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長帶著滿腹的疑慮走了。

不過他也不敢多說什麼,畢竟小命掐在別人的手裡。

如果是戰時,他可能還想著要向上稟報自己被人控制了,如今整個戰隊都駐紮在混亂區。

根本不像以前在海上漂浮不定,隨時都有送命危險的生活,小日子雖然不是那麼四平八穩,起碼也相當穩定。

能活著,誰想去死呢。

一旦向上稟報自己被人控制住了,等待曹哨兵的只有一死。

曹哨兵拎得清輕重。

至於被公司通知緝捕的人是不是剛才那個男子,其實並不重要。

人家會改頭換面,這樣的人,哪怕公司自己來捉拿,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想清了這一切,曹哨兵連自己小隊裡的挑選教官預選賽都免了,直接用上了聶青雲的名字,報上了中隊。

聶青雲究竟能不能打,武力值有多高,曹哨兵根本不想管。

只要他想那自己手下那個叫趙海水的兵,腦袋被聶青雲身邊那個大塊頭一拳打碎了,曹哨兵就忍不住渾身直哆嗦。

把聶青雲的名字報上中隊之後,他把全部的精力都用來選招新隊員。

曹哨兵走了,束星北示意鄭雅和陳素莉,意思是她們也可以走了。

他還想再練一練易容之術。

卞午生以前教他的自然之力拳法,他還要繼續練下去。

沒想到鄭雅和陳素莉倆人對他的用意根本就不予理會。

鄭雅坐在床沿上,一臉緊張地看著束星北。

而陳素莉的面部表情也不再是那麼冷漠,她站在鄭雅的身旁,一會兒摸摸長髮辮梢,一會兒放下。

“有什麼事嗎?”

束星北向她們問道。

“聶,聶大哥,”鄭雅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了。

“我今年才17歲,”束星北答道。

“聶,不,青雲,我是你的老婆對吧?”

鄭雅說這話時,自己都覺得臉上發燒。

“我也是,”陳素莉跟上來接了一句。

“你不是說你不是嗎?”

鄭雅急了。

“那你也說了你不是呢,”陳素莉不甘示弱。

束星北終於嚐到了頭疼的滋味兒。

“別爭上。

我是說過,那不是用來遮擋身份的嗎?”

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處在一起,海鷹隊過來查驗身份時,他們總得要介紹一下彼此關係的。

不過現在已經不需要這種介紹了。

換句話說,兩個女人無需說束星北是她們的丈夫。

控制了曹哨兵,哪用得著這麼麻煩。

“那不行,反正你說過這個話了,就不能否認,”鄭雅和陳素莉倆人都緊張了,也不再爭吵了,一起反對束星北的話。

“不否認也沒用啊。

我還沒有成年呢,”束星北嘆了口氣。

他承認自己是為了學習心理術,這才沒有倉促離開。

哪想到這件事會發展到如此麻煩。

“沒有成年也不要緊啊,今年17,再過一個月就是18了,”鄭雅笑了,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

“我可以等,”陳素莉還是那麼傲嬌,說話簡潔明瞭。

束星北怔了一怔,看著她們,很快他就明白了兩個人的意思。

唉,不就是為了活下去嗎?弄得這麼複雜,有意思嗎?女人啊。

“你們放心,我不會滅口的。

說起來,我在你們這裡學了不少知識,”束星北自以為他看透了她們的心思。

沒想到鄭雅卻依然沒有鬆口,“我不怕你滅口。

反正都是你的人了,你殺了我,我也沒辦法。

再說了,殺自己的老婆,傳出去很有面子嗎?”

“我不怕死,想殺我,我隨時都可以把命給你,”陳素莉依然傲嬌。

好像不是束星北要殺她,反倒是她要殺束星北似的。

束星北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對,“那你們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沒什麼。

只想確認一件事,”鄭雅也不笑了,看著束星北的眼神,認真地說道。

“我是你老婆,”陳素莉一字一頓地說道。

麻煩了。

沒想到一件小事變成了一個大大的麻煩。

“可我只有一個人,怎麼能娶兩個老婆?”

束星北嘆了口氣。

這是一個推託的好辦法。

雖然他沒想過要娶她們。

他早就想過了,不管是救是贖,把聶蘭成功地從公司裡解救出來,還了這個恩情。

至於其他的,就是想辦法混進那個方舟裡去,離開海域,找一個更好的更適宜的地方活下去。

把聶蘭也帶上。

至於其他的人,束星北想都不會想。

他是一個知道輕重的人。

自從他獨立生活在船屋區之後,他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不管什麼,都是虛的。

弄到自己的手裡,吃進了自己的肚子裡,才是真實的。

他不是救世主,也不可能成為救世主。

“那不是問題。

別說你要娶我們兩個,哪怕再多,我們也沒意見。

混亂區不是沒有這樣的男人,光是組織裡,就有好幾個,”陳素莉直接打斷了束星北的話。

“行吧。

簡單地說,你們現在想要什麼?”

