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寬闊的大江,出現在了汪塵的前方。

微涼的水汽撲面而來,遠處群山連綿松柏蒼翠,讓人不覺心曠神怡。

只是這條江河也阻擋住了汪塵的去路。

幸好江邊有船擺渡。

渡船有大有小,因為扼守東西方向的官道,所以生意相當的興隆。

汪塵沒有跟其他人一起去擠大渡船,而是專門僱了條小船,讓船伕直接送自己去臨江城的江岸碼頭。

臨江臨江,看名字就知道這座縣城就在江邊。

“客官,您是去臨江探親訪友嗎?”

待到人和馬都上了船,船伕撐開長長的竹竿,好奇地詢問汪塵。

平常他沒有這麼多話,只是看汪塵非常的年輕,長得又極為帥氣,所以才多了句嘴。

汪塵淡然回答道:“辦事。”

見到汪塵不苟言笑,船伕也不敢再多問什麼。

一葉小舟順流而行,行了大約十來裡水路,就見到了一座依山傍水的縣城。

船伕嫻熟地將小船靠到了碼頭邊上。

在汪塵支付船費的時候,這名面板黝黑的船伕忍不住提醒道:“這位小哥,最近臨江優點亂,你千萬要小心,別跟陌生人說話。”

汪塵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但對方顯然出於善意,因此他多給了幾枚銅錢。

然後牽過黃驃馬上了碼頭。

臨江縣城水陸交通方便,因此南來北往的商旅行人很多,碼頭上熙熙攘攘的,攬客的、搬運的、做生意的、賣點心茶水的比比皆是,魚龍混雜喧囂無比。

其中少不了一些東張西望的閒漢。

而剛剛來到碼頭上的汪塵,立刻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雖然汪塵穿著普普通通的常服,但他的身高體型容貌,以及牽著的黃驃馬,在這片混亂之地無疑是鶴立雞群般的存在!

“這位公子,您是第一次來臨江嗎?”

一名閒漢嬉皮笑臉地湊了過來:“要不要僱個嚮導啊?縣城裡面我黃老六最熟不過,您隨便給幾枚銅板就行了。”

在他攔住汪塵的同時,另外幾人從不同的方向過來,形成了包圍之勢。

也將汪塵同碼頭上的其他人隔離開來。

周圍不少人注意到了這樣的情景,有的幸災樂禍,有的露出同情之色。

也有猶豫著要不要干涉,但最終沒有行動。

而被人圍住的汪塵皺了皺眉頭,沉聲喝道:“不需要,你們走開。”

自稱黃老六的閒漢完全不為所動,給了同伴一個眼色。

其中一人伸手朝著汪塵的肩膀推來:“怎麼跟我們六哥說話的?”

與此同時,另外一人抓向了掛在馬鞍旁的行囊。

這些地痞閒漢配合得非常默契,也不知道幹過多少回同樣的事。

咔嚓!

下一刻,那名推汪塵的閒漢的右手驀地往下彎折,竟是被人給硬生生地扭斷了。

“啊!”

淒厲的慘叫聲驟然響起。

而且還是兩聲。

在汪塵的身後,一隻斷手血淋淋地掛在了行囊上。

而失去了右手的閒漢踉蹌後退兩步,睜著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旋即暈厥倒地。

沒有人能看清楚,他的手是如何斷掉的!

擋在汪塵前面的黃老六,臉色瞬間刷白,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剛才他就見到汪塵身形一動,旋即一抹銀光閃過,兩名同伴就同時倒了大黴。

高手!

黃老六萬萬沒想到,自己今天相中的這隻小肥

羊,竟然是頭爪牙鋒利的猛虎!

“殺人了,殺人啦!”

而黃老六的同伴沒有想那麼多,劇痛之下頭腦發昏,撕心裂肺地叫嚷了起來。

附近圍觀的人紛紛後退。

“出什麼事了?”

僅僅只過了片刻,幾名巡捕氣勢洶洶地分開人群衝了過來。

見到來人,黃老六頓時大喜,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

“李捕頭!”

他連忙叫嚷道:“快,快抓住這個傷人兇犯,他剛剛砍斷了我兄弟的手!”

在江岸碼頭混江湖,如果沒有當地巡捕的看照,那是絕對混不下去的。

黃老六跟對方的關係不錯,平常各種孝敬沒斷過。

一旦出了事,這位李捕頭也能幫他擺平。

正是因為如此,黃老六的膽子才越來越大,行事更加的囂張!

“好膽!”

剛剛衝過來的巡捕五大三粗相貌醜陋,他手裡握著一把鏈鎖,衝汪塵吼道:“跪下!”

但是下一刻,這位李捕頭滿臉的兇悍之色變成了驚愕,剛剛舉起的鏈鎖無力垂落。

在他的眼前,赫然出現了一面黑底紅字的腰牌。

“血,血衣衛…”

豆粒大的汗珠,從李捕頭的額頭上冒出,嘴唇哆嗦了幾下,艱難無比地吐出幾個字。

血衣衛!

這個詞彷彿像是魔咒,瞬間讓周圍變得安靜無比。

所有人齊齊看向汪塵,個個面露恐懼。

誰能想到,如此俊俏的一位小哥,竟然是兇殘無比的血衣衛中人!

黃老六雙眼發黑,差點昏死過去。

他今天出門忘看黃曆了!

“李捕頭是吧?”

手握腰牌的汪塵淡淡地說道:“這幾個人當眾搶劫,你準備如何懲處?”

“抓!”

李捕頭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個字,然後瘋一樣地衝著手下的捕快吼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把這些傢伙都給我抓起來,反抗者格殺勿論!”

幾名捕快如夢初醒,立刻如狼似虎般將黃老六等人抓捕起來。

黃老六根本不敢反抗。

被抓進牢裡他還有活路,此刻拒捕必死無疑,李捕頭絕不會顧念以往的交情。

說不定還要拿他的人頭去討好這個年輕的血衣衛!

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等到捕快們將黃老六等人帶走,李捕頭才誠惶誠恐地向汪塵彎腰行禮道:“這位大人,您現在去衛所嗎?小的為您帶路!”

嚴格說起來,這位對汪塵的稱呼是不對的。

汪塵是新入士的血衣衛,沒有任何的品級,當不起“大人”的稱呼。

但比起李捕頭,他的身份又高出不止一籌。

事實上就算是臨江縣的大小官吏,也不敢輕易地給汪塵臉色看。

而李捕頭看風轉舵的速度太快,汪塵又是初來乍到,就沒有再不依不饒:“謝了。”

李捕頭深深地彎下腰:“大人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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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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