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餐廳。

丹尼爾冷著臉坐在那,垂下眼,不想和達倫·翁托爾對視。

達倫笑眯眯的打量周圍的景色,又將目光轉回來。

“堂弟,我說的事情,你考慮清楚了嗎?”

面上帶笑,他心裡卻有些焦躁。

達倫到達翡翠國已經有三日,期間只成功一次聯絡上丹尼爾。

今日還是他帶著保鏢堵住丹尼爾,否則都沒機會和他坐下來聊天。

這個總是被欺負的堂弟似乎變了。

“戴維已經被除名,爺爺奶奶也開始重視你,只要你回來,立馬可以進入集團工作。

哪怕你不想插手集團的事情,我們也有許多專案可以交給你,你不是最喜歡珠寶設計了嗎?”

若是以前,丹尼爾可能會被說動,畢竟曾經的他懼怕又渴望親情。

可現在,他將達倫的話翻譯了下。

大意是,回來給我們翁托爾打工吧!誰樂意做打工仔?丹尼爾冷下臉,重複道,“我不回去.”

達倫咬牙,他偏頭朝著幾個保鏢點頭。

哪怕是動粗,他也得將丹尼爾帶回去。

一來,可以成功完成祖父母佈置的任務,二來堵住悠悠之口,此外還可以膈應其他對手。

就在這時,一道奶乎乎的聲音傳來。

“丹尼爾,你怎麼在這呀?”

達倫眼睜睜看著適才還陰鬱低沉的堂弟露出一抹笑,驚喜的看向發出聲音的人。

他蹙眉,順著丹尼爾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一個女孩,女孩手裡抱著一個松鼠玩偶,還有一個在夏日也穿著長衫馬褂的年輕男人。

秦樂樂笑眯眯的揮手。

“丹尼爾,樂樂過來吃飯飯啦,你要和樂樂一起嗎?”

表妹和堂哥,根本不用選,他肯定跟著妹妹走。

丹尼爾迫不及待的站起來。

達倫生怕錯過這次機會,他又難以抓到丹尼爾,只能低吼,“抓住他!”

幾個高大的保鏢立馬上前,要攔住丹尼爾。

笑容凝固在圓嘟嘟的臉頰上。

秦樂樂爆吼一聲:“放開他!”

手裡拿著一本書的蘇和來不及阻止,只能看著師妹放下小松鼠,埋頭衝出去,捏著拳頭走向幾個高大的保鏢。

蘇和嘆了口氣,將書籍抬高,遮住視線,同時在心裡默數十下。

十聲之後,他放下書,果然看到幾個高大的保鏢躺在地下哀嚎,達倫一臉驚恐的看著秦樂樂。

秦樂樂嘚瑟的吹了吹拳頭,瞪了達倫一眼,走到丹尼爾身邊,聲音軟軟糯糯的,“丹尼爾,你沒事吧,他們沒嚇到你吧?”

丹尼爾深呼吸,認真點頭。

店裡的服務員驚慌的衝過來,還在猶豫要不要叫保安。

蘇和柔和了眉眼,對著她微笑,“一點私事,聊完他們就會走,不會打擾你們做生意.”

果真,幾個保鏢爬起來後,捂著受傷的手,灰溜溜的站在達倫身後,根本不敢多說什麼。

達倫氣急敗壞的指著秦樂樂,正想大罵,卻見秦樂樂揮了揮小拳頭,他又縮回去,坐回原位,沉著臉。

“丹尼爾,我是認真和你提建議,你不要不知好歹.”

丹尼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扭頭,問蘇和,言語十分直白,“他就是那個要傷害我的小人,對不對?”

蘇和微怔,像是沒料到丹尼爾會這麼直白。

他自己是一個說話喜歡藏一半的人,不過目前看來,圍繞在秦樂樂身邊的好些人,都是直球選手。

“的確是他,”蘇和挑揀了下,折中選擇了一個說法,“你們氣場不和,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這個氣場自然是他們這一行的說法,與普通大眾瞭解到的氣場並不同。

秦樂樂拉了拉丹尼爾的手,解釋得更加清楚,“蘇和師兄天生法眼啦,他可以看到每個人的‘氣’。

並且藉此判斷此人的性格、過去、未來,以及和他人的關係.”

說罷,秦樂樂又嘀咕,“這簡直是在作弊.”

他們這一行一般都要學習相術,想要精通相術十分艱難,可若是天生法眼,隨隨便便就可以到達相術高手的水平。

想到自己需要跟著師父辛辛苦苦學習相術,十五師兄就可以溜溜達達的欺負別人,她就好氣哦。

蘇和眉眼帶笑:“師妹何必羨慕,畢竟你已經精通相術了.”

秦樂樂撇嘴。

幾人旁若無人的交流讓達倫臉色越發難看。

他聽不懂翡翠國的語言,只能指著丹尼爾,“丹尼爾,這就是你的教養嗎?我還在和你說話!”

丹尼爾扭頭,用水晶國的語言翻譯了蘇和的話,大意思是,我知道你要害我,我不會跟你走,也不想回到翁托爾家族。

達倫鼻子都要氣歪了。

他心虛又惱怒,乾脆破口大罵,罵完又說。

“你現在也不裝了是吧?是不是你媽和你說了什麼?”

丹尼爾不解,這件事怎麼和葉茵扯上關係了?達倫想到出發前,家裡發生的事情,對葉茵母子的忌憚到達了頂點。

“前幾天,你父親從樓上摔下來,摔斷了腿不說,至今還昏迷不醒。

而你母親,隱藏得夠深,憑藉著當年嫁進來分到的那些股份,暗地裡居然得到不少人的支援,如今在集團裡混得風生水起!”

丹尼爾更加糊塗了。

這人說的還是他母親嗎?他倒是也知道,葉茵嫁入翁托爾家時,是分到了一些股份,同時在集團裡還有一個不低的職位。

不過那會葉茵墜入愛河,一心相夫教子,基本都待在深宅之中,偶爾會和貴婦們交流。

見他露出這個表情,達倫更生氣了。

“你還裝不知道?你媽肯定很說了。

這才幾日啊,你父親昏迷不醒,她直接去集團,順手接手了不少事情,居然可以處理得井井有條,若說她沒提前準備,誰信啊?”

丹尼爾是真茫然,可很快,他又從記憶裡搜尋出了微末的線索。

他出生後,儘管黴運連連,可父母還是會安慰他,陪著他。

儘管有時候他覺得卡特斯的態度很敷衍,看他的神情不太對,可他依舊依賴父母。

後來,不知怎麼的,父母經常吵架,再之後,卡特斯就再也不去看望他了。

不到一年,母親也不怎麼理他了,藉口是太忙了。

偶爾在別墅裡遇見,母親都是神色匆匆的模樣。

如今想想,一個常年待在深宅不出門的人,會那麼忙嗎?他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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