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好熱啊。

這是蒲桃跟他相牽走了一段路的真實感受,原來牽喜歡的人的手,溫度會疊加。

那種欣喜跟亢奮無法淡化,蒲桃只能一刻不停地偷樂壓唇角。

她覺得自己肯定出手汗了,但她不好意思講。

抑制著過快的心率,蒲桃沒話找話:“你以前來過蓉城嗎?”

程宿說:“來過.”

蒲桃側眸:“寺水街呢?”

“也來過.”

程宿講話時,眼光途經高傲的鼻骨,淌入她眼底,隨意又溫和。

蒲桃胸口微浮,稍微偏開目光。

片晌又移回去,發現他仍在看她,只是多了笑,有些促狹。

她臉紅嘟囔:“好好看路不好嗎?”

程宿反唇道:“你看了嗎?”

蒲桃火速轉移話題:“你來過寺水街,那再來豈不是很沒意思.”

程宿忽的問:“想去我店裡看看嗎?”

蒲桃怔了下:“什麼?”

程宿:“我有家書店,就在前面.”

蒲桃結結實實愣住:“哪家?”

“方寸之間,”程宿問:“來過嗎?”

蒲桃眨了下眼:“這家店是你的?”

她去年跟同事逛會,因為過分有格調,她們曾拍下不少照片留念。

程宿頷首:“嗯,不過蓉城這邊的兩家分店都是我一個朋友負責.”

蒲桃皺眉,一直受制於人的她,好像終於能抓住他小把柄:“哦豁,這就是你說的人生地不熟?”

程宿挑唇:“嗯.”

他停下來,示意兩人相牽的手:“要反悔嗎?你如果不想帶路了,我沒意見.”

“還是不了吧,”蒲桃攏緊手指,一本正經胡謅:“我就來過一次,已經記不清了,換你帶行嗎?”

風拂過,樹葉翕動,頭頂碎影颯颯。

程宿還是笑:“那走吧.”

“好!”

蒲桃的動作生動詮釋屁顛顛。

程宿的店並不遠,走上百來米就到了。

書店門面不算大,但古樸清幽。

匾額上是四個手寫體毛筆字,方寸之間。

程宿掀簾進去,店員坐在前臺,約莫是見有人來,她從書堆後抬起眼來。

女孩目光一下變亮,站起身來驚喜道:“程老闆??你怎麼過來了.”

程宿淡笑,掃了一圈:“吳境人呢.”

女孩說:“他早上來了下就去那邊了,”她手到耳邊作勢:“要我打電話給他嗎?”

程宿說:“不用了,我們隨便逛會.”

女孩留意到他身邊的女人。

她有種平鋪直敘的美感,描述是累贅,看到的第一眼,就兩個字,漂亮。

被外人判究盯著,蒲桃侷促起來,有收手跡象。

無奈程宿依舊牢握,讓她無處躲藏。

蒲桃有些彆扭,望天望地,最後跟女孩說了聲:“你好.”

“你好,”女孩愣了下,衝程宿打趣:“你們好好逛,要喝點什麼嗎?”

她遞過來一份長形餐單,都是昏黃紙頁,毛筆書寫。

程宿接過去,又交到蒲桃手裡:“你點.”

要翻頁,他們的手才不得不分開。

蒲桃簡略掃了眼:“有推薦嗎?”

程宿傾身湊低:“我一般喝美式,這也有奶茶.”

“在後面.”

他抬手幫她掀頁,指節細長。

也是這個動作,讓她真實地被他罩住,好像那天夢到的一樣。

蒲桃胸腔裡頓時浮出一億個氣泡,啪嗒,啪嗒,不停急促迸裂。

她居然能被這種人、這種手牽,她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有八百輩子修來的福氣。

滿腦子只剩他的手,他的聲線,他的氣息,哪還看得進去茶水單。

最後只能草草點了杯大吉嶺奶茶,跟程宿確認了下他需要,才取出手機問店員:“可以微信支付嗎?”

“安?”

女孩眼底一震,望望程宿,又望望她:“肯定免費的啊,我哪敢跟老闆娘收錢.”

“不不不……”突然被冠上的身份如千斤頂,蒲桃忙著辯解,不免結巴。

程宿只低笑一聲,沒有講話。

幾秒後,他收斂起面色,揚了揚下巴:“你就讓她付吧.”

