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愛的瑪喬麗,好久不見.”

就在瑪喬麗觀察四周的時候,旁邊傳來一聲熱情的女聲控。

來者是一位擁有姣好面貌和水蛇身材的美麗女性,像盛開的玫瑰花一樣。

“安娜.”

瑪喬麗與她貼上臉頰,而後分開。

安娜是她進入世界遊戲後認識的朋友,一位活潑美麗的意國女性。

進入世界遊戲後,年齡差似乎沒有那麼重要,她知道安娜是一位真實年齡二十來歲的年輕女性,和她差了足足三十來歲。

她們結成了忘年交。

同聲傳譯的方便手段,使得面對面溝通也成為了極為容易的事。

有的時候,年齡和國籍不會成為兩個人之間的代溝,而僅是因為世界的偏見和固化思想阻撓。

“真是好久不見,瑪喬麗,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

安娜在她旁邊落座。

“是啊……好久不見,我想想,大概兩個世界副本吧.”

瑪喬麗笑了笑。

二人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

玩家們的座位並沒有採用前後排制,而是一張巨型圓桌,任何人都可以選擇圓桌的一個弧度就座,不存在任何先後的差異。

而講臺,就位於圓桌之間。

所有玩家一抬頭,就能看見這些講臺上的人們,同時,玩家也可以選擇隨時拍打面前的按鈕站起發言,發表他們自己的意見,不會出現一言堂的現象。

而就在安娜落座的這會,原本有著一百二十張椅子的圓桌已經陸陸續續坐了許多人,而忙碌著的記錄人員和服務人員,則更多。

其中,瑪喬麗看見了,一個比較特別的人。

她坐在靠近角落的圓桌地帶,穿著睡衣,抱著毛絨玩具熊。

是個睡眼惺忪,像是還沒睡醒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上去十分無害,眼神都顯得無辜,還有一些穿著制服的聯合團小姐姐輕聲細語問她要不要吃甜點,場面看上去無比溫馨。

可認識這個小女孩的人都知道,這個蘿莉的恐怖。

她是現今世界排行榜排行第二十九位的火焰蘿莉邦妮。

邦妮極其敏銳,又睚眥必報。

她是個沒長成的小孩子。

而小孩子,在這樣的世界裡,有的會顯得極為可怕。

年幼的孩子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缺乏同理心。

在驟然被拉入世界遊戲,沒有大人長輩的引導後,面對這樣殘忍的世界,一旦長歪,便會如同反社會人員一般,對同胞沒有半點共情之心。

人們也呼籲過,希望成立類似引導孩童向善的組織,但沒有得到回應。

於是,像邦妮這樣的熊孩子,成了玩家中很恐怖的一部分。

瑪喬麗移開眼神,看向邦妮旁邊的人——這也是個在世界論壇裡赫赫有名的存在。

那是一個正念念有詞的青年。

他穿著雪一般白的教士服,擁有著一對翡翠般碧綠的的,湖面一般的眼睛,氣質憂鬱,神情淺淡,像正在唸著悼詞的天使。

他的眼神沉鬱,神情悲憫,不住在胸前畫著手勢,像個虔誠的教徒。

可瑪喬麗卻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善良仁慈的人。

這是世界榜第七十二的玩家,恩格爾,職業是暗牧,也就是黑暗牧師,類似於行刑官一類的職業。

他是一個異教徒般活得瘋狂又熱烈的人。

他面對弱小之人能夠笑著伸出援手,像一個行走在世間的聖父。

他能號召群眾團結起來,能為逝去的死者吟誦悼詩,所作所為,都像個大善人。

但偏偏,他又偏執又固執,能依照他自己的教條,去自主判定一個人能不能“得救”,然後以神明的代言者自稱,去隨意“審判”他人的生命。

被他判定為善良的人,視他如神明,只要向他求救,他就會伸出援手。

被他判定為惡的人,則視他如惡鬼,生怕一不注意就被這個瘋子砍了。

世界遊戲中,這種瘋子不算多,但也絕對不少。

人們往往被各種各樣的精神疾病所侵擾。

人們把恩格爾和蘇明安作對比,說幸好第一玩家不是恩格爾這個傢伙。

相同的是,這兩人看起來都不太靠譜,時不時會發個瘋。

而且都有著一套自己的理論。

但好就好在,蘇明安似乎在變得越來越靠譜,越來越能被人們所接受。

他的燈塔理論也不是全然毫無邏輯,對於他人的定位也言之有理。

至於恩格爾,在人們眼中,他就是純粹胡言亂語,像一個剛從精神病院裡跑出來的傢伙,用各種奇葩的審判藉口來做他殺人的理由。

【在多數人看來,那與他們不同的少數人是瘋子。

但在少數人看來,亦然。

這是恩格爾曾經說過的話。

恩格爾曾經說過,要好好與第一玩家“論道”一番。

可他卻感覺有點可惜,因為第一玩家正在變得越來越奇怪。

明明變得和他一樣,才會“正常”起來。

他曾在論壇上發言,要糾正第一玩家的思想,讓蘇明安明白,那些毫無作用的人就不該留著,需要“審判”。

……對於這種人,瑪喬麗實在是不想接近,她無法理解他的想法。

如果不是世界前百都被邀請來了,她還真想勸說聯合團單獨把這些個奇怪的傢伙排除出去,免得他們在這麼重要的會議上,在全世界的眼前突然發瘋。

而就在瑪喬麗看向四周的時候,從東門的大門那,傳來一陣小聲的驚呼。

“他來了,真的是他……”

“這還是第一次現場見到真人呢,以前都是在直播鏡頭裡.”

