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星北聽著這些議論,也沒放在心上。

他來到特攻社,不是衝著角力場比試來的。

雖然丁傲有點兒小心思,束星北也不以為意。

吃過飯,一行人便順著大門走了過去。

看門的自然不會向丁傲要金幣,五個門衛同時向丁傲鞠躬行禮。

丁傲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直接朝裡面走去。

來到看臺上,丁傲找了一個最佳的位置,讓守衛將那一排人的全部趕走了。

“那個高成,會是幾級武士呢?”

沐冬來坐下之後,一臉興奮地問道。

“最多四級武士吧,”況天一猜測道。

如果是一階武師,早就被特攻社招募走了,怎麼可能還會進角力場比試呢。

“看看再說吧,”束星北淡淡地說道。

他對這一切沒有興趣。

如果說角力場能讓他想到什麼,他只會想到當初在高塔的時候,身纏鐵鏈與人角鬥的事兒了。

那是一樁令人痛苦的回憶,那時候束星北死裡逃生,現在想起來,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如何被醫生張民給救活了。

丁傲沒有出聲,他眼角的餘光看著束星北。

嘿嘿,束星北,只怕到現在,你都不知道今晚的主角會是你吧?

等到整個角力場座無虛席的時候,原本昏暗的燈光突然大亮。

眩目的燈光下,一個人拾階而上,走向了角力場正中的戰臺。

“各位,今晚是高成先生的第十場戰,下面,有請高成先生上場.”

那人說著,退下了戰臺。

“下注了下注了,賭一賭今晚高成先生能不能獲得十連勝,押他勝,賠率是一賠二,押他敗,賠率是一賠一。

第一次進角力場的,你們注意了,你們座位的前方擋板上,就有下注按紐。

輸入你所押的金額和你所在的座位號,把金幣投進右側的卡洞裡,就完成了下注,”喇叭聲音響暢全場。

“這種比試,是單對單的挑戰,還是角力場安排對手?”

洪峰奇怪地問道。

“想去一顯身手的人到後臺報名,角力場根據你的實力,給你安排對手。

一旦獲得十連勝,就能成為我們特攻社外務部或者內務部的正式員工,”丁傲解釋道,“不過起步就得是四級武士。

低於四級武士之下的武者,角力場不接受報名.”

原來如此。

洪峰等人徹底明白了。

不一會兒,戰臺上又多了一道身影。

那人年齡不大,約摸三十來歲,長得極為剽悍,一身短打衣衫,除此之外,頭上還扎著一個紅頭巾。

他一上臺,場內的氣氛就熱烈起來了。

“高成,高成,高成.”

“高成必勝,高成必勝.”

“高成,我愛你.”

“高成,必贏.”

一道道呼喊聲從看臺上響起,讓人覺得意外的是,還有一些女性在為高成吶喊助威。

按說這樣的武鬥的場合,是很少有女性參加的。

束星北始終在那裡閉目養神。

“來了來了,角力場安排的對手來了,”沐冬來叫道。

束星北睜開眼睛,朝著戰臺上看了一眼。

只見戰臺之上,一個長得有如棕熊的漢子站到了高成的對面。

那人一臉絡腮鬍,根本看不出年齡。

讓人有著強烈視覺衝擊的,是他的身高。

這人少說也有一米八五以上,足足比高成高了一個頭。

高成的身形夠魁梧了,可是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個瘦猴似的。

“嘶,”看臺上的人一個個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這還怎麼打?角力場擺明了是讓高成輸啊。

角力場的比試,最不公平的地方就在於,他們能掌控比試的節奏。

如果你報名上臺比試,你的對手都是由角力場安排的。

他們會根據你的戰力,為你挑選恰當的對手。

當然,如果他們不想讓你贏,那就更簡單不過了,直接安排一個你無法戰勝的對手上臺,三拳兩腳就能結束戰鬥。

束星北隨意掃了幾眼,已然明白特攻社設立角力場的初衷。

他們為的是挑選自己需要的武者。

如果覺得人選不合適,那麼直接派人擊敗挑戰的人。

是勝是敗,說來說去,都由特攻社的管理層說了算。

束星北想到了丁傲的身份。

這傢伙是特攻社的內務部經理,也就是說,眼前這個角力場,百分百是歸丁傲管理的。

想清了這一層,束星北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

他知道丁傲會動點什麼手腳,沒想到丁傲的狐狸尾巴這麼快就露出來了。

“請各位儘快完成下注,比鬥即將開始。

下面進入倒計時,十,九,八,七,、、、、、、一,好,停止下注,”喇叭緊跟著關閉了。

場上兩個人已經鬥到了一起。

“丁經理,高成會贏嗎?”

