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在x-13區發現的驚人狀況同步到了官網,葉煒沒敢在遊戲外面待太久,發完帖子立刻戴上頭盔重新回到了線上。

即便x-13區沒有被黏菌感染,保持離線狀態在野外待太久也是極其危險的。

更何況盟友和自己人還是有點區別,只接觸過短短几個小時,他也不敢百分之百相信那個雲莜。

略微昏暗的燈光重新映入眼簾,此刻的夜十正以雙腿翹在桌上的姿勢,靠在一張摺疊椅上做假寐狀。

坐在桌對面的雲莜,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臉上寫滿了古怪的表情。

十分鐘前,這傢伙突然一句“有點累,休息下”,然後便旁若無人地找了張椅子坐著打起了盹兒。

讓雲莜驚訝的倒不是這傢伙的旁若無人,而是他在這種環境下竟然還能睡得著。

雖說x-13區沒有被黏菌侵蝕,這裡不可能有子實體活動,但就在他們隔壁的房間裡,便躺著一具腐爛的屍體。

而且他們還在那具屍體的身上搜到了易海的名牌……沒有證據表明那個腐爛的傢伙一定是易海,但種種一切跡象都能表明,地表上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傢伙一定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雲莜深吸了一口氣,她感覺現在腦子很亂,需要靜下來仔細想想,整理下已經掌握的線索。

這時候,坐在她對面的那個小夥子忽然晃了晃腦袋,從桌子上放下了翹著的雙腿。

“你醒了?”

“嗯……”對上雲莜古怪的視線,夜十意識到自己先前的行為在正常人眼中確實有些怪異,於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解釋說道,“覺醒天賦的副作用……不好意思哈.”

“沒事,正好我也走得有些累了,坐下來休息一下也沒什麼不好.”

雲莜隨口回了一句,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

她不是生物領域的專家,對“覺醒”的瞭解並不是那麼專業,更何況這在戰前就屬於前沿領域的研究,即使是真正的專家也未必瞭解多少。

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夥子看著還有點本事,沒想到身體意外的虛啊……並不知道雲莜此刻在想著些什麼,夜十為她沒有繼續追問鬆了口氣。

畢竟根據《玩家手冊》中的規定,有些事情真不好解釋。

整理了手中的武器,他環視了一眼周圍,岔開話題地說道。

“是我的錯覺嗎?這房間裡的燈怎麼變暗了?”

雲莜看了一眼周圍,說道。

“剛才開始就這樣了……估計是切換備用電源的緣故.”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蔣雪洲和瓦力那邊已經成功了?”

“也可能是管理者辦公室那邊,”將目光投向了通往生活區的大門,雲莜推了下眼鏡,繼續說道,“無論如何我們也得加快速度了.”

剛才看見的槍戰現場,總讓她感到有些在意。

單看牆上那密密麻麻的彈孔,很難不擔心後面的房間他們還會遇上什麼……就在她從椅子上起身的同時,兩人身後的合金門忽然開啟了。

夜十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抬起槍口對準了那邊,厲聲道。

“誰!”

“是我……”熟悉的聲音從門後傳來,捂著胳膊的蔣雪洲靠在了門邊,臉色微微發白,胳膊上滲出的血跡像是被子實體抓傷。

“蔣雪洲?”

夜十驚訝地看著她,壓下了手中的槍口。

盯著他手中的步槍,蔣雪洲的表情有些害怕,但還是用關切的表情看著房間中的二人,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你們還好吧?我剛才路過檔案室的時候……看見牆上有好多彈孔.”

“我們還好,彈孔是很久以前留下的……”雲莜吃驚地看著她,“你這是受傷了?”

蔣雪洲神色陰霾地點了點頭。

“嗯……我們在動力室附近遇上了屍潮,瓦力為了掩護我不幸遇難,我的小汪也壞掉了,不過好在最後關頭我成功啟動了消防系統,冷卻劑注入反應堆……母巢已經被凍住了.”

