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醫生為蔣心怡檢查了手腕,向伍老彙報道:“老爺,蔣小姐的手脫臼了.”

“嗯。

替她正骨,用最好的傷藥!”

伍老臉色一沉。

這會兒,再看蔣心怡,便見她臉上紅腫,兩邊臉上,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甚至有點發青。

可見,這耳光扇得是極重的。

伍老看著蔣心怡的樣子,眉頭微擰,想起前年還沒有認回安安的時候,在院子裡發生的事情。

施堯嘉自己扭傷腿,自己扇自己耳光,之後把這一切,嫁禍給安安。

那次的事件,他記憶猶新,差點便冤枉了安安。

現在蔣心怡手腕脫臼,臉上有指印,又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他自然不會偏聽偏信,不會聽信心怡的一面之詞。

想著,他沉聲吩咐傭人:“去看看二少夫人在哪裡?讓她和二少爺一起過來!”

傭人立即應聲去了。

蔣心怡看向伍爺爺,眼淚又滾下來,委屈道:“爺爺,您一定要為我作主!”

司麗華看著這一切,一句話都不說,沒有憤怒,沒有怨恨,有的,是心疼。

一個媽媽心疼自己的女兒,那愛憐的眼神,讓人看了動容。

她坐在蔣心怡的旁邊,看到心怡因為醫生觸碰到她受傷的手,而痛得咬緊牙關之時,她便緩聲安慰:“心怡,忍忍,媽媽在這裡,沒事的,痛一下接好骨就沒事了!”

心裡對蔣心怡有著諸多不滿,暗怪蔣心怡操之過急,自作聰明,設計這些事情的時候,竟然不事先與她商量商量。

不過臉上,卻是一臉慈母的神情,她握著心怡那隻沒有受傷的手,一臉關切。

醫生握住蔣心怡的手,說道:“蔣小姐忍忍,只一下就沒事了.”

“嗯嗯.”

蔣心怡作可憐狀,咬住下唇,一副乖巧的樣子,她暗暗想著自己一定要忍著,要勇敢,要讓爺爺對她刮目相看。

醫生突然用力一扳,蔣心怡猝不及防,“啊啊啊”地嗷叫起來,聲音如同殺豬,屋頂都要被她的叫聲掀翻了。

司麗華迅速地蹙了一下眉頭。

伍老聽著蔣心怡誇張的叫聲,倒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痛了喊出聲音來,人之常情!“嗚嗚,媽媽,我好痛!”

蔣心怡痛得豆大的眼淚便滾出眼眶。

司麗華立即安慰:“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養兩天就不痛了.”

醫生小心翼翼地替蔣心怡將手腕用夾板和繃帶固定住,又提醒道:“蔣小姐,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段時間,好好養傷,不要再動著骨頭。

我現在幫蔣小姐處理臉上的傷.”

蔣心怡立即問道:“醫生,我的臉,會破相嗎?”

她這話,就是說給伍爺爺聽的。

她要讓伍爺爺知道,舒纖黛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醫生聽了蔣心怡的話,立即道:“蔣小姐放心,只是有些紅腫,我這裡開一些消腫的藥,每天塗抹幾次,很快就會消腫,不會破相的.”

“嗯.”

蔣心怡乖巧地應聲。

客氣道,“謝謝您!”

醫生便給蔣心怡抹藥,手一碰到蔣心怡的臉,蔣心怡就痛得齜牙咧嘴,咬牙低聲悶哼。

少頃,便見“舒纖黛”與伍卓倫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看到“舒纖黛”走進來,蔣心怡立即一臉驚恐地瑟縮了一下,躲到媽媽的身後去,彷彿舒纖黛是洪水猛獸。

看著蔣心怡的樣子,伍卓倫擰了擰眉。

臉上幾個巴掌印,這是要嫁禍給纖黛?伍老看到卓倫和纖黛過來了,他臉色一沉,問道:“纖黛,心怡臉上的傷,是你弄的?”

“嗯,是我!”

慕紫脊背挺得筆直。

她就承認了,怎麼的?她就要看看,伍卓倫會怎麼做?要是伍爺爺罰她,伍卓倫就聽之任之,這樣的男人,小歌要來做什麼?人生那麼長,少不得有人在背後使絆子,亂煽風點火。

現在蔣心怡的手段,算不得高明,所以容易識破,沒有鬧出誤會來。

要是未來遇到手段高明的人呢?有了誤會的話,就要讓小歌受委屈?男人,可以一無所有。

但必須有骨氣,有正確的三觀。

最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顆愛護自己女人的心!無條件地相信自己所愛的那個女人,用生命來守護自己的愛情。

至死不渝。

伍卓倫聽到纖黛竟然承認是她,眉頭再擰了擰,上前一步,擋在“纖黛”的跟前,伸手要牽住“纖黛”的手。

他要和她站在一起!慕紫移開半步,不讓伍卓倫碰到她的手。

對伍卓倫這樣的表現,稍稍有些滿意。

她看向伍爺爺,說道:“爺爺,這件事情,我可以解釋!”

“嗯,你說!”