況天一問道。

“我也不知道,”丁傲搖了搖頭,“作為一階武師,高成的戰力看上去極為不凡。

但他的對手,叫熊輝,我有點兒印象,應該是我內務部的一個二等衛士.”

丁傲還真沒有說假話。

他哪裡有心思關注這些一階武師的比鬥啊,就連熊輝,他也只是有點兒印象。

今晚能到這裡來,他是為了教訓束星北。

要不然,他連角力場的大門都不會走進來。

再說了,作為內務部經理,他需要從大門進來嗎?

“你們當中有誰下注了?”

束星北稍稍坐正了身子,好奇地問道。

“我下注了,押高成贏,下了兩枚金幣,”洪峰答道。

“我也下注了,押高成輸,下了三枚金幣,”況天一也跟著說道。

“冬來,你呢?”

束星北向沐冬來看了過去。

沐冬來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腦袋,“我倒是想押呢,不過沒金幣.”

“嗬嗬,”丁傲笑了,“你們的總教官也把你管得太嚴了吧。

出遠門,連一枚金幣都不給?”

束星北沒有理會丁傲的話,繼續向沐冬來問道:“如果你有金幣,你打算押他贏還是輸?”

“當然押他輸了,我至少要押兩個金幣,”沐冬來目光灼灼地說道。

那個長得像一頭熊似的傢伙,他要打敗高成,一點兒懸念都沒有。

“幸虧我沒有拿金幣給你,要不然,你的金幣就是角力場的了,”束星北嘆了口氣。

沐冬來愣住了,“總教官,您的意思是說,高成能贏?”

束星北笑而不答。

他這個話一出,洪峰當場就興奮了。

他可是下了兩個金幣賭高成贏的,如果總教官說高成能贏,豈不是意味著自己能賺四個金幣?而況天一則是一副肉痛的樣子。

三枚金幣對於他這個島主來說,的確不多,可是細想一下,三枚金幣的確不算少了。

要是種田種地,一年到頭才能賺幾個金幣?十個,頂天了。

那還是一個家庭的全年收入。

細分到人,一個人一年也不過掙三個金幣罷了。

丁傲看到三個人不同的表情,撇了撇嘴,他雖然不知道高誠會不會贏,但他討厭束星北這種一錘定音的說法。

“高成不見得就會贏,依我看,輸的可能反而更大,”丁傲不爽地說道。

束星北沒有和丁傲去爭。

此時場上兩個人已放棄了大開大合的打法,改為遊鬥。

起先的大開大合,是要有足夠的力量支撐的。

就在束星北等人一番話說過之後,無論是高成還是熊輝,都後繼乏力,只能一邊打,一邊恢復力量。

你一拳我一腳,速度越來越慢,兩人的喘息聲也越來越大。

比較明顯的,高成的呼吸起伏要大過熊輝。

“你們看,高成要敗了吧?”

丁傲說著,斜睨了束星北一眼。

沐冬來一看,心裡更是惋惜,要是束星北之前給他幾枚金幣,那他今天也能小賺一把。

這時候,洪峰輕輕地用胳膊捅了他一下,“你是不是也覺得熊輝會贏?”

沐冬來茫然地看了一眼洪峰,心說這還用覺得嗎?這不是明擺的事實嗎?

洪峰拍了拍沐冬來的肩膀,“你錯了,總教官說高成能贏,高成必然能贏,沒有例外。

從此之後,你記住我一句話,凡是總教官的話,你不但要相信,還要迷信.”

沐冬來眨了眨眼睛,沒能明白洪峰的意思。

也就在這個時候,場上的異峰突起,明顯處於下風的高成突然一個彈跳,整個人飛撲起來,有如一枚炮彈轟向了對面的熊輝。

熊輝塊頭大,既是他的優勢也是他的劣勢。

優勢是力量雄渾,劣勢則是缺少靈活。

如今高成整個一個人朝他撲了過來,熊輝下意識地就要閃避。

一閃,就失去了機會。

高成趁勢狂撲,雙拳如電一般出擊,連連擊在熊輝的面門之上。

連熊輝的眼睛都捱了好幾下。

熊輝瞬時就成了熊貓眼,腫得雙眼只剩下一道縫,他根本無法辯出高成下一步出拳的位置,雙拳不停地揮動,想以此挽回劣勢。

高成乘勝追擊,雙腿用力,連續掃擊熊輝的下盤。

熊輝硬撐著承受了高成的幾擊,最後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雙手高舉,哭喪著臉道:“我認輸.”

高成一認輸,那邊洪峰就聽到他的跟前面板上傳來了嘩嘩幾聲響,接著,六枚金幣從面板右側的孔洞裡落了下來。

“我贏了,”洪峰將一枚金幣握在手裡,嘴唇對著上面,叭唧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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