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洲

繡橘冷哼一聲,說道:“姑娘,這等下人就是瞧著姑娘脾氣綿軟,這才慣會拿喬,姑娘以後還當立起主子的規矩來.”

迎春嘆了一口氣,感慨道:“多少男兒在後宅,對著這些耳牽面熱的事,都不能制,何況我哉?”

賈珩道:“二妹妹不能這般想,你是主子,自要拿出主子的體面來,如果別人欺負你,就狠狠的打她的臉面,你越是息事寧人,她越是蹬鼻子上臉.”

他也不指望三言兩語就讓迎春走出舒適區,主要種下一顆種子。

說著,看向少女,輕聲說道:“二妹妹以後還是得管一下家,等過幾天,讓你寶姐姐教教你,給你分著一批事兒,也鍛鍊一下殺伐果斷的能為來.”

迎春的成長環境,沒有給她鍛鍊著自強的性格,後天可以改觀,讓寶釵或者鳳姐來教著。

迎春聞言,容色微頓,抬起皎如朗月的明眸,低聲道:“珩大哥,我…我管不好的.”

賈珩笑了笑,溫煦目光中帶著鼓勵,道:“可以慢慢練著,岫煙,你也幫著二妹妹.”

說著,轉而看向邢岫煙。

邢岫煙正聽著那少年說話,偷瞧著那少年俊美無儔的清雋容顏,聞言,玉顏微頓,迴轉神思,連忙“嗯”了一聲。

賈珩道:“岫煙,這邊兒有什麼事兒了,你打發個丫鬟去前院尋我也行,不必見外.”

“知道了.”

邢岫煙“唉”了一聲,算是應著賈珩之言。

賈珩看向邢岫煙,目光見著幾許感慨。

迎春在這兒,也不好拉著小手。

幾個人正說著話,忽而樓外傳來嬌憨說笑之聲,繼而是花枝招展的幾個姑娘,進入綴錦樓,笑聲如銀鈴一般響起:“珩哥哥原來在這兒.”

說話之間,只見湘雲、探春、黛玉幾個姑娘從外間而來,說話的正是湘雲。

湘雲笑著近前,說道:“珩哥哥,你怎麼不找我和三姐姐玩兒啊?”

賈珩起得身來,揉了揉湘雲的劉海兒,也為其如海棠花的笑靨感染,看向湘雲、探春以及黛玉,說道:“雲妹妹,三妹妹,林妹妹,你們過來了.”

黛玉柳葉細眉之下的星眸微微閃了下,瞥了一眼邢岫煙,笑道:“珩大哥今個兒沒有在外面忙著公務,這是到二姐姐還有岫煙姐姐躲著清閒了?”

這是……

對上那一雙欲說還休的粲然星眸,賈珩面色平靜,笑道:“過來看看二妹妹,回來之後都沒見著.”

從回京以來,還沒單獨見著的還有探春、惜春、尤氏、鴛鴦,其他的基本都已見過。

“林妹妹怎麼過來了?”

賈珩問道。

其實,探春與黛玉、湘雲三人時常過來串門兒,至於寶釵,前日剛與賈珩有著肌膚之親,倒是不怎麼見人。

黛玉輕笑道:“這不是這邊兒涼快一些,就過來納納涼,珩大哥也是的吧?”

探春看向敘話的二人,明媚的眼眸閃了閃,心頭幽幽嘆了一口氣。

記得當初,她與珩哥哥還要親近一些,現在…林姐姐以後都成她的嫂子了。

探春英麗修眉微微蹙起,問道:“珩哥哥,我剛剛過來時候,見著司棋領著嬤嬤捆著二姐姐的奶嬤嬤出去,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平常不到這大觀園來,不想今日竟碰著了惡奴欺主,那徐氏仗著是二妹妹的奶嬤嬤,手腳不乾淨,偷盜了二妹妹的攢珠累絲金鳳,平常也偷偷拿著二妹妹的衣物拿去典當,換了銀子就去賭錢吃酒,這次讓我碰著,就幫著處置了.”