原來那個機械狗的名字叫小汪……夜十還是頭一回聽她稱呼那傢伙的小名。

只是不知為何,看著那個臉色蒼白、楚楚可憐的姑娘,他的心中總有種隱隱約約的不安。

等等!她為什麼會來這裡?學院的研究員竟然會對開拓者號上的乘員們感興趣,她這會兒不應該急著趕去管理者辦公室嗎?這太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夜十分明記得,這傢伙每次看向自己的時候,都是一副嫌棄、不信任甚至於敵視的眼神。

怎麼這會兒突然關心起來了?就在這時,夜十猛然間想起了躺在隔壁檔案室裡的易海,和躺在營地病床上的那個易海。

原來如此……夜十的眼神微微閃爍。

他不清楚她是如何做到的,更不清楚她到底想要幹什麼,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這傢伙絕對沒安好心!八成易海的死,便於她或者她身後的組織有所關聯。

感知屬性並不意味著絕對,連死亡之爪這種野獸都能小心地藏住氣息和殺意,受過訓練的人類自然也可以。

更何況覺醒者的感知力,在廢土上本來也不算什麼秘密……並沒有將心中的發現暴露在臉上,夜十關切地看著她說道。

“你被啃食者抓傷了,傷口不處理的話有可能感染,我幫你包紮下吧!”

如果抓住了這傢伙,應該能問出些什麼。

如果是自己誤會了,大不了給她解開道歉就是了。

應該不至於變成外交糾紛。

如此想著,夜十取出了一盒繃帶,故作殷勤地走了上去。

蔣雪洲倒也沒有懷疑,反而嘴角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竊喜。

她猶豫著,鬆開了捂著胳膊的右手,低著頭像是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

“謝謝……拜託了.”

看到那“嬌羞”的表情,夜十更加確信了心中的猜測,這傢伙絕逼特麼的有問題!那個恨不得殺了他的傢伙怎麼可能露出這樣的表情!雖然不想對女孩子動粗,但一切都是為了任務。

夜十在心中默唸了一聲罪過,在扯開繃帶包裝的一瞬間,猛地將繃帶套在了她身上。

“你幹什麼?!”

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蔣雪洲驚得瞪大了雙眼,慌忙著後退想要掙脫。

然而夜十手上的動作根本不停,直接一圈又一圈的套了上去。

聯盟出品的繃帶裡摻雜了魔鬼絲做的纖維,想要掙脫可沒那麼容易,很快她身上被綁了一圈又一圈。

不只是蔣雪洲,一旁的雲莜也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夜十……你,你在幹什麼?!”

“退後!”

他大聲吼道。

“什麼意思……”“這傢伙是假的!”

雲莜微微一愣,正懵逼著,忽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具屍體。

一瞬間反應了過來,她向被捆住的蔣雪洲投去了詫異的視線。

然而幾乎就在她的目光與那張臉接觸的一瞬間,那張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了起來。

緊接著,白皙的色彩從她臉上褪去,露出了健美的小麥膚色和脖子下的疤痕。

“媽的……沒意思.”

粗魯的呸了口唾沫,她忽然暴起抬腿,膝蓋頂向了夜十的胯下。

預感到了小命的威脅,夜十一個激靈猛地向後一躲,堪堪躲開了致命一擊,但還是被那膝蓋頂在了胸口。

龐大的力道轟在了他胸前的防彈襯片,幾乎抽空了他肺裡的空氣,讓他差點兒沒嗆出胃酸。

不等他站穩身子,那女人已經掙脫開纏在身上的繃帶,緊接著又是一個扭身,聚集從腳踝到腰的全部力量,一記鞭腿掃向了他的脖頸。

那龐大的殺意終於不再遮掩,被那鞭腿帶起的勁風就如同一把橫切的斧子,呼嘯著砸了過來。

不過這一次——夜十的反應終於快了她一步。

在她出腿之前,他本能地預判了她下一次攻擊,抓起掛在胸前的步槍一槍托猛地砸了出去。

槍托和小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鑽心的疼痛讓那女人的眉頭一瞬間抽動。

不過她的反應很快,迅速拔出了綁在大腿一側的匕首,不帶絲毫停頓地刺向了夜十的喉嚨。

只見那白刃閃爍,夜十感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只能架起手中的ld-50,堪堪擋住了那刺來的匕首。

刀刃卡在了槍膛上,鋼製的機匣擋住了那一點寒芒!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容顏,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女殺手的鼻息,正有規律的吹在他的臉上。

只不過那股深入骨髓的殺意和懸在鼻尖前方几寸的寒芒,讓他絲毫沒有半分香.豔的感覺。

反而瘮得慌。

雲莜呆呆地站在一旁,看著突然發生的驚變,只覺得手腳冰涼,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幫忙。

這大概是她距離戰場最近的一次……“哦,有兩下子.”