女孩眨巴眨巴眼,對他們的play一下子不能領會,但還是點頭道:“哦,好的,我掃你.”

蒲桃慌手慌腳調出微信支付介面。

滴一聲,她心才下墜一點,不再像高空彈跳之前。

作別女孩,他們倆往裡走,腳下是一條窄道。

曲徑過後,豁然開朗。

偌大的書架四面環繞,有古籍,有讀本,還有些外國的收藏作品,燈光將紙頁染成陳舊黃。

再跨過一道門,就是另一個世界,牆面素白而斑駁,視野通明,佈置也變得時新,是現代讀物的領地。

往後走,有方不小的院子,花木別緻,錯落點綴著些復古風格的桌椅。

客人們在這邊品茗飲咖,幾人對著筆電辦公,約莫要一待一下午,他們互不打擾,講話都壓低聲音,怕攪渾這片幽靜。

程宿領著蒲桃找空桌。

一落座,蒲桃就小聲問:“這都是你設計的?”

“嗯.”

她又問:“另一家店在哪?”

程宿在她對面坐下:“天府大道.”

蒲桃環顧四下,驚豔且好奇:“山城的也是書店?”

“對,山城也有兩間,有家總店,”程宿蹙了下眉,倚回椅背:“怎麼,調查我身家?”

蒲桃拿雙手遮唇,怕自己得逞笑得太明顯被他察覺:“哪有,就覺得你好厲害.”

完美的不像話,她現實裡一定碰不到,這麼一想,好他媽慶幸。

蒲桃垂眼看自己掌心,肯首:“嗯,回去要把這個手供起來,因為被厲害的人拉過.”

“至於嗎?”

“怎麼不至於!”

她態度格外認真。

程宿彎唇,不知是環境使然,還是心情緣故,他看起來有些愜意:“說說你呢.”

蒲桃指自己:“嗯?我?”

她努嘴:“就貧困打工仔.”

他很坦率,她亦然。

蒲桃接著說:“我之前不是總跟你說畫圖嗎,因為我做地質測繪,就是對著電腦畫圖,1:1000的比例,用ptrix這個軟體採集,採集之後用南方cass編輯,編輯是為了讓整個圖面看起來美觀一點,採集的時候要戴眼鏡,很像看3d電影那種.”

她一說就滔滔不絕,接著還取出手機,調出一張圖,翻轉給程宿看:“這個圖是用手機在電腦上拍的,你看不出來,但戴上眼鏡其實就能看到這些山和地了,它們都是立體的,就像坐在飛機上俯瞰下面,剛開始做這個的時候,我還比較感興趣,甚至有點中二,感覺自己擁有上帝之手,可以描摹世界,當然,現在就只剩枯燥了.”

講著講著,她突然警醒:“你聽得懂嗎?”

“重要嗎,”程宿看著她:“覺得你很厲害就行了.”

蒲桃控訴:“你要一直學我講話?”

程宿勾唇,垂了垂眼,自嘲:“被你發現了啊.”

“對啊.”

程宿重新看回來,似乎也很無奈:“看著你,我就不會說話.”

他眼睛深而靜,似幽潭。

蒲桃完全不敢對視,裝傻:“我也是誒.”

她將整個上身背過去:“要不這麼交流?”

程宿被她逗樂:“轉回來.”

蒲桃回過頭,雙手掩面:“這樣呢.”

程宿無奈:“能不能放下.”

蒲桃揉頭:“那怎麼辦,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我們都太尷尬了.”

程宿不假思索:“坐我旁邊來吧.”

蒲桃愣了愣,耳溫急劇上升:“這樣就看不到對方的臉了是吧.”

程宿“嗯”了聲:“應該比現在好點.”

蒲桃拖著椅子挪位,在他身側坐定。

她坐正身體,煞有介事平視前方,用餘光找他:“我這麼坐行嗎?”

程宿掃她一眼,彎起眼:“可能不太行.”

蒲桃追問:“那要怎樣?”

話音剛落,身畔人動,她手遽然被捉過去,握住。

太意外了,蒲桃心跟著砰砰直跳,跳得要死了,一刻間,竟不知道怎麼動作。

程宿重新靠回去,像是終於逞心如意:“這樣坐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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