賈珩敘說完經過,低聲道:“剛剛已經攆出府外.”

黛玉目光關切地看向迎春,柔聲道:“二姐姐向來寬厚,這些人時間長了就覺得好欺負一些,也沒個敬畏.”

寬厚都是高情商說法,主要還是懦弱好欺。

探春英媚臉蛋兒上見著惱怒之色,原本稚麗的少女,隨著年歲漸至妙齡,已是見著幾許文華精彩,見之忘俗的氣韻,聲音嬌俏中不乏冷清:“我平常也聽著丫鬟提及有這麼一樁事兒,那徐氏仗著餵過二姐姐幾天奶,就在這兒橫行霸道的,二姐姐太過能忍了一些,早就該狠狠處置著了.”

賈珩道:“府上雖然寬厚待下,但也不是讓這些僕人騎到主子頭上.”

其實賈府經過賈珩幾次整頓以後,這種風氣已稍稍得到遏制,但畢竟積習難改,在賈珩看不到的地方,仍有一些殘留。

探春面帶歉疚地看向那少年,道:“珩哥哥,是我和寶姐姐沒有管束好,不想園子裡出了這等事兒.”

迎春接過話頭道:“原也不值當麻煩的.”

眾人聞言,不由一陣無語。

探春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二姐姐這樣下去,人家更是柿子要撿軟的捏呢.”

迎春垂下螓首,臉頰微熱。

賈珩笑了笑道:“剛才二妹妹已經知曉下次遇到這種事兒怎麼處置著了.”

邢岫煙見著幾人七嘴八舌說著,秀麗嵐煙的眉眼抬起,打量向黛玉。

畢竟將來同侍一夫,難免目光多關注一些。

賈珩道:“你們幾個先玩著,我還有事兒,就不多留了.”

黛玉面前,實在有些擔心等會兒提及他和岫煙的婚事。

黛玉眷煙眉下的粲然星眸眨了眨,掩嘴嬌笑道:“真是稀奇,我們來了,珩大哥就有事兒了.”

賈珩:“……”

就你冰雪聰明?大聰明?

倒也情知少女這是在打趣。

大概也是他過往與黛玉過往親暱種種,幾同夫妻,時間一長,黛玉也…不裝了。

賈珩道:“的確有事兒,回頭再尋林妹妹敘話.”

當著眾人的面,賈珩如此說,黛玉反而臉頰一紅,垂下螓首,不好再打趣。

湘雲又過來湊趣,白裡透紅的蘋果圓臉笑意爛漫,說道:“我前天還說,趕明找個厲害的林姐夫轄治轄治,這可找到了.”

黛玉聞言芳心大羞,道:“雲兒又胡說.”

一群人笑鬧成一團。

迎春抬眸看向正在說話的幾人,豐膩臉蛋兒上欣然笑意縈起。

賈珩笑了笑,抬眸看向邢岫煙,對上那如出雲之岫的少女,點了點頭,卻見那少女已嬌羞地閃過目光。

賈珩說完也沒有多留,出了紫菱洲綴錦樓,打算去尋鴛鴦。

這種多人在一起玩鬧,很容易顧此失彼,讓人醋意大發,除非是同床競技,百舸爭流。

此刻天色已是申牌時分,未至黃昏時刻,而庭院中涼風習習,吹過樹梢,行走之間已見著涼爽舒適之意。

賈珩沿著迴廊走著,正要尋著賈母,忽而路過稻香村,見得樹梢上杏黃色的旗幟隨風招搖,而牆內紅杏樹枝向牆外探出。

題額四字“杏簾在望”,門口兩側則是一副對聯:“新漲綠添浣葛處,好雲香護採芹人”。

賈珩神色不由微頓,暗道,他也算是採芹人了。

就在這時,從遠處假山後傳來熟悉的說話聲音,循聲而望,卻見李紈緩步過來,身後跟著碧雲和素月兩個貼身丫鬟。

李紈原本中午寬慰了王夫人,又陪著鳳姐去了寧國府,陪著秦可卿、尤二姐、尤三姐說了會話兒,等到申牌時分才回到大觀園。

“珩…珩兄弟?”