眼睛眯成了一道縫,女人盯著夜十的臉端詳了一會兒,忽然呵呵笑了聲,“你的氣息很亂,這麼緊張,該不會是個處男吧.”

夜十臉色一僵,罵道。

“草!要你管!”

舌尖舔了舔乾枯的嘴唇,那女人對著呼吸節奏越來越亂的小夥子吹了聲口哨,用戲謔的口吻說道。

“加入我們如何?姐姐幫你成長.”

夜十冷冷一笑。

“呵呵.”

老子信你個鬼!他敢打賭,自己只要一鬆手,那匕首就會扎進自己嘴裡。

虎口隱隱發酸,夜十咬了咬牙,架在胸前的步槍左右搖晃著,感覺這傢伙逼得越來越緊了。

媽的。

本來想抓個活的。

誰想到這傢伙近戰能力這麼強!雙方都穿著輕型外骨骼,機械的因素姑且忽略,她的反射神經與肌肉力量少說也是三階段覺醒者!“嘖,還挺倔.”

女人嘖了一聲,眯著眼睛盯著他,遊刃有餘地繼續說道。

“不過話說回來……你是怎麼發現我是假的?”

夜十調整著呼吸,腦海中念頭轉的飛快,一邊思索著應對策略,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破綻太多了……你站在門口的時候,我就在懷疑了.”

女人不在意地呵呵笑了笑。

“是麼,果然沒有完整的記憶還是不太好辦啊.”

夜十咬著牙說道。

“就算有完整的記憶……你也不可能成為另一個人.”

“哦?”

女人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真這麼認為麼?”

這時,兩人的頭頂忽然傳來了劇烈的震顫。

夜十略微錯愕,而那女人的臉上卻浮起了愉快的笑容。

“看來我們的計劃很順利,聽到那聲音了嗎?那是你們飛艇墜落在地上的聲音.”

說著,她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冰冷的眼神就如吐信的毒蛇。

“加入我們,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聽著那聲音,夜十面無懼色地呵呵了一聲。

不過是屬性高了點而已,區區一個精英怪也想讓他投降。

呸!大不了一條命。

老子就算死了,三天後又是一條好漢,你丫的有本事順著網線過來刀了老子啊!“做夢!”

就在他打算拔了手榴彈和這傢伙拼了的時候,天花板上忽然毫無預兆地噴出了白霧。

被那白霧淋在了頭頂,順著衣領滑向了背脊,灼燒的刺痛讓那女人忍不住地發出了一聲痛呼,臉上表情瞬間因痛苦而扭曲。

乾冰?!室內滅火器裝這玩意兒?!來不及詫異,夜十當即抓住了這一瞬間的機會,趁著那白霧還沒噴到自己身上,鬆開手中的步槍側身閃躲到了一旁,拔出腰間的手槍對準了被冷凍劑淋了個透心涼、滾在地上蜷縮成也一團的女人。

在他先前脫離的時候,天花板噴灑的乾冰已經切換成了泡沫凝膠,將蜷縮在地上的她整個黏在了地板上。

“別動!就趴在那裡!”

出聲警告的同時,夜十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向後拉開了安全距離。

如果她敢站起來,或者掙脫身上的束縛。

他會毫不猶豫地開火。

“你沒事吧?”

