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達追上孫藝,拉住她的手,語氣稍顯不滿:“還是忍不住吃醋了?”

孫藝轉過頭來,淚流滿面。

看著孫藝的眼淚,李維達心痛,轉而被氣憤代替:“被我說中了?所有的不在乎,都只是裝出來的?”

孫藝看著李維達,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七年來,他一直扶著她走過來,他們應該是很親密的人,但是此刻,他讓她覺得陌生。

“說話!”

李維達氣憤地大吼。

孫藝坦蕩地直視李維達:“這不正是你想要看到的嗎?你百計千方地要在這裡吃飯,不就是想要看到這樣嗎?”

李維達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低罵了一聲:“媽的.”

他伸手,解下領帶,將領帶狠狠地扔在地上。

一把拉過孫藝,俯頭就要強吻她。

孫藝用力推開李維達。

李維達強行將孫藝圈在懷裡,俯頭用力地吻住她的唇,舌尖竄進她的齒間。

孫藝一急,用力一咬。

李維達吃痛,他將孫藝甩出去。

孫藝身體蹭蹭往後退,險險地才站穩了身體。

李維達伸舌頭舔了一下唇,舔到血腥味,他的眸光,變得狠厲,聲音也驟然冷冽,損道:“要是剛才強吻你的是伍卓倫,你會欣然接受,不是嗎?”

孫藝看緊李維達,聲音清冷:“維達,我們分手吧!”

“你他媽再說一遍!”

李維達聲音越發憤然。

“我們分手吧!”

孫藝無懼,坦蕩地望著李維達。

李維達又要衝過來。

孫藝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她挺直脊背,淡然道:“維達,別再折磨自己了,我們真的不合適。

你的心裡,永遠住著一個假想的情敵!”

李維達一驚,瞪緊孫藝,咬牙切齒,憤憤然:“你說我心裡住著的是一個假想的情敵?伍卓倫是我假想出來的嗎?他是實實在在存在於你我之間的。

你忘不掉他,七年了,你從來沒有一天忘記過他.”

“我再說一遍,曾經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過去的點點滴滴,我已經忘得乾乾淨淨。

我與伍卓倫,永遠都不會再有可能。

是你不肯信!”

孫藝看著李維達,眼神受傷。

李維達咬牙切齒,越發氣憤:“你忘了?你他媽騙誰?你的狀態,已經說明了一切。

孫藝,你告訴我,這麼多年,我到底對你怎麼樣?”

“你對我很好!”

孫藝實話實說。

李維達更氣憤了:“我對你很好,但你心裡始終住著的,都是伍卓倫。

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他?”

“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維達,我們真的不合適,性格不合適,我喜歡的,是獨立也自信的男人。

我們還是分手吧.”

孫藝執著地說道。

啪——李維達氣憤地一巴掌拍到孫藝臉上。

孫藝眸子裡有一閃而逝的震驚與受傷,隨即,神情再變得淡然。

她說道:“分手吧,對我好,對你也好。

我不想再耽誤你了.”

李維達雙手狠狠地握緊孫藝的肩,用力地搖晃著:“想要分手,這輩子,下輩子都沒有可能。

孫藝,你沒有心!你他媽沒有心。

你當初離開伍卓倫,死去活來的時候,是誰陪在你身邊?當初你請求伯爵為你查清你父母死因,伯爵不肯同意的時候,是誰幫人極力爭取,說服伯爵大人?伯爵計劃將對伍家動手,你苦求伯爵求他放過伍卓倫的時候,又是誰站在你的身邊支援你?”

孫藝聞言,感動地看著李維達,仍是堅定地說道:“維達,謝謝你這麼多年的陪伴。

所以,分手吧,別再折磨你自己了.”

啪——李維達又一個耳光抽過來。

孫藝避也不避,心頭沒有氣憤,只是覺得悲涼。

如果李維達覺得她欠了他,想要以這樣的方式討回去,便討回去吧。

遠遠的,陸崢看著這一幕,心下詫異。

李維達又再握住孫藝的肩,狠狠地搖晃,聲音暴躁:“分手,然後重回伍卓倫的懷抱嗎?”

孫藝直視李維達,淡然道:“我並沒有再對伍卓倫有任何想法.”

“哈哈哈,對他沒有任何想法?孫藝,一直以來,在你眼裡,我都是個瞎子嗎?你他媽告訴我,你現在在為誰哭啊?告訴我啊!”

李維達瘋狂地搖晃孫藝。

孫藝被搖得頭暈眼花。

她說道:“維達,我剛才在為我自己哭,為你哭!”

李維達彷彿精神病患者被打了一劑安定,一下子安靜下來。

霓虹燈下,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緊孫藝。

孫藝淡然道:“我覺得你很可憐,愛得很卑微,愛得小心翼翼,愛得甚至沒有自我也沒有自信。

我覺得我也很可憐,被你這樣卑微地愛著,卻無法回應!我不理解你為什麼愛我卻不能做到尊重。

總是自己找一些彆扭,然後較勁。

明明我們與伍卓倫的世界不再有交集,你非要拉到一起來,自找不痛快。

我也不理解你明知道我心裡有事,沒有查清父母真正的死因,我根本放不下,你還是要逼我……”李維達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一下子將孫藝擁進懷裡,聲音也前所未有的溫柔。

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小藝,對不起!是我的錯!我錯了,我不該打你,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

原諒我好不好?我愛你!小藝,我愛你!你的臉怎麼樣?”