李紈抬眸見著那少年,芳心驚跳,粉膩如紅杏之花的臉蛋兒“騰”地紅若胭脂。

這怎麼在這兒碰到他?

賈珩面色若無其事,頷首說道:“紈嫂子,這是從哪兒過來的?”

李紈眉眼低垂,只覺芳心微顫,不覺腿心湧起一股尿意,定了定心神,柔聲道:“從東府那邊兒過來的,珩兄弟呢?”

“剛剛去紫菱洲看了看二妹妹.”

賈珩道。

素雲目光欣喜地看向那少年,說道:“奶奶,這般熱的天,不如請珩大爺進屋坐坐,喝口茶歇歇.”

作為貼身丫鬟,自也知曉自家奶奶與眼前這位國公爺暗中相好。

李紈粉膩玉顏幾乎酡紅如桃花,也只得忍著一股羞意,邀請道:“珩兄弟去屋裡坐坐.”

“紈嫂子請.”

賈珩點了點頭,也沒有婉拒,隨著李紈進得稻香村做做。

進入稻香村,數楹茅屋周圍編就兩溜青籬,庭院中分畦列畝,佳蔬菜花,漫然無際,儼然是一派竹籬茅舍之象。

賈珩隨著李紈主僕三人向著庭院中的茅屋而去,在其引領下,穿過月亮門洞兒,進入後院李紈平日所居的廂房。

賈珩好奇問道:“這一路過來,怎麼沒有見曹嬸子和紋綺兩位妹妹?”

李紈儀態端莊地落座下來,素手裡攥著一方素絲手帕,彎彎柳眉之下,美眸秋波瀲灩,柔聲道:“她們今個兒在老太太府上了,這會兒還沒回來呢.”

素雲和碧月奉上香茗,悄然出了廳堂,前往庭院中望風,一時間屋內就剩下賈珩與李紈兩人。

李紈一張臉蛋兒又是彤彤了幾分,手裡端起一個茶盅,低頭啜了一口,只覺手心都起了一團汗,不知覺呼吸急促了幾分。

賈珩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環視周遭的擺設。

李紈居所佈置堪稱簡素,內裡不見多少名貴傢俱,牆面上倒是掛著一些字畫,西窗上還有一個書櫃,牆壁上掛著一些手書,從字跡而言,遒勁挺拔,顏筋柳骨,似是……賈珠生前所寫。

嗯,角下還蓋著印章,正是賈珠的私章。

賈珠是秀才,自然有著手書存世,分明被李紈掛在了書房用來睹物思人。

賈珩目光凝了凝,心頭就有些異樣,轉而目光溫煦地看向花信少婦。

花信少婦此刻一身荷色花卉刺繡鑲領雪青比甲,下著霜色花卉刺繡馬面裙,透著一股素雅,因為羞怯,端起茶盅輕輕抿著,倒沒有察覺到賈珩的奇特心思。

見那少年沉默不語,李紈抿了抿粉唇,那張溫婉如水的臉蛋兒浮起淺淺笑意,聲音微顫,輕聲道:“今個兒,婆婆那邊兒也是愁悶著一雙兒女的婚事,珩兄弟不要往心裡去.”

賈珩看向那婉麗眉眼蒙著幾許侷促不安的花信少婦,頓時起了幾許逗趣之意,沉聲道:“紈嫂子,如是我往心底去呢?”

他原本以為李紈經過兩次,已有些歸心於他,看來,李紈對他還是欲遠多於情。

否則,李紈平常翻閱詩書的書房之中,應該掛著他的字或者對聯才是吧?

李紈:“……”

一時錯愕不已,然而說話之間,卻見那少年不知何時,起得身來,坐將過來。

“珩兄弟.”

李紈芳心一跳,眉眼羞不自抑,顫聲說道。

他怎麼說著說著又過來了?