喘著粗氣的雲莜從隔壁房間跑了回來,先前剛剛發生戰鬥的時候,她便跑去了一旁的檔案室。

在她記憶中,那裡有臺終端機。

多虧了動力室的消防系統被啟用,讓整個避難所的消防系統都進入了待命狀態。

以至於她沒費多少力氣就拿到了x-13號區域消防系統的控制權,並且將滅火裝置切換到了手動操作模式。

避難所的滅火系統並不完全是用來滅火的,同時也具有“鎮暴”作用。

根據警情級別的不同,即可以噴灑淡水,也可以噴灑乾冰,同時還有一種可以限制人行動能力的凝膠泡沫。

那東西比繩子還好使,一旦被黏上,整個人會像粘鼠板上的老鼠一樣。

失去了發力點,力氣再大也掙脫不了。

“我沒事……”視線從那個被泡沫凝膠黏在地板上的女人身上挪開,夜十看向了一旁的雲莜,喘著粗氣說道,“謝謝.”

“不客氣……如果不是你拖住了她,我也不可能這麼順利地將她控制住.”

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雲莜輕輕咳嗽了一聲。

食指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鏡框背後的眼神重新恢復了銳利,她盯著那個女人繼續說道。

“剛才從電梯上下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了,門禁系統錄入的人數竟然有八個……我還以為是學院的機械狗被識別了進去,沒想到是我們的後面跟了一條小尾巴.”

以極其屈辱的姿勢側躺在地上,那人沒有掙扎,只是抬起眼皮冷冷地看著房間裡的兩人一語不發。

雲莜盯著她,皺起了眉頭。

“你到底是誰?”

“莊嵐,”那女人冷笑了一聲,視線在夜十和雲莜的臉上交替著,“廢話那麼多幹什麼,趕緊動手吧.”

雲莜平靜地看著她說道。

“我們不會殺了你,但你會被以謀殺的罪名起訴,等待著你的將是永無止境的刑期.”

“起訴……呵呵.”

那個叫莊嵐的女人撇了撇嘴,絲毫沒有將這話放在心上。

雲莜看著她繼續說道。

“我不明白,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襲擊我們.”

“無冤無仇麼……”莊嵐冷冷地看著她,“你們也配說這句話.”

那寫滿恨意的眼神,讓雲莜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就在她正打算繼續詢問的時候,一旁的夜十盯著莊嵐繼續說道。

“你剛才說的飛艇……掉下來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莊嵐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嘲諷的意味兒,“你到現在還沒發現嗎?我們一直在旁邊盯著你們,從你們襲擊黑石變種人部落開始。

你們紮營,我們就咋你們旁邊埋伏,你們進入這座避難所,歸墟大人就讓我跟著你們一起進去……就在你們進來的同時,我們的部隊已經發起了進攻。

就那種用護衛艦核心改出來的玩意兒,一發相位炮就搞定了.”

“歸墟?”

雲莜和夜十的臉上都寫滿了茫然,完全沒聽說過這個詞。

莊嵐對兩人的反應沒有絲毫意外,用那毒蛇般冰冷地眼神在兩人的臉上舔舐著。

“呵呵……你們還是老樣子,傲慢且無知。

可憐了那些信任你們的人,他們滿眼懷揣著希望和熱情踏向地表,結果卻等來了一個分崩離析的世界……你就不好奇他們去了哪裡麼?”

“你在說什麼?”

雲莜不解地看著她。

然而莊嵐並沒有回答她的疑問,只是冷笑著自顧自地說道。

“戰後重建委員的聚居地遍佈整個行星,倖存者們互幫互助重建家園……我們在地洞裡聽著你們的廣播長大,然而門開啟之後我們才發現,你們在廣播中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謊言.”

“戰後重建委員一百多年前就完蛋了,然而從來沒有人告訴我們!我們履行了上上代人甚至更久遠立下的誓言,我們尋遍了廢土的每一個角落去尋找它的蹤跡。

我們儘可能地救助同胞,我們盡一切努力收留飢餓的流民,然而它的子嗣不是將我們拒之門外,便是偏安一隅事不關己……甚至給我們戴上鐐銬,強迫我們做的他們的奴隸.”

夜十忍不住插了句嘴。

“那個應該是威蘭特人.”

