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於剛剛那個玄關吻,這一刻的程宿更多了些主動,蒲桃清晰感覺到他的試探,進而掌控。

……

施加過來的重量並不唐突,相反恰如其分,她不知如何安放的情緒有了落腳點,駛向計劃之內的車站。

蒲桃情不自禁地圈住他脖子,注視著他逆光的黢黑眼睛,那裡濃如深漩,也如黑洞,她在迷失,一腳踏空。

危險的氛圍令蒲桃興奮。

可能是她眼睛過於明亮,臉蛋紅成一片的樣子太可愛,程宿撐起了上身,俯視起她來。

蒲桃被他看的不自在起來:“你在看什麼?”

程宿說:“看你.”

蒲桃突然有了偶像包袱,稍微昂高下巴:“我這會有雙下巴嗎?”

程宿仍在端詳:“沒有.”

他笑了一下,傾身封住她嘴唇。

……

大條不是隻夜貓,這一晚她完全沒睡好,可恥的人類,真是擅長製造各種奇怪聲響。

蒲桃睡到了自然醒,起床時已日上三竿,身旁已沒了人,床褥上過量的褶皺是昨夜留下的犯罪痕跡。

蒲桃面上浮出一絲赧色,她雙手捂住,僅剩嘴唇露在外面,不能自已地發笑。

她側了個身,摸到自己手機,先是看了眼時間,而後撥通程宿電話。

她不想透過大喊大叫來辨認他位置。

通話很快被他接聽:“醒了?”

蒲桃緩和著要破口而出的笑意,怕自己的嘚瑟太堂而皇之,有些不矜持。

見她安靜著,程宿:“嗯?”

蒲桃終於開口:“你在哪?”

程宿說:“客廳.”

蒲桃問:“幾點醒的?”

“八點多.”

他說:“生物鐘就這樣.”

“怎麼不叫我.”

“想讓你多睡會.”

程宿問:“肚子餓嗎,我叫吃的.”

蒲桃提議:“我們出去吃吧?”

程宿:“那你起床收拾.”

蒲桃得寸進尺,不為所動,平攤在床上撒嬌:“鍾情裡面的女主初夜之後就下不了床.”

程宿哼笑,從沙發上站起來。

聽見門鎖動,蒲桃火速用薄毯矇頭,躲裡面欲蓋彌彰。

程宿走了進來,停到她床邊,居高臨下:“你也下不了床了?”

因為毯子的阻隔,蒲桃聲音嗡嗡:“還沒試驗.”

程宿掀掉她毯子,直接把她撈抱起來。

蒲桃得償所願,自覺跟樹袋熊一樣掛到他身上。

他傾低頸項親她一下。

一夜過後,這種簡單的啄吻依舊能讓她心顫,蒲桃臉一下熱了。

程宿留意到她的羞怯,她的外強中乾,不禁有些心猿意馬,他彎了彎唇,再次找到她的唇。

蒲桃咬緊牙關,口齒不清抗拒道:“我還沒刷牙.”

程宿不再勉強,直回上身,把她放到盥洗室。

落地後,蒲桃抽出牙刷,擠好牙膏,一抬眼,男人的上身與面龐仍停留在同一片鏡面裡。

蒲桃有些不自在:“你不用一直陪著我的,繼續去忙你的事好了.”

兩人在鏡子裡有了目光接觸,程宿說:“我沒事.”

蒲桃輕“哦”了聲,連點兩下頭。

餘光裡,男人還是在看她。

哎呀看什麼啦,蒲桃有些無措,頂著滿嘴泡沫道:“老看我刷牙幹嘛.”

他講冷笑話:“看標不標準.”

“……”蒲桃鼓了下腮幫子,手上力道加重,把刷頭使得擦擦響:“我可是嚴格遵守巴氏刷牙法.”

程宿臉上有笑意浮現。

他也奇怪,怎麼就是看不夠,睡前在看她,醒了也在看她,起床的原因無他,擔心自己一個沒忍住,要把睡美人親醒。

蒲桃漱完口,又仔細洗了下臉。

再回頭,程宿還是站在原地,她嚷嚷:“不無聊嗎?”

程宿眉梢略微挑動一下:“不啊.”

蒲桃捋了把沾有溼氣的碎額髮,回去走到他身邊:“我好了.”

程宿“嗯”了聲。

見他沒動作,蒲桃嘟了下嘴:“香噴噴的,可以親了.”

程宿瞬時笑了。

他抱臂逗她:“誰說我要親了.”

蒲桃瞪來一眼:“那你在這等老半天.”

“謝謝提醒,我本來都沒想到.”

“少來.”

他明明心知肚明,還在這裝樣。

程宿笑著低頭:“張嘴.”

蒲桃像個要被檢查扁桃體的老實小孩:啊——

程宿手覆到她頜角,迫使她頭抬得更高了些,他審視片刻,假模假樣診斷道:“嗯,是沒蛀牙.”

蒲桃別開臉,捶他胸口一下:“你好煩哦,要親快親!”

程宿不跟她鬧了,俯身含住她唇瓣,這是他們第一個早安吻,雖然發生在午後,雖然有點漫長,難捨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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