伍老看纖黛要解釋,立即讓她說話。

蔣心怡咬牙,真是偏心。

舒纖黛這個賤人都承認了,還不立即處罰。

說,她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能說出什麼花樣來?剛剛都承認打她了,說再多,就能改變得了打她的事實?慕紫挺著脊背說道:“蔣心怡羞辱我父母,說我父母無能,說我父母不孝,說我父母氣死我爺爺奶奶。

我問她網路上的那些新聞,是不是她做的?她得意地說,就是她做的,我能把她怎樣?她還說,她就是打我,也沒人會說她一個不是。

這就是富人和窮人的區別.”

說完,她看一眼蔣心怡,還甩她一個得意的眼神。

彷彿在說,我就冤枉你了,怎樣?其實也算不得冤枉,雖然這些話蔣心怡在銀杏樹林沒說過,但網路上的那些東西,可都是她弄的。

蔣心怡急起來:“你胡說!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這些都是她心裡想的,但她沒有說過。

慕紫一臉鎮定自若的神情,看向蔣心怡,質問:“你有沒有先伸手要打我?”

“我……”蔣心怡回憶,聲音便不連貫,顯得有些心虛。

她的確是先動手的,但是根本就沒有打到。

想著,她立即否認道:“我沒有!”

慕紫無視蔣心怡的否認,接著說道:“你羞辱我,再對我動手,難道我就要因為我身份卑微而逆來順受嗎?”

“你,不是這樣的!”

蔣心怡急得不行。

她不像慕紫,慕紫原本就是想把事情鬧大,所以沒有後顧之憂。

說什麼做什麼從心所欲。

蔣心怡因為擔心爺爺與伍卓倫的看法,所以諸多顧慮,不管說什麼話,都不能隨心,需要先想想她的話會不會引起爺爺和伍卓倫的不滿。

顧慮一多了,說話的節奏就慢了,並且,因為要想該怎麼說,眼珠子就定不下來,不時地轉動,顯得很心虛的樣子。

慕紫再理直氣壯道:“我一直覺得人與人是平等的。

你是父母生的,我也是父母生的。

憑什麼我要給你羞辱,要給你打?現在,因為我力道大一些,打贏了,所以錯的就是我了嗎?爺爺,您說,這件事情,是我錯了嗎?我一直覺得,界定對錯,觀察動機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就是她先動機不純的。

而且,要是我不動手,現在手腕脫臼和挨掌摑的就是我了。

也許還不止,她當時是面目猙獰地想要把我掐死的.”

伍卓倫聽著“纖黛”的話,心裡已經笑了。

他就喜歡她這有仇必報不讓人欺負的樣子。

看她多善辯,說得多有道理。

你也是父母生的,我也是父母生的,我憑什麼要讓你羞辱讓你打?打贏了就錯了?難道錯的不是動機不純先動嘴以及先動手的嗎?不錯不錯!拳腳不錯,這嘴皮子功夫也不錯。

他還想著她要是不替自己辯解,他要怎麼幫忙?現在看來,他多慮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司麗華聽了心裡那個憋,她再也忍不住,臉色一沉,使出殺手鐧。

她呵斥蔣心怡:“心怡,跪下,向你二嫂道歉!”

蔣心怡嚇了一跳,不解並且不甘地望著媽媽。

伍老眸光微閃了一下,擰了擰眉。

伍卓倫雙眸微眯,防備地看一眼司麗華,又要來牽“纖黛”的手。

慕紫立即避開。

對於伍卓倫的表現,她稍滿意,但牽手,是不行的!她瞟一眼司麗華。

便聽到蔣心怡一臉委屈,一邊掉眼淚一邊說道:“媽媽,我做錯了什麼?我沒有說過二嫂那些話,我也沒有先向二嫂動手。

我在銀杏樹林裡找靈感,二嫂過去了,先是罵我東施效顰,然後就開始罵我小三,之後又打我,還把我的手扭斷。

媽媽,我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我要下跪?為什麼?”

蔣心怡被司麗華的一句跪下刺激到,委屈地陳述事實。

因為不必瞻前顧後,反而條理清晰起來。

司麗華又沉聲道:“跪下,向你二嫂道歉。

我不管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平常是怎麼教你的,長幼有序,你該處處讓著你二嫂!哪怕無理取鬧,你也不能亂了規矩。

你二嫂只是稍稍教訓了你一下,你跑到爺爺面前來告什麼狀?”

說著,司麗華又對伍老抱歉道:“伍叔,是我教女無方,抱歉了,我現在就帶著這個不懂事的東西離開!給伍叔添麻煩,讓伍叔見笑了.”

伍老眉頭微擰。

他大概猜測,蔣心怡應是對卓倫還沒有死心,一心認定纖黛配不上卓倫,所以想要爭取,事事針對纖黛。

而司麗華就算是為了蔣家未來的發展,也希望蔣家與伍家可以聯姻。

所以,才會繞著彎地想要讓他看到新聞。

女人彎彎繞繞的,就是這些小心思。

他雖不喜,但也能夠理解。

沒有必要為了這種小事,傷了司家與伍家的和氣。

畢竟,曾經老婆子與司老太太,親如姐妹。

日後,只要卓倫堅定自己的立場,而纖黛,也勇敢下去。

她們自會知難而退。

思及此,他沉聲嚴肅道:“麗華這是對我有意見?認為我不會公正地處理這件事情,所以要帶著心怡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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