算上大裂谷,四個墮落帝國好像就軍團還在搞奴隸制,那幫大鼻子把整個廢土的風氣都搞壞了。

雖然企業和學院的管理模式更加高效,但大多數倖存者聚居地和掠奪者巢穴都更願意抄軍團的作業。

然而那女人無視了夜十的插嘴,只是一動不動地盯著雲莜——那個來自企業的職員。

“那些廢土客們更不是好東西,他們就像豺狼一樣,飢餓的時候順從的像條狗,吃飽的時候貪婪的像老鼠,而一旦我們露出虛弱的疲態,便毫不猶豫地對我們露出了獠牙,和那些變種人相比……倒是那些憨頭憨腦的傢伙可愛得多,呵呵.”

“看看我脖子上的疤……”莊嵐動了動脖子,露出了那蜈蚣狀的疤痕,表情猙獰地盯著雲莜。

“你知道它是怎麼來的嗎?如果不是那個鼻涕掛在鬍子上的老東西覺得老孃臉蛋還有幾分姿色,我的腦袋恐怕和我的父母一樣,已經被他們用斧子剁下來釘在了木樁上.”

“而那時候你們在哪?一句分家了就和過去撇清關係了嗎?得虧啟蒙會的人找到了我。

可惜啊,我技不如人,愧對了歸墟大人栽培,栽在了你們手上……否則我真想把你們抓起來慢慢折磨。

比如……砍斷你的雙手,把你和變種人關在一起如何?小妞,你想要哪種口味?綠色的還是灰色的?”

雲莜怔怔地看著她,似乎被她的惡毒嚇到了,臉色蒼白地向後倒退了一步,嘴唇顫抖地說道。

“你就算和我說這個也沒用……我,我又不是戰後重建委員會的人,而且……我……我……”夜十把手放在了她肩膀上,穩住了那幾乎快癱倒的身子,拍了拍她肩膀。

“別聽她胡扯.”

看著表情寫滿瘋狂和扭曲的莊嵐,夜十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喂,我不知道你過去遭遇了什麼,但我不認為這是你在那兒發癲的理由。

如果你認為這個世界糟透了,那就想辦法做些什麼讓它好起來,或者找個地方躲起來也行,而不是對著完全無關的人發洩你的仇恨。

我們不會強迫你一定要和我們站在一起,但至少別擋在我們前面。

你現在這樣子,和你口中的那些傢伙有什麼區別.”

“嘖嘖嘖,你是避難所居民吧,我還以為你能成為我們的同伴,”莊嵐看著他冷笑了一聲,用調侃的口吻說道,“可惜了小帥哥……你就跟著那些老頑固們一起埋在這裡好了.”

“至於你說的,為這個世界做些什麼,”她頓了頓,臉上浮起了詭異的笑容,“放心……比起什麼也沒做的你們,我們已經在幕後做了很多,你會發現的,很快就會.”

夜十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那就走著瞧好了.”

他相信他夥伴們。

怎麼可能會輸給一群躲在陰溝裡密謀的鼠輩。

一艘飛艇而已。

就算真墜毀了又如何?那東西從來都不是他們真正的底牌…………同一時間,地表之上。

歸墟的表情略微錯愕,一動不動地看著楚光,不理解眼前這個男人為何如此淡定。

僅憑一把動力錘和一套動力裝甲,怎麼可能抗下一艘從千米高空墜落的鋼鐵飛艇!那座從雲端墜落的巨物會像蒼蠅拍一樣,將他與他腳下的這座營地一併拍成肉泥。

然而當他將視線轉向天空的一瞬間,錯愕的表情卻是如同凍住一般被黏在了臉上。

只見數以千計的降落傘如滿天星一般綻放,一朵朵飄揚在空中。

與此同時,飛艇的底部也向外撐開了一頂頂碩大的氣囊。

再加上兩排螺旋槳提供的推力,那座鋼鐵巨物塌向大地的速度明顯放緩了下來,同時向著營地旁邊的開闊地帶緩緩滑翔。

“這是……什麼玩意兒?!”

他整個人都懵了,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當我知道解決反重力裝置和偏導護盾只需要一發相位炮之後,我睡覺都睡不踏實.”

