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分家

“二哥，還真的是抬舉我呢，我就是個寡婦帶孩子，能有什麼能耐，爸媽只不過是按道理說話了，有什麼錯？”

“你，你等著，有你後悔的！”張建德冷哼了一聲。

張老太卻放下手裡的活計，看了一眼蔚然說道：“你好在的在家等著，媽去叫老吳和老嶽，相信大家在一個村這麼多家的老鄰居了，相信這點面子還是會給我這個老婆子的！”

張建德氣得眼睛轉了兩圈，這幾年，張建德在村子裡也沒有少得罪人，村子裡地勢好一點的地，都被以各種理由給回收了，說是土地要重新分配，實際上，這些好一點的地，就在他的手裡，有錢有面子的人塞給他一盒駱駝就解決了，而那些剩下一下山上的薄地，不長糧食的那種，偏偏分給了蔚然家以及村子裡個別的人家。

表面上雖然不說什麼，但是這些種著山地，一點糧食都打不來的村民，心裡的怨氣更盛，她們巴望不得找個合適的機會將張建德這個村長給擼掉。

張建德看到自己的老媽竟然這麼相信蔚然，氣得蹲在榆樹下，一個勁的抽菸。

蔣紅霞偏偏不在了，他現在即便這麼的為蔣紅霞爭取什麼，可惜了，蔣紅霞還是看不見。

張燕卻拉著張建德：“爸，你就別跟爺奶鬧了，這件事要真的傳出去的話，我們上學都要被人說閒話的，就算我求你了，爸！”

張建德正好在氣頭上，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張燕的臉上，罵道：“沒有出息的東西，現在你媽都走了，你還說出這樣的話，真的是不值錢，一點都不值錢！”

這重男輕女的思想在張建德的身上根深蒂固，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他的這種迂腐。

對這三個女娃，也是沒有好話，動輒就是一陣打罵。

張花見跪在地上的張燕哭哭啼啼的，很是可憐，上前將張燕給攙扶了起來：“好了，我說姐姐你何必這個時候去觸二叔的黴頭呢？”

張燕卻理直氣壯的說道：“為什麼，你也是女娃，為什麼沒有人嫌棄，為什麼我們姐妹三個一生下來就被我爸瞧不起，好像我們就是那多餘的害蟲一樣，為什麼？”

這張燕也是個性格內斂的，沒有想到此刻竟然瘋狂大作了起來，這一下子就惹怒了張建德，上前一把摁住張燕，抄起手邊的一根木棍，對著張燕就是一陣亂打。

蔚然看不下去了，上前諷刺了一句：“怎麼的，二哥這是有氣沒地方撒了，朝著一個孩子身上撒，我告訴你，你現在就是打死張燕，也沒用，她不是我生的，是你跟我二嫂身上的骨肉，打死她，別想著我二嫂這輩子能夠原諒你？”

這一句話，張建德終於停下了，他氣呼呼的將手中的棍子一扔：“夠了，我打死她也是我們家的事情，跟你沒有多大的關係！”

“是嗎？可憐了三個孩子，怎麼會投胎到你們家呢，你看看，要不是怕我二嫂這一輩子不原諒你，你怎麼能鬆手呢，好狠心啊，你可是張燕的爸啊，你怎麼比別人還心狠？”

張建德一句話也不說了，因為蔚然的話一字一句都說到他的心病上了，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他對眼前的這個弟媳婦卻另眼相看了，難道說，曹家的人沒有將她的腦袋打壞，而是重新給她換了一個腦袋！

張老太帶著村子裡的老吳和老嶽匆匆的來了。

老吳一進門就看到了躺在院子裡的張燕，急忙上前抱著張燕斥責：“張建德，你還是個村長呢，怎麼能對孩子這麼的狠心呢？這可是你的親骨肉且不說你對你爹孃怎麼樣，你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放過嗎？”

張老太看到自己的孫女只有下去的氣，沒有上來的氣，立即大聲哭嚎了起來：“你這個畜生，你怎麼能下手這麼的狠呢，我的孫女啊，燕燕啊。”

蔚然禮貌的上前，朝著老吳和老嶽微微彎腰：“兩位老叔，真的是辛苦你們跑了一趟了，現在，我二哥也不願意要我爸媽了，所以請二位過來幫忙處理一下家中的事宜！”

老嶽一臉的驚訝：“這，這就是你們家的老三媳婦，還，還果真的是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的。”

大概是張老太已經將這件事給老嶽說了，不然的話，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蔚然顧不上別的，趕緊的將張燕給抱走了，臨走的時候還安慰婆婆：“媽，您就別擔心了，我趕緊的給燕燕找個郎中！”

一進屋，張花正在收拾屋子，蔚然看了一眼張花說道：“還忙什麼呢，趕緊的去村子裡將醫生叫過來，給你燕燕姐姐看看！”

張花湊上前看了一眼，發現張燕的嘴角抽搐著，臉色蒼白，慌忙點了點頭，轉身就朝著門外跑了出去。

張老頭列出了一張字條，字條上寫著放羊賺的錢，五毛，五毛，一塊的，另外還有地的租金，以元為單位，50元，100元等等，剩下的糧食都是這些年交來的租金以及地裡產下來的糧食，都是張家老兩口辛辛苦苦種下來的。

張老太一臉的愕然：“這件事，不是說我們老兩口不地道，你們看看，這都是我們老兩口這些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糧食，我家那個兒媳婦竟然要給孃家拿去，幸虧被三媳婦看見了，這個不分青紅皂白的，竟然不想要我們老兩口了，既然這樣，這些東西統統要歸給我們老三媳婦！”

老嶽一個勁的點頭：“這是應該的，你們的東西，走到哪裡就帶到哪裡，怎麼了，難不成，張建德你還有什麼意見不成？你作為我們村的村長，不但不贍養老人，還做出這樣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怎麼給你說話了，既然這樣，你寫個字據，按上指印，這地，還有錢和糧食都統計出來，交給老三家！”

“老叔，這件事，我現在一時半會都拿不出來，您知道的，我表面上是村長，實際上每個月拿著50塊錢，還不夠家裡的零用呢？”

“你就別在這裡訴苦了，前一段時間，你不是收了老郅家送來的500塊錢地錢嗎？怎麼，這麼快就花完了？”

“這·····”

張建德沒有想到自己做的那些認為隱蔽的事情，沒有想到在村子裡都不是什麼隱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