“他真的很漂亮,像雕塑一般,他的臉就像被天使吻過.”

“或許上帝在塑造他的時候,格外用心了許多.”

“真可惜……為什麼他上面總是有著龍國的那個學生呢,他該是最受矚目的存在的,我真心這麼覺得.”

瑪喬麗注意到這些聲音,她心中有了預感,將視線移過去。

走進來的,是一名金髮,容貌雋美的青年。

他長相端正,五官線條堅毅,他的雙瞳天海一般藍,面頰在燈光下白得近乎發光,唇透著一線淺淡的紅,極為符合西方人對於青年男子最高標準的審美。

他穿著精緻的黑色高定西裝,似乎因為早就習慣了這般重大的社交場合,在走進來時,他的步伐穩定,姿態優雅,像一個習慣出入高階場所的現代貴族,極為符合少女們對於白馬王子的幻想。

……如果這個傢伙沒有在第四世界輸得那麼慘的話。

瑪喬麗微含惡意地想著。

或許是王子跌下白馬,英雄跌落泥潭,這樣的戲份格外受人矚目。

在這名被譽為繼任第一玩家的格蘭青年,以一種壓倒性的慘烈輸給了那個龍國學生後,所有人都在嘲笑他。

那個時候,世界論壇瀰漫著各種不同國家的冷笑話段子,字字句句,都在戳人肺管子,從各個文化的角度,明裡暗裡,嘲諷著這名名叫愛德華的青年。

那個時候的世界論壇,踩高捧低,真是逛一圈就能收穫不知道多少個滿含意味的段子。

而現在,這位失敗過一次的青年似乎適應狀態良好。

在走進來時,他依舊是那一副王子般的姿態,在面對幾位圍上來打招呼的玩家時,他也表現的彬彬有禮。

……直至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橫地裡插進來。

“哦,我看看這是誰……”

深褐色捲髮的中年人,打著哈欠淌進室內,他的雙腿像是直不起來,走路時一瘸一拐。

在望見被眾星捧月的愛德華時,他直接笑了出來,笑聲響亮:

“啊,這不是格蘭的希望,愛德華先生嗎?沒想到在輸得那麼慘烈之後還能爬起來,是被養狗的主人又灌了什麼迷魂湯嗎?你在世界論壇上放的厥詞,我還時常回味……和你那在放逐桌上慘烈的死相對比著來.”

他狠狠灌了一口伏特加,笑得爽朗燦爛。

落座之人紛紛側目,而愛德華也微微黑了臉。

“這裡是人類未來自救會議,伊戈爾先生.”

愛德華回應著,天藍的眼中沒有波動:“如果有什麼私人見解的話,可以在私下裡同我交流.”

“哈哈!”

伊戈爾大笑了兩聲,整個人像一隻咆哮著的熊:

“你是說——大家都不知道你只是個笑話?沒關係,我們都知道,親愛的榜三愛德華,如果你想私下裡和我聊聊的話,我也可以奉陪。

我只是沒想到,你居然還能這麼光鮮地出現,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不愧是被選中的物件……”

他說著,由於有著天生的大嗓門,聲音一瞬傳遍了整片突然安靜下來的會議室,就連後面擊打鍵盤的聲音都略微停了。

“啊哈,對了,還有你,恩格爾,你的精神疾病還沒有好嗎?不如在這裡進行進行你的審判試試?看看我們是不是你眼中的救世天使……”伊戈爾一轉頭,又衝著一旁微笑著的恩格爾喊著。

看著這個一邊灌酒一邊大喊的傢伙,愛德華又驚又怒。

出入於各種高階場合的他,自然沒見過這種在會議室裡就開始大喊大罵的瘋子,一切言語在這種粗狂的傢伙面前似乎沒有作用,這種扯著一副大嗓門的傢伙只會用他的高聲貝來力壓群雄,完全不顧場合。

而他又不能撕掉這緊繃的西裝就上去和人對打。

伊戈爾就像一個突然闖入宴會廳的大型動物,誰都阻攔他不得,文明的手段對這種聽不見人話的傢伙完全沒用。

而就在陷入短暫寂靜的這個時候,一旁站著的聯合團制服人員立刻開口:

“先生.”

制服人員說:“打擾了,請不要在會議室中喝酒,請將您的酒收入揹包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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