楚光淡淡笑了笑。

他之前從企業那兒訂購的可不只是五輛基地車,還有一整套為鋼鐵之心號打造的“緩衝氣囊”。

【……即使遭遇相位炮的打擊被擊落,也能最大限度保證艦上船員的安全以及裝置完整,並使其在擱淺後能發揮固定炮臺的作用。

】他是如此向那個長戈集團下單的。

雖然那個武牧一開始也覺得他在開玩笑,但回去讓工程師們一琢磨,發現也不是不行。

不過光是降落傘和氣囊是不夠的,根據計算結果,還需要主動炸掉焊接在飛艇兩側和前端的裝甲鋼。

硬著陸對飛艇的艦體肯定會造成一定的損傷,不過只要最關鍵的護衛艦核心沒事兒就無所謂了。

這些準備工作,早在鋼鐵之心號進入2號綠洲之前就已經完成了。

看著臉上寫滿錯愕的歸墟,楚光言簡意賅地繼續說道。

“感到榮幸吧,這本來是為裁決者號準備的.”

由於突然發生的變故,營地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無論是聯盟還是企業亦或者威蘭特人的部隊都已經完成集結。

當然,主要的戰鬥力還是在聯盟這邊。

第26突擊隊大多去了工業大廈那裡,而裁決者號的航空陸戰隊大多都在飛艇上待著。

那些威蘭特人似乎完全沒料到他們會遭遇星艦級別的相位炮打擊,裁決者號正朝著黑石變種人部落的方向墜落。

可憐他們得吃點苦頭了。

楚光食指在頭盔上點了點,將剛才收集到的錄音擷取了部分關鍵的片段,發給了作為盟友的企業,同時軍團和學院的代表也發去了一份。

看著外面的騷亂,躺在病床的男人故作鎮定地呵呵了聲,臉部肌肉扭成了一團。

“呵呵……雕蟲小技.”

楚光沒有搭理他,拍了拍一臉茫然的易川的肩膀,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半坍塌的營房。

雷雲風暴對長距離通訊的影響相當嚴重,那個自稱歸墟的傢伙應該距離這裡不算太遠。

如果他還不打算逃跑的話。

那就留在這裡好了。

裁決者號最先墜落在地面,濺起的塵埃和碎片衝上了百米高空,撼天動地的巨響傳到了眾人腳下。

與此同時,啟蒙會埋伏在附近的武裝力量發起了進攻。

數百人的部隊分成了數十隻隊伍,幾乎同時朝著營地內傾瀉出輕重火力,營地內的守軍一時間陷入了苦戰。

“這群傢伙瘋了嗎?!”

瞪大眼睛盯著營地外面閃爍的槍焰,吳昌年的臉上寫著難以置信,緊接著那難以置信的表情便化作了怒火。

雖然情報的獲取很倉促,但他已經從楚光那兒得知了啟蒙會,以及他們那個不可告人的密謀。

那些人謀殺了他們的員工,並且假扮成了他的樣子,愚弄了他們這些不遠萬里前來搜救的人。

那些人甚至還膽大包天地打算取代他們的身份,頂著他們的臉回家……“這是對理事會乃至全體理想城居民的挑釁!這群……可恥的襲擊者,我不管他們是誰,他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是叫啟蒙會是麼?他還是頭一回聽說這個名字,也是頭一回像今天這般怒不可遏。

不過不重要了。

這些陰溝裡的老鼠配不上正式的宣戰,他們應該獲得掠奪者與變種人同等的待遇!他發誓,等他回去之後,他會立刻向理事會提交議案,將這個邪惡且愚蠢的組織列入黑名單!所有與企業有密切經濟往來的倖存者聚居地、活躍在廢土上的行商和客戶都將收到關於啟蒙會的懸賞。

一旦鎖定了那些人的訊息,那便是他們的死期!他發誓,他會讓他們下半生都活在陰影之下。

“部長先生……這裡太危險了,請跟我們暫且迴避一下!”

