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之後的事,現在管不著,就當它是一件逃命之器吧。感謝它碎掉了,不然,築基期的靈玉還真是沒辦法操縱法寶。

至於不言畫的大餅,靈玉暫時當不存在,等幾十年之後她還活著再說吧。

三天後,姜時道那邊發來傳訊符,說是已經談好了,再過兩天出發。

靈玉淡定地繼續修煉調息,確保自己維持在最佳狀態。

收了錢就要好好幹,這關乎人品。

又過了兩天,她真元充沛、靈息穩定,按約定趕往千寶閣會合。

“程道友!”姜時道熱情地把她迎了進去。

貴賓室內,已經坐了三個人,二男一女,白無尋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

“幾位都到了?看來我來遲了,抱歉。”靈玉向眾人拱了拱手。

“程道友來得剛剛好,是我們來得早了。”白無尋道。

姜時道介紹:“程道友,這位是我的好友,夏雙。”

那名女修站了起來,向她見禮。只見她二十出頭,長相清麗,看起來文靜秀氣,修為亦是築基後期。

“這位是徐一徐道友。”姜時道指向另一名青年。在場另外兩位男修,白無尋長得雖然不錯,卻妖里妖氣的,姜時道只是清秀,在修士中相貌尋常,這名青年,卻稱得上俊朗。他身材挺拔,紫袍負劍,一看就是紫霄劍派的劍修。

靈玉暗想,紫霄劍派是怎麼回事?她見過的形貌幾乎都很出眾,徐逆那張臉就不說了,至今她還沒見過更俊美的,連他身邊的段飛羽、莫沉、顧昊,每一個都稱得上俊俏,惟一不俊的伏元青,據說用的也不是原先的臉。去了一趟紫霄劍派,什麼侯天和、邱四海,長得都不錯,現在在外面碰到一個,又是美男。莫非紫霄劍派收徒的時候,還要看長得俊不俊?

胡思亂想間,這個叫徐一的青年站了起來,向她抱拳:“紫霄劍派,徐一。”

靈玉收回雜亂的思緒,向兩人回禮:“在下太白宗程靈玉,見過夏道友、徐道友。”

見禮之後,五人各自坐了,姜時道笑著開口:“幾位道友,過一會兒我們就出發,先熟悉一下。”

靈玉的目光掃過在場之人,發現修為很整齊。徐一是築基圓滿,姜時道和白無尋離圓滿只有一線之隔,夏雙和她都是築基後期。

至於實力方面,姜時道算是陣法師,白無尋修幻術,夏雙修符術,她和徐一修劍術——

徐一?這個名字怎麼這麼怪?而且這姿態也挺熟的……

“程道友為何如此看著在下?”徐一忽然開口,臉上沒有笑容,亦沒有不悅,好像只是單純覺得奇怪。

“呃……”靈玉回神,露出笑容,“沒什麼,只是覺得徐道友有點像一位故人,他也是紫霄劍派的弟子。”

“哦?”徐一似乎頗感興趣,“是哪一位?既是同門,說不定認識。”

靈玉遲疑了一下,歉然一笑:“非是在下隱瞞,實在是有所不便,請徐道友諒解。”

徐一笑笑,沒有在意:“無妨。”

靈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道:“徐道友與昭明劍君同姓,莫非是徐家之人?”

“呵……”徐一搖頭,淡然道,“徐姓又不是什麼稀罕的姓氏,紫霄劍派姓徐的多了,我不過是名普通弟子,可不敢高攀徐家。”

“抱歉,在下唐突了。”

“無妨,這種事遇得多了。”徐一仍舊一副淡然的樣子。

“程道友。”那邊姜時道喚道。

靈玉轉過頭,看到他笑吟吟地將一隻玉盒遞了過來:“這是答應你的報酬。”

考驗的難度,姜時道早就嘗試過了,葵水砂是事前的報酬,若是他順利透過,回來之後,另有厚贈。這個厚贈是什麼,沒有明說,不過,有千寶閣這麼個背景在,想必不會讓他們失望。

各人收好報酬,進行最後的溝通,確認沒有問題,便出發了。

匯靈湖畔,姜時道放出一艘小型飛舟,各人上去之後,他道:“路途頗遠,需時一天,幾位道友可以自行休息。”

有萬頃之廣,匯靈湖之大,幾乎可以算是個內陸海了,以飛舟的速度,想要到達對岸,也要兩三天。

上船之後,徐一隨便挑了個房間,進去休息了。姜時道和夏雙二人在甲板上談天,順便操縱飛舟。這種飛舟,在水上行走,幾乎不用費力,說是操縱,其實什麼也不用做,只要它方向不偏就行。

靈玉看著,總覺得姜時道和夏雙兩人十分親密,有超過友情的關係,她當然不會沒眼色地去打擾他們,但又不想回船艙,乾脆去船舷走廊坐著。

不一會兒,白無尋過來了。

“程道友怎麼沒去休息?”

