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靈川皺眉:“被趕出雅國的佰隆部族,只剩六百人麼?”

雅國立國之前就與牟國不和,更親近貝迦,因此牟國在該地扶持幾個親己勢力,也是制衡的手段。

但在雅國立國之後,親牟國的力量就要倒黴了,比如佰隆人。

“據說為了躲避雅國追殺,部族又分成若干股,各自逃亡。

到我們島上來的就是其中一股,為首的叫作万俟松,是已故族長的親兄弟。

我觀其勇猛善戰、脾氣暴躁。

做試膽測驗時,他眼睛都沒眨過一下,也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狠人.”

對於新成員,裘虎顯然也做過背景功課,“他們上島以後還挺守規矩的,不怎麼跟其他人親近,也不惹事,等待編隊期間還去採棕打零工.”

雷妮也道:“其他農工都害怕他們,不敢靠近.”

管恪陰聲陰氣:“守規矩,是不想惹人注意.”

“既是逃亡,免不了帶著親眷一起走.”

賀靈川沉吟,“只是他們不敢攜家眷上島而已,居心叵測.”

是怕做事的時候放不開手腳?

王福寶怒道:“好啊,他們是瞧上了這塊風水寶地!”

“万俟松這支隊伍,算上家眷至少是一千多人。

他既是首領,就得負責給一千多張嘴找吃找喝,還得找地方住。

對一支流亡隊伍來說,哪是那麼容易的事?”這種負擔有多沉重,現在的賀靈川最清楚不過。

裘虎也點頭:“雅國放話,誰也不許接納佰隆部族,否則大軍壓境.”

雅國這麼橫,因為周邊全是小國,哪個都打不過它。

“所以這附近根本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近海的荒島也都有主了,除非他們下海為盜——咱們東西兩邊群島多,海盜還真不少.”

算來算去,還真只有仰善群島最適合這些佰隆人。

有物產,有耕地,離陸地又近,天然條件太好。

而仰善群島太大,海洋環繞,雅國就算知道他們在此落腳,也沒法派來大軍。

島嶼就是天然的屏障,流民避禍喜歡往海上跑,那不是沒道理的。

基本情況理清楚了,裘虎等人後背都沁出冷汗。

他們最近是忙昏頭了嗎,居然連近在眼前的禍患都看不清楚,還要雷妮一個姑娘家提醒!

賀靈川對閔天喜道:“派你的手下去試探,要盯緊他們領頭的;還有,弄清他們的親眷都藏在哪裡。

六百多個佰隆人,不可能沒人說漏嘴!”

閔天喜武力不如裘虎,但這人有親和力,喜歡跟人談心做工作,待人處事也更圓滑。

原本二道海盜的凝聚力就超過其他兩股同行,基本是他的功勞。

賀靈川認為,他在這裡也能發揮長處。

閔天喜馬上接活兒。

“我們大肆擴招,難免混進許多外來的奸細,你們平時言行要更謹慎,別走漏了機密.”

賀靈川叮囑所有手下,“後面擇機嚴抓嚴打,以儆效尤!”

眾人齊聲應是。

賀靈川又轉頭問丁作棟:“護衛隊的內甲,什麼時候可以送來?”

“前天定製了一千五百套,最快也要一個半月.”

“太慢了,加錢催一催.”

訓練時就要用到。

“是.”

賀靈川從儲物戒裡取出一個布包開啟,裡面是幾十張銀票。

最上面幾張的票面金額,大得雷妮一看就有點窒息。

她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錢。

丁作棟也不掩驚色。

賀靈川先前帶閔天喜和董銳出行,並沒跟他說明去處,結果一回來就是這麼個排場!

“這些銀票,面值總計二十二萬兩.”

賀靈川的聲音平淡如水,隨後他拿出十五萬兩遞到丁作棟面前,“這些先入賬,用不夠了再找我.”

丁作棟定了定神,收起銀票歡喜道:“東家了得,這些錢夠用很久了!”

二十二萬兩哪,東家幾天內就搞出來二十多萬兩!

鹿家不是想拖垮他們麼,不是想等他們破產後接收仰善群島麼?

那就等去吧,等到地老天荒也收不著!

這二十二萬就是及時雨,丁作棟和眾人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來了。

賀靈川笑罵一句:“不光要花錢,你還得給我賺錢,不然多少錢也不夠用.”

“會,會的!”丁作棟笑得魚尾紋都出來了,“您不在這幾天,我們又談妥幾個大單,合計能賣四萬多桶油。

準備在商鋪正式開業當天,發船走貨討個吉利!”

“很好.”

四萬桶油不算什麼大數目,但這一炮開門紅很重要。

看其他人都發言完畢,管恪才輕咳一聲上前:“主公,我這裡也有個訊息.”

“說.”

“您還記得牙山商會賣出去的那二十七條貨船麼?出事了.”

賀靈川這才有點興趣:“怎麼?”

前些天,瀕臨破產的牙山商會以低廉價格,甩賣二十七條貨船。

賀靈川思索許久,加上管恪也極力勸阻,就沒有購買。

“出錢買下的那三家商會派人去收船,結果收不過來,還被打了.”

管恪咳了一聲,“後面才知道,牙山商會兩年前就把這些船全抵押給東邊的鉑金島了,他這次賣船屬於一魚兩吃。

只不過這事辦得隱密,本地沒什麼人知道.”

雷妮好奇問道:“那這些船到底要算誰的?”

“那三家估計會找刀鋒港市舶司仲裁。

但牙山商會這筆抵押是發生在鉑金島,按照在地原則,鉑金島未必理會市舶司的處理結果;再說,市舶司也不一定要接這個案子,那最後只能由這三家商會與鉑金島自行協商了.”

“這可是個大坑.”

管恪對賀靈川道,“如果我們買下這些貨船,現在跟鉑金島扯皮的就是我們了.”

這不僅要撒出去兩萬多兩銀子,還得花費許多精力。

賀靈川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意外和麻煩。

“還有,我找到了當初給丁總管報料的那個幫辦.”

管恪又道,“那廝一向不是刀鋒港訊息最靈通的人,這回卻比大家更早知道牙山商會要賣船。

事情有點蹊蹺,我就找他問了問,才發現當時這訊息也是別人透露給他的,他就趕緊報給丁總管了。

現在他也查不到訊息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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