不由想起那天在狹窄、潮熱的東府茅廁,李紈微微垂下螓首,馬面裙下的雙腿攏緊了幾許,臉蛋兒已明媚嬌豔一如噴霞似火的杏花。

一回生,二回熟,花信少婦原就無法拒絕賈珩,或者說早已認可了賈珩對自己身子的痴迷。

賈珩輕輕伸手捏住麗人光潔圓潤的下巴,凝神看向那張溫寧秀雅的臉蛋兒,少婦肌膚瑩潤,觸感柔膩,而柳葉細眉之下,那雙眸子正流溢著一簇簇慌亂、嬌羞。

賈珩面色沉靜,輕聲問道:“二太太這個當婆婆的不知厲害,紈嫂子這個做兒媳婦兒的,是不是該做些什麼呢?”

李紈此刻被居高臨下瞧著,只覺一顆芳心羞臊不已,此外又混合著絲絲難以言說的異樣,聲音不知何時已然嬌媚幾許,顫聲道:“子鈺,你想我做什麼?唔~”

還未說完,卻見那熟悉的溫軟、炙烈氣息撲面而來,自家唇瓣已被噙住,旋即迅速湮滅在江河洪流中。

賈珩扶著細氣微微的李紈肩頭,看向玉頰肌膚白裡透紅的花信少婦,輕輕摩挲著李紈的臉蛋兒,只覺觸感細微,一股如蘭如麝的幽香浮動於鼻翼,輕聲道:“紈嫂子,是不是要替著二太太給我賠個罪?”

“賠罪?”

李紈被少年親了一下,芳心中絲絲甜蜜和嬌羞正自交織在一起,垂下螓首,粉唇翕動了下,顫聲道:“如何賠罪?”

賈珩擁過李紈正面坐得懷中,花信少婦心頭一跳,嬌軀先是繃直,繼而軟成一團爛泥,只覺心如鹿撞。

如是這般賠罪,她…她倒也認了。

李紈忽而一震,分明是自家對襟盤扣被解著,秀頸只得微微揚起,鼻翼發出膩哼,連忙伸手撫住了少年肩頭,暗道一聲冤孽。

少頃,賈珩食雪而畢,卻並未如以往那般,而是湊到麗人那已瑩潤欲滴的耳垂之畔,附耳說了幾句。

李紈柳葉秀眉之下,那雙原本闔起的秋波盈盈的美眸睜大,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下次讓她穿著誥命服伺候他?

那今天呢……

賈珩溫聲道:“紈嫂子不是想著等蘭哥兒出人頭地,有朝一日封為誥命嗎?也算是先一步遂了紈嫂子的心意了吧.”

太過輕而易舉的幸福,往往不會珍惜。

本來想說著穿著嫁衣的,但想了想,這樣對李紈可能有些難以接受,不可操之過急。

李紈那張薄施粉黛的玉顏通紅一片,瓊鼻之下的粉唇微張,芳心驚跳,忍著心底一股醞釀的羞意,聲若蚊蠅道:“那誥命服…不好尋著呢.”

她又非誥命夫人,衣櫃中更無這等誥命服,還有為何要尋誥命服?

難道是……他在承諾著她?

念及此處,李紈芳心驚喜交加,如是這樣,蘭兒將來的路也能好走許多了。

賈珩再次捏著麗人的下巴,端詳著那張嬌媚容顏,溫聲說道:“讓人裁剪一套就是了,這個倒不是什麼犯忌的事兒,又不是穿出去,讓別人笑話.”

李紈輕輕“嗯”了一聲,將彤彤如火臉蛋兒扭稍稍偏過一旁,芳心深處又是緊張又有著絲絲隱隱的期待。

但半晌過去,卻未見那少年未再有何動作,芳心一時間又急又羞。

這人既然不…過來捉弄她做什麼。

其實,這也可以看出李紈對賈珩欲多於情。

賈珩凝眸看向眉眼間浮起幽怨的麗人,說道:“紈嫂子,你得幫我個忙.”

剛才痴纏了一會兒,倒也有幾許異樣。

李紈容色訝異,晶瑩美眸映照著一絲疑惑,她能幫著他什麼忙?