靈玉笑笑,仰起頭,讓風拂過臉龐:“在匯靈湖這麼久,還沒有享受過遊湖的快意,怎麼捨得休息?”

“是嗎?”白無尋順手遞給她一顆靈果,“某家還以為,程道友這麼瀟灑的人,一定早就把匯靈湖逛遍了。”

靈玉剝開靈果的皮,咬了一口,汁液淋漓,清甜可口:“修煉為重,哪敢浪費時間。”

聽到這話,白無尋奇道:“程道友看起來不像壽元無多的樣子,為何這麼說?”

靈玉苦笑起來:“依白道友所見,在下像是多少歲?”

白無尋打量了她一番,道:“既然修煉到了後期,怎麼也要七八十吧?”他這番話說得很謹慎,能夠順利築基的,大部分築基年齡在三十歲左右,五十年時間,一般是不夠修煉到後期的。

“白道友也太看得起我了,七八十?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哦?”白無尋眨眨眼,“程道友已經一百多了?倒是看不出來,是服食了駐顏丹嗎?”

靈玉搖頭:“功法之效。”

白無尋聞言,又羨又妒:“駐顏功法?也只有你們這樣的大宗門弟子才能習到。”駐顏功法比丹藥難得多了,坊間少有出售。他摸著自己的臉,嘆氣:“某家將近兩百歲了,為了駐顏,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可惜……”

靈玉笑了起來:“白道友如今這模樣,也很年輕啊!”

“不必糊弄,某家心知自家事。”白無尋揮揮手。他是看不出年齡,但跟靈玉水靈靈的少年模樣不同,一看就知道是吃了丹藥的。

兩人一邊看湖吹風,一邊閒扯,時間就過去了。

聊著聊著,靈玉有點看出白無尋的心思了。這個傢伙,是有意跟她套近乎,想套出點宗門弟子結丹的技巧。

靈玉倒沒覺得反感,這很正常,各家宗門,結丹都有獨特的手法,再加上宗門護持,所以機率比散修高得多。白無尋既有結丹之心,怎麼會不留意呢?

而她也沒什麼可隱瞞的,真正的結丹秘術,不到結丹之時,宗門也不會外傳,她知道的,不過是一些口耳相傳的小技巧。

“……所謂結丹,重點有二,這是上中下丹田擴散,二是真元的提煉,若是事前準備一二,效果會很不錯。比如,修煉一些專門擴充識海的功法,服食擴充經脈的丹藥。”

“原來有這樣的技巧。”白無尋嘖嘖稱讚,“你們有宗門指點,就是方便啊!”

“哪裡,這些影響很小,最關鍵的還是結丹那一步。”

“話雖如此,有總比沒有好。多謝程道友,某家受益不少。”

“白道友不必客氣。”靈玉瞥了眼船頭的姜時道和夏雙,壓低聲音,“白道友,你說句實話,此行有沒有危險?考驗若是通不過,該不會把命留下吧?”

白無尋笑,亦壓低聲音,傳音給她:“程道友如此慷慨,某家少不得投桃報李。姜道友這人什麼都好,也會做人,就是有一點,不適合深交。”

“哦?”靈玉眼睛閃了閃。

“生意人嘛!”白無尋的笑裡面,多了些什麼,“這個考驗,應該沒有性命之危。不然,某家也不會答應。不過,關鍵時刻,不要太信賴姜道友,在他眼裡,只怕什麼都可以拿來稱斤論兩。”

這個說法,跟姜時道表現出來的可不一樣。無論是言談還是舉止,姜時道都是客氣有禮,慷慨大方,處處善體人意。不過,白無尋說的也有道理,生意人,不這樣怎麼做生意呢?

“在下問句直白的,白道友莫要生氣。”

白無尋擺手:“程道友隨意,某家可沒那麼小氣。”

靈玉的目光溜了一圈,轉回來:“白道友跟姜道友關係如何?萍水相逢?還是多年相交?”

白無尋道:“認識多年,但不算相交。昔日見過幾次,點頭之交而已。”

“那在白道友眼中,在下呢?又是什麼定位?”

“呃……”白無尋目光閃爍了一下,有些心虛,最後無奈地笑道,“抱歉,程道友。”

靈玉微微一笑,明白他的意思,說:“白道友有話不妨坦白直言,在下喜歡坦率之人。”他與姜時道相交不深,與她相交又深到哪裡去?跟姜時道比起來,她程靈玉才是陌生人吧?白無尋這話,分明是故意挑撥。靈玉懶得跟人玩心計,但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

“好吧。”白無尋收起剛才的姿態,輕聲道,“某家只是覺得,姜道友不大可靠,所以想與程道友通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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