幾名突擊隊計程車兵埋著腦袋穿過了火線,一把拉住了吳昌年,將大聲嚷嚷著的他,從惹眼的位置迅速帶到了一旁安全的地方。

幾乎就在他們剛離開不久,他先前站著的位置便被一發火箭筒轟了個正著,竄起了沖天的火光。

看著自己先前站著的位置,吳昌年臉色蒼白,心中一陣後怕,自己要是慢了兩步,只怕人已經沒了。

不敢再停頓,他立刻緊跟在了突擊隊計程車兵身旁,老老實實地聽從這些專業人士的安排避難。

得虧聯盟計程車兵們在營地裡蓋了不少意義不明的營房。

之前他還尋思著那些東西到底有什麼用,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

幾名突擊隊計程車兵將吳昌年拉到了一棟營房後面,展開了移動掩體,藉著障礙物的掩護構築了簡單的庇護所。

另一邊,那個b級研究員的科研船打算撤離,然而還沒離開地面多遠,便拋錨摔了下來。

阿德里亞艦長吃驚地看著外面的驚變,聽完屬下的彙報之後,臉色從驚懼漸漸變成了憤怒。

“這群該死的傢伙!”

麥克倫表情僵硬地說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們被一個叫啟蒙會的組織擺了一道.”

“啟蒙會?”

麥克倫愣住了,“那是什麼玩意兒?”

“鬼知道,”阿德里亞罵罵咧咧了一句,朝著麾下的軍官大聲吼道,“特孃的,準備戰鬥!讓那些玩意兒瞧瞧我們的厲——”他的話音還沒落下。

大地震顫的聲音從鋼鐵之心號墜落的方向傳來。

眾人紛紛吃驚地向那邊望去,卻瞧見了讓他們畢生難忘的一幕。

只見一隻隻身披重甲、利爪足有半米長的猛獸,正踏著沉重地步伐與滾滾塵埃一併而來。

它們就像是行走的坦克。

那強有力的雙足無視了崎嶇的地形。

“見鬼,那是什麼……”阿德里亞嘴裡喃喃了一句,眼中寫滿了難以置信和詫異。

他剛來到這裡。

之前從未聽說過,聯盟還有這麼一支騎著死亡之爪打仗的部隊?!麥克倫同樣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方向。

只見一臺湛藍色的動力裝甲,站在那浩浩蕩蕩的隊伍前面。

那個男人伸出手,拍了拍那隻向他奔來的死亡之爪的脖子,然後翻身騎在了它的背上。

那隻死亡之爪發出了一聲興奮的嚎叫,踏在地上的雙足蕩起了滾滾塵埃。

沒有去看那隻死亡之爪,麥克倫的目光一直鎖定在那個男人的身上,或者說他手中的戰錘。

這一幕實在是太眼熟了……他這輩子恐怕都忘不掉。

“已經結束了.”

正準備調兵遣將的阿德里亞看向了突然出聲的麥克倫,饒有興趣地抬了抬眉毛。

“那些襲擊者的裝備看著可不好對付.”

麥克倫撇了下嘴角。

“就算給他們人手一把高斯步槍,外行也是外行.”

正說話間。

啟蒙會計程車兵已經衝到了營地的邊上,展開了第二階段的攻勢。

事實上,他們並非像麥克倫調侃的那般無能,其中大多數人都訓練有素,身體素質優秀。

大多數人身上都穿著外骨骼,手上的裝備更是精良。

不過——有一點麥克倫確實猜對了。

千人規模的作戰,他們確實是頭一回……這與小隊級別的對抗完全是兩回事兒。

在看到那如同潮水一般湧來的怪物時,他們的大腦本能地宕機了一下,臉上不可控制地浮起了一絲惶恐。

死亡之爪……廢土上最棘手的異種之一!而此刻竟然有如此之多!不止如此,那些騎在死亡之爪背上的騎手,以及那一雙雙渴望戰鬥的目光,更是讓不少人感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慌。

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可不是什麼散兵遊勇,更不是那些孱弱無力的倖存者民兵。

那是一支久經沙場的兵團!它來自屍山骨海一般的地獄!那沸騰的殺氣讓人不敢直視。

除去那些被遠端操控的克隆人士兵,幾乎所有站在它面前的活人,都不自覺地向後挪動了腳步。

看著那群衝到營地邊上、卻開始猶猶豫豫不敢向前的鼠輩們,楚光面無表情地舉起了手中的戰錘,然後猛地揮向了前方。

“碾碎他們!”

沸騰的吼聲與咆哮響徹了整個戰場,如潮水一般衝向了那些前一秒還勝券在握的啟蒙會士兵。

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那蓋過雷聲的槍炮轟鳴——“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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