李維達說著就要來檢查孫藝的臉。

孫藝歪過頭,搖頭淡聲道:“我沒事!”

李維達突然握著孫藝的手,抓著她的手,朝著他的臉,便是狠狠地抽過去。

孫藝感覺自己的手都抽痛了,她立即制止:“維達,你不要這樣!”

李維達一副內疚自責地抓著孫藝的手,繼續狠狠地抽著自己的臉,一邊自責地罵:“小藝,你打我吧,打死我吧,我太混蛋,太不是東西了。

對不起,小藝!我只是太愛你,我每次看到你多看伍卓倫一眼,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孫藝無奈道:“我並沒有看他.”

她瞭解他,所以並沒有刻意地看伍卓倫,就是想要看看伍卓倫的表情,她也只是假裝不經意地飛快地瞟一眼。

“可是,小藝,你一直不同意與我結婚,我難免會多想。

小藝,嫁給我好不好?我們結婚。

要是你不願意辦婚禮,我們先領證,好不好?”

李維達緊緊地握著孫藝的手。

孫藝輕輕地放開李維達的手,看緊他,無奈道:“維達,再給我一點時間,我父母的死因,真正查清以後,我會嫁給你。

我再說一次,我天生是一個不懂得撒嬌,不懂得花言巧語的人,但我會言而有信.”

“好,不管多久,我都會等!”

李維達深情地望著孫藝。

孫藝往前走。

李維達跟上去。

孫藝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走一走!”

看孫藝一副疲憊的樣子,想著自己衝動之下打了她,李維達頓住步子,望著孫藝漸漸走遠。

他無奈地往回走,坐進車子裡,放下車窗,點燃一支菸,狠狠地吸著。

病房裡。

司麗華一身病號服坐在床上,她是沒病,但她裝也得裝出病來。

急火攻心,血壓上升,她差點氣得去了半條命。

她有多無辜!自己老公在外面亂來,弄出私生女,現在私生女跳出來咬她。

她有什麼錯?錯的是蔣誠、唐淑慧那個老賤人,還有舒纖黛那個小賤人。

她司麗華,從始至終,都是受害者。

說幾句狠話怎麼了?小三上門了,私生女要搶她在蔣家的地位了,她還說不得狠話了?她現在受到那麼大的傷害,差點氣得要死了,司家還忍心怪她麼?這所有的怪罪,都將轉嫁到舒纖黛這個小賤人以及唐淑慧那個老賤人身上去。

蔣心怡也在司麗華的病房裡,替司麗華端茶遞水,這個時候,最是她好好表現出一個孝女的時候。

她的手在伍家骨折還沒有養好,那天記者招待會在巷子裡又把腿弄骨折了,還有她一頭美麗的長髮,被潑了油漆,粘在一起,也不得不忍痛剪成了沙宣頭,雖然依然美麗,但已經沒有那種飄逸的感覺了。

她恨不得舒纖黛死,當然更要好好討好司麗華,隨時見縫插針地說一些舒纖黛的壞話。

看司麗華正皺眉刷著手機新聞,她立即說道:“媽媽,怎麼辦啊?舒纖黛想要蔣家,又有伍卓倫寵她幫她……”司麗華的手機突然響起。

司麗華看一眼電話,接起。

裴潔在電話裡彙報道:“夫人,盧錦雲那邊還沒有鬆口,我會再繼續努力。

但是,眼下我逮到了一個極好的機會,沒想到孫藝會與伍卓倫舒纖黛在同一個餐廳吃飯,現在孫藝是一個人.”

“你有什麼想法?”

司麗華眸色微亮,唇角勾起一抹冷意。

裴潔立即在電話裡說道:“夫人,我要是讓人把孫藝綁了,然後讓伍卓倫去贖人,您說,舒纖黛那個小賤人會不會因為吃醋鬧起來呢?一旦她和伍卓倫鬧崩,我們再來對付舒家,再來挽回司蔣兩家的臉面,就要容易得多了。

到時候,是黑是白,還不是我們說了算?我們完全可以威脅唐淑慧,讓她親口對媒體說當初是她勾引了先生,甚至,我們可以出示一份假的dna,讓她告訴媒體,舒纖黛根本就是她與別人生的,想要栽贓到先生身上.”

“呵呵……”司麗華冷笑起來,說道,“只怕孫藝未必會給伍卓倫打電話,畢竟,他們已經分手七年了.”

裴潔也在電話裡笑起來,笑得胸有成竹:“這一點,夫人不必擔心。

您說,她要是面臨被侵犯,她還會不通知嗎?”

司麗華眸子裡滑過一抹算計的光芒,緩緩啟唇道:“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舒纖黛與伍卓倫結束!你先讓人把孫藝綁架了,我再教你怎麼做後面的事情!呵呵,這些年,我一定是太善良了,小三都敢騎到我頭上拉屎了!”

路燈下,孫藝的身影被拉長,她踩著自己的影子,緩緩地往前走。

沒有了李維達的羈絆,她放縱自己的情緒,任由自己哭得聲嘶力竭。

天知道,這些年,她過得有多委屈。

她專注於自己悲傷的世界,全然未覺有一輛車子緩緩地尾隨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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