卻聽那那少年卻湊到耳畔低聲耳語幾句。

李紈秀眉之下的美眸羞嗔交加,一顆芳心大羞,一張溫婉的臉蛋兒已是紅若胭脂。

她從來不會這些狐媚子取悅人的手段的。

那天在茅廁中已是羞得沒臉見人了,如何又……

少婦原本出身金陵名宦,也是書香門第之家,從小讀著《烈女傳》長大,如何會那些口齒伶俐,搬弄是非的狐媚手段。

或者說在以往,幾乎如鳳姐一樣,甚至還不如鳳姐,賈珠原也是守禮之人,熟讀四書五經,舉止不敢放浪形骸。

“紈嫂子,在想什麼呢?”

賈珩提醒了兩下說道。

李紈如遭雷殛,嬌軀一顫,羞紅了粉膩臉頰,闔上美眸,聲音打著顫兒低聲說道:“珩兄弟,我…我不會的.”

賈珩抬眸看向花信少婦,神色淡淡,清聲道:“紈嫂子,那我先走了.”

李紈一顆芳心忽而生出一股慌亂,想也沒想,急聲道:“珩兄弟,別…”

這個冤孽!

賈珩看向李紈,輕聲說道:“紈嫂子快些吧,等會兒,曹嬸子還有紋綺兩位妹妹該回來了.”

其實這會兒,素雲和碧月在外間望風,而且曹氏在上次就知曉內情,應該不會進來撞破。

李紈幽幽嘆了一口氣,玉顏酡紅,粉唇微咬貝齒,閉上眼眸,垂下螓首,挽起的雲髻之間別著的一支珠花嬌羞而顫慄不停,纖纖玉手顫抖著,有些不知所措。

賈珩也不催促,而是解著衣帶,說道:“再過一段時間我要去江南一趟,紈嫂子如是在京中沒事兒的話,可以南下探探親,也有好幾年未去江南了,李伯父現在安徽巡撫一省.”

李紈鼻翼之中膩哼一聲,秀髮挽成的雲髻低將下去。

其實在夜深人靜無人時候,李紈也曾看著一些小人畫冊。

賈珩目光垂下,面色見著一絲訝異,說道:“紈嫂子,別閉著眼了,莫要傷著了.”

李紈聞聽此言,緩緩睜開睫毛彎彎的眼眸,丁香花與藤蘿薛荔託纏喬木,微風徐來,枝葉搖曳。

許久之後,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缺氧,還是因為別的緣故,只覺暈暈乎乎,心神杳渺,不知歸途。

李紈忽而想起許多年前,在家中揹著父親偷喝著酒,那醺然欲醉,芳心砰砰的感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賈珩看向蔥鬱秀髮之間別著的一根珠釵顫抖不停的麗人。

的確是從未有過這般經歷,生澀無比。

賈珩拉起李紈的手,溫聲道:“好了,紈兒.”

一句紈兒,幾讓花信少婦芳心顫抖,原本因為腿痠而心底醞釀的一股委屈瞬間煙消雲散,羞憤道:“你…你就會作踐人.”

這人怎麼就喜歡看她出醜?

賈珩拉過李紈坐在自己懷裡,看向那張酡紅如醺的臉蛋兒,輕聲道:“紈兒,那這次你自己來.”

李紈玉頰通紅,面色疑惑,旋即明瞭其意,心底暗暗啐罵,什麼讓她自己來?上次不是這人百般痴纏?

一張嬌媚如春花的溫婉臉蛋兒羞惱交加,這人又作踐她呢!

但方才一番折騰,花信少婦早已心潮洶湧,只能忍著一股羞意破罐子破摔,引劍還鞘。

反正這人前日已見過她最為難堪的模樣?她早已沒臉見人了。

賈珩緊緊摟著李紈,正色問道:“伯父最近可有訊息回來?”

李紈將螓首靠在賈珩肩頭,神色恬然,顫聲說道:“這段時間…未見著書信.”

忽而,心神一驚,分明是視線不知何時高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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