束星北也不想再繞下去了。

說委婉的話你們聽不懂是吧,那就直接點。

“青雲,看得出你是想要做一番事業出來,我只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還有就是,心裡面偶爾想一想我,”鄭雅說到這裡,眼睛裡似乎都有晶瑩閃過。

“我也是。

哪怕你心裡有一個小小的角落有我就行,”陳素莉的眼圈紅了。

換個人,鐵定是要被兩個女人給打動了。

然而束星北卻是低聲一嘆。

許久他說道:“我出去應徵教官,不用你們說,我也會讓毒蛙和海蟻保護你們的安全。

至於吃的,會在我離開之前準備好。

你們現在出去吧.”

陳素莉和鄭雅聽著束星北這樣的承諾,如何不知道她們已達成了心願了。

按說兩個本來應該高興,可是出去了之後,誰也高興不起來。

“他真要出去做什麼事,”鄭雅聲音低低地說道,“我看他是想和公司硬扛.”

“他早就扛過了。

要不公司也不至於下緝捕令,”陳素莉嘆了口氣,“我記得公司下緝捕令,還是三年前的事兒吧。

那時候,公司緝捕了兩個人。

一個自殺死了,另一個跑了。

好像.”

鄭雅透過窗戶看向艙外,“他會易容,如果不想露面,誰也找不到他。

可是看樣子他是不會安分的。

也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陳素莉也嘆息起來,“不管他做什麼,你覺得我們能攔得住嗎?反正我是將寶押在他身上了,他死了,憑我一個弱女子,能在混亂區活下來嗎?他活著,反正我跟著他,還有日子過.”

越說,陳素莉的聲音越低,低到最後,只剩下啜泣聲了。

“你哥哥呢,怎麼見不到蹤影?我記得以前他不是經常來找你嗎?”

鄭雅轉過頭來問道,“你比我好,起碼你還有一個護著你的哥哥.”

“護著我?”

陳素莉冷笑起來,“他護著我的錢還差不多。

混亂區成了海鷹隊的了,他呀,早就想到我失勢了,另外找大腿抱去了。

你看我這幾年來,還攢到過一枚金幣嗎?全給他了.”

“這樣說,有家人還不如沒有家人,”鄭雅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陳素莉了,“說真的,束星北還真不錯。

人品好,有能力,還有變幻莫測的手段。

如今這個年頭,也只有他這樣的人,才更有可能活得下去.”

陳素莉沒再接話了。

倆人之所以纏著束星北,讓他確認兩人的身份是他的老婆,目的不也就是在這裡嗎?

沒本事的男人窩囊廢,有本事的男人征服天下。

成功的女人只要征服有本事的男人就行了。

束星北沒有想到兩個女人目光如此長遠。

他還在繼續練習著他的易容之術和自然之力。

三天後,曹哨兵再次過來了,“聶,聶青雲,走,我們去中隊。

我送你去應聘教官.”

“好,”束星北應了一聲,“我安排一下.”

這幾天猿大弄來了足夠多的魚,全被束星北換成了食物和燃料。

毒蛙和海蟻他已溝通好了,讓它們各自呆在一個地方,隨時應對可能到來的危險。

至於猿大,束星北讓它去了底艙。

鄭雅和陳素莉那裡,他也說過了,讓她們做些熟食,喂一喂這些賴以保護安全的海洋生物。

說是安排,束星北並沒有做什麼,他只是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番,全部裝進了防水儲物袋裡,然後系在了猿大的脖子上。

將匕首插在厚厚的皮靴上方,又變換了面容,束星北跟著曹哨兵走了出去。

鄭雅和陳素莉站在駕駛艙裡,朝著外面看著,心裡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既像是失落,又像是茫然。

“他還會回來嗎?”

鄭雅低聲地問道。

“會的。

就算沒有我們,他也會回來,艙裡,還留著他的寶貝呢,”陳素莉像是自嘲地笑了笑。

“這次教官考核是採取的方式是每小隊推選一名武士去中隊參加考核。

到了中隊,排名第一的去參加大隊考核,前三名自動擁有教官身份,”曹哨兵解釋著規則。

“大隊考核第一呢?”

束星北問道。

“大隊考核第一?”

曹哨兵愣了一下,“沒聽說過大隊怎麼考核.”

“總隊考核你該知道吧?”

束星北又問道。

曹哨兵一臉苦笑。

老兄,大隊考核方式我都不清楚,你看我像知道總隊考核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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