,沒有別的心思!”

賈母注意力卻不在這上頭,只聽她質問道;“你說誰是小胖子呢?”

華十二不敢識弱:“誰胖就說誰唄!”

賈母聽有人如此編排她寶貝孫兒,怒不可遏:“反了,什麼人都敢在榮國府放肆,你走,這裡不能歡迎你,賴大,帶人把他給我叉出去!”

她話音剛落,外面就奔進來幾個男性僕人,其中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指揮道:

“快聽老祖宗的話,把這人叉出去!”

華十二冷冷一笑,對沖過來的人抬腳就踹,一腳一個,把把包括賴大在內的全都踹倒在地:

“老子以前是八十萬禁軍教頭,不怕死的就上來試試!”

一句話喊出,頓時無人敢上。

華十二見林黛玉左右為難,知道也不好強求,只說道:

“讓我走也可以,先把我家妹子安頓好了,我見她無事,立刻就走,真以為這是什麼好地方,誰都願意在這裡待呢!”

賈母還想說什麼,但想到華十二龍禁尉的身份,加上這武力無人可制,當即忍氣道:

“好好,等林如海來了,老婆子非要朝你林家要個公道!”

她說完為了讓華十二早點離開,直接吩咐道:“就讓寶玉跟我住,把碧紗櫥讓出來給玉兒!”

沒想到小胖子賈寶玉卻不幹了:“老祖宗,我是極喜歡這個妹妹的,不如我就住在碧紗櫥外間的床上,與林妹妹做個伴好了!”

賈母想了想,便答應下來,轉頭朝華十二道:

“聽到了吧,還不快走!”

華十二都氣笑了:“你們賈府是個什麼家教,男女七歲不同席,這是禮記裡說的,更何況要住在一個屋子裡,這是什麼道理?”

賈寶玉急了:“你胡說,我與林妹妹一見如故,哪個會多說什麼!”

華十二說的話要是別人心平氣和的勸,賈母備不住也就聽了。

但是今天氣氛都僵到這裡了,賈母不知道經怎麼想的,愣是硬剛道:

“正是如此,都是一家兄妹,誰會亂嚼舌根!”

華十二直接就罵:

“放屁,禮不可廢聽過沒有?另大宋律男子十五,女子十三就可嫁娶,你們這是壞我妹子名聲,你們賈家臭不要臉,我們林家還要臉呢!”

賈母乃是國公夫人,朝廷誥命,又是賈府老祖宗,就是一品大員見了也要上前問安,以禮相待,何曾受過這樣的氣,被人在榮慶堂指著鼻子罵賈家不要臉,她一口氣沒上來,眼前一黑,嘎一下暈了過去,周圍人頓時一陣大亂。

華十二卻不管她,今天的事說破大天去,也是他佔理,轉頭對林黛玉道:

“妹子,咱們走,這個賈家咱不待了,回頭我自會去信與叔父說明此事!”

說著走過去拉著一臉懵逼,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林黛玉就走,後者被今天的場面都給嚇傻了,任他拉著稀裡糊塗就出了榮國府。

等華十二回到家裡,直接告訴張貞娘:“林妹妹被我帶回來了